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第 23 章(1 / 1)
安子风的话让我明白了一点,那就是,即便是整个世界都崩溃了,只要你还活着,就必须要善待自己。
所以,我立刻去报了一个成人芭蕾班,平时工作,双休日上课,把时间安排的爆满,重新开始我的美好时光。
我搬回爸爸妈妈的家,虽然小,但是热闹,他们没有指责我,没有询问我,对我的事保持了沉默的态度,我想,多半是因为我的变化。
我比往常更加的开怀大笑,谈笑风生,只是心慢慢学会了沉默。我开始害怕夜晚的降临,害怕自己被黑暗笼罩,这份恐惧让我夜不能寐,常常在床上辗转反侧。
睡不着,我便爬起来上网,进到聊天室里听一群无所事事的人大聊黄段子,看惊悚的电影,看几十万字的长篇小说,直到看的厌烦,却也没有把季繁华的影子摆脱。
不能想念,不能哭泣,不能悲伤,我只能生病,很严重的一场高烧,昏天黑地的烧了我整整一个星期,梦里,他带着我埃及渡我们那场没有举行的蜜月,金字塔下,他和我的身影交相辉映,洒下点点光芒,可是醒来,我只能空洞的在心里呼唤他的名字。
于是,我开始放弃遗忘,在晋江网上注册了一个账号,开始记录我和季繁华的种种,拉萨的相识,莫名的重聚,突然的求婚……一点一滴的写下去。我将书名起名叫《木落繁花》,小说里的肖妍和真实生活中肖妍重叠在一起,我不知她将飘落何处。
除了在小说里有季繁华的出现,生活里,我和他唯一的接触就是他每个月一号都会往我卡里打两万块钱,不小的数目,虽然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但对我而言,却是出版社工资的五倍。我也花的理所当然,买来LV的包包,GUCCi的墨镜,迪奥的香水,将自己打扮成一个名媛淑女。
我知道,这样,他的心里会好过些。
过马路的时候,我会有意无意的寻找白色银驹的影子,开这个车的人极少,季繁华就是一个,每当我看到白色银驹的时候,都会刻意的望一下坐在驾驶座里的人,都是陌生的面孔。
后来我发现,每到深夜,楼下总会停着一辆黑色奔驰,挡光的玻璃让我我看不清里面人的模样。等到我房间的灯熄灭后,它就会开走,第二天傍晚再来,几乎每天都是这样。我默默的记下了车牌号码,找时间去了一趟季繁华的公司,在那儿的停车场里找到一辆连车牌号都一模一样的黑色奔驰,刹那间,我泪如雨下。
季繁华没有发现我已经知晓,依旧每天都来,终于有一天,我忍耐不住冲下楼去,一把拉开了车门。
他愣了一下,他疲惫的面色映入我的眼底,他为何会这么憔悴,是我带给他的吗?
这些天的思念,这些天的遗忘,这些天的疯狂,在我看见他的时候呼之而出。
我对他大喊道:“季繁华,你走就走,干嘛还回来?你知不知道,我已经开始习惯没有你的日子,我生活的好好的,你为什么还要回来扰乱我的心?为什么?你怎么可以这么自私?”
季繁华也是一张愤怒的模样,对我吼道:“你说你活的好好的,哪里好?就是整夜整夜的不睡觉吗?就是用生病来折磨自己吗?就是过马路时心不在焉的四处张望吗?就是故作开心的哈哈大笑吗?……肖妍,你答应我说你会让我放心,可是你做到了吗?”
他都知道,他都知道……我的一举一动,他都知道的这么清楚,原来,他一直爱我看不到的地方默默的注视着我……一时间,感动的,悲伤的,无力的情绪慢慢在心底汇聚,化作一把没有开封的钝刀,不停的来来回回的割着我心中的空旷,愈演愈烈。
真的很想扑上去抱紧他,将我所有所有的情绪都告诉他,告诉他,我已经离不开他了,我有多么痛苦多么绝望。如果我苦苦的哀求,他是不是也可以回到我身边,我不确定,他也将更加矛盾。可是,我不能,不能眼看着他因为我而陷入痛苦的深潭,想到这儿,我抬起头满眼冰冷的盯他,反问道:“好像我除了保证过离开以外,没有再跟你做其他的保证吧!”
看着他一脸痛苦的神色,我继续说道:“离开你以后,我问自己后不后悔,答案是,不后悔。你欠了方薇一笔理不清的帐,你还不起,我更还不起,而她还爱着你,我没办法留下你,更没办法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他盯着我:“现在,我又欠了一笔账,这笔账我永远都还不起。”
我摇摇头:“季繁华,你记住,你根本不欠我什么,这全都是我自己的选择。爱情的天平本来就是不公平的,无论你偏向哪一边,我都会接受,至少我还有重量。”
“那你呢?”他问:“告诉我,在你的心里,我是重的那一边吗?”
我摇摇头。
在我天平里,只有你一个,它重重坠下,压的我喘不过起来。
可是我没有说出口,只是悲凉的对他微笑。
夜黑的透底,仿佛将世界卷进了无底的旋涡,我们看不清彼此的悲伤。
几天之后,我正在出版社上班,世上的事就是这样,有得有失,我失去了季繁华,却座上了方薇的位子,听说是方薇向领导推荐的我。
在上海出差的肖伟未打电话来说,他在上海遇见了一个很好的女孩儿,要带回来见见爸妈。
我很开心,总算还有人是快乐的。
放下电话,我继续工作,办公桌上的电话响起来,是楼下门卫室打来的,说有个男人找我。
我下楼,那个男人向我走过来,我想了半天,才想起来,他是陆续的哥哥,陆辉。以前还是和陆续在一起的时候我见过的。
他怎么会来?我一边疑惑着,一边走上去。
他对我打了个招呼。
我问:“什么事?”
他开门见山的对我说:“陆续被关起来了,是成安集团告的他,伤害罪加受贿罪,一审判决已经下来了,估计得二十年。”
我问:“那你来找我是什么事?”
他看着我:“我知道你和成安集团的老总结婚了,所以能不能请你替陆续求个情?”
他的目的在刚刚对我说陆续被告的时候,我就已经猜到了,二十年,的确有点过分,但也是他咎由自取的。
我抬起头看着陆辉:“我已经和季繁华离婚了,你的忙我可能帮不上,而且,当初陆续做的时候我就已经提醒过他。”
他说:“错的确是在陆续,可是和你多少也脱不了关系。”
我冷冷的说:“别把我扯进去,我和他早没关系了。”
他说:“当年的事儿是陆续不对,我爸妈回去后把他赶了出去,他也知道错了。现在,我母亲听到他要被判二十年,心脏病发作,一家闹的不成样子,你能不能帮忙求个情,事成之后,我们全家会好好感谢你的。”
我:“我刚刚已经说过了,我和季繁华已经离婚了,我说不上话,你还是想别的办法吧!”说着,我转身就要走。
“我知道你们是为了他前妻的并才分开的,还知道前几天晚上,你们在你们家楼下见的面,你说的话,会起作用的。”
我猛的回头:“你怎么知道。”
他冷冷的问我:“你和陆续在一起的时候,他没告诉你我是做什么的?”
我忽然想起来。
他冷笑一下:“今天我是来求你的,接不接受随你,但是如果二审的时候陆续没有减刑,就别怪我下恨手。”
□□裸的威胁。
我毫不畏惧:“随你。”
他笑的更冷:“你不怕,可是季繁华呢?你说我要是叫人给他的奔驰动动手脚,或是在他房子里放把火什么的,你会不会心疼?”
看着我气愤的表情,他笑了:“怎么做,你好好想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