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料(1 / 1)
白驹过隙,日月穿梭,望不断愁思尽头,止不了苦绪长流。
一个月已过。
按兵不动,并非长久之计。从某方面来说,这是一种极为冷静的对策,但是从另一方面来说,这是一种丧失选择的计谋。可是我又能做些什么呢?
一个锁在深闺中的小姐,所见所闻皆如井底之蛙,再怎么努力也只能望见同一片天。无外物相助,我绝不相信自己可以应对。
可是……
我怅然长叹,手中执着的毛笔再一次放下。白成一片的宣纸上,笔墨未痕。对于这件事,我没有一点的头绪,谈何求助于外物呢?
“哎,小姐,您这样拿笔又放笔的,都好几次了,奴婢看着都替您心烦。”一旁的青繁烦闷地绞着手里的丝卷。
“若是有对策,我也不必如此了。”我咬唇,苦思无果。
“小姐是想找人相助吧?那么,您认识可以帮助您的人吗?”青繁侧了侧头,满眼无邪。
“这……”听青繁这样一提,本已不怀希望的我脑海中突然闪现出那一抹抹熟悉的身影。
我怎么就忘记了他们呢?
温文尔雅的银白,以及,似火妖娆的血红。那两种几近对立的颜色相互交织着,层层覆盖,霎时充盈了我的思绪。
或许,他们可以帮我。
执笔蘸墨,细细封口。我轻轻捏着那一封信,转身向青繁:“把这封信,送往凌府。”
“是。”她小心地接过信,退了出去。
……
“小姐!奴婢回来了。”青繁的声音自远处传来,伴着她匆匆的脚步。
我忙起身至房门口,果见她身影摇曳而来。
“小姐……您,您先去厅堂吧。凌府的老爷也来了……”她说罢,停下来喘息不止。
“干爹也来了?”我略有些惊讶。一封书信,本只为问清纪瞳的事情,没想到他却亲自赶来了。
“青繁,随我去吧。”我吩咐一声,便匆匆赶往厅堂的方向。
还未到厅堂,我便听到了从那里传来的笑声。
正欲踏入,突然一张放大了的脸出现在我面前。我惊叫一声,连连后退。
“我说,致雅,我没长得那么可怕吧?”红发的少年笑着,伸手拉住了我。
“原来是你。”我长舒一口气,随即又醒悟道,“不对!你怎么会在这里?不是只有干爹来了吗?”
“我爹能来,我和大哥就不能来吗?”赤月白了我一眼。
“大哥也来了吗?”
“你……你到底听没听我说话?”赤月好笑又好气。
“雅儿来了啊。”凌老爷和父亲从厅堂里走出来。
“干爹。”我行了个礼。
“收到你的信,说是有事要问,我便同你大哥二哥赶来了。”凌老爷笑笑。
“雅儿,你何时认他为干爹了呢?怎么也没有告诉我一声。”致禅饶有兴致道。
“爹,难道您和干爹认识?”那个时候因为出了太多事,没有来得及告诉父亲这个消息。现在仔细回想,也发现我确实是忘了告诉他我拜凌老爷为干爹的事。
“何止是认识,我们还曾是同窗呢。”父亲笑着道,“本来因为他被调到其他地方任官的缘故,再加上事务繁忙,我和他一度失去了联系。现在我们几年后得以再见,却是因为雅儿你的关系。这真是……世事难料啊。”
世事难料。是啊,世事难料。原以为凌府的他们,只是身边的另外一种牵连,却没想到也是与父亲有关的渊源。
“致雅,难得我们来了,何必闷在屋子里呢?走吧,和大哥一起去外头走走吧。”赤月拉过一旁笑而不语的银月,说道。
“致兄,你看这……”凌老爷无奈地看着赤月。
“无大碍。既然孩子们都想到外头走走,那咱们这两个故人就好好在家叙旧吧。”父亲说着,便吩咐下人备茶。
“也好。”凌老爷笑了笑,“孩子们早些时候回来就好。”
告辞了他们二人,我们便踏上了路。这条路,杂糅了太多原本我以为的遥不可及,我甚至害怕自己会舍不得,这样的温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