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君王威仪（1 / 1）
偌大的乾安殿里一派肃静，没有人敢随意说话，甚至没有人敢大口呼吸。坐在大殿正前方那把象征至高无上的权利和地位的金色龙椅上的，正是南楚君王严风，而他身旁的凤座上，端坐着母仪天下的皇后。皇上皇后齐齐出场，更添乾安殿的庄严。
站立于大殿上的并不是来上朝的文武百官，除了吴相国和吴绿茗，其她的皆是后宫女眷，包括淑妃、白佟加，也包括水长长。
看看这几个人，水长长心里自知有数，事情总算可以做出一个了结了。
“晓艾，今年应该有十八了吧？”皇上在高高的龙椅上问到。
水长长答：“是的，皇上。”
“十八，也不小了，朕记得当年皇后十八岁就已经进宫了，是吧？”皇上含笑看向皇后，可那笑，只停留在皮面上。
皇后用帕子掩嘴笑道：“可不是吗，时间过得可真快，焰儿都有熙远了。”殿上的人包括白佟加都是场面式的一笑，因为正题马上就要开始了，所有的人都把弦绷得紧紧的，蓄势待发。
皇上摸了摸胡子，似乎把思绪拉到很久以前，他看着殿外的天空说：“朕年轻那会，时常和寻明聊起我们的将来，想不到，现在他已经不在了。晓艾，你是寻明唯一的女儿，如今也到了出阁的年纪，我这个做长辈的就替你父亲帮你张罗了，相信这样也可以了却你父亲的一桩心愿。”
水长长只觉得手脚开始变僵，终于到了吗？她默默地把头低下，听皇上把话说完。
“虽然你是郡主，不是公主，但是朕一直把你当做亲身女儿看待，朕的女儿，一定要是人中龙凤才能相配。”说完，还大笑两声。
殿上的人无不称颂皇上英明。而水长长却是拽紧双手，有谁会把自己的女儿许配给儿子的。
果然，皇上接着说道：“西岭是当今数一数二的大国，国富兵强，更是南楚恩国，西岭太子也对晓艾有意，要是晓艾你能嫁过去，一定会过的很幸福，南楚和西岭也会结为秦晋之好，一举两得，你们说，是不是？”
又是一句皇上圣明。
水长长的身体已经有点发抖，太欺负人了，婚姻大事，不先问问当事人，却去问一群不相干的人的意见，还讲不讲人权。
皇上乐得开怀大笑，扭头对问水长长：“晓艾，大家都认为这婚事好，你……”
“我不同意！”明知道前方的男人可以轻易决定自己的生死，水长长还是毅然决然地大声说出来，声音响彻大殿，“皇上，我不同意。”
殿上的众人皆是一惊，白佟加扯了扯水长长的袖子，希望她能把话收回来。
皇上脸上倒没有惊讶的神色，只是微微眯着眼睛，眼神中散发着危险讯号。他本就严肃，眼神更是犀利，加上这种无声胜有声的讯号，殿上的人都吓得忙低下头。
水长长鼓足勇气，一把甩开白佟加的手，噗地跪在大殿中央，直视皇上说：“皇上，晓艾不愿嫁给西岭太子，求您成全。”
“噢，不愿嫁给西岭太子，那你要嫁给谁，难不成要嫁给朕的儿子吗？”
不怒而威，平淡的一句话差点让水长长接不上话，但事已至此，她只能硬着头皮上，严重霄已经做出很大的努力，现在轮到她了。
握紧拳头，水长长勇敢地说道：“是，求皇上成全。”
从水长长的角度，明显可以看到淑妃浑身都在发颤，幸好白佟加在身旁扶着她，吴家父女则面露凶光地斜视自己。还是皇上会忍，至今没有发怒。
“朕有三个儿子，焰儿你没见过，魏儿不会有这方面的心思，那么，只剩下霄儿了，你是想嫁给霄儿吗？”
细长的柳叶眉几乎拧到一块，咬咬牙，水长长坚定地说：“是！”
“啪！啪！啪！”皇上拍掌笑道：“不愧是寻明的女儿，武将之后，果然有胆色！”
感觉身上似乎有重物压着，顿时沉重无比，连呼吸也变得困难，皇上这么说，到底是什么意思？
许是为了自己女儿和权势着急，这时候，吴相忍不住开口了，只是他刚叫了声皇上，就被挥手打断。
皇上说：“霄儿能文能武，是挺不错，不过，朕这个儿子，心气傲了点，娶王妃完全要看他的喜好，否则，就算你嫁过去，也不会幸福的，淑妃，你说是不是？”
淑妃连忙点头称是。
隐隐预感到有些不对劲，为什么皇上会说得如此轻松，就在水长长思量间，他突然对着大殿的偏门叫道：“德顺，去把齐王爷叫来。”
严重霄果然在这里，水长长感觉心跳突然加快，并开始莫名的紧张，这种紧张，连刚才和皇上对视也不曾有过。
没多久，严重霄就出现在大殿之上，衣着光鲜亮丽，散发着淡蓝色的光泽，领口处还有一层镶边。那是水长长为她量身设计的衣服，只是，现在穿在严重霄身上却显得大了。原本圆润的两颊变得凹陷泛黄，眼神也缺失了神采。天啊，这些日子，他到底受了多少苦。
水长长心里止不住的心疼，要不是碍于场合，她真的好想好想扑过去抱着他痛哭一场。
皇上问严重霄说：“霄儿，晓艾说想嫁给你，你意下如何？”
水长长直直望着严重霄的侧脸，心里充满着甜蜜，不管结果怎么样，不管多少人反对，她知道严重霄的答案一定是“好”。
“回父王，孩儿已经有意中人了，她就是绿茗，父王也曾亲自给我们赐婚，难道父王忘了？”
这个答案太出人意料了，在场的其他人除了皇上都是大吃一惊，水长长更是呆得要往后倒，幸好及时用手撑住。
“朕当然没忘，只不过，你是王爷，三妻四妾再正常不过了，如果你喜欢晓艾，大可将婚礼一块办了。”
严重霄转头看了水长长一眼，那悲戚的眼神，是她从未见到过的。
严重霄说：“孩儿对晓艾只有兄妹之情，并无男女之意，绿茗和孩儿从小青梅竹马，感情深厚，孩儿有她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