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与罪孽插肩而过(1 / 1)
外面阴沉沉的,显然要下大雨。本来是闷热的夏秋之际,此刻微风一过,竟有股冰凉的感觉。
此刻李玲子准备出院,便打电话叫了袁梦去,好有人帮忙提东西。袁梦出于好心,把顾晓影也叫上。可惜顾晓影一口决然,坚持不去。袁梦不知道他们的关系为什么会僵硬,只好抿着嘴唇,孤身前往。
病房的门开了,两个穿着西装的高大男子一脸煞气地走出来,似乎在道上混了些年头。袁梦僵了一会,出于职业反应,立刻躲到转角处。等他们离开后,她才紧张走出来,推开房门。病房里,李玲子病恹恹地坐着,毫无生气。袁梦怜悯地望着她,深知道,当一个女生遇到威胁敲诈的时候心里要受多大的打击。她轻轻握住李玲子的手,柔和的望着她,试图减少她的心里压力。
可李玲子一回神,依然展现出她潇洒的一面,对袁梦说说笑笑,闭口不提那两名男子。袁梦只道这女生坚强,也不好问个原委。她凝视着李玲子亲切的笑容,回忆起刚上大学的自己,那时自己是多么内向,多么羞涩啊。她忽然挽紧李玲子,已不觉快到332室门口。那门口端正放了一个篮子,篮子里有碗红枣栗子粥,还有一瓶红糖水。粥依稀冒着白气,香香甜甜的,显然是不久送来的。这都是月经期的大补啊,她们面面相觑,很默契地摇着头,眼睛里透射出莫名的眼光。李玲子莞尔一笑,毫不客气地提起篮子,走进了房门。
直到端出碗时,李玲子才发现,碗下压了张字条,“赠李玲子。”她觉得那字似曾相识,不禁把“挑战”书拿出来做比较。随即,她摇着头,叹着气,转身走到331室门前,大肆敲门。顾晓影扔下手中画笔,没好气地开了门,见李玲子目光凌厉,也惊起一丝怒意。
“顾晓影,粥——谢谢了,”李玲子带着几分鄙夷,转而提高声调,大喝道:“但!没用。只要你呆在女舍一天,我就让你不安宁一天。你知道为什么吗?我们,讨——厌——你!”
顾晓影无辜地哼笑了几声,脸上挂不住昔日的稳重,道:“好,好,你们讨厌是吧。哼,我偏偏不走!”见李玲子迅速扬起手,他竟把脸凑的更近,冷冷地盯着她。可李玲子却把手僵在半空,眼眸已变得一片绯红,满眶的泪水不停地打转。她紧紧地咬住下唇,忍住眼泪,可一想到刚才那两名男子的话,再也无法隐藏心中的矛盾。顾晓影愣愣地看着她,不知不觉撤去了仇视的目光。“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他扪心自问,怜惜地看着原本洒脱的李玲子,默不出声。邻近寝室的几个女生围了过来,以为顾晓影欺负了李玲子,都前来帮腔。一时间,八卦新闻传遍了整个女舍。
“你打得过我吗?”李玲子拭了眼泪,露出一副玩世不恭的神情,转身回了寝室。
顾晓影知道她指的不是打不打得过,而是劝自己自行离开,不觉胸中起了一股闷气,无法发泄。他狠狠地甩动门,拿起画笔,在刚才画的画上打了一个偌大的叉。“神经病,哭个屁啊哭!”他看着那画上亭亭玉立的女子,自嘲了一番,郁闷地往床上躺去。
另一个寝室里,韩菱无聊地玩着网游,不时望向其他三个女生,露出轻蔑之态,呢喃道:“女生就是麻烦。”那三个女生把刚才传来的八卦新闻又做了一番修饰,聊的十分火热,都没心思看电脑里放映的感人日剧。韩菱轻拍着巴掌,微笑道:“出发!”那三个女生看了看表,无奈地回到自己的床铺。这时传来一阵敲门声,其中一女生大喊道:“变成一股青烟飘进来。”
“靠,开个门会死啊。”韩菱开了门,见外头是袁梦,也不等她们梳妆,下楼与另一群人会合了。
而李玲子,关紧了门窗,拉上了窗帘,把寝室弄的黑漆漆的,要与世隔绝一般。她静卧在床上,整个下午竟合不上眼睛。顾晓影同样是睡卧在床上,只是他感到委屈,一时想不通,辗转了许久,才拿着画板到后山写生了。
青年志愿者协会的每个人都拿着一朵花,包括我和李唐在内,为了探望受伤的同学,走进了人民医院。而医院总少不了一些白衣白挂的人来来往往,也少不了患者的呻吟。即使是轻微地一阵咳嗽,一丝药味,也叫人揪心。我们惧怕走进它,但又少不了它,就跟喝苦药一样。
捧着鲜花,提着水果,我们很安分地走进病房。望着那个受伤的同学,我们每人都说了一句鼓励的话。而他安详的躺着,跟婴儿一样睡着,好像忘记了疼痛。我们把鲜花插在花瓶中,放到床头,陪衬着一片雪白的病房。
韩菱跟医生对了一番话,便组织我们离开。我回头看了眼那同学,心里有几许黯然。若他一直这样睡着,几时才能将犯罪份子绳之以法。我又打望了四周,见同学们围在一起轻声议论着猜测着杀人动机,见来来往往的陌生身影,却始终不见那个可爱女生。
医院三楼的左侧有个监控室,那里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门开了,袁梦小心地打量着左右,才低头走了进去。里面除了几个医院员工,还坐着几个警察。袁梦见有人微笑着向自己走来,刻意把头垂的更低,像小女生一样谨慎地注意着四周。
“呵呵,妹儿,需要帮忙吗?”监控室主任和蔼地说道。
“我……”袁梦避开主任的视线,迅速朝内部看了一眼,红着脸道:“我,想找我的同学。”主任听后,很习惯地叫着下属,换过几个镜头,便找到青协的一群人。
“谢谢。”袁梦走出监控室,才长长舒了一口气。这起枪杀案唯一的线索就是受伤的同学,周边没有警察保护,实在危险。她望着监控室,满意地笑了笑,才安心离开。
监控室里,除了闪烁的几个银屏,几乎都是黑漆漆的。就这时,一青年疑惑道:“刚才那女生的转身,总觉得有些不对。”
警队长也有所猜忌,深思,一个羞涩女生的转身不至于那么古板,“小林,小张,跟紧她。”待二人追出之后,警队长还是觉得不放心,以为那女生是来探虚实的,但被另一青年打破了深思。他指着屏幕某处,半惊半疑地问道:“这个学生也是来看望的?”警队长多瞧了几眼,凭自己多年经验判断,立马断定嫌疑,派人伪装成医生行动。
而此时,袁梦正无聊地瞧着楼下同学,不经意发现一个陌生人进入病房,脑袋一闪,警觉追了上去。见里面情形,袁梦哪还顾得开门,只脚踹开,立刻踢向歹徒。好在来的及时,踢开了匕首。歹徒见杀人未遂,猛地往外冲去。
袁梦训练有数,不慌不忙地砸出花瓶。那花瓶砰地碎在歹徒的前头,袁梦才迅速跃起,直踢歹徒后膝。只见歹徒踉跄倒地,她趁势扣住凶手双臂,同时做着掏枪的动作。这一实战,她竟忘了自己现有身份,果真是个刚出警校的学生。歹徒见她放松了警惕,立马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划向袁梦。袁梦反应不及,只觉右手一阵麻痹,一条深红的口子触目惊心。
在外望风的李唐听见病房传来袁梦的呻吟,慌张地跑了进去,狠地将歹徒扔至门外,并示意其逃跑。可惜警察早有准备,见歹徒持刀而逃,即刻追捕上去。
“你没事吧?我带你去敷药!”李唐一脸怜惜,觉得像袁梦这样的小女生应该会惊慌失措,六神无主。可袁梦并没有小题大作,紧紧是担心最后线索的安危,焦急道:“我不要紧,快叫医生来。”李唐本以为此刻可以温柔地抱住她,可看着她神情,不免有些失望。
一时间,医生和护士涌了进来。袁梦看着正在被护士处理的伤口,眼神中闪过一丝黯然。女人都喜欢完美,若是在皮肤上多了一道伤疤,任谁都会觉得怜惜。等伤口包扎好后,她回头望向病床,见那男生胸前有个“X”字,十分醒目。她推了推李唐,随警察前去做笔录。只是李唐又摆出一副倨傲的神色,与警察吵的厉害。警察见他们有功,又没任何理由怀疑,便放他们离开。
回去之后,袁梦一直坐立不安,都来学校几天了,对飞马陶俑的案子还是毫无头绪。她之前查过顾晓影的资料,并没有查出什么信息,对于李玲子的背景也没什么值得怀疑。而对于最近这两起杀人案,她总觉得有些微妙,很想做一番研究。只是李唐怕她再受危险,竟然形影不离。她只好编些理由,支开李唐。
如今飞马陶俑一案音讯全无,她只有去了解杀人案,或许从中能得出线索。她换了装束,让头发披散下来,跨着一台相机,以记者的身份接近警察。从警察那里得知,下午那名歹徒不幸从三楼坠落,头部遭到重创,已经死亡。更奇怪的是,那名歹徒的胸口上也有“X”标记。但它到底是什么黑暗势力,就不得而知了。
袁梦奔波了一天,为的只是杀人案的情报,而对于自己的事,却无从下手。此刻,她静静地躺在床上,享受面膜带来的轻松,不知何时,眼前突然浮现顾晓影的影子。
黑夜总是让人陷入沉思,当人希望它静的时候,它便像小孩般在耳边喧闹不停;当人希望它闹的时候,它又如夜幕般静的可怕。李玲子望着窗外路灯,翻来覆去,如何也不能安眠。一边遭人逼迫,一边又于心不忍,若是再这样下去,她会被逼疯不可。所以现在,她必须认清孰轻孰重,可对于这件事,她竟然不能直率。她只希望,这样的抉择不要发生在自己身上。
一无所知的袁梦并没有注意李玲子,似乎相信了李玲子的为人,不对其做进一步的调查。她突然有了放弃的念头,可一无所获的归队实在太损面子了。现在唯一的目标就是顾晓影,若不是他住进女舍,她也不会被派遣到学校当卧底。明天的一切都要从顾晓影开始,她深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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