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1 / 1)
扑向她身体的冲动一阵阵袭来,不断地强烈。但他仍克制着,纹丝不动。
五年来,他已经习惯了由她做主,由她发动。似乎一亿美元也改变不了多少。
他只觉得自己全身在燃烧。他享受着这一性欲高涨的过程,享受生殖器勃起的刺激。他炽热的目光始终投射在她娇艳难挡的身体上。回到位于66层的客房内,徐中路调暗了室内灯光,梁幼青脱光衣服,一丝不挂地站在玻璃幕墙前,俯瞰上海灯火明艳的夜景。
“上海就像电影布景一样,很虚幻。”她若有所思地说。
“人生也一样。”徐中路回了一句。
梁幼青回转身,将胸脯和下半身毫无遮拦地向徐中路敞开。徐中路再次勃起。
梁幼青赤裸的身体轻轻靠近他,扯掉他的领带,扒开他的衬衣,将乳房贴上他胸膛。她亲手为他脱去衬衣,解开皮带,褪下长裤和三角内裤,动作前所未有的温柔,挑逗。似乎他一亿美元的借款,已经买下了她,他正在享受世界上付费最高的超级嫖客的待遇。
权力离开了她身体。今晚他操的已不再是高高在上的漂亮女市长了。但他却丝毫没有失落感,反而因此而亢奋异常。终于轮到他占上风,轮到他做主,轮到他对她颐指气使了。他伸出双手,一把抓住她的两臂,将她扔在宽大柔软的双人大床上,然后扑向她,粗暴地把她压在他身体下面。她发出阵阵无助而刺激的呻吟。他奋力进入她身体,疯狂抽动。
他在上面完全控制了她。她彻底沦为一具纯粹的肉体:淫荡,贪欢,不由自主,陷入一次次高潮。
他非常享受掌控她身体的美妙感觉。
凌晨2点多,他们一起醒来,互相对视,抚摸,再一次疯狂做爱。梁幼青的变化既令他大为吃惊,也令他无限快活,兴奋,内心升起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她在床上主动摆出各种不堪入目的风骚姿势,引诱他对她胡作非为。仿佛一夜之间,她已被他彻底俘虏,被他绝对征服,成了他专享专用的性奴隶。
毕竟已过了四十岁,区区五个多小时的熟睡,并不能抹去一夜床上狂欢留在他身体上的明显痕迹:他的腰发酸,腿发软。他扯高了嗓门,又叫了一声梁幼青的名字。依旧无人回答。
他起身下床,披上睡袍,穿过客房,进了卫生间。他尿急。出来时,他发现大理石梳洗桌上有一张纸条。白纸黑字,写了两行。他拿起一看,上面写着:“钱已安全收到。我正赶去处理炒房事宜,稍后会和你联系。你好好睡觉,宝贝。晚上我们一起吃饭。”落款是梁幼青,没写时间。
徐中路微微一笑,出了卫生间。他回到床上,从床头柜上拿起手机,开机。
一丝自责轻轻爬上徐中路心头。从昨晚晚饭之后,他和梁幼青手搀手一起踏进客房起,他的手机就关了。一直到现在,关机十个小时了。他很少这样。他发现自己越来越贪图物质享受,越来越屈服于肉体及时行乐的召唤,越来越疏于雄图大志。
但他仍旧毅然打开手机通讯簿,翻找梁幼青的名字。他无法停止自己。此时此刻,他非常想听见她的声音,知道她在哪里,她在干什么。现在她由他掌控了。
突然,手机在他手里响了。一个电话进来了。
“喂,徐总吗,”手机里传出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男人声音,“我是老傅,我找你半天了。”
“哦,我在睡觉。”
“我有紧急情况要向你汇报。”
“你说吧。”徐中路立即想起来了:老傅受他指派,已带领一组人马在上海铺开,全程监视梁幼青的行踪。老傅只受他单线领导,直接向他汇报工作。
“梁市长已经到了浦东国际机场,在国际出发处,好像是要登机出国。”
“你说什么?”徐中路从床上跳了下来。
“梁市长现在在浦东国际机场的国际出发处,看样子马上要坐飞机出国去了。”
“你肯定?没看错人?”
“我一直跟着她,绝对不会看错人。她就在我前面20米的地方。我给你打了无数电话,你再不开机,我就要发心脏病了。”
“你把带她回来。”徐中路迅速冷静下来,下了命令。
“明白了。”
徐中路明白,要老傅从浦东机场候机楼内带走梁幼青实在太危险。四周围到处有高度警觉的机场保安,监视摄像头,巡逻的警察,甚至还有混杂在人群中的便衣。但已迫不得已,别无选择了。
他果断地补充道:“你只要把她带回来,天大的事情,屁股我来擦。”
“我明白,徐总。”老傅停顿一下,又吞吞吐吐说:“另外,另外我们下手重,难免会不小心伤到梁市长。”
“尽管下手,千万不要有顾虑,有一口气就行了。”
挂了电话,徐中路坐在床边发呆。一种巨大的沮丧占据了他内心。他喜欢的女人,许萌,他老婆,梁幼青,他从未真正征服过她们,拥有过她们,抓住过她们。她们全都崇拜金钱,崇拜权力,崇拜地位,却始终摆出一副虚伪的文化优越感,对他居高临下,玩弄他,利用他,厌倦之后便迅速转身而去,将他轻松抛弃。又一位离他而去,又一次不辞而别。
泪水无声地溢出他眼眶。他感到无限伤感,心中充满了失败感和仇恨。
2
老傅带领两名年轻助手,快步向前,赶上梁幼青。他伸出手,从身后轻轻拍了拍她肩膀。
“你是不是梁幼青同志?”
梁幼青被吓了一跳,禁不住打了一个哆罗嗦。她快速回转身子,脸色苍白。她扫视着仿佛从天而降的三名陌生男人,紧张而又惊疑,说不出任何话。
“我们是中纪委和国家禁毒委员会的,找你了解一些情况,希望你能够配合。”
“你们认错人了。”梁幼青企图掩饰脸上的慌乱神情。
“你自己看吧,我们一直在注意你的一举一动。”一名年轻助手递上一张七寸照片,是昨晚她与徐中路手牵手从电梯里步入金茂君悦大酒店大堂的画面。
老傅对梁幼青礼貌地微笑,随后撩开西装前摆,露出挂在他腰上的一副锃亮的手铐,示意她注意:“我们不希望在这种场合对你采取强制措施,让你难堪,梁市长。”
“请你现在跟我们走一趟,飞机票我们会帮你处理的。”另一名年轻助手插话说。
梁幼青低下头。一分钟之前,她还在感谢上帝对她的厚爱,竟让她如此完美顺畅地得手,有如神助。而此刻她已知道,她彻底完蛋了。造物弄人。泪水顿时夺眶而出。
他们簇拥着她,走出候机楼。外面,一辆黑色别克轿车正在等候他们。老傅倍感侥幸:另一套使用暴力将梁幼青击昏并在候机楼内制造混乱伺机将她带出的备用方案总算没有用上。
3
徐中路坐车走高速公路赶回新沧。情况非常不明朗。在风驰电掣的奔驰轿车内,他连续打出了一连串电话,指派几名可靠的专业人员去查看梁幼青的账户,监视他昨晚汇入该账户的一亿美元的动向。这需要时间,要等一小时才有答案。
梁幼青突然之间秘密出国肯定是预谋好的。她的目标难道仅仅是骗取他的一亿美元呢?还是另有企图,有一个针对他的更大阴谋紧随其后?他想不清楚,也无法作出进一步判断和猜测。
这一亿美元不是他的个人财产(他名下的数十亿人民币资产,大部分都属于组织,他个人只占其中一小部分),而是被他挪用的贩毒利润,而且已经经他手被洗白了,变成了“合法收入”。他原计划先将此借给梁幼青炒三四个月房地产,再回收入账,上交给组织高层。
他不担心被组织高层发觉,下一次来自组织高层的例行账目审计最早也要到九月份,他有半年时间可以自由腾挪资金,在账面上拆东墙补西墙,玩弄数字游戏。再说,他的洗钱业务目前正蒸蒸日上,资金来源异常丰富,许多大买家之间交易也开始走他的秘密网络,他手上有足够的资金可用于填补一亿美元的缺口。
五年前,他设计了将大规模洗钱活动与房地产开发及炒房运动复杂混合的运作方式,如今获得了巨大成功,经他手上洗白的贩毒黑钱少说也有二三十亿美元。尤其在近两年里,由于洗钱网络的不断健全与完善,大小分支节点遍布长三角地区,他洗钱的速度越来越快,洗钱量猛增了二十倍以上,这使得他在组织中的地位也显赫起来,组织高层无一不对他言听计从。
但他对组织仍畏惧有加。他非常清楚,他不得不参与其中的组织是一个经营多年、体系复杂、人员众多的地下贩毒网络,是一个沉在社会下面的暗江湖,深不可测。而他徐中路只不过是其中的一小部分,是一步暂时处于领先地位的棋子,随时会被一出他看不出玄妙的奇招吃掉。
一小时过去了。徐中路接到了报告:梁幼青所指定的账户根本不属于她所声称的一家上海房地产公司,该公司老板也从不认识梁幼青这个人。这一账户属于福建省的另一家地下钱庄。一亿美元资金已于今天上午8点钟之前全部分批转移出境,不知最终去向。
4
“我们到顶层去逛一圈吧,只剩下顶层我们没有进入了。”蒋冬至耳机里,传出了布宜诺斯艾利斯的玫瑰清脆甜美的电子嗓音。
见没有人搭理,她呼叫道:“喂,喂,你还在听吗?”
“在顶层办公的是法律事务部门。”蒋冬至迅速答复一句,抬起手,按了按已经松开的耳机,接下去说:“我感觉顶层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