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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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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过了,只租一个月,房租要两千块。”

“顾先生,你看这样好不好,”蒋冬至讨价还价,“我先付你两千块,如果我找到了工作,想租一年了,那么这第一个月也要按一千五百块算。你同意吗?”

“成交,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你说吧。”

“在第一个月里,如果有人愿意租半年或一年的,你要允许我带人来看房子。”

“这可不行,顾先生。既然你同意我租一个月,我也没有还价,就付了你两千块房租。这房子就得归我一人使用,这是原则问题。”

“好吧。我们成交了。”顾先生放弃了条件,将自己的身份证和房产证递给蒋冬至:“你带了身份证没有?”

“当然带了。”蒋冬至掏出钱包,取出一张身份证,递给顾先生。与此同时,在顾先生身份证和房产证上,他看到这座城市叫新沧市。他知道,新沧是D省的省城,距离南段约300公里,也在204国道沿线,北靠长江。

顾先生检查完蒋冬至的身份证,抬起头,直望他脸说:“你叫张致远。”

“对,叫我小张也可以。”蒋冬至拿回身份证。

这是一张假身份证。两年前,他偶然收到一条“代办各种原版证件”的奇怪短信,并附有一个手机号码和一个化名。出于好奇,他拨了手机号码,果然有人接听。双方商定价钱后,对方提供了他几家小店,要求他将照片送去数码扫描,再将电子图像从网上发送到一个指定邮箱。两天后,双方接头会面,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这张假身份证价值三百元,首先因为它制作精良,看上去以假乱真,其次因为张致远真有其人,而且和蒋冬至同龄,身份证号码也是张致远的,只是照片被改头换面换成蒋冬至了。据说,用这种假身份证在银行开户或坐飞机都不会出问题。

蒋冬至掏出两千元钱,数了数,交给顾先生:“今天晚上起,我就可以住在这里了吗?”

“当然喽。”顾先生数了钱,写了一张收条,又写了一份租房协议,并且抄写一份,要蒋冬至在上面签名。双方办完了租房手续。

“这原来是我儿子住的房子,他现在在上海浦东一家外企工作,一个月收入有一万块钱呢,所以他不回家了。”顾先生临走时感慨道,但蒋冬至听出,他的感慨中也含有为儿子骄傲的意思。

顾先生走出房门时,蒋冬至叫住了他:“顾先生,如果真的有人要长租你的房子,你就打电话给我,我们预约一下时间,你带人来看。不过这不能算是条件,就算是我们的友谊,好吗?”

“谢谢你,小张,你是个好人。”

2

半夜12点钟,卢杨和几名年轻刑警仍在204国道上检查南下车辆。夜色下,冷风强劲,吹打着他们忙碌的身体。体温越来越低,人也累得快要站不住脚了,但还是没有人来接替他们。

“师傅,这么查下去,什么时候算到头呢?”一名年轻刑警递上一支香烟,示意卢杨歇一歇。

“我也不知道,要领导说了才算。”卢杨走到公路旁边。

“我听说那个家伙当过警察,人很机灵,我们这么兴师动众在公路上搜他,没用。”

“那你说说看,怎样才有用?”

“先不要抓他,想办法和他联系上,和他谈条件。”

“为什么呢?”

“师傅,那我乱讲了,你可不要生气啊。”

“假客气。”卢杨笑了,“说吧,说吧。”

“他要是参与谋杀警察,肯定会事先找好地方,早就躲起来了,不会在公路上瞎跑的。除非他是无辜的,现在才会走投无路,四处乱跑。他绝对不会相信我们的。他至少会想一想:周国勤既然是我们南段的警察,干吗要坐他的出租车往北段逃呢?这说明了什么呢?”

“你怀疑我们内部有问题?”

“只是一种逻辑指向。”

“你给我记住,”卢杨立刻板起脸,教训道:“胡思乱想可以,但你千万不要对别人乱讲,明白吗?这个案子太复杂了,内幕很深,政治上又特别敏感,不是你能够搞清楚的。你千万别掺和进去,把心思放在别的凶杀案上,多积累经验,把基本功练扎实了。听懂了吗?”

“懂了,师傅。”

卢杨轻拍两下年轻刑警的屁股,安慰他道:“你分析得不是没有道理,但我不希望你去乱闯,皮被扒掉,更不想看到你去当烈士,像周国勤那样。你还年轻,人长得这么帅,身体又这么好,干吗不多享受享受生活呢?”

年轻刑警咧开嘴大笑。他们走回公路。这时候,卢杨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喂?”

“我是桂建东。”

“哦,桂队啊。”卢杨高兴起来:有人来接替他们了。

“省厅的尸检报告出来了,”桂建东语气平淡地叙述道:“DNA分析的结论和我们的推测完全一致:尸体是周国勤的。另外,尸检报告还证明,周国勤在被汽油焚烧之前就死了,是被一发12号猎枪子弹的一颗铅弹贯穿大脑致死的。我告诉你一声。”

桂建东说完,挂断电话。卢杨表情木然,站立在冷风中。公路上,车辆依旧排成长龙。

“是不是派人来接替我们啦?”年轻刑警问,眼睛里闪出光芒。

“不是。是省厅尸检报告出来了,正式结论有了:尸体是周国勤的。”卢杨回答道。

3

一个星期过去了,蒋冬至仍没有安全感。他夜里睡不着,只好泡在网上,或玩电脑上的电子游戏,早上频频做噩梦,常常尖叫着惊醒过来,睁眼一看,明亮耀眼的阳光已照到了床上。

为了安慰自己,蒋冬至在对面一幢楼房里又租了一套一室一厅的住房。卧室窗户正对着顾先生房子的阳台。这样既可避免自己被别人监视,也方便他自己监视自己的住房。他两边都住,一般是在顾先生房子里住两天,就到新租的房子里住一天,保持着2∶1的调换率。

他彻底改换了自己形象:衣着光鲜,戴一副黑框平光眼镜,染红了头发,将自己打扮成一个时髦的IT技术员。为此,他花六千元买了一部二手的旧笔记本电脑作为道具,常手提进手提出。

星期六午后,蒋冬至手拿一张新沧城区地图出门。他需要熟悉这座城市,熟悉它的道路系统,交通状况,各种商业场所及购物网点。他抬起头,只见阳光灿烂,漫无边际,蔚蓝的苍穹上群鸟漫飞,有一种虚幻高远的幻觉。这座城市上空总有大片鸟群掠过,这让他印象深刻。

他走到车站,上了一辆公共汽车。公共汽车上人不多,他在一个空座位上坐下,望向窗外。他感觉自己就像一名深入敌后的情报人员,开始用食品补给和撤退路线等滑稽的概念来看待窗外掠过的街区和居民区,并将要点逐一记录在地图上。

他一辆接着一辆换乘公共汽车,从起点站坐到终点站,或在地图上标记出的重要路口下车,步行作实地考察。他不需要用数码相机拍摄。他自信自己是一名出色的出租车司机,能够对“地形”过目不忘,届时会作出自然反应。他相信,熟悉地形在关键时刻会救自己一命。所以他不敢掉以轻心。花时间坐公共汽车在城市里游荡,目前是他最重要的工作。

但是渐渐的,他开始迷惑起来,整个城市就像网络3D游戏中的虚拟场景一般在车窗外飞驰,旋转,街道似乎没有尽头,没完没了地延伸下去:似曾相识却又陌生的高楼大厦,商店,医院,车流,行人,小巷,居民区,仿佛只是一些快速闪动的街景,和他身体并没有直接发生关联。这与他在南段市当出租车司机时不一样,以前他稀里糊涂,没意识,但觉得自己是街景中的一员,而现在他神智清醒,却仅仅是进入,观看,在城市中移动。一切透明,惟独他被挂在外面。即使他下车,站立在街头,去快餐店吃汉堡包,或者混在拥挤的人群中,他也觉得自己无法和周围融合,这种感觉就像在网上玩3D游戏:自己扮演一个角色,周围是别人虚拟的,周围永远与自己相异,敌对。

与此同时,他又无法将自己真正隐藏起来。虽然改变了外在形象,但他内心始终觉得自己只是一场戏剧中的一个小角色,他在可笑地和恶作剧般降临并左右他生死的命运作无边无际的抗争。也许,他这一次逃亡完全徒劳无用,仅仅在苟延残喘:命运早已安排好了他死亡的结局,只不过因情节需要,缓期执行而已。

晚上8点钟,蒋冬至回到顾先生的房子,刚进房间脱下衣服,听见有人敲门。房间里开亮了灯光。厨房有一扇开向楼道的小窗口。敲门人能看见房间里有灯光。

“请开门,我是警察。我来查暂住证的。”外面有人大声叫喊。

是警察。蒋冬至浑身汗毛竖了起来,他轻轻移动脚步,走向沙发,从沙发底下拖出公事包,取出54式手枪,插在后腰带上。他缓缓移向门口,听见门外又喊了一声。他必须迅速作出决断:开门还是不开。他决定开门,赌一下自己运气。要不然,警察还会来敲门,没完没了。

“你是谁?”他叫道,“现在很晚了,有事明天说。”

“我是这个小区的户籍警小吴,我来查你的暂住证。”外面喊道。

蒋冬至跨出几步,开了房门,但没有打开铁栅栏门。他满脸露出不耐烦,抱怨说:“你有什么事情,不能白天来吗?现在很晚了。”

户籍警小吴从铁栅栏门外盯着他看了片刻,递进一个警察证:“很抱歉,我刚知道顾先生出租了房子,顺道过来看一看,是例行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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