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自己的事自己知道（1 / 1）
年就这么过完了。
这个年，让库玛酱深感遗憾的：原定发售的新游戏跳票，推迟到夏天；觉得赚到的：收了个好学的学生！这是她第一次染指三次元世界。可能那天摘下手套抓住他的手，就已经被拉进三次元世界了，当小小莫问她和Tr什么时候开始的，她这么想。
初六那天后来发生的事小小莫光忍住笑，没打破沙锅追问。这态度反而让她想说出一切，几次要开口，都被小小莫“行了行了，我不需要知道得太详细”给拒了。
今天是去羊儿公司面试的重要日子，春暖花开，天气晴朗，无一不是好预兆。到了科技园软件开发区，神往多时的游戏公司就在一栋外形酷似玻璃盒的建筑里。羊儿在七楼公司门口等着她，进去前又一次打预防针，那意思一旦她答应干了，会特忙特苦，需要有心理准备。
心里准备？她早就准备好了！
结果非常之顺利，顺利到她吓一跳－－和经理没谈几句，就问能不能立刻上班。她有些迟疑，但还是点头同意先留下熟悉公司环境。比和林叶泽联机、玩桌游，工作的事情更重要。这些天净和这家伙泡一起，偶尔一次不见面也没什么。想着就给他打了个电话，听见那头男人的声音含含混混，猜他还没起床不够清醒，就没提工作的事，只说了声“忙，今天不找你玩了”。
陆凡渏扭开门锁进入房间，看见林叶泽死尸一样趴在被褥中，二话不说，“唰啦”拉开窗帘，开窗。“看来今天特典任务没法做了。”回头，林叶泽还是那么趴着。库玛酱不在，他是不会玩PSP的。
中午是他们三个联机的时间，“他们三”也就是他、Tr还有小猪库玛酱。这阵子库玛酱和Tr腻在一起，他也老脸皮厚夹在中间，一点没电灯泡的自觉，他觉得那两人与其说是恋人，不如说是游戏里的战友，偶尔被开玩笑，也没恋人们该有的羞涩。陆凡渏不看好他们。
在林叶泽的公寓，陆凡渏是相当随意的。见他老是不动弹，跳上床，直接用踩的：“恭喜你，终于被小猪甩了。”这是玩笑话。而尸体当然没有任何反应。林叶泽不是随便逗逗就会气急败坏乱咬人，而且真的消沉起来，随便往哪里一趴，很难复活。
“不是吧，真的崩了？”蹲在床头，陆凡渏开始担心，“要不要把靳羽叫来开导你？”
伏在被子里的人这才伸出只胳膊，勉强摇了摇，嘟囔：“《勒阿弗尔》真是个好游戏，我好像上瘾了。”
不是“好像”是“已经”！
男人捡起地板上的本本，翻开盖子还没关机，屏幕上是电脑版《勒阿弗尔》的记分界面，377分，不算高。这游戏他知道，羊儿刚入手没多久。文字量适中，但为了能让桌游社的成员都一目了然、立马会玩，便请Tr帮忙翻译卡牌。没想到此人边翻边玩上了瘾。
“你几点才睡？”
“五点？也许四点，天没全亮。”
“原来不是和小猪闹翻了啊。”
林叶泽支起上身，不乐意：“你好像很失望？”
“至少我不会玩到忘记陪MM。”
“小不点说忙今天不来了。要是来，再累也会准点起床。”说着翻身坐起，表情认真，“说真的，这游戏比《农场主》好玩。”刚要分析好在哪里，衬衣砸在脸上：“下床吃饭！”
“先跟我玩。”
陆凡渏瞪着被他抓住的手腕，突然笑地诡异：“要是小猪在，你敢这样？”
不明白地看着他。
漂亮的脸似笑非笑：“说别人没自觉，你自己更不长记性。忘了小猪是腐女了吧，居然敢光着身子睡觉、随便抓住男人说些容易让人误解的话，想想看她要是在，会怎么样？”
林叶泽僵在当场。小不点的嗜好在陆凡渏和上官面前已经不是什么秘密，那本坏事的漫画现在还塞在他的书橱里，是陆凡渏特地送来的。
“我的意思是让你陪我玩游戏！”
“少爷，您真任性。我是普通上班族，下午要上班的，不像你那么清闲还在休寒假。”说到最后，男人脸色一沉，“我觉得你们不合适，虽然她挺可爱，但到现在你都掌握不了她的想法，只会被她牵着起起伏伏，一点不像你。”
“可是和她在一起很有趣。”
耸肩，“我只看见两个玩暧昧、浪费时间的傻瓜。没可能长久的关系，不如早点放弃、断掉它。别到最后发现你们只是在玩游戏。”
林叶泽很想反问他怎么就能肯定他们不能长久，但没问出口，导致问不出口的理由太多。他更发现，和一群太精明的人做朋友，不是好事。自己的事只有自己知道，陆凡渏说再多他都可以当耳旁风，然而白墙上的污渍，微乎其微的小，突然被指出之后，变得扎眼，还妨碍了发现一款好游戏的快乐。
“嗯？为什么？”
林叶泽看不见熊君撅嘴的样子，但能听出她在不高兴，于是回答：“我也忙，快开学了有很多需要准备的。”边说边咒骂自己应该只说一个“忙”字就挂电话。
“本来想见你一面的，真是……诶，你说我倒底要不要按门铃骚扰你呢？”
愣了几秒，林叶泽飞快走到门边拉开门，女孩正站在外面握着手机对他笑：“哟，大忙人。知道你忙，我这就走。”
话虽如此她却没动。
“你应该很受不了地把我留住才对。”
四目相对，林叶泽看着她，没动。直到她撅起嘴，悻悻然：“抱歉，打扰你了。”打算转身，他才张开双臂：“过来，练习拥抱。”
自己的事自己知道，他知道在开门的刹那，心里的小疙瘩全没了。后来又被陆凡渏调侃，他托着下巴语调从容地表示，他不会让自己和小不点光是玩游戏那么简单。只是……只是正式上班后的熊君忙得不可开交，别说来这里，连面都难见着。而那本漫画也没机会让它的主人领走，导致林叶泽不太愿意再靠近自己的书橱。
羊儿，本名泠阳，因谐音同“羚羊”，连公司同事都“羊儿羊儿”地叫。
他是程序组的骨干，工作初期多亏他指点和照顾，熊君很快和新同事打成一片，适应了新团队。不仅QA部门相处融洽，和程序员们也混得挺熟。顶头上司对她也很满意，可惜这份“满意”表现在工作量日渐增大上。平时除了陪同出席会议、整理议记录、写报告这类琐碎的分内活，不同项目分配到各个QA，最后要是谁有来不及处理的任务单，也需她协助处理。
和以为的不同，此公司QA部门非常规范严谨，游戏BUG不是发现一个提交一个这样简单的过程，必须经过详细、复杂的BUG提交系统，一切都要遵照流程办理，光是分级详细的BUG LIST就看着头大。怕弄错了，熊君必须也跟着玩一遍游戏。结果被泠阳说中了，在游戏公司只会玩到想吐。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越来越多的人爱上桌游，不插电的游戏是逃离电脑屏幕后的最佳的消遣。况且，一周也只这一次有时间见林叶泽。她很内疚，自诩为老师，忙起来就顾不上人家的“学业”，好在这个学生很乖很听话，没跟她翻脸。
他会很认真地设定一分钟倒计时，然后轻轻抱住自己。当然，练习拥抱不会在人前做。不过呢，从什么时候开始，时间从一分钟变成两分钟，从两分钟变成三分钟，她就不知道了，只记得最初开始时谁都不说话，有点紧张，现在黏着他很随意地闲扯，讲讲这周的所见所想，抱怨公司上班地点有两处，软件开发区的是研发部和测试部，市场部、策划部以及美术组却都在市内，害她每次开会都要跟着头头到市区，然后再乘车返回，一来一去白白浪费工作时间。
林叶泽总是静静地听。
作为听众，他是个优秀的倾听者，但作为学生，熊君很不满意，强烈要求他说说最近的事儿，特别是和黎叙相关的。这时候他会收紧手臂，或者用下巴磨蹭她的发顶。
“说了不用在我面前害羞。”没好气地低声骂，“口嫌体正直。”
“切！”
如此就会被抱得更紧，或者捧起脸颊在唇边轻咬一口。
简直难以判断他是不是真在害羞！
熊君把心中狐疑说给小小莫听。已经尽可能说地含蓄又含蓄，没透露是假冒，只强调是在练习，女孩还是听得小脸彤红，憋住怪笑：“难怪羊儿说Tr什么游戏都玩，原来你们好这口。”
“讨厌，我们是很认真的。”
小小莫努力严肃状：“快分手的恋人每天拥抱一分钟感情会有转机，你们倒好，和别人相反，这种促进感情的方式还真怪。”
“很怪嘛？”
点头。但见熊君面色凝重，小小莫忙安慰，毕竟人和人不一样，相处方式也没个同一标准，捏捏她发愣的脸：“关键是自己觉得OK就好，别想太多。”
她不知道，熊君就是觉得不OK才会顾虑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