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荷塘惊梦(下)(1 / 1)
荷塘惊梦(下)
作者有话要说:
红尘和边塞的线下印刷已经开通,但是……jj七百字一页,印刷费是九分钱,一本书最厚可以印六百页。
边塞我不知道,红尘有人印了,一共印成三本,一本七十四多一点,一本五十六多一点,一本五十八多一点儿,再加上装订和邮费,貌似在二百元左右……………………
啊,果然是市场同步价,市场出版的那种是二十万字一本,一本在二十元左右,一百万字正好五本,五本正好二百元………………
所以,谁有豆腐,让我撞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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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里的荷塘,负重而过,在冰冷的湖水里,苏缠也冒出一身冷汗来。
奚弘恩被他夹在手臂之下,已然没有任何的挣扎,双眼紧闭,面色发白。
一条小船,孤零零地浮在荷花旁,周围的水,浮游着丝缕状的粉色,很浅的粉色,应该是血被水稀释后的颜色。
苏缠夹裹着奚弘恩,一边踩着水一边奇怪,方才有一些人暗中袭击他们,就算被奚弘恩都杀死了,起码应该有尸体浮着,如果是受了伤,也应该看得到人影才是。
逃了?
没有来由啊,换作自己,也会看看情况发展再说,现在奚弘恩已经晕迷不醒,要是对方此时发起攻击,应该是最佳时机。
或者,眼前所见不过是一个陷阱?
冷笑了一声,苏缠觉得这个猜测更贴谱一些,可惜有时候,就是明知道可能是陷阱,也得跳进去。
他现在疼痛难忍,强撑着一口气,夹着的奚弘恩越来越沉了,奚弘恩灌了太多谁,如果不赶快把奚弘恩腹腔中的水挤压出来,奚弘恩还是有危险。
警觉地游到了小船旁边,苏缠费了很大气力,才把奚弘恩先拽到船上,自己扒在船帮上,喘了一会儿气,这才翻身上去。
小船上边,还有两个箭囊,一个鹿皮口袋,还有几件衣裳,一个皮质的酒囊,应该是那些人的东西。
拿起一支箭来,上边刻着的竟然是威虎两个字。
原来是威虎军杜文渊的人,他们怎么也会跑到这里来,也是为了烟砀山?可是那个杜文渊是石头脑袋的一个愚人,他绝对不是想浑水摸鱼,分这一杯羹,何况杜文渊负责的乃是大内安全,除非……
除非延兴帝也出宫了。
苏缠冷笑了一下,延兴帝为人暴戾肆虐,喜好玩乐,有大臣讽谏延兴帝不要玩物丧志时,曾经提及天下流寇成势,岌岌可危。自己的父亲海诚公曾经上折子盛赞延兴帝英德威武,天下这些所谓的响马强盗,不过是乌合之众,如果皇帝肯御驾亲征,一定势如破竹。延兴帝刚愎自用,愚不可及,弄不好真的被父亲妖言所惑,真的会离开皇宫。
威虎军,他苏缠还没有把杜文渊的威虎军放在眼中。
既然是那些奴才来了,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苏缠顺手摇起船桨,穿梭在莲蓬荷花之间,划了一会儿,就停靠在荷花荷叶最密集的地方,有这些花影叶影阻挡着视线,外边的人也轻易看不到他们。
苏缠过来想搬动奚弘恩,只是奚弘恩浑身湿透,还穿着盔甲,实在沉重,方才苏缠为了划船时能轻巧些,已然把外边的软甲长衣都脱去了,连那块明晃晃的玉牌都肆无忌惮地露了出来,在胸前晃来晃去。
没有办法,苏缠三下五除二,把奚弘恩的盔甲和外衣也都脱了去,赤膊着上身。
苏缠探手试了试奚弘恩,尚有鼻息,松了半口气,然后他一条腿跪在船板上边,另一条腿屈着膝,咬牙憋着气,好不容易把奚弘恩拉到自己屈着的膝盖上边,奚弘恩面朝下趴在哪儿,任由苏缠摆布,动也不动。
拢了下纷乱的湿发,苏缠开始用力地拍打奚弘恩的背部,好按压挤出灌入奚弘恩咽喉、呼吸道还有胃部的水,果然,奚弘恩在苏缠的拍打下,开始吐水,很大一滩水吐出来,溅湿了苏缠的衣角。
哎呀。
看看吐得水差不多了,苏缠这才嫌恶地把奚弘恩推到一边儿,咕咚一声,奚弘恩摔在船板上。
苏缠的身上已经湿淋淋地,非常地难受,感觉湖水中的泥沙在摩擦着他的皮肤,更是不舒服,现在又让奚弘恩吐得他衣角都是水。
他的脸,越来越苍白,整个身体蜷成一团,越蜷缩就越痛,可是现在的他,已经无法让身子自然地舒展开来。
一颗冰冷的泪水,晶莹剔透,从苏缠怒火中烧的眼眸中滚落下来,他侧卧在船上,浑身的经络都要抽搐到一起,呼吸之间,都痛得不能自己。
原来苏缠会抽筋抽死。
从喉咙深处,发出冷寂的笑声,苏缠的眼神有些歇斯底里,眼睛里边的怒火越烧越旺,仿佛连他自己都要焚烧殆尽才能感觉到彻底的解脱。
侧目望去,奚弘恩还没有醒,虽然吐了很多水出来,但是仍然没有清醒的迹象。不但如此,奚弘恩的气脉和呼吸好像越来越弱,任苏缠怎么仔细听,也听不真切奚弘恩的呼吸声。
奚弘恩,你这个王八蛋,小爷我哪辈子欠了你的,好死不死,偏吊着一口气?
苏缠狠狠地骂了一句,咬着嘴唇,因为身体无法舒展,只好蜷着身子,几乎是滚到了奚弘恩的身边。奚弘恩平仰着,一动不动,脸色发青,浑身冰冷。
不会死了吧?
苏缠把自己蜷得像球儿一样,一伸手,按在奚弘恩的心口处,还好,还有着温度,大概是水呛得太多,一时间晕厥过去,但是这样的情况,要给他度气才行,不然会有性命之忧。
苏缠自己疼痛难忍,四肢百骸都有千万只小虫子在啮咬钻洞一样地痛,而且五脏六腑开始燥郁火热,嘿,苏缠低喝了一声,一手扳住奚弘恩的脖子,舌尖抵住膛腭,硬生生较起一口丹田气,一滚身,趴到了奚弘恩的身上。
奚弘恩赤膊的上身,触手之处,光滑冰冷,玉石一样,明明是个男人,却有丝绢之感,苏缠也站不起来,只能紧紧地贴着奚弘恩的身体,但是如此紧密接触,他的手,触到了奚弘恩玉润的皮肤,脏腑里边那股焚身的烈焰,更加熊熊燃起。
完了。
苏缠在心底大惊,知道种在自己体内的温香软玉蛊已经发作到最厉害的时候,平日里这个蛊毒发作的时候,海诚公苏锦都会给他找来两三个姑娘泻火,否则这股火郁积于心,会损伤经脉,最后成为废人。
现在这个地方,水烟弥漫,荷影牵风,四边下阔朗无涯,远处水天一色,近处碧叶婷婷,端的神仙景致,奈何苏缠现在杀人的心都有。
不但没有美人,眼下还有个奄奄一息的奚弘恩。
苏锦,好,真好。
苏缠咬牙切齿地念着父亲海诚公苏锦的名字,感觉现在的自己,好像狗一样可怜。
软玉温香蛊就是父亲海诚公苏锦给他种下。
虎毒不食子,这句话,在苏锦的身上毫无应验。
对于声色犬马之类的事情,和排兵布阵一样,苏缠都没有特别的兴趣,所以和苏缠相熟些的人,都怀疑苏缠有断袖之癖,可惜的是,苏缠对于男人,也没有特别的兴趣。
这个对男色女色都没有兴趣的苏缠,却在去年进宫的时候,差点儿惹下大祸。上次延兴帝听从海诚公苏锦的劝谏,对皇亲国戚有选择地加爵进禄,这样既可以笼络人心,又可以给一些人警戒。而且对于宗亲王爵里边无有子嗣者,不许过继,直接夺回世袭爵位。一时间弄得王侯公爵们心有不平,暗自埋怨,可是延兴帝对海诚公苏锦是言听计从,人们只是敢怒不敢言。
当然这些封赏里边,自然有苏缠的份儿,苏缠进宫谢恩,荒唐绝谬的延兴帝看到苏缠,竟动了分桃之心,对苏缠言语轻薄,眉目传情。苏缠当时就差点儿和延兴帝撕破脸,当时海诚公也在,呵斥教训了苏缠一番,为延兴帝挽回颜面。
因为此时,海诚公苏锦对苏缠极为不满,后来又发生那两个丫头的事情,虽然海诚公苏锦把那两个丫头收为姨娘,可是事情并没有结束。两个小姨娘深恨被苏缠所辱,因此枕头风吹得厉害,最终挑起了海诚公苏锦的怒火,恨苏缠不肯对自己言听计从,竟然给苏缠下了温香软玉蛊。
苏缠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他感觉事情不妙,想从奚弘恩的身上翻下来,奈何身体抽搐得厉害,再这样抽搐下去,经络一定会受损,而且现在要不给奚弘恩度气,复苏心肺的话,奚弘恩还真的有危险了。
感觉自己抽搐得像爪子一样的手,哆嗦着扶着奚弘恩的脸,苏缠刻毒的眼光看着奚弘恩紧闭的眼睛:“王八蛋,小爷那只眼睛能看上你?你倒霉,小爷也倒霉,你死了,小爷也损失不了什么,可是你活了,小爷我可能就死了。”
深吸了一口气,伏头下去,苏缠的唇紧紧贴奚弘恩冰冷青紫的双唇,送一口气过去,然后双手交叠,挤压奚弘恩的心口,送一口气,再挤压四五下。
噗。
又一口带着淤沙的浊水吐出来,奚弘恩的喉咙里边发出咕噜一声轻响,轻轻地哼了一声。
湿凉凉的衣裳,好像枷锁镣铐一样紧裹着苏缠的身体,苏缠眼神渐渐火烫起来,周身也如置身火炉里边,极度的抽搐和疼痛,让苏缠深思开始混乱,他一伸手,把自己的衣衫扯下了,然后一件件扯得粉碎,仿佛这些衣裳和他有不共戴天之仇。
笑,冷笑,连自己都蔑视鄙弃的冷笑,苏缠的笑声不免狰狞,温香软玉蛊的力道,开始冲击着他的理智,体内的禁锢和抽搐消失得无影无踪,更加强烈的焚烧和迸裂感让苏缠无法控制自己,他现在有些强烈的攻击性,只想冲撞,不管是什么,竭尽全力地冲撞过去,让一起都毁灭掉。
已然无衣遮体了,迎着阳光,苏缠站起来,傲然而立。
人,哭泣着降生,然后在别人的哭泣中死去,赤条条来,灰暗暗走,生又何欢?死又何惧?
在万朵荷花的映衬下,苏缠好像一尊玉质的雕像,矗立着,冷笑着。
俯视,奚弘恩丝毫动了动,双眼依旧紧闭,唇,微翘着。
一件长衫,被苏缠拽过来:“天为庐兮地为床,共佳人兮赴高唐。哈哈,哈哈,来吧,让我们醉生梦死,奚弘恩,小爷我算便宜你了……”
衣衫,飘摇而下,苏缠和奚弘恩都被罩在长衫下边。
清风渐起,小船摇荡。
晃来晃去的船,让烈火焚身的苏缠更加昏沉,浑浑噩噩中,好像自己变成骑着白马的将军,冲锋陷阵,杀得不亦乐乎。
痛,酣畅淋漓的痛,累,骨软筋酥的累。
可是这场厮杀漫长得好像一生那么久,怎么也不结束。
苏缠身不由己,魂飞天外地累,就是无法停止下来,救我,谁来救我……
啪。
有人重重地拍了苏缠一巴掌,苏缠打了个激灵,一下子就从噩梦中醒来,翻身睁开眼。
殷黎黎。
苏缠看到了殷黎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