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鲜血一样的颜色!(1 / 1)
我四处寻找麦乐,我以为她会去酒吧或者歌舞厅放纵自己。但是现在这个时间,大中午的,那些场所肯定是大门紧闭。
我给白楚打电话,我一边流泪一边说,我说白楚,我找不到麦乐了!你快来啊。这倒不是因为我多么想在白楚面前表现娇弱,而是,麦乐是那个可以让我的心瞬间抽疼的人。
我以为白楚会说,莫春,你好好找找,我得照顾溪蓝,我离不开。
我都想好了,如果他这样对我说的话,我会直接对他吼,让你的溪蓝见鬼去吧!姑奶奶早就盼望她死了!如果她死了,我就卖身去做道场!
可是,白楚没有拿溪蓝做借口,而是沉了一下声音,问我,麦乐什么时候不见了的?莫春,你现在在哪里?我这就去找你!你别哭好不好?别哭。
这是白楚给我的第二次的暖。
第一次,是三年前那副毛皮手套,这个陌生男子给我的最温暖的笑。
第二次,是今天。他居然为我的朋友而焦灼,为我的眼泪而担心,他会这样地为我揪心,他说,莫春,你别哭,别哭好不好?
那么,亲爱的白楚,我是不是可以当作,在你的内心里,始终有那么一个地方是属于我的,哪怕只有那么小小的一点?然而就因为这一点点,就可以让我有继续喜欢你的勇气和动力。
白楚出现的时候,我的眼泪流得更多了。
白楚心疼地看了看我,伸手试图将我拥入怀里,但是却在手掌落在我肩膀上的时候迟疑了。是的,他再也不是曾经那个可以陪着生病发烧的我,呆坐一天一夜的白楚,再也不是那个可以在冰冷的冬季摘下围巾围到我脖子上的白楚。现在的白楚,是别人的男子。
哪怕他眼底的温柔再浓,脸上心疼的表情再生动,他都是别人的男子,是那个叫做溪蓝的女子的男子,而不是我的,不是喜欢了他这么多年的我的。
白楚轻轻地抬手,擦掉我脸上的泪水,声音有些低沉,他说,莫春,别难过了,我们会找到麦乐的!
可是,我和白楚一直找了一个下午,都不曾见到麦乐的影子。
正当我和白楚陷入迷茫的时候,感觉自己的整个身体开始蜷缩,连平常伶俐的大舌头也开始蜷缩,“小车男”纪戎歌的电话既严肃又活泼地打了进来。
他在电话那端气急败坏地说,于莫春!赶快来将你朋友拖走!这个女孩现在估计是疯了!疯了!
我急忙将舌头揪出来拉直了问,纪戎歌,是麦乐吗!她现在在哪儿啊?
纪戎歌的声音满是懊恼,说,是她。还是在老地方,火凤凰!
我和白楚什么话都没说,就直接飞车到火凤凰。我想,纪戎歌怎么就这么神通广大呢?为什么对于和我有关联的人,他总能在第一时间给我报上情报来呢?从莫帆到麦乐。难道他是传说中的未卜先知?
总不可能是他暗恋上我了吧?
灰姑娘的传说不是没有,但是,何以有幸降到我头上啊?
我是那种买十个苹果会买到八个烂的,一个长虫子的,另一个不烂不长虫子但是却是酸不拉唧的主儿。
白楚在开车,很无意地问了我一句,莫春,那个,纪戎歌是谁?
我就絮絮叨叨给他介绍了半天,还解释了半天。介绍的是这个人是如何的玉树临风、家财万贯,解释的是我对这样的男人是多么的毫无兴趣,我对我自己最初喜欢的人是多么忠贞不渝。就在我差点要说出“这个人就是你白楚”的时候,白楚的手机响了起来。医院里的来电,说是溪蓝的病情出现了反复,要家属赶紧回医院。
白楚的手有些抖动,最后,他重重地合上手机,加快车速,将我送到火凤凰。他说,莫春,咱赶快找到麦乐,我还得回去看溪蓝,她的身体出现了很大的不适……
我暗自窃喜,却也满腹惆怅。我很小声地问,溪蓝不会出事吧?别看我低眉顺眼的,其实我巴不得她出事!
哎,我果真是这样不可救药的恶毒吗?
白楚看了看我,摇摇头,叹气,不会的!
在火凤凰门前见到走来走去的纪戎歌的时候,白楚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很轻微的皱,淡淡的,随即散了开来,无影无痕。
纪戎歌斜着眼睛看了看白楚,下巴微扬,纯黑色的眼眸闪过一丝挑剔的光。他很小声地对我笑,呀,这么快就钓到金龟婿了?小拜金女!
我只是惦记着麦乐,所以也没来得及问纪戎歌,你这么鄙视这类地方,怎么今天会在这里出现。
我见到麦乐的时候,她正在舞池里热舞,歇斯底里!她一手拿着酒瓶,一手拿着烟,酒水淋在她身上,让她在灯光下看起来像只支离破碎的蝴蝶。
我拉住她,我说,麦乐,你疯了吗!你想毁了你的小孩吗!
麦乐看看我,脸色苍白得异常,她看看自己的小腹,说,有小孩?在哪里?莫春,你告诉我,他在哪里?!说完,她就放肆地笑,在酒精的麻痹下她几乎是胡言乱语地乱说一气,小孩,已经被我杀死了。莫春,你看看我的手上面,是不是还有血啊?你看看。
说完,她的身体摇摇欲坠,我下意识地伸手扶她。迷离的灯光之下,我突然发现,她浅蓝色的牛仔裤上布满了可怕的阴影,鲜血的模样,狰狞殷红!
当这片殷红落在纪戎歌和白楚眼中的时候,就像是一道狰狞的伤口一样,深深刺痛了他们的表情。
尤其是白楚,他的眼里闪过一丝淡淡的泪影。
是不是搞文艺的男青年,都像白楚这样,如此善感呢?
早知道他如此喜好“支离破碎”或者“伤痕累累”,我干脆跳崖自杀算了,来换得他如此回眸、如此动容!
纪戎歌上前扶麦乐的时候,看着我望向白楚那幽怨的神情,唇角荡开一丝很不屑的笑,隐隐约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