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洞房花烛(二)(1 / 1)
孟轲不明白,叶飞为什么在收到宋国来信时,神情暴怒得像一头发怒的狮子,他从来没见过他这样的表情,他应该是漠然的,处变不惊的,为什么一下子完全失去了冷静,简直,简直判若两人——
“信上到底说什么?!”孟轲夺过信,看了一遍,问:“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
“不会的,她不会的!”叶飞喃喃自语。
记忆支离破碎……
那天在海边,看着她溺水,他不顾一切的追上去,好像掉进一片漩涡,他拼命呼喊她的名字,却毫无反应……当他醒来,竟然来到一千多年以前的北宋,当时几乎冻僵了,一个宽额方脸的中年男子救了他,那个身上散发着不可侵犯的威仪——后来他才知道,这个人就是宋太宗赵光义。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这一切会离奇发生,但是最重要的,他要找她。如果他们陷入的是同一个漩涡,如果他们穿越的是同一时空,那么,她应该也在这世界的某个角落。
她会害怕吗?
她会受到伤害吗?
他担心得要死,带着受寒的身体四处寻找她,却一无所获。赵光义看出了他的心思,对他说,茫茫人海,要找个人本就是大海捞针,何况凭他人单力薄,更是难上加难了。况且,他身体也需要一段时间恢复,不如先安顿下来再想办法。
心急如焚的他只能耐心等待。
然后有一天,赵光义提出条件,他去刺杀辽国南院大王耶律斜轸和战神耶律休哥,作为交换,他会倾力帮他寻找那个叫宋希的女孩,他答应了。
不去管什么历史,什么耶律斜轸耶律休哥,只要能找到宋希,刺杀谁都可以,他做得出来。
可是刚才的信上却说,在满城之战时,曾作为人质和杨延昭的交换的女孩叫宋希,以当时的情形来看,耶律休哥对她非常在乎,竟然为她只身前往宋营……宋希被他救下,人应该就在辽国,而且很有可能就是和耶律休哥在一起。
他又重复把信看了一遍,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怎么可能呢?她怎么会出现在辽国?她怎么会和耶律休哥扯上关系?
如此说来,前两日耶律休哥娶亲,该不会是——
不会的,真的是宋希的话,绝不会这么做的!希希……她不会的,说好了,无论发生什么,就算全世界都反对,他们也不会分开,说好了考同一所大学,他读法律她念建筑,毕业后住在一起,共同开始美好生活的……也许仅仅是同名同姓而已,总之一定是什么地方弄错了!
他要弄清楚,径直往外冲去,被孟轲拉住:“你要去哪儿?”
“北院王府!”
“你疯了啊?现在这情势,守卫加倍森严,你去了被认出来不是送死吗?”
“就算是死,我也要死个明白!”他毅然决然。
“好,你硬要去,我也拦不住你,但是你该告诉我,那个宋希,就是你一直要找的人吗?你就是为了她,才来辽国的吧?”
“是的。”他回眸一笑,眼里的有种令人震惊的伤痛与坚定:“所以,我要去北院王府。我弄清楚,她是不是我要找的那个宋希。”
“既然这样,那你要小心,耶律休哥他可不好对付。”
“多谢你的提醒。”说罢,叶飞大步流星的迈出门。
一月的上京城银装素裹,整个城市覆在一片冰雪中,如漠北草原的的傲然的孤峰,千万年寂静,寒冷而庄严。
大婚以来这几日的政务的早朝都免了,耶律休哥这平日处事不误分毫的人竟心安理得,闲散得出奇。除却外面那些虚礼,他每日只陪着宋希,青衫淡淡,浑身透着股叫人新奇的闲逸,他,似乎从没有这么放松过。
此刻,他正在书房看书,而宋希就坐在他对面,目光沿着他的手腕慢慢落到他坚实的胸膛,稳持的双肩,薄厚适中的嘴唇,挺直的鼻梁,和那双沉淀了幽深的眼睛上,这么好看的男人,如今是她的专属……她索性只托了腮看他。
他无意抬头,正落入那湾她的注视中,一径的温柔带得人心头微暖,犹如暗香浮动的黄昏,透着柔软入骨的桃影缤纷,落了满襟。
修长手指一动,手中书卷虚握,安静地回望过去,她的眼底眉梢都是笑意,他看得出神仿佛永远也不会厌倦。
在两人深情而绵长的注视中,时光一分一秒的划过,悄然无声。
“你看什么?”许久,耶律休哥才打破沉默开口。
“看你。”
“我有什么好看?”
“我又没说你好看,就是看看不行么?”她咯咯的笑:“那你在看什么?”
“看你。”
“我好看吗?”
“好看,看得我爱不释手。”他充满笑意的说。
“讨厌!”她伸出手想要轻轻推他,却被他捉住手。他的手一如既往的温暖。
“怎么办呢?”她歪过脑袋看他:“习惯了有你暖手,没有你就觉得好冷。”
“我的作用只有帮你暖手吗?”他调侃道,脸上露出阳光般的笑容,此时他们之间没有任何的隔阂,他属于她,就如同她也属于他,拥有彼此,无法分开。
“当然不止这些啦,比如还有包吃包住啊,我生气了拿你出出气啊,我闯了祸你帮我收收烂摊子啊,等等等等……”她眨了眨眼睛:“这样说来,好像我捡了一个大便宜啊!”她淘气的笑着。
“你呀!”耶律休哥点点她的俏鼻:“也不知是哪辈子欠了你的!可不要生在福中不知福啊!”
“哪有?”她做了个鬼脸:“我可是为了你,舍弃了自己的一切啊……”说罢,眉间闪过一丝轻微的失落。
他看了,心疼了一下,把她的手握得更紧:“我会让你在这里也很快乐,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让你不再若有所失,相信我好吗?”
“恩。”她点点头。
两人眼中的爱意缓缓流淌,浓得无法化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