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第十四章(1 / 1)
醒来的时候,看着苏凯的睡脸,我觉得自己很幸福。想起昨天竟然哭着哭着就睡着了,我在心里悲叹一声:丢人啊。
不舍得吵醒枕边的人,我小心翼翼地起身。穿鞋的时候看见散落在地上的衣物,心中泛起甜甜的羞涩。
冲完凉,看看闹钟,已经十一点了。突然兴致上来,想给苏凯做饭吃。翻翻冰箱,肉蛋菜还都齐全,我围上围裙准备大展身手。
蒸上米饭之后,我走到床边拍拍苏凯,想把他叫醒。
苏凯张开眼睛看了看我,然后转个身,被子往头上一蒙,接着睡。
我晕,原来会赖床的不止我一个!我把拍换成了摇,但依然没什么效果。忽然,灵机一动,我跑进厨房,拿起菜刀,又跑回卧室。轻轻走到床边,右手背后,左手推推苏凯。他果然转过身,张开眼睛看着我。我咧开嘴,露出两排雪白的牙齿,然后缓缓举起右手。
苏凯立刻象触了电似的,身子一下子弹起来靠到墙上。看清我之后,长出一口气,“拜托你别站在床边举着菜刀好不好?”
“嘿嘿。赶紧起来,去冲个凉,准备吃饭了。”
苏凯看看菜刀,又看看我身上的围裙,“你做饭?”
“是啊。”我点点头。
他立刻眉开眼笑,从床上爬了起来。
等苏凯从浴室出来的时候,菜已经摆上了餐桌。我见他出来就叫他先盛饭,自己则去厨房把汤端了出来。
苏凯大赞我的厨艺,并且把饭菜吃了个干净,这让我感到十分满足。吃饭的时候我问他现在还想不想画画。他想了想,然后笑着冲我摇摇头。
饭后,他坚持由他来收拾碗筷。我自然高兴,因为我最讨厌刷碗。
夏日的午后,厨房传出流水的声音、碗筷碰撞的脆响,还有苏凯的哼唱。我走到卧室的门边才听得真切,是许巍的蓝莲花:
穿过幽暗的岁月,也曾感到彷徨
当你低头的瞬间,才发觉脚下的路
心中那自由的世界,如此的清澈高远
盛开着永不凋零,蓝莲花
我抬头望向窗子,夏日的阳光有一丝刺眼。
晚上,我做了个梦。梦里,我跟苏凯穿越了时空,来到了15世纪的佛罗伦萨。在那里,我们遇到了正在韦罗基奥工作室学习的达芬奇。达芬奇对苏凯一见钟情,而苏凯也迷恋上了达芬奇的才华。就这样,苏凯抛弃了我,跟达芬奇双宿双飞。场景变换,我站在佛罗伦萨的教堂,眼前是鲜花包围下的苏凯和达芬奇。耳边传来神父的话语:新郎可以吻新娘了。随着佛罗伦萨的钟声响起,苏凯和达芬奇的脸渐渐靠近。就当他们的嘴唇将要碰到一起的时候,我醒了……原来响起的不是佛罗伦萨的钟声,而是我床头的闹钟。
从床上坐起来,头有点儿发晕。我居然梦见自己跟达芬奇抢男人,还输了!苏凯跟达芬奇结婚,我的想象力太丰富了!而且是在同性恋违法的15世纪,神父好像还说的是中文。对了,他俩结婚的时候是谁穿的婚纱来着?怎么想不起来了,苏凯有没有穿裙子的镜头……
我迫不及待的给苏凯打了个电话,把我的梦向他叙述了一边,并且告诉他,我对于没有看清他穿婚纱的样子一事深表遗憾。
“你就这么盼着自己的男朋友是个Gay?”
听苏凯在电话里的声音,我都可以想象他面部表情扭曲的样子,太开心了!我用和蔼可亲的语气对他说:“亲爱的,如果你真的……那个……你可以直说,我理解你,这个都是天生的,不怪你。”没有预料中的吼叫,苏凯只是说了句要干活儿了,就把电话挂了。
我开始惴惴不安,莫非这家伙是真的生气了?下午,我又给他打了个电话,可他却没有接。过会儿发了个短信给我,说是单位忙。看来他是真的忙起来了,就没再多想。
事实证明,认为苏凯不会计较我把他梦成同性恋的事情绝对是单纯、幼稚、天真的想法。这家伙确实没骂我,而是下班后直接杀到我家,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他不是Gay……
翻看日历上的数字,发现八月即将过去,这意味着夏天也要结束了。
就在我准备开始怀念夏天的时候,我们亲爱的吃喝玩乐团团长李伟同学,为了充分利用宝贵的夏末时光,提出了以阳光、沙滩、海洋为主题的北戴河渡假活动方案。该方案一经提出,立刻得到了全体团员的广泛响应,并且在民主会议(□□群聊)表决时全票通过。
我最喜欢的季节就是夏天,虽然很热,但是阳光充足的日子会让我感觉充满活力。而与夏天最相配的休闲场所就是海滨,所以对于这次北戴河之行我十分期待。当然,美味的海鲜也是我期待此次旅行的原因之一。
对我来说,这次旅行唯一的缺陷就是严冬的参与。没想到严冬会跟大家一起旅行,我直觉地认为这个人更适合月色和酒吧,阳光、沙滩和旅行似乎不在他的兴趣范围之内。但事实证明,我的直觉相当的不准。因为他表现的非常积极,灿烂的笑容、五分裤、短袖T恤、沙滩鞋,若不是他那白得过分的皮肤和深不见底的眼睛,我真怀疑自己眼前出现的是个阳光男孩儿。
苏凯非常奇怪为什么我会如此排斥严冬,我的回答是:这个人根本不喜欢孙淼。然后苏凯想了想,笑着说也许我说的没错。
火车上,严冬和孙淼坐在了我跟苏凯的对面。我看着窗外,听他们闲聊,偶尔搭句话。
“杜帆的发型是今年秋季的流行样式么?”
自从苏凯提过之后,我就准备留长发,所以一直没有理发,现在的头发根本就没型可言。严冬的这句话毫无疑问是在讽刺我。我不明白为什么他总是找话刺儿我,上次在酒吧也是。当然了,他对我不满的原因肯定是因为看出来了我对他的厌恶。但一般人都不会把矛盾摆上台面来说吧?
我虽然心里有气,却也不希望跟他吵起来,所以只是看着窗外不说话。
孙淼忙解释说我现在这个样子是留长发的必然阶段。
严冬却好像没有听到孙淼的解释一样,对苏凯说:“女朋友这么凶,够累的吧?”
苏凯右手搂住我的肩膀,笑着说:“玫瑰都是带刺的。”
我心里这个得意,看看,我家苏凯多会说话。
孙淼忙出来圆场,笑说苏凯嘴甜。严冬也咧了咧嘴,但眼中却毫无笑意。
接下来的对话都十分无害,列车在一片和谐的气氛中驶入了北戴河站。
下午游泳,晚上吃海鲜。
回到旅馆,我准备洗个澡冲掉一身沙子。这时候谭新宇敲门,说买了烟花,大家一起去海边放炮。苏凯本想等我一起走,可我觉得他一个人等我洗澡也挺无聊的,就让他先跟谭新宇他们一起走,我洗完再去找他们。
洗完澡,换了身衣服,我走向海滩。
我们租的别墅离海不远,走到院门就听见了鞭炮声。我毫不费力地找到了谭新宇他们,却没有看见苏凯的影子。
李伟抬手一指,“刚才看苏凯往那边走了,好像说是散散步。”
我沿着李伟手指的方向走去。大概过了五分钟,一块礁石出现在我的视线。礁石从海中一直延伸到公路旁,仿佛一座小山。
我小心翼翼地看着脚下,顺着斜坡爬到礁石的上方。向前看去,在月光下,不远处的一块礁石边有两个人影,通过身形和衣着可以看出是严冬和苏凯。苏凯的身体斜靠在礁石上,右手环在严冬的腰上。而严冬则背对着我,手似乎也正搂着苏凯。
我的大脑瞬间短路,这是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