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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 花事了(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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甬道尽头是个拐角,拐角处有微光透过来,坡度已经接近于无,我们停住了下滚之势, 网:

拐角之后还是长长的甬道,只是看起来却是四通八达,每个路口都有用做照明用的镶嵌在石壁上的夜明珠。

我拍拍梅昭还扶着我的手,轻声说:“梅昭,你先走吧,我要回去!”回望来时路,一片漆黑。

梅昭不可置信的看着我:“天星,你回去不是找死吗?好不容易才出来,回去做什么?”

我低下头,轻声但坚定的告诉她:“我答应了一个人要同他一起离开,我先离开了,他必然还在原地相待,所以我要回去!”

她面现踌躇之色:“但是我下来之前已经把出口封死了,本是不想让外面的人找到暗道出口,现在从这个出口出不去了,外面怕已是一片火海了!”

我执拗的看着她:“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也要闯上一闯!”

她叹了口气,“走吧,我带你从别的出口出去吧!”

我们从第一个拐角进去,逢三左走,逢二右走,也就是逢三岔路口必从左边第一个路口入,逢两个岔路口必从右边第一个入。大约走了半个时辰,绕得我都不辨东西了,才在一处薄壁下停住了,面前是个死胡同。

梅昭坐下揉了揉脚:“累死了,走这么久,又累又渴!”

在这半个时辰里,我大约知道了梅昭来此的经过。

原来当日梅昭辞别了我和虹影,一种北上,结果在半道上被个老婆婆缠上了,那老婆婆一直自称是她的奶妈,她初时反驳,但那老婆婆却很伤心的说小姐大了,出门几年,虽然模样儿没变,但心肠变了,连她这老太婆都不认识了。她才明白问题出在自己这张脸上,心内暗暗叫苦,一面却嘴上敷衍,只盼能早日与那老婆婆分开。

怎奈那老婆婆也是北上,一种上絮絮叨叨尽讲她小时候如何淘气如何顽劣,只是这几年离家出外学艺,阖府才消停了几年。

等到了桂州,在茶楼歇脚的时候巧遇杜若,被她胁迫不得不入了金府,做起了金家小姐,一步步听之任之。

后来她左思右想,终于想到与杜若的巧遇根本就是她的预谋,或者她一离开云州就被人盯上了,或者更早一点,给她换的脸上的这张面皮,当初就是一场预谋。。。。。。

以此类推,也不是没有可能。。。。。。

然而,想到此,我总是后背泛凉,手足俱寒。我宁愿与人正面冲突,血溅五尺,也强过这样一步又一步的算计。

如果杜若脸上的这张面皮鬼手师傅特意为之,那么其余四人呢?

到底鬼手师傅当初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将这五张面皮捎给我的呢?

我沉吟半晌,疑惑的问到:“金家倒底有什么值得杜若或者说是云霄宫觊觎的呢?杜若只是个马前卒,她背后的倒底是哪一位呢?晚漓?江寒?应该不是云秋吧?云秋只是个帮凶,决不是个主犯!”

不知为何,我不太相信是白言,这几年他坐镇云霄宫,宫中机密尽数被别派知晓,若有一日有人做了内引,祸起云霄,到时又不知是怎生光景?!

梅昭摇摇头,“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应该是一笔巨大的宝藏,要不然,金家哪有财力建这么大的一个地下迷宫呢?”

她一边说,一边左敲敲右敲敲,最后在齐肩高的地方凝神细听,不知她动了什么地方的机关,只听咔哒的一声,一个仅容一人钻过的小洞出现了,一股潮湿的水气。

梅昭爬上去,回头朝我招招手,身体在洞口消失了。

我们拽着井绳慢慢爬上去,看星辉寥落,月满如盘。

原来那出口小洞在井下距井水三尺之上,既不容易酿成水患,又不易发现,想来金家的人在此修此暗宫之时定是煞费苦心。

只是不知为何有如此大的一座地下暗宫?

我决不相信这是没事修来玩玩的?!

梅昭面向我而立,突然受了惊似的张大了嘴,指着西南方向。

我转头去看,西南方向火光冲天,现在我们虽然身处城外,但也推断的出那是金府方向,想到风笑天,心急如焚,脚下刻不容缓,拨腿就跑。

梅昭在后面急得直跌脚:“天星,你等等我!”

我脚下速度不曾放缓,远远问她:“你还有什么事吗?还不找个地方躲起来?”

她长笑着追了上来:“我和你一起回去,你忘了一件事,我是你的侍卫啊!”

我心中一震,脚下一缓:“梅昭,你大可不必!你心里可从来没把自己当我的侍卫!”

她已经追了上来,笑嘻嘻看着我:“可是我刚答应了要做你的姐姐啊,哪有看着妹妹一个人去送死的道理?”

心中一暖,一时只觉得豪气干云, 热血激昂,恨不能上马提枪,醉挑贼酋,只可惜现下只有两条腿,只得脚不沾地,联袂而行。

我们到的时候,金府正陷在一片火海之中。

金府地位超然,占地颇大,因此周围本无民居,倒少了池鱼之灾。只是府中火光冲天,来往仆从原也有提水救火的,但有不少执刀执剑之辈,所到之处,切瓜剖菜般人头落地,水桶跌落,并不能阻止火势蔓延。

到处是哭爹喊娘,刀剑嘶鸣之声,繁花开处桂树燃烧起来的清香和花香,人体烧灼的焦臭味。。。。。。这一场花事,惨烈荼靡。。。。。。

我双腿发软,口哑舌燥,偌大金府,只觉得无从寻起,到处是血淋淋的呐喊,而我,无力阻止。

忽然前方一个大大的火球滚了过来,围着那火球奔跑的是四五个劲装黑衣人,刀剑铮鸣,目露凶光,对那火球形成包围之势。那火球左突右闪,总是不能冲出包围圈,我呆了一下,才明白那滚动的火球是个人,隔的不近,看不清面容,只感觉得到他的愤怒挣扎,却听不到他的呻吟声。

忽然一个阴寒的声音桀桀而笑:“金成铎,我看你还能支撑多久?还不快交出来!”

我的心脏不受控制的紧缩成了一团,手中冰绡丝练挥出,直直向着那个说话的黑衣人而去。

那个黑衣人大概是没有想到现下还有人会攻击他,正在得意洋洋之间被我丝练横扫面门,当下毫不犹豫的后退一点,一脚踩进了火场,饶是他机警,衣角也已点燃,手忙脚乱的去扑火。

梅昭趁乱而上,俐落的挥鞭,鞭声烈烈,直将其余的四个黑衣人逼退,一跃而去就近落在了金成铎身旁。

然而火势已猛,却无法下手,面对着一个每一寸皮肤都在燃烧的人,语声哽咽,泪如雨下:“爹爹爹爹“的叫个不停。。。。。。

我挥出手中冰绡丝练,像裹粽子似的将金成铎绕了一圈,冰绡丝练所包之处,火势渐灭,唯有头发与耳朵还在燃烧,梅昭合手上去,将金成铎脸上的火扑灭了,直将自己青葱般的手上燎起了无数大大的水泡,惨不忍睹。

当年,我得此练时就知道,此练遇火不燃,火遇练即灭,实是一件宝物,不想今日却用在了此处。

梅昭将金成铎烧的半焦的身体抱在怀里,一声声的呼唤,眼看着那五个人又逼了上来,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上前,出手如电夺下了左手处一个黑衣人的单刀,反手一抹,他已成了刀下亡魂。

以前,我一直不曾好好练武,但我的轻功是不可小瞧的,只是丝练只适合缠斗,取人性命,有失厉落。现下大刀在握,眨眼之间,已将两人送上黄泉,其中一人脖子上的血管被割,血柱喷起三尺之高,浓稠的血喷了我一头一脸,所幸外袍是红色的,并不明显。

大刀开阖之间,剩下的两人也已经丧了命,只余那个刚刚扑灭了火的黑衣人。

那人眸色幽寒,眼眶周围的皮肤青白如鬼,衬着蒙面的黑巾,说不出的恐怖。

我一手提刀,长出了一口气,刀风处他举剑来阻,我后手而至,空出的另一手中细针悄无声息的潜进了他的体内。

这个人,死不瞑目。

因为他不明白自己是如何死的。

没有人知道,自从我开始学医之后,我已暗地里收集了不下十枚手术针。鬼手师傅的手术针细如牛毛,我再涂上自己研制的毒药,一针下去,再无生还的可能。

做这件事,是我在云霄宫给自己留的唯一一条退路,为的就是个防不胜防!

鬼手师傅以为我贪玩,每次在林间草叶之间拿小动物做实验,把手术针丢了也是常事,总是多备几个,不过我却不能大量的拿,以免引起怀疑。

回首处,尸横遍野,几成修罗。

梅昭抱着金成铎,哀哀而泣,乌发凌乱,而金成铎,早已是出气多,入气少了。

正在我二人一坐一站,黯然之际,远处奔来一个浑身是血的丫头,她走近了,看见梅昭,也是一呆,怯声声道:“小姐,小姐,老爷他。。。。。。”

说着渐渐走近梅昭,作势要扶她起来。我认得这个丫头,正是洞房里被我调戏的丫头,初时就对她生疑,试想,若是个世家大族小姐的贴身丫头,在小姐洞房之夜被新姑爷当着新娘的面调戏了去,竟然镇定如常,是不是值得怀疑?

这种镇定,怕是只有流连风月的晚漓姑姑的门下,杜若的那些同门才有的表现吧?

我嘴角噙笑,冷冷看着她,就在她俯身下去的时候,挥出手中银针,她缓缓的倒了下去,双目圆睁。

梅昭后知后觉的转头去看,语声似咽似哽,似激似恨:“天星你!她是我的丫头,你也下手?你杀人杀疯了吗?”

我长啸一声,不能尽抒胸中郁气愤懑,“梅昭你睁大眼睛看清楚,她是杜若的丫头还是你的丫头?”

梅昭一愣,露了个疲累已极的苦笑。

我的心中已是酸涩难当,拖着手中大刀,大步流星,转身之间,只给她留下了两个字:“保重!”

她在我身后轻轻说:“你也。。。保重!”

微一颔首,已向内院冲去。

作者有话要说:脸红。。。。。虽然过了一点,还是当作十六号的吧?今天会把这一章写完!!

有点少啊。。。。。。

而且,MS越写越粗糙了,文字很粗糙,亲们忍忍,等我写得差不多了再修改。。。。。。

啦啦啦,啦啦啦,今天早早完工啦。。。。。。

感觉这一章不是那么完满,以后再修啦!

最近这两天比较勤快,怎么没有亲夸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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