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第二十五章（1 / 1）
86年，相对平静的度过了，当然Michael依然在获奖，还拍了《EO船长》，白语表示如果公映她一定捧场。
这样平静的日子，Michael开始积极的想要扩展一下白语的交际圈，努力邀请她参加一些聚会和宴会，当然最终到场的就不止白语，还有专职护花使者白峰。
几次之后，Michael都忍不住向他抱怨：“Bruce你将Emily保护得太过了！”
MJ一直以为是白语不愿意主动认识朋友，可是几次宴会下来他也看穿了，完全是做弟弟的白峰总是对和姐姐聊天的人抱有怀疑，没聊两句，聪明的识趣就走了，笨点儿的看不出他态度的则很快被他转移话题绕开姐姐谈话去了……
几乎每次Michael辛苦安排的‘交友活动’都被白峰破坏得干净，再一次发现白语一个人自得其乐的在吃点心，刚才介绍的朋友都和白峰聊天去了，MJ很是无奈“的走过去拉着白语到角落里对话。
“你们这样不行，Emily，”Michael看了看和一群人哈拉还不忘将视线扫过来的白峰，认真的说，“Bruce这样不是保护你而是在害你，你的生活圈子太窄了，你不愿意走出来，他又不让别人走进去……”
这个他们俩都知道，白语点点头，这对姐弟从前世起就是这样的相处模式和生活方式，现在Michael努力要帮他们改变，他们不也来参加宴会了吗？只是白峰不喜欢那些别有用心围上来的人吵到姐姐，才会将他们带开的。
“我们一直是这样的，Michael，要听实话吗？”眼神诚恳的看着对方，白语不知道自己说了Michael会怎么想，大概，会失望吧？
不明所以的点头，Michael姿势优美的靠在墙角，他们两人站在背人的角落里，暂时不会有人过来的。
白语整理了一下思路，低低的开口说道：“你知道的，是我们从孤儿院出来，同时，流浪了两个月才被收养，对吗？”不得他回答，就继续，“那两个月，是无法想象的可怕经历……我们只是小孩子，也万幸我们还小。”
皱起眉头，努力回忆着，姐弟俩借着前世记忆艰难的寻找着自救的方法，除了寒冷饥饿外，更大的危机来自人……
“……我们不能被送回去，所以要避开那些真正善良的好心人，只能在实在支撑不住时向这样的人求救，然后在他们通知孤儿院前偷偷溜走；我们要分辨那些人是不是别有用心，是不是要将我们拐进他们的组织去当扒手；还要注意避开警察巡逻，躲开飞速的汽车……”
“……向人求助问路，我们遇到过几次想要拐走我们的人；在大街上想看看道路名字和方向，被一些人当成乞丐追赶，不准我们在那里停留；肚子饿了只能去翻垃圾堆，还要小心那个地区的流浪汉和混混，好几次我们差点就被追到了……”
虽然白语说得相当可怕，但是当时在白峰的保护下，他们除了狼狈又饥饿外，并没有真的受到严重的伤害，最让她害怕的一个夜晚，就是白峰突然发烧，她只能一边哭着一边敲开一家私人诊所的大门，还好对方愿意帮忙，不过也花掉了他们在路上想尽办法弄到的钱……
“……从遇到第一个向我们伸出手，却带着我们走向阴暗小路准备将我们卖到花街的人之后……我开始怀疑，除了Bruce，这个世界我还能相信谁？相信Bruce也有相同的想法，我们都很自私的，除了彼此，只能相信自己。”
她艰难的结束了回忆，Michael也艰难的吐出一口浊气，看着眼前正憋着眼睛不让眼泪流出来的女孩，忍不住伸手将她揽进怀里，用MJ独特的拥抱方式给她安慰。
“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注意到，你们的回忆竟然这样痛苦……”这下他能理解姐弟俩经常出现‘仿佛整个世界只有对方’的气场了，因为艰难中只有对方可以信任可以依靠的缘故吧？
缓慢的揉着白语的后脑勺，Michael温暖干燥的手掌慢慢顺着她披散的发丝滑下，搁在她肩上，将她推开一点，低下头宣布：“我真的很抱歉，以后不会再硬要你们出席宴会了，Bruce一直保护你，值得我的敬佩。”
世界上最好的弟弟，Michael心想，他和自己姐妹联络感情的时间不多，最亲近的就是小妹妹Janet，可也做不到眼前的姐弟这样，依赖和保护着彼此，真让人羡慕。
白语擦掉脸上的泪痕，扑哧一笑，抬头迎向他的目光：“你肯定觉得，一直让Bruce保护的我，很差吧？”反正都说了，干脆就说开来吧。“其实是你介绍的‘朋友们’啊，我一眼就看出他们别有用心，懒得应付，所以才交给Bruce，他只是听我的话而已……”
“呵呵，说起来，我的确害怕和人交流，可更怕我跟人交流后受到伤害的，是Bruce，如果我不给他机会替我肃清周围的人，他会很不安……”理一理头发，对MJ笑笑，“他用他的方法保护我，我又何尝不想保护他，只是他不愿意而已，害羞又别扭的小孩子。”
“其实，我没有你认为的那么单纯无伪，他也没有你觉得的那么真诚温和，那都是我们保护自己的方法而已，真正单纯的人绝对不会是从孤儿院出来的我们。”而是从小连普通人生活都没有经历过的MJ啊~
说清楚了，白语不去看Michael的表情，迅速走到白峰身边，挽着他的手臂对那群人一笑：“抱歉，弟弟还给我一下。”拉着弟弟向会场外走去，今晚，算是失恋吧？需要做些事情来纪念呢~喝酒怎么样？
直到坐进车里，白峰才知道姐姐居然向Michael坦诚了他们埋藏最深的秘密，两人两世的孤儿经历，早就磨去了他们所有的纯真，他们骨子里都是为了目标可以不择手段的人物。
摇摇头，“你又何必呢？要是他觉得我们一直是在骗他，不光是友谊破裂，B&B的代言，还有他唱片合约到期后要和我合作开唱片公司的合同，都会产生巨大的影响。”白峰皱起眉。
从最坏的结果来思考，就是这些年他们为Michael做的努力成了临别礼物，公司会因为MJ毁约而损失一大笔金钱，还有无形的公司形象和未来发展潜力；而最糟的是，按照合同，他还得给MJ钱让他做唱片，他也只能抽成而不参与管理。
简单来说，前途瞬间一片黯淡，因为他们将所有宝都压在了Michael身上，结果一下子又被白语的行为打破了原有的默契——“你就不能不要那么坦白吗？唉唉啊啊，我的公司啊~”还是舍不得责骂姐姐，白峰的语气不知道多轻柔。
“我忍不住，”姐姐语气很平淡，陈述的说着，“他误会你了，也不理解我们。因为他一直被我们塑造的假象所蒙蔽，他的眼中，我是个有着奇思妙想的单纯宅女，而你是个难得真诚可靠的商人……呵，真好笑，他难道看不出来，我们这些年做事的手段吗？”
白峰点头，知道姐姐今晚是为了维护他，心里暖暖的，不抱期望的问了一句：“你觉得，他会理解我们，还继续和我们做朋友的几率，有多大？”
怪异的看了一眼弟弟，白语偏着头语气懒洋洋不甚认真的说：“除非，这位先生真的是天使心肠，愿意用爱包容一切，包括心思阴暗手段狠辣的我们……可是根据我的了解，虽然他外表看起来温和客气，但内心却充满了激烈的感情和敏感的神经，光听他用歌声唱出心里的想法，简直是直白又激烈就知道了。”
“所以，”双手交握放在膝盖上，总结，“想要他理解我们的做法，原谅我们之前的欺骗，除非他真的是天使，愿意站在我们的角度去思考，然后……然后，或许他会再和我通通电话什么的。”
听了长篇大论的弟弟无力的躺在了位置上，无力挥动手臂晃荡着似乎断掉了的手腕：“你就直说不可能吧？如果他还肯跟你通电话，或许你还能说服他原谅我？哦，我肯定困了，开始做梦……”
姐弟俩目前一筹莫展，回到家后更是没有精力去多说什么，各自洗洗睡了。
而在姐弟两人离开后，也默默退场的Michael回家，进门就看到正在向他打招呼的鲍勃先生，他回应了一下之后，才反应过来，这位管家先生其实是Emily为了照顾他而送来的。
“你似乎有烦恼，Michael？”鲍勃很轻易的看出MJ今晚情绪低落，“或许可以跟我说说，是和他们有关对吗？”知道最近他常常参加宴会的原因，管家先生仿佛会读心术一样对Michael微笑着。
Michael坐倒在沙发上，仰头捂住脸，好半天才放下手看向仍旧保持着标准站姿笑着看向自己的管家：“你知道，人，会有两种面目吗？”
鲍勃点头：“是的，我知道。”这样简单的回答，让Michael一下子爆发出来。
“那样，不会很可怕吗？因为你不知道眼前的人到底是在用哪一个面目对着你，是真实还是虚假的，这样太令人心寒了……”他开始回忆和Emily姐弟交往的过去，仔细想要分辨，到底哪一个才是真实的他们，却发现无能为力，他更害怕了。
是他们掩饰得太好，还是自己太蠢？
“Michael，”鲍勃踏前一步，将几乎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MJ唤醒，语气尽量和缓的说道，“其实，每个人都有两个面貌的，就像你，就像我，都有……不，别否认，Michael当你在唱歌在跳舞的时候，我们看到的你，和平时的你，是不同的。”
鲍勃似乎有了谈性，在Michael面前坐下，看着这个年纪轻轻就已经有二十年舞台经验的大男孩，露出淡淡的笑容对他说：“说起我，也是有另一个面貌的，你该不会以为私底下的我还是一板一眼的保持着贵族礼仪吧？当然不，我也有放松的时候，就像……偶尔听你的歌。”
“其实有没有两个面目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每一个面貌都是真实的，只是场合不同所以有不同的表现罢了，我可以理解Emily他们心里藏着不一样的自己，因为他们面对自己和面对我们是不一样的。”
“可是，”Michael还是不能理解，“如果他们一直用一种面目对着你，让你以为这就是他们真正的样子，然后有一天突然告诉你，这不过是表面，其实他们是完全不同的另一种样子，我无法接受，这是欺骗？”
像是受伤的孩子一样，用求助的目光看向鲍勃，就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到底是希望听到什么样的答案，到底要不要原谅Emily他们。
“我理解他们，”鲍勃的答案让Michael接受不能，“同时我也很羡慕你，他们在试着接受你，所以告诉你他们的另一面，而不是继续隐瞒——他们都还没告诉过我呢。”脸上的笑容消失，很严肃的点点头。
Michael做了个‘继续说’的动作，他不明白这种欺骗被揭开算是什么‘好事’？最大的好处不是自己不用再被隐瞒，可代价却是失去两个朋友。
“我的理解，Michael，他们从小一定过得很辛苦，或者有不好的经历，让他们对陌生人非常不信任。”这样的说法得到肯定后，才继续说，“这样的不信任，是让他们拒绝和人交心，甚至是看穿他们真实面貌的最大理由，他们害怕伤害，害怕被人抓住性格的弱点进行攻击，所以干脆将真实的自己藏起来……”
想了想和白语的相处，鲍勃给出自己的想法：“其实我认为Emily从没有掩饰过自己，她本来就是认真单纯的女孩子，只是曾经的经历逼迫她不得不做一些事情来保护自己，保护弟弟，她会告诉你他们都藏着可怕的真面目，或许是为了保护弟弟才故意这么说的。”
“因为在我看来，Bruce才是那个一直隐藏着自己，不肯暴露自己心中柔软的人，他用商人的市侩和狡猾武装自己，创造经济条件保护姐姐，也是社会和环境逼迫他不得不变得圆滑，出于对姐姐的保护让他世故老成。”
“所以，姐弟两人真的要说谁在用假面具骗你，大概只有Bruce，不过他也欺骗了所有人，大概除了Emily，没有第三个人知道真正的他会是什么样子了；而Emily，她今晚告诉你的那个，才是她保护自己和弟弟所作出的假象，原本她是什么样子和你来往的，她真的就是那个样子。”
鲍勃讲完了，看着沉思的Michael，起身走向厨房，他需要补充点水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