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苏醒(1 / 1)
文非从阴暗的角落里伸出手环住我,在鬓角旁温柔呼吸。听着他暗唤我的名,手指轻移来到我的唇边,指尖从脸上滑过,给了一个媚眼,身影正渐渐地消失进入身上带着的琉璃掉坠,原来他真的是妖精。
之前司微走了进来,看见我躺在软软的贵妃榻上。紧闭着双眸,平均而沉稳的呼吸证明正熟睡中。
他的手不自觉的抚上了我白皙的脸颊,再三流连,不愿离去,那温柔的力度就像女人是最珍贵的物件般珍惜着、爱护着。
被大手扰得不能安然入睡,长长的眼睫先是抖了抖,然后随着眼皮的移动,我那双紫色的眸子亦显现了出来,坐了起来起来并喊着“不要走。”见司微站在面前,在错愕了半刻后,立即把愕然的神色全都收好,再问:“你……怎么来了?”
他用力地回抓着我的手,很用力,仿佛怕一松手就会飞走。“我只是来看看你,你没事把?”。
手很烫,身体很暖,我的心也跟着滚烫起来,眼睛雪亮地弯了起来,然后说:“我没事!”
回抱着像小孩儿一样呜呜叫的人:“笨蛋!”
我盯着他,脸色暗红,蹙了下眉,忽然有点生气地一脚将他踹下床:“你才是笨蛋!”
“我?”司微唤着拉过被子蒙头躺下的人:“你没到底怎么了,是不是梦到了什么?”
在被子下咬着唇,暗自咬牙:笨蛋…才不告诉你,要不然你会夺了我的琉璃坠。
司微也是一脸陷入沉思的样子,不再冰冷的脸上一片静美,奇怪,为什么这样柔和的样子看在眼里竟是有股妖治?他心里突突一跳,被突生的冲动惊吓住。原本在他心里,我是安静的美丽,妖媚不合适。
“你——不舒服吗?”我回神看着司微煞白的脸犹豫地轻问。
“没有。”低着头,司微微红着脸,尴尬地瞄向别处。“我先走了。”说罢,起身作楫毫不迟疑地步出这卧房。
我看着他的背影,修长挺拔,衣袂翩飞,一副缥缈之灵秀,心里一动就脱口而出:“风神如玉!以后你可以随便对我放肆地说话!”
司微虽已走得远了,却清楚地听见这话,顿了一下也没明白这话是不是对他说,不自觉间就轻笑出声继续前行。
直到看不见他的身影了,我才恋恋不舍。自嘲地一笑:“何时这般亲近了?真是……说走就走……一点也不留恋么?他难道恢复了本性?”我拿起桌边的酒喃喃说罢。半倒在锦榻上,金尊倒下了酒液顺着床柱流得一滴不剩,想起以前刚见司微的第一句话,是“登徒子,竟然敢对本少爷毛手毛脚的!”看来一向是跋扈惯了,只在我面前分得清楚主仆,再有的是,那一夜我见到他父亲的事情,知道他最深的秘密,也就没办法再向我客气什么了,不过这样也好就是。
司微走而又回,打开一瓶新酒,脚下踉跄地走出小院,迷茫地坐在一丛翠绿的湘竹中对月饮酒。现在心情极好,还凑过去坐在我对面献殷勤地递上一碗冰镇莲子笑眯眯地道:“请。”
有人服务,自然没有推却的道理,我心安里得地接过莲子啜一口,猜想着他又在打什么鬼主意。只是衣服有些湿,不很舒服,司微注意到了这点,他轻伏胸口拭去我衣上的痕迹,我保养如脂玉的肌肤半褪半掩出现在眼前,他心痒难搔,来不及捕捉。我注意到他,长长的刘海深藏着了那两道剑眉,和惑人神智的细长凤眸,墨黑色的眼珠在同是黑色的刘海后,闪闪发亮。
我带着笑,走近了。
司微看着这刻这么温柔的我,情不自禁的低头亲着我,亲了又亲、亲了又亲,他就像是个渴求得到雨水滋润的旅人一样,不停的亲着我脸上的每寸肌肤,眉、眼、鼻、耳,他都亲过了,最后他用力的在嘴上印下一个很深很深的吻一边紧紧吮吸住那香舌。
他这无自觉地,仿佛被我的笑蛊惑一般的举动让人欢喜,开始回应他。
他一怔,两抹红霞跳上脸颊。“唔...你干什么!...别...”
事实证明,色胆就是力量,而且这不是某人主动要求的吗?
他挣扎了一阵,终于放弃抵抗,紧紧得抱起我。
环住他的脖颈,我再次吻上那恢复红润的丰唇。
好像两头兽,我们啃咬着、舔拭着、嗅着彼此。搂抱着对方,紧得不能再紧的入骨相思、交颈情缠。
我的内衫被撕开,他的腰带被扯开。没有谁对谁错。雕龙绘凤的芙蓉帐内只余一片难耐的喘息、尽情的*,进行到一半的时候,他推了推我,似乎清醒过来。
抚摸着靠在我肩头他滴汗的脸颊,我低声笑道,“司微,你这时候推我,算是清醒了吗?”
他迟疑地说了声:“我-”
我侧身,贴上他的后背,“司微-’
雨点般的吻,印上他的眸,他的鼻,他的唇。只吻他,再没动他别处。
年六月。万物没有挡住湿气,任何一处都渗着水滴,透过二楼的木窗可以看见南来北往的客人们牵着马,坐着马车或徒步赶来又离开,远走又归还,踏在泥泞中的马匹驮着货物,层层稻草中捆扎着草药、绢布、珠宝还有别的什么.形形**商旅的面色,让人应接不暇。
天空都更蓝,蓝,像异境。街角上游玩,这几日出来只是想看看民风。巷子里挺热闹,杂杂八八的店,琳琅满目。我的心思很自然就被吸引到这上面来了,东看看西瞧瞧,看中哪个就买哪个,让一边跟着司微与小厮叫苦不迭,若非后来听得司微的冷笑声越来越大,我才终于停了下来问:“笑什么,这才是逛街的乐趣,机会难得嘛,当然不能白白错过。”
司微不置可否地一哼,瞄着身上的东西:“战利品丰厚啊。”
“无趣!”我对他的兴奋冷嗤,自顾地走到桌边斟着凉茶慢饮。司微给了我一个白眼,他们已经回家,他也要换件新衣服.
我犹豫了一下,看看他,顶多是看不顺眼而已,这男人对他好一下,就开始变坏,也不掂掂自己的斤两。我想着,未了很认真的用警告的眼神瞪着司微所在的那个内室。
紫的云绣,银线牵边,绣着艳丽的牡丹。样式之精美可比贡品,一些细小处的妆饰看似不起眼,却往往是最为昂贵的饰物,光那襟口处的环扣就价值千金。这一件外袍几乎是一个普通三口之家半生的花费。
司微刚刚下被袍,还来不及套上那件华丽到耆侈的外袍,门吱呀一声被从外推。
反射性地折头去看,门边,我的身形贮立在那儿,错愕地瞪着他,一副欲狂笑却又极轻视的眼神。
“看什么看!”司微呆了片刻,恼羞地大吼,顾不得穿衣反而跑过去碰地一声把门甩上。
“喂!”我对着震动的门板不悦地叫,忍不住敲着门板道:“搞错没有啊?自己换衣服不锁门对着我发什么脾气?你道我愿来么?我会想来看你这个白痴耍宝?”我才不想告诉他,很好奇那衣服穿在他身上,会有什么效果。
“我——可恶!本公子相貌堂堂,出身名门,自幼琴棋书画,天文地理无一不学,无一不通,到底哪点让你看轻了我要这样抵毁?”司微恼怒地瞪吼。
“我看不看轻你又有何妨?”我奇怪地笑问,这个男人的本性如今全出来了啊。
“算了,不跟你计较,不如我们喝两怀?”司微很快地换好衣服,打开门,甩开想不透的问题指着酒地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