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第十二章(1 / 1)
之后的两天,不管到哪儿,我都是挂在苏凯的胳膊上晃荡。两个人的亲密度迅速提升中。
到了晚上,樊小蕾躺在床上问我那晚遛弯发生了什么。
我眯着眼浅笑不语。
见我故作神秘,她不屑地撇撇嘴,“接吻了吧?”
我一惊,她怎么知道的?但转念一想,樊小蕾也算是个情场高手了,通过我今天的表现猜出我跟苏凯接吻的事情也没什么可奇怪的。
樊小蕾见自己猜对了,立刻换上一副狐狸的笑脸,问我昨晚具体是个什么情况,要不要今晚换房间睡,然后话题继续延伸到性与爱的辨证关系,接着又说道易经和阴阳调和,最后又转为按摩对女性皮肤护理之重要性的讲解。我脸上的黑线越来越多,最后实在抗不出了,被子往头上一蒙,睡之!
到不是说我的思想有多纯洁,也绝非是什么传统意识重和道德标准高的问题。只不过,我认为这种事情应该是水到渠成的。而我跟苏凯的水还没有到,渠自然也成不了。蒙上被子,想想刚才樊小蕾的一番说辞,我开始偷笑。这家伙的思维也太发散了,居然能透过接吻研究东西方哲学问题,服了。
回北京之后,某日想起樊小蕾那晚的言论,我声情并茂地学了一遍给苏凯。他大笑着说樊小蕾有趣,又说原来女孩子的睡前话题也这么□□,最后一本正经的对我说:如果需要按摩服务,我随时可以提供。我直接抬脚踢之。
苏凯长叹:“一点儿女人味儿都没有。”
我冲他吐吐舌头,“就没女人味儿了,怎么着吧!”可心里还是有些吃味。要说我长得也算清秀可人,但从小就没什么男人缘,究其根本,就是缺少女人味儿。
苏凯却没再挤兑我,而是靠过来,捋捋我的头发,笑着说:“留长吧?”
我心中一暖,点了点头。
过了一个礼拜,孙淼突然打电话,说周末请大家吃饭。我问她什么题目,她神神秘秘地,死活不说。反复就一句话——来了就知道了。
诡异啊,诡异。我们吃喝玩乐团从来都是AA制,除非有特定题目才会有人请客,比如生日或者升职。
周五的晚上,大家不约而同地爬上了□□,正好孙淼不在线,群内开始了对明天聚餐主题的一系列的猜想:
苦菜花:同志们!对于这次孙淼请客的神秘事件,大家有什么看法?
秋海棠:我觉得她是交男朋友了。
蔫茄子:你俩怎么同时在线?夫妻生活不合,分居了?
苦菜花:滚!你丫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秋海棠:呵呵,李伟用他的笔记本。
凤尾草:应该不是交男朋友。
苦菜花:我同意杜帆同学。
秋海棠:为什么?
死不了:因为孙淼同学的私生活完全在组织的监控之下,哈哈!
秋海棠:……突然觉得谭新宇很邪恶。
狗尾草:莫非她被老板赏识了?
凤尾草:她刚跳到那家公司,没那么快升职吧?
豌豆角:说不定是中奖了。
苦菜花:不可能!
凤尾草:不可能!
死不了:不可能!
狗尾草:你们太齐了……
豌豆角:为什么不可能?万一孙淼的狗屎运从天而降呢?
凤尾草:不是不可能中奖,是如果中奖绝对不可能忍到周末再说……
一群人讨论了半天也没有得出什么有效结论,只能等明天孙淼公布答案了。
苏凯跟我私聊,说他其实同意吴晓莉的说法,孙淼应该是交男朋友了。我跟他说不可能,孙淼周围的男人我基本都见过,没一个有发展前途的。她可以说是我们当中私生活最透明的一个了。其实我一直奇怪,为什么谭新宇始终没有行动,他不是一直喜欢孙淼吗?不过孙淼似乎也不喜欢在朋友圈里发展男朋友,唉,人的想法有时候真的很难说明白。
周末我才知道,我们对孙淼交际圈的了解还远远不够。当我们走进餐厅的包间,看见孙淼身边坐着个有点儿痞气的帅哥时,吃喝玩乐团的老团员都有一瞬间的呆滞。吴晓莉则得意地看看我们,那意思是说:怎么样,我猜对了吧。
等大家入席,孙淼简单介绍了一下他身边的帅哥。严冬,22岁,北京电影学院摄影系,今年刚毕业,现在在给一个摄影师当助理。介绍一完,吴晓莉立刻双眼放光,拉着严冬问能不能帮她拍些照片。
我看看严冬,瓜子脸、单眼皮、一字眉、鼻子挺直、嘴唇很薄,毫无疑问是个帅哥脸,可我怎么看都觉得别扭。他举手投足之间带出来的那股子劲儿,绝不仅仅是北京男孩儿常规性的痞气,还有些我说不清的东西,让我下意识的排斥。
“好像有人不喜欢我啊。”
我听见谁这么说了一句,然后大家一下子静了下来。我抬起头,发现所有人都看着我。下意识寻找声音的来源,是严冬。他的右臂搭在孙淼的肩上,身子有些歪斜,左手的手指在桌面上无规律地敲打着,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看着他那双如黑雾般的眼睛,我突然明白了为什么自己会排斥这个人。在我的认知里,人可以分为四种:真正经、假正经、假不正经、真不正经。我们这群人基本可以属于假不正经的一类,而严冬,是真不正经。
这些念头在我脑中闪现,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而大家在注意力停留在我身上也不过是那么短短的不到一秒钟。因为严冬的话音刚落,苏凯就拍着我的肩膀,无奈地摇摇头,叹道:“你又神游了吧?”
下一秒大家开始笑话我,我则成功打混过去。没办法,我这人发呆走神是常事嘛。
吃完饭严冬提议去酒吧玩儿会儿。苏凯肯定是看出我不喜欢这人,于是就跟孙淼他们打招呼说先送我回家。谁知道孙淼死活拉我一起,说人多了才有意思,我拗不过她,就这么被半拉半拽的上了出租车。
严冬带我们来的这家酒吧在三里屯,位置不显眼,在胡同里,小门脸。店内的装璜很简单,在我看来有点儿象茶餐厅的味道,只不过桌子摆放的紧凑些,灯光昏暗些。
第一次进酒吧的我小声问苏凯是不是这里只能点酒喝,他忍着笑告诉我也可以喝水。于是我很没品的要了杯白水,等服务员端上来之后,苏凯才告诉我还有绿茶一类的饮料。我心中默念:樱木花道附身于我吧!我要用眼神杀死这家伙!
酒吧真是个嘈杂的场所,基本上只能听见身边的人在说什么。看着大家互相努力交流的样子,我突然想起网上的那句话:通讯基本靠吼。
我们坐在角落的位置,时不时会有人过来跟严冬打个招呼,然后用暧昧不明的眼光打量靠在严冬怀里的孙淼,有的还会打量同桌的我们。我讨厌这种感觉,被人审视。
严冬说这里的老板是他的朋友,偶尔他也过来帮忙看场子,所以跟常客都混了个脸熟。我看孙淼似乎也是第一次来这里的样子,因为那些跟严冬“脸熟”的人好像都是第一次见她。
台上的乐队唱着不知所云的调子,香烟和啤酒的味道在空气中混成一团,我坐在角落里将背靠在椅子上,身边的声音也渐渐混入了酒吧嘈杂的背景。苏凯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想什么呢?”
我抿嘴一笑,凑到桌前看他们玩儿骰子游戏。我知道苏凯是有点儿担心我不习惯这个环境,而我只不过是有些走神罢了。因为我不喝酒,所以不能参与他们的骰子游戏。虽然苏凯说他可以替我喝,但我并不希望看见苏凯喝多的样子,所以否决了这个提议。再看看孙淼,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习惯喝酒了。
我不理解男人的友谊是怎样建立的。这才多大点儿功夫啊,连谭新宇都已经开始跟严冬有说有笑的好似兄弟一般了。之前,我还以为至少谭新宇会跟我一样排斥严冬,毕竟是他的情敌吧?还是说他已经放弃了孙淼?不明白啊,不明白。都说女人心,海底针,我倒却觉得男人的想法才难以琢磨。
苏凯问我又在想什么,我脱口而出:“男人心,海底针。”
他没听清,“什么?”
我加大音量,“男人心,海底针!”谁知道音乐在这个时候突然停了下来。这下好了,不仅苏凯听清了,全桌人,甚至旁边桌的人都听见了。我低头看向脚下,水泥地板,挖不了洞。
一桌子人都笑了起来,王子诚打趣道:“苏凯,我怎么觉得杜帆跟了你之后就变傻了?”
什么叫“跟”?我又不是古代小媳妇!
谭新宇摇着头叹道:“恋爱中的女人,特别笨。”
我怒,是可忍,孰不可忍!抬眼向谭新宇瞪去,却发现他说着这句话的时候眼睛是看着孙淼的,我张开的嘴又合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