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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看见不该看的(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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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两朵,表那只醒目的。

离开了昆仑山的金六福一路疾行,目的只有一个——多见着几个喘气的活人。不过,死冷寒天的,加之他一身怪异的行头,就算有人也在瞥见他的时候早早闪了,没办法,他一身雪白的大衣服加上披散的长发有点像山上冲下来的雪妖。

金六福也自知形象怪异,可是这荒无人烟的,他上哪儿去买套新行头?再说,他还真是挺喜欢这衣服的,宽松自在。真让他扔他还舍不得呢。基于这种心理,金六福晃过好几个小镇子之后楞当自己近视没看见衣帽店。

晃了很久,冬天快过去了。西北大地上有了隐隐的盎然生机。金六福虽不舍那衣服,可是总不能这么灰突突的还穿着吧?那就成泥球了。忽然想起大猫,不知道被小白鹅给折磨成啥猫样了。

换了套衣服,金六福开始悠哉游哉地在西北大地上乱逛,日子倒也逍遥,只不过总要担心杜美人和季老头的从天而降。

一路飘到了三月,下旬的时候忽然碰到了一片盛开的桃花林,金六福高兴地穿过桃花林之后喃喃道:“乖乖,忽逢桃花林,还真的是夹岸数百步。小爷我找找,没准儿真有不知魏晋的桃花源。”转念一想,不成,刚从隐居状态释放,万一这桃花源又是个笼子~~还是算了。

桃花刚刚盛开,地上还没有多少落花,看去,林中也没有小路,想必是少有人至的地方。金六福慢悠悠在林中走着,飘落的桃花瓣在他身边打转,偶尔有调皮的落在他头顶和肩膀。

风和日丽的天气适合睡觉。金六福想着,被暖暖的太阳晒得有了睡意。眼珠子左转右转选了棵看起来开得很茂盛的大桃花树“蹭”地窜了上去,和衣靠着树干美美地睡了,许久未剪的头发虽然在后面束了一束,可是风一吹还是轻轻飘起了些不安分的,远远看去,还真有点睡美男的意思。当然,前提是要忽略他咕哝的“桃子,好吃”之类的呓语。

睡啊睡啊,金六福在夕阳西下时分转醒,看着粉红的桃花被夕阳染成了金红色。

“还以为是柚子,原来是太阳。”金六福摸摸正叫着的肚子:“别吵了,少吃一顿都不行。吃才吃才。”

轻飘飘落地向河边走去,春天了,冬眠的鱼不知道醒了没有。没醒的话他只好挖冬眠的青蛙来吃了。

淙淙河水在这无人的地方显得欢快,河面上倒映着天上火红的云彩,水都有了动感。金六福站在河边望了望,没有鱼?这么温暖的河水里居然没有鱼。

有些失望,金六福认了命要去对青蛙进行秘密搜捕,折了根树枝作为逮捕工具,因为此事驾轻就熟,所以没多大一会儿金六福就逮捕了好几只“不拒捕”的昏迷状青蛙。打算拎着到河边洗洗干净,没走几步见某个枝头飘着一样红色的东西,基于好奇的心里,金六福轻轻一跃,将那红色东西拿到了手,竟是块红纱,不禁将嘴巴张成了“O”型,红纱——脑袋中第一个想起了女鬼,还是聂小倩那种女鬼。按说这荒郊野外的此时有人已算怪事,要是还是个女人~~

想了想,女鬼跟他也没关系,他还是老老实实洗青蛙准备晚饭,又看看红纱,不错,可以用来包青蛙。

走到河边,金六福一下子愣住了,眼睛一下子由星星瞪成了满月,眉头也皱了起来,然后马上背过身。

淙淙河水的声音大了点,还哼着维吾尔小曲。

如果河水会唱歌,不是河妖显形就是有人闹鬼。

此刻呢?

小曲还哼着,惬意的很。

“咳咳!”金六福忍不住清了清嗓子。

很好,小曲停了,换成了尖锐的嚎叫,将山气日夕佳时正相与飞还的鸟吓得队形都乱了,估计胆小的直接做俯冲迫降了。

河中央唱曲的缩进水里,瞪着喷火的眼睛看金六福的背影叽里呱啦说了一阵什么,金六福一字不懂,不过按常理推断,肯定不是情意绵绵的话,大概应该是登徒子下流之类的。

耸耸肩膀摊摊手:“小妞,你会说中原的话不?否则你别浪费力气骂了,小爷我听不懂。”

“你这个下流坯子、登徒子、好色之徒,偷看本小姐洗澡。”脆生生喷着火的女声,说着生硬的汉语。

“哈哈哈”金六福笑了:“错了。”

听着后面“哗啦哗啦”“窸窸窣窣”的声音,金六福知道那女子在出浴穿衣服。一阵阴风袭近,金六福轻飘飘回身,轻松抓住那女子的手腕。离近了看,很维吾尔族长相的女子,深目大眼高鼻梁,很美,一袭红衣。

“原来竟是个美人儿。”金六福做出一脸垂涎色鬼状欺近那女子,只见她柳眉倒竖,双目圆睁,殷红的嘴唇咬了起来。

“混蛋,你放开我,下流坯子。”年轻女子大叫,大有上前咬金六福一口的架势。

“美人儿,小爷认识的女人都说小爷风流,你怎地说小爷下流?”金六福拉着她的手腕又近了些,眼睛和她对视:“看清楚,小爷的眼睛可是很坦荡的,就算看也是明着看,偷看的事小爷做不出来。所以~~”拉个长音:“为了惩罚你胡乱给小爷扣帽子,小爷要下流一次惩罚你~~如何?”

“死中原人,鞑子,放开我,否则我让你断子绝孙。”女子的声音震得金六福有点耳鸣。

眉毛一挑,邪邪地笑了:“我又不会娶你,小爷的男娃娃女娃娃和你没有关系,怎么会断子绝孙?”

女子的脸气得红了,和天边灿烂的云霞有得拼。

“呀呀呀,美人儿,你这生起气来还真是艳若桃李啊,美则美矣,脾气太火爆,小爷没了兴致。”随意松开她的手,金六福轻轻一跃立于树梢之上:“趁小爷我还没反悔,你快快逃命去吧!”一副手下留情的样子。

女子忽地腾空飞起,手里的刀子冲着金六福飞来,被金六福轻轻弹落:“呀,你衣服散了。”

女子落了地,迅速查看衣服,然后恶狠狠地抬头看吊儿郎当的金六福:“臭男人,你给我等着,我一定要让你断子绝孙。”

“真啰嗦,比我家小娘子还啰嗦,走吧走吧,别迷路,小爷在这里烤青蛙等你。”金六福随手折了枝桃花,自言自语说道:“红花绿蛙,美哉香哉。”一个飞身落地冲着河边那几只躺在红纱上的绿蛙去了,抽出红纱向那女子抖了抖:“这个,你不要了吧?”

“还给我。”女子娇叱。手抓着领口冲了过来,气呼呼地扯走红纱。

“小爷也没说不还,呵呵,便宜你了,还带着肉味呢。”金六福悠闲地蹲着洗青蛙:“小妞,不要以为小爷会分你一只青蛙吃,小爷自己还不够呢。看你也是富贵人家的孩子,快回家吃饭吧。”

“哼,你等着,有胆子的别跑。”女子狠命跺了跺脚,气呼呼施展着有些不太稳的轻功走了。

金六福串好青蛙起身,自言自语道:“有胆子也不是用在这地方的,不跑?小爷又不是岿巍不动的昆仑山~~”

美滋滋地捡了枯枝生火,闻着渐浓的烤肉味,金六福从腰中那小小的百宝袋中拿出些盐巴撒上。

总算吃饱了,金六福满足地拍拍肚子,嘹亮地打个饱嗝:“此等生活,夫复何求啊!”感慨颇深。

夕阳已落下了,只留天边一抹红晕。金六福忽然有些想家有些想念昆仑山。这个时候,不知道老爹老娘在做什么?吃饭?散步?下棋?摇摇头,不对不对,基本她不下棋,下棋是他老娘的痛脚,和陈醉下棋都输的人。又想想他老爹,老爹在沉思?总之是不能在批奏折。也许在念经书。他娘说,曾经他老爹有出家的念头,看在一家子老弱妇孺的份上才没出家。他后来问他爹,为啥不出家?他爹很严肃地说了句:“你认为你娘能养活你们吗?”然后他明白了,拖累他爹出家的罪魁祸首是他那个不能自力更生的娘。

“慈母手中线,却不会缝衣。不知往哪缝,不盼儿速归。谁知游子心,思亲双泪垂。”金六福胡乱念着,拿着根小草当牙签行走在桃花林中,边走边思索一个严重的问题:哪棵树舒服呢?

深夜。

远处山中偶尔传来几声狼嚎,金六福枕着胳膊仰面看星星,这狼嚎让他想起大猫来了,如果这寒冷的夜里有大猫抱着取暖,该是多么舒服的事。不知道杜美人和季老头是在跳脚还是已出发来逮人了。

星星一闪一闪,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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