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第七十四章 龙宫(1 / 1)
古浊云惆怅的托着脸,直到实在看不下去的时候,他终于站起来,冲着苏闲招招手:“过来。”
苏闲气喘吁吁的过来:“干嘛?”
古浊云指着木头人道:“你看看,你好好看看,这个木头人,是不是哪里有些不一样?”
苏闲看了看:“他身上没有缝隙,一点都没有!”
古浊云道:“那说明他身体里一定有东西,苏闲,让你敲敲打打的这么久,不是教给你敲着玩的,你得看看是不是有什么技巧,有没有什么机关!”
苏闲无所谓的笑了下:“教给我?我学这个干什么?”
古浊云叹了口气:“怕我死了以后,你真的陪葬!”
苏闲木了下,没有做声,默默的将木头人放倒,开始从头一点一点的往下踩!当踩到木头人的鼻子的时候,只听得咔哒一声,苏闲往后一跳,很好,木头人身上出现了十七八个洞,开始慢慢的往外流水银。
苏闲看着古浊云:“这是什么意思?”
古浊云道:“意思就是,我们八成要倒霉了!”
地上来是平平坦坦,可是,水银流下去,苏闲才发现,原来地上是有小小的凹槽的,水银缓缓的流,地上的凹槽逐渐的填满,呈现出的是一幅奇奇怪怪的画面。苏闲提着裙子坐到桌子上,古浊云笑她:“等会桌子翻了,你可别怨我没有提醒你!”
古浊云话一落,果然,苏闲就被反倒了下面!古浊云伸手猛的去扯,却也被苏闲一同给拖了下去!
古浊云扯着苏闲的衣襟,和她一同下落,落了一会儿,跌到了一个网兜里。古浊云紧张的问:“苏闲,你怎么样?”
苏闲没有回答,古浊云挣扎的摸索到苏闲的头,急切的叫:“苏闲,苏闲……”
正在古浊云紧张的时候,他听到一个慵懒的声音:“你说,古浊云,你三番两次的赶我走,如今又紧张成这样,你是怎么个意思呢?”
听着苏闲这么说,古浊云松了口气,重重的咳嗽了两声:“没什么意思,只是你以后不要这么吓人!”
苏闲哼唧了一声:“我没有吓唬你,刚刚我是吓着了,没有缓过神儿来!”
一阵锁链的转动声音,苏闲害怕的往古浊云的怀里缩了缩:“什么声音啊?”
古浊云道:“应该是什么锁链转动,八成要将我们送到另一个地方。”
锁链响动了片刻,苏闲觉得勒紧在身上的网兜子终于松散开,七手八脚的挣脱开。古浊云问:“把你身上的火折子给我。”
苏闲从身上瑟瑟缩缩的掏出来,给他,猛的觉得不对劲,问道:“你怎么知道我身上有?”
古浊云道:“习惯走夜路的人,往往身上都带着!”
苏闲哼了一声:“你怎么知道我习惯走夜路!”
古浊云刺啦把火折子点着,没有回答苏闲的话,只是单手揽着苏闲的腰,往前走,苏闲忽然回身抱着古浊云的胳膊:“你说话呀,你知道我的一举一动对不对?”
古浊云低了低头:“对,我天天看着你!”
苏闲问:“为什么?古浊云,你前脚赶我走,后脚再跟着我?你是想要死在我身边,而不让我看见你一眼吗?”
古浊云重重的咳嗽了两声,站在一个台子前,将火折子往里面一放,台子里顿时燃着了火,照的整个龙宫顿时灯火通明。面对苏闲质问的目光,古浊云抬起另一只手,梳理里了下苏闲凌乱的发丝:“我不想看我我爱的人,为我的死伤心!”
苏闲偏过头,躲开古浊云的手:“这个想法果然够自私!”
灯火越来越亮,可以很清楚的看到,这里是龙宫的内层,极尽繁华,苏闲觉得,这与之前她见到的故宫有些相似。但看见前面横卧着的尸体,苏闲就不高兴了。
这具尸体,横卧在地上,呈现的是爬行的姿势,死的极其可怜,像是生前要极力的爬行到某一个地方。
古浊云轻轻咳嗽两声,苏闲赶紧的上来扶住他,缓缓地蹲到那具尸体前方。古浊云捡起一块骨头仔细的辨认,那骨头已是乌黑一片,比蛇窟里毒死的人的骨头还要黑上三分,更不用提平常人骨的惨白了。
苏闲道:“这骨头都怎么黑了,得是下了多少毒啊!”
古浊云重重的坐到地上:“那要看是什么毒了!如果是剧毒,只要一点点就够了,比方说,青娘子。”
苏闲撇撇嘴:“你精通医理我是知道的,可是毒里你竟然也晓得,那么,古浊云,你想个办法别让自己死了。你这样的人,死了太可惜。”
古浊云一笑:“怎么?你舍不得我?”
苏闲赶紧的摇摇头:“谁舍不得你啊,只是,只是……”
古浊云一边翻动着尸体一边打断苏闲的话:“你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脾气太犟了些,承认你舍不得我,会怎么样?”
苏闲沉了脸:“我不是不承认,只是每次我要说些好听的话,你就给我摆脸色。况且,某个人曾经说过,既然我对他动心思,我们的关系就到此为止了!”
古浊云挑了挑好看的眉毛:“其实你还有一个坏处,就是太记仇!”
苏闲紧着鼻子瘪着嘴,没有言语的表示自己不赞同。
古浊云扒拉完了那具尸体,笑道:“苏闲,你猜,他是谁?”
苏闲道:“还用问吗,自然是那个倒霉的教主!”
古浊云调笑:“咦,苏闲,你脑子突然的灵光了?”
苏闲大叫:“什么话?武侠片里不都这么演的吗?发现一个洞,洞里有死人,死人还肯定是个高手牛人!”
“嗯~~苏闲,什么是武侠片儿?”
苏闲无奈的叹口气:“就是演你这种怪胎的戏剧……”
古浊云嘿嘿一笑:“我这种人算是怪胎?那我给你讲讲这个教主的故事,你就知道,他比我还怪胎!”
古浊云说着,从龙宫死了的教主身上掏出一个包,里面整整齐齐的叠着一堆纸片儿,古浊云一张一张的拿出来,看完一张就讲个苏闲听一张:“这个的的确确是龙宫的教主,也就是莫名其妙不见了的!他信里讲,他爱上的那个女子不爱他,爱的是他收的徒弟。当然,就是上面的那个木头人。所以,他便强行的将那女子带在自己的身边,希望长时间的相处能打动那个女子的心,让她感觉的到他的好。”
苏闲在一边咕咕噜噜的道:“不爱就是不爱啊,怎么会相处久了就爱了呢?”
古浊云道:“所以,这也正是他伤心的地方,她以为那个女子会感动,会心软,可是谁知那个女子却背着他偷偷的和自己心爱的男人的约会。所以,教主很生气,以至于盛怒之下,当着女子情郎的面□□了那个女子。”
“不是吧,他变态了吧?”苏闲叫道。
古浊云挑挑眉毛:“不仅如此,满是醋意的他,还挖掉了那女子情郎的两个膝盖,让他终生不能走路!”
苏闲紧紧的皱着眉头:“他一定会遭报应的!”
古浊云接着往下翻看了两张,又道:“他□□了那个女子之后,那女子竟然没有寻死觅活,竟然还安静静的守在了他的身边。即使平日里是有些郁郁寡欢,却还是顺从他的一切心意要求,唯一的条件,就是放过她情郎一条命。”
苏闲道:“她喜欢的那个情郎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让自己心爱的女人委曲求全的保全他苟且偷生。”
古浊云道:“那个男人也许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他苟且偷生却不是单纯的为了偷生,而是为了报复。这信上说,三年后,幽冥的龙宫建造到了关键时刻,教主四处收罗人才,南下的时候,偶遇一个没有腿的巧匠。这个巧匠,直到教主死时才知道,他就是当年被自己夺妻挖膝的男人。”
苏闲问道:“这教主也真笨,当时就没有看清这个巧匠的长相吗?”
古浊云淡淡一笑:“信上说,教主遇见这个巧匠的时候,这个巧匠的相貌是个古稀老人,根本就没有想到他会是三年前的那个十七八岁的少年。”
苏闲皱着眉头道:“三年,就能使人苍老成那个样子吗?我听说一夜白头的,却从未听说这样的!”
古浊云道:“这样的情况不是没有可能,一个人如果记仇太重,悲伤太重,又不要命的却专研或者学习什么技术,劳心劳力,是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的!你看,这座龙宫,雕刻壁画,全是出自那巧匠之手,甚至连这里面的创意都是他大半的意见。”
苏闲问:“这么说来,他的本事,都要赶得上鬼巧儿了?”
古浊云笑着道:“怕是远远的高出鬼巧儿之上啊!”
苏闲啧啧的赞叹了两声:“那,古浊云,你倒是说说其他的事情啊,后来呢?”
古浊云道:“在这个巧匠的帮助下,龙宫建造的非常顺利,教主眼见着幽冥的禁宫日趋完备,心里甚是开心,而这个时候,更大的喜讯就是,教主的夫人,也就是被他抢占的那个女子,怀孕了!”
苏闲有些诧异:“不会吧,三年,她才怀上第一胎?”
古浊云点点头:“是啊,的确是第一胎,就是因为这个教主的第一个孩子,教主当时欣喜若狂,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九个月之后,那女子诞下的竟然是个面容狰狞,身如鱼状的怪胎。”
“什么?”
古浊云抖了抖手里的信纸,翻看了两页,道:“嗯,的确是个怪胎!”
苏闲道:“那,那个怪胎如何,活着还是死了,那个女子呢?”
古浊云摇摇头:“说起来有些残忍,教主一见那个怪物,盛怒之下,竟然将他摔死在地上。按理说,作为怀胎十月的娘亲,应该悲伤欲绝才对,可是,那个女子却三年来第一次放声大笑,她说:‘这就是你应得的报应!’。”
苏闲的脸色有些难看,只觉得自己的脊背发凉,古浊云伸手将苏闲拉过来,抱在怀里:“你怕了?这么胆小,不过是个故事而已。”
苏闲轻巧的依偎在他的怀里,从未有过的乖巧:“我倒觉得你这是在讲鬼故事。”
古浊云笑意淡淡的往后又翻看了几页,眉头偶的一颦,又迅速的散开,依旧笑意盈盈的道:“那,往后我就不讲了,总之,教主后来被气死了,然后,我的鬼故事讲完了!”说罢,便将那封信收了起来。
古浊云以为,那个淡淡的一颦,苏闲没有注意,可是,苏闲今天忽然有了察言观色的本事,那手势快如疾风,迅速的握住了古浊云的手:“把信给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