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第二十二章 C（1 / 1）

栀子的心里，自那日起便有了小小的期待，有了种隐秘的不可言喻的欢愉，因为她知道，沈珺，他亲爱的哥哥在努力着，为着她们共同的未来，努力着。

但这份欢愉与期待，并不能抹去她心底的阴影和隐隐的不安。桑烨多次邀请她过去参加会议都被她以各种理由拒绝，因为德国，自那日的争吵后，已经成了她心中的禁地。明雅为此颇为苦恼，本想借着出差去会情郎，但无论怎样劝说诱惑，栀子都不为所动，再加上科技发达，不得不出席的会议，都借由网络视频完成。明雅经常和桑烨私下里抱怨，希望他尽快搞定德国那边的接班人选问题，俩人好尽快相聚。

这一日，栀子刚刚结束一场视频会议，明雅便端着咖啡和小蛋糕款款而来。

“栀子，休息会儿吧，尝尝我亲手做的柠檬蛋糕。”

“怎么，又把我当实验品呀？”自从明雅成了准桑夫人以后，对美食的热爱暴增，而栀子就成了无辜的小白鼠。

“免费吃美食，还抱怨，你把我家桑烨调回来就可以解脱了呀，”明雅冲栀子皱皱鼻子，吃下一口蛋糕，“而且，我都快三十岁了，等不起了呀。”

“27好不好！四舍五入的太严重了，”栀子听到邮件提示笑着走回到桌前，“什么等不起？你们两个要是在大学时候就好，现在孩子都好几个了吧。”

“还说呢，科学研究表明，女性过了30岁生产有很多不好的影响的，”明雅站起来，遗憾的抚着平坦的肚子，“本来计划你去开会，我就可以顺便……”

“什么？”栀子扬眉看明雅突然噤声的懊悔表情，本来握着鼠标的手夸张的扬着，“难道你们想先上车后买票？”

“对啊，你说如何？这样两不耽误。是不。”明雅走过去撑着桌子，面对栀子得意的说。

“你们两个倒是很想得开。”栀子瞟了一眼她，“你这小算盘桑烨知道吗？”栀子嗤笑着随手点开陌生地址的邮件：小乖，是我，还好吗？

据明雅事后回忆，栀子当时一脸白痴状的张着嘴，目光呆滞的好像冰冻起来一般。每次四人聚会时，明雅都会将栀子这段丑闻拿出来翻新加料当做聚会的甜点和大家分享，每到这时，就见餐桌上明雅眉飞色舞，桑烨给明雅端茶递水，栀子既生气又好笑又尴尬，只好埋头苦吃，沈珺微笑着看栀子的脖颈渐渐染上红晕，又不好说什么，只好在餐桌下轻拍她的腿以示安慰。

“栀子！栀子！”任凭明雅在耳边打着响指栀子仍然一脸当机的表形，看到栀子如此，明雅知道必然和电脑屏幕有关，于是狐疑的绕过桌子，看到邮件上那几个字时，也诧异的说不出话！“是！是……是他！沈……总？”明雅陡然拔高的音调，因为过于诧异，而干涩走音，回荡在屋子里，十分诡谲。栀子终于回过神，木然的看向明雅，合上嘴，动动脑袋算是点头。

“是？”明雅有点不敢相信，目光在屏幕和栀子间游移。

“是……吧。”栀子艰难的咽了口水，突然觉得嗓子好干，眼睛发涩，看着明雅欣喜若狂的样子，有点恍惚。

“真的是！太好了！”明雅不等栀子说完，欢呼的抱住栀子，不停说着太好了太好了，表现的比栀子还要激动。反倒是栀子，看到明雅这般激动整个人好像失去了力气般任由明雅拥抱着显得格外平静。只有握着鼠标发抖的双手出卖了她。

“明雅，这次，我的奇迹，来了。”栀子松开鼠标，缓缓抱住明雅的肩，轻声说，泪无声滴落。

往后的日子里，明雅时常见到栀子对着电脑诡异的笑着，如果问她：“今天收到了吗？”栀子会脸红的点头，眉眼，嘴角，甚至发梢都泛着温柔的气息。如果看到栀子烦躁的频繁查看收件箱，那么就要小心了，一整天栀子就会摆着张臭扑克脸，对待事情也会格外严厉。弄不好还要加班，明雅唉声叹气，只好盼望着他们的大老板，沈珺老先生能够每天发来一封，哪怕半个字也是好的呀，恩，最好是一上班就能收到，这样栀子一天都会好心情，相对的，大家的日子也会好过些，不用提心吊胆了。为此明雅没少和桑烨旁敲侧击，希望他利用地域的优势能够侦察一下敌情，探探沈珺的口风，也算这么多年好姐妹没有白交，但每次桑烨都笑而不语，不反对也不承诺，还一本正经的教育明雅，不要这么多事，栀子和沈珺都是大人了，能够处理好他们之间的问题。明雅只好暗自郁闷，男人就是男人，也不想想，栀子和沈珺这对儿的未来直接关系到她自己的婚姻未来嘛，而栀子那个臭脾气，她最清楚，所以整件事都是由沈珺做法来决定的，她……怎么可能不关心呢。

沈珺的MAIL已经成了栀子每天最最期待的事情，甚至听到EMAIL的提示音，栀子都会心头一紧充满期待的惶恐。虽然栀子已经过了26岁，但她从未恋爱过，也不知道恋爱中的人们会如何，甚至不知道目前和沈珺这样的关系，能否算得上恋爱？自从6岁见到他的那天起，两个人以“兄妹”的关系相处了20年，20年来，彼此已经熟悉的能够融入到对方的血肉里，谁也不知道从哪一天，哪一时刻起，这份关系便已经进行到这样一个地步，一直很自然的相处着，直到把那层窗户纸捅破，反而觉得不自然起来。有时候和明雅聊起，听着明雅眉飞色舞，口水横流，不遗余力的传授种种恋爱技巧，栀子羡慕不已，可是放到自己身上，确实无法效仿，一来是性格使然，二来，已经过了那个为爱疯狂的年纪，再说，就算栀子能疯一回，写个情书，沈珺也不见得能承受，所以，还是按照自己的本性行事，维持着期满已久的，失而复得的联系。

栀子小心翼翼的收藏沈珺给她的每封邮件，深思熟虑的回信，字既不能多---显得她很期待，又不能太少---显得冷漠而不上心，不能一股脑问他很多问题，这样他回答起来会很累，又不能不问，因为栀子怕他会中断往来，所以她总是很巧妙的以问句结尾。从他的只言片语间，洞悉他生活的点滴，凭着想象拼凑起他现在的生活，有时候想想这样真累，为什么不直接问单斯，但她偏不，栀子每晚必修的功课，就是把EMAIL的往来内容誊写到自己的日记本中，还会在最后加上自己的小心思，以及那些想说不敢说的话，有时候还会随手画朵小花，添个心心之类的表达心情。每天睡之前都要翻着看看这些日记，心里暖暖的酸酸的满满的，嘴角含笑的美美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