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变数(1 / 1)
深夜,皇宫内苑。
“我的儿啊!呜……呜……呜,放开我,把我的皇儿还给我。呜……”一阵女人悲怆的哭喊声从贵妃宫内传出。
“庸医,全是庸医……朕命令你们马上救活朕的三皇子,否则,全部拉下去处斩。”一个男人悲痛的咆哮声瞬间压过了先前那女人的哭喊声,响彻了整个内宫。
“圣,圣上,皇子他,他已经……请圣上节哀,”太医再次为病床上躺着的毫无生气的小小人儿检查后,战战兢兢地的禀道。“啊……”太医的话音未落,就被仁宗一把掼推倒地,年事已高的他,哪经得如此地一惊一吓,不由得痛呼出声。
“什么叫节哀?这又让我如何节哀?那可是朕唯一的皇子啊!”仁宗悲哀地倒退数步,痛苦地低头喃喃着,忽然,他双目一瞪,剧烈地挥动起了双手,神态疯狂地抓住一个太医的衣领,喘着粗气喝道:“都是你们医术不精,让我的皇儿,皇儿……来人,把他们,把他们给朕拖下去斩了。”仁宗的最后一句话还未说完,就在大家的一片惊呼声中,陷入了昏迷。
“还愣着干什么?快把脉,抓药啊!”一旁的太监总管刘予见状,忙一边抱着仁宗上榻,一边急声命令道,齐齐惊呆了的众人这才皆回过神来,把脉的把脉,端水的端水,皇宫顿时象烧开的水般,沸腾忙碌起来。
当晚,三皇子因病逝世,圣上受激不豫的消息便悄悄被报到了中书,诸相们深夜急急聚集商讨,翌日,颁布了圣上龙体微恙,休朝数日的共同决定。
于是,一时,朝野震动,百官议论纷纷。
“这已经不是圣上第一次如此突然染病休朝了,恐怕……”有官员悄悄道。
“听说是圣上又不豫了。”另一官员忙报告最新消息。
“什么?”旁听者皆大惊,大家都压低了声音问,“可真否?”
“千真万确。唉!圣上仅有的两位皇子都去了,圣上又时常不豫,这立储之事,恐怕是非裕王爷……”此官员话尚未说完,便被一旁站立的官员喝住,“亲家,休朝时日不速速回府,在此说什么呢?”言毕,不由分说,便拉着他急走而去。一面低了头哑声斥道“你不要命了吗?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也敢当众言说?”
前者这才被点醒,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是啊!他们不过是三品大员,哪里有资格谈论皇族立储之事呢?忙揩了汗感激道:“亲家真是救了我呀!请亲家上吴某家小坐吧!”“你呀!”后者摇摇头,终于同他相偕而去。
此后,百官中对于立储的言论愈演愈烈,最后发展到连开封的百姓都开始悄悄地议论起皇上不豫,皇族立储在即的消息。
这些言论终于悉数被报上了皇宫和中书,于是,刚刚大病初愈的仁宗榻前,当夜就受到了忠心耿耿的诸位丞相们的拜访。
“圣上,民间流传此些言论已经有一段时日了,如再不想法制止,恐怕……”一位丞相欲言又止。
“是啊,皇上,再加上成王爷已越狱至江南,三皇子又发生不幸,若是再不立储,恐朝中人心不稳,易生变故啊!”另一位丞相也大胆进言道。
“请圣上早做裁度。”其余在场诸臣也同声附和道。
仁宗闭了眼,他心下明白他们的良苦用心,况且自己的身子也不争气,在现下因成王爷一案而百废待新的时期内,早日册立太子,对他手中政权的巩固更是有百利而无一害,只是,仁宗的眼睫微微颤动了一下,只是这王储又该由谁来担当呢?他脑中闪过了赵景的脸,未知对这立储之事,他们心中的人选又是谁呢?想至此,他终于争开了眼,状是随意地问道:“那诸位爱卿认为应立谁为储君呢?”
“这……”大家互看一眼,终是无人敢言,便一起道:“此事臣等无权决定,还望请圣上定夺。”
仁宗暗暗吁了口气,沉思良久道,“既然如此,朕认为兹事体大,容慢慢再做商议吧!”
众人见仁宗态度已松,言下也有了立储的意思,到底安下心来,便也不急于立时催促要立王储,终于都欢喜谢了恩,退下离去。
不久后,宫中就传出了仁宗命裕王爷赵景南下扬州,缉捕在逃朝廷钦犯——赵永的消息。当夜,“哒哒”的急促马蹄声响彻了京师的出城街道,往复三遍,绕梁不止。
在守城的卫侍第三次睡眼朦胧地检查出城者的所持的出城令,为他们打开紧闭的城门时,一向见多识广的他也不由得嘀咕起来,“真是活见鬼了,一个晚上就有三队人马奉旨出城,这皇上到底在搞什么鬼?”
话音未落,他的头顶就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下,“妈的,谁这么不要命了,竟敢打老子?”他条件反射地欲破口大骂,一转头,却看清了来人的脸,顿时吓得噤了声,“嘿!头,您,您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呀?”来人闻言狠狠瞪了他一眼,他吓得一激灵,便再不敢言语,专心关他的城门去了。
来人步上城墙远眺绝尘而去的最后一队离城人马,心中警觉起来:那第一队过去的是裕王爷的车马队,第二队的是沈旭沈大人告老还乡的车队,只是,这第三队人马?凭自己多年来的经验和人脉,竟也猜不出他们的来历,这些人手持的又是圣上特颁的旨意,难道宫里又要发生什么大事?……那个被称为“头”的小头目立刻意识到了今夜之事的非比寻常,心下决定,明日一定要去拜访一下官居三品的老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