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第五十二章 醉酒(1 / 1)
却说苏闲见到有一只鎏紫玉芙蓉,心口一疼,忍不住的咳嗽起来。
茂德赶紧放下了手中的芙蓉,转过头来,急切的问道:“闲儿,怎么了?”
苏闲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用手绢拭了下嘴角,笑着掩饰道:“没事,刚刚喝酒和急了,呛得道现在还心血不平的。”站起来,故作羡慕的笑道,“驸马不给公主戴上吗?那样美的一个宝贝,放在盒子里岂不掩了它的光彩。”
“苏姑娘这话有理!”驸马赞道。
却被茂德轻轻打了下,娇羞的嗔怪道:“这么多人呢!”
“这么多人怕什么?”环环开朗的大笑,“都要是三个孩子的娘了,还羞羞答答的,又不是当众抱抱亲亲的!”
“你个丫头,没羞没臊的!”茂德娇羞的骂道,却早已将鎏紫玉芙蓉递给了驸马,驸马轻柔的为她带在发髻里,众人一阵赞叹。
苏闲一阵恍惚,仿若回到了七夕,古浊云温柔的为她带上一样,今儿是什么日子?古浊云可是下不了床?
郓王妃见苏闲的脸色又是一阵苍白,上来拉住苏闲的手,朝茂德道:“你们小两口不要光顾着卿卿我我,就忘记了我们来是偷嘴来的,空着肚子喝酒本就容易伤身,我身子骨壮倒是还受得住,白白可怜了这个瘦弱的!”
驸马点头称是,刚要吩咐摆宴,只听得下人吆喝道:“康王道……郓王到……”
康王妃笑道:“他们倒是会赶巧儿!”
茂德吩咐翡翠去摆宴,翡翠领了命去了,不一会儿,大堂里就传出了菜香,苏闲想起身告辞,却被茂德拉住了,非要说等用过了饭,找人送她,苏闲碍于这些王孙贵族,便留了下来。
席间自然是人家的天下,大家谈笑风生,不过是讨论些家常的事,那个王爷家里刚刚添了丁,那个公主去了哪里游玩,有些什么事,倒是祥和,也没有在意苏闲的身份。
郓王盯着茂德的头上看了半天,不解的问道:“驸马,福金头上这个东西可是鎏紫玉芙蓉?”
苏闲的手颤抖了一下。
郓王妃笑道:“看着是个宝物,金光泛紫的,倒是漂亮!”
驸马温和的一笑,道:“郓王眼光不错,的确是鎏紫玉芙蓉。”
康王道:“传说鎏紫玉芙蓉是巧匠鬼巧儿在昆仑山上历尽艰难得来的一块紫金宝玉,一共雕了三朵一模一样的鎏紫玉芙蓉,其中一朵被他埋在了他英年早逝的夫人的墓中,另外两朵却成了稀世珍宝。当年皇上还是太子的时候,欲求来鎏紫玉芙蓉来迎娶太子妃,不想鬼巧儿大门紧闭硬让皇上吃了闭门羹。想不到,驸马你竟有这个本事将这样的宝贝弄来。”
驸马笑道:“并不是我有本事,鬼巧儿去世的时候,他的那朵芙蓉早已送了他人。公主头上的这多芙蓉比起那一朵来还是逊色很多的。其实鬼巧儿一生只雕刻了两只鎏紫玉芙蓉,正如康王所言,一朵入了坟墓,一朵成了珍宝。而这朵芙蓉实际是一半出自鬼巧儿之手,一半出自他弟子之手。鬼巧儿还未雕刻完全,便去世了。”
“可惜可惜……”康王无不怅然的道,“听说那朵玉芙蓉的得主十分传奇,鬼巧儿见他来了,那人还未开口,鬼巧儿就将玉芙蓉送给了他。”
驸马赞叹道:“许是缘分到了吧!”
苏闲静静的听着他们说话,心里凉凉的疼,一杯一杯的自己喝着,茂德笑道:“这丫头今儿疯了。呛了一口酒,倒是呛出志气来了!”
苏闲的脸上泛了酒红,痴痴的笑道:“谁让你这里的酒香呢。”
康王朝这里看了一眼,转了话题,众人接着说自己的,剩下苏闲转不了的伤心。
这喝着酒,外面喊打喊杀的叫唤起来,驸马面色一紧,招呼外面的小厮道:“何事嘈杂?”
“禀驸马,外边来了个算命的,说了些话,门口的不愿意听,就赶他走,他不走,非要进来,正赶着呢。”
“一个穷算命的,给他些钱,打发了,不要吵吵嚷嚷的,晦气!”
“是!”小厮领命去了,不一会儿又回来了,道:“驸马,他不走,他非要进来。”
“也罢,让他来吧。”
不一会儿,来了个浑身污秽的老头儿,头发杂草一般,脸皱皱巴巴的像极了老树皮,进了门也不下跪也不见礼,挨个的愁,瞅一个叹息一个,口中还喃喃的道:“红颜、红颜,薄命红颜……”瞅到苏闲的时候,小老头儿那浑浊的眼睛里闪了一下,对苏闲吟道:“异域孤魂去,鎏紫芙蓉玉。”
完了,再挨个看,又是看一个叹息一个,最后,看到康王,老头直了直腰,冷哼一声:“哼,想不到大宋气数依旧未尽!”说罢扬长而去,留下众人面面相觑。
只有苏闲惊着,他什么意思?大宋气数未尽,就是说还有南宋喽,为什么对着康王说,难道,康王就是赵构?苏闲猛的朝康王看去,见康王也在看自己,赶紧的低下了头。那“异域孤魂去,鎏紫芙蓉玉。”什么意思?鎏紫玉芙蓉可以回家吗?
苏闲正想着,又有小厮来报:“公主,外面有位公子来找苏姑娘,说是苏姑娘的家人。”
茂德笑着对那些姐姐妹妹道:“你们刚刚还笑话我和驸马卿卿我我,现在看到了吧,有人一顿饭不回家吃,相公就找上门来了呢。快去请。”
不一会儿,一头卷发的帅哥就到了,周围立刻窸窸窣窣的开始小声讨论,不用问,都是在讨论他帅的!苏闲自嘲了笑了下,他还真有本事,都找到驸马府来了。
赏云对着周围的王爷公主们一抱拳,道:“草民见过王爷、驸马、公主、王妃……”
苏闲心里乐了,他想的倒是全面。
驸马见了赏云,不由的惊叹,自己算是长得很好的了,世间竟然有这样的男子,简直就是神仙了,却越看越觉得眼熟,问道:“你可是姓黄?”
赏云道:“是!”
“黄观是你什么人?”
“家兄!”
“难怪我觉得像!”驸马哈哈大笑道,“不想你们黄家的人个个都是长得这样的好看。”
赏云道:“驸马过奖!我大哥却常常说他最羡慕宣和殿待,本是人中之龙,又娶得天子之凤,享尽齐人之福!”
“哈哈哈,好一张巧嘴!”驸马大笑。
“驸马!”公主嗔怪道,“人家来寻妻子,你不让人家说句话吗?”
苏闲笑了下,站起来,却是脚下一软,就要往后倒,赏云迅速的来到跟前,扶住她。苏闲痴痴的笑了起来,对茂德道:“对不住了,今儿是我贪杯,竟然在你这儿丢人了!”
茂德起身来到面前,拉着苏闲的手道:“说什么!今后常来,不要隔了那么久才来一次。你知道,我成天闷得慌,我倒不怕你日日在我这里丢人呢!”
苏闲笑道:“闲儿谢公主厚爱,今儿我先回了,改日再专门来陪个不是!”
“你这丫头,就是心思重!”茂德拍了拍她的手,吩咐道:“翡翠,去备车,送黄公子和苏姑娘回家。”
苏闲由赏云扶着,飘飘的下拜,对席间的人道:“王爷、驸马、诸位王妃公主,闲儿今儿失礼了!”众人表示理解,赏云扶了苏闲走了出去,苏闲无力的靠着赏云的怀里,任由赏云抱上了车,赏云吩咐马夫道:“去桂神!”
苏闲摆了摆手,醉心媚眼的道:“我要去树林木屋!”
木屋依旧,只是周围多了些萧瑟,黄叶翩然而落,已过了中秋很久了,转眼间便进了十月份,大地也开始准备过冬了,苏闲下了车,一步三摇的扑到秋千椅子里去,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簌簌的下落。
苏闲伸出手,摸着那细细的木头椅,这里就是古浊云天天窝着的地方,苏闲也窝进去,把脸贴在木头上,像是找到了个温暖的怀抱,泪水像绝了堤的洪水,肆意的流淌,赏云静静的站在一边,不动也不说话。
苏闲狠狠的抓住木椅秋千,心里痛,痛如刀绞,从来不曾为任何人伤心,原来伤心是这样的,原来心痛是这样的啊,忽然咧开嘴笑了起来,笑得痴狂,嘴里念道:“井底引银瓶,银瓶欲上丝绳绝。石上磨玉簪,玉簪欲成中央折。瓶沉簪折知奈何,似妾今朝与君别。”
赏云终于走过来,将苏闲抱在怀里,喃喃的道:“哭吧,想哭,就使劲的哭。”
赏云不说这话还好,此语一出,苏闲真的撒丫子哭开了:“赏云,我好想他,好想好想的!我该怎么办?他不要我了,我该怎么办?我觉得我不会在乎他,可是我现在满腹的心思全围着他,呜呜呜呜,赏云,我该怎么办?……”
呜呜了不知道多久,苏闲睡了过去,赏云抱着她,回到了自己的家。
进门,明显的屋里有人。
“哥……你怎么来了?”赏云问道,没有停住脚步,将睡着的苏闲放到床上。
“来看看你!”黄瓜道,眉头却有东西紧紧的锁住,“闲儿怎么了?”
赏云一笑,道:“喝醉了,发了会儿酒疯!”
“怎么不看着她点儿?”黄瓜责备道。
“野猴子一样,谁看得住?”赏云忽然痴痴的笑起来,见黄瓜还是眉头紧皱,感觉不对,严肃了下来,解释道:“她是因为思念云哥才喝多的!”
“我来是找你去趟北边!”黄瓜怅然的道。
“怎么了?”
“小云出征,至今音讯全无,我担心……”
“哥,你别说了,我去!”
黄瓜站起来,拍了拍赏云的肩,道:“你会不会怪我?对亲兄弟还不如对个外人?竟然舍得让你孤身犯险!”
“哥!”赏云抓住黄瓜的手,道,“我怎么会!就是用我的命换他的命,我都愿意!”
黄瓜苦笑着摇摇头,道:“赏,我知道你的心,可是……”
赏云一抬手,朝黄瓜摆了个灿烂的笑容,道:“哥,你不用说,我比任何时候都清醒,我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我的确是有点问题,不过,哥,我不会觉得这是耻辱。能护着他,便护着他,能看着他,便看着他,能为他死,便为他死,他爱的女人,我也替他爱,见他过得好,我就满足了,这就是我的方式!”
黄瓜长叹一声,往床上看去,那个女人,满脸的泪痕,上前去,轻轻的给她擦干,道:“这两个人才是冤家呢,明明相互喜欢,却装得跟个笨蛋似的!”
赏云笑道:“不得不说,这个女人笨的很独特。哥,我学琴的时候,学了多久?”
“七八天吧!”黄瓜道。
“是哈,我也记得不超过十天。”赏云一指床上躺着的女人,“这个矬蛋,学了快俩月了,宫商角徵羽都分不清。”
黄瓜忽然不可置信的笑起来:“是够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