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1 / 1)
眼前浮现大谷刑事锐利
的视线!
“他的家人……一定乱糟糟的。”
“幸好他是单身汉。”
我考虑是否该告诉裕美子也有人想狙杀我的事,但,还是说不出口。如果说出来,也只
是让她担惊受怕而已,于事无补。
这一夜,我辗转无法成眠。不仅是脑海中村桥的尸体忽隐忽现,而且,在思索他死亡的
意义时,神志更清醒了。
村桥果真是被人杀害?
若是他杀,凶手又会是谁?
凶手和想狙杀我的人是否同一人?若是同一人,其动机何在?
身旁的裕美子发出均匀的鼻息声,熟睡了。对她来说,从未见过面的丈夫同事之死,只
不过和一般三版社会新闻毫无两样?
我和裕美子是在以前任职的公司认识,她从来不化妆、沉默寡言、朴素。和她同期的女
职员喜欢和单身男职员打网球、郊游等等,但她除了上司之外,几乎不曾和男职员交谈过。
对我也是一样,只有端茶给我时,寒暄个一、两句话。
“那女孩没用!请她来,她也不来,即使来了,也根本没什么意思。”
不久,有人开始这样批评她。
结果,她连年轻人的聚会也都不参加了。
因为这样状态,有一次我约她时,内心已认定她会拒绝了。
“下班后,要不要一块喝杯咖啡?”
没想到她点头了,一丝踌躇的表情皆无。
在咖啡店内,彼此几乎没有交谈半句。时而,我说话,她点头,至少,她并未主动说话
。但我开始发现:自己追求的就是能共度此种时刻的女人!能让自己心情平静的女人!之后
,两人正式开始有了交往。但,也只是有了两人面对面相处的时间而已,不过,似乎彼此藉
此已能相互了解。
记得我曾问过她:“第一次约你喝咖啡时,你为何会答应?”
她回答:“我想和你约我是相同的理由。”
这大概是彼此皆为不引人注目而相互吸引吧!
我辞掉工作当了教师后,两人仍持续交往。裕美子除了对我稍微会多说几句话之外,一
切和以前并无不同。
三年前,我们举行了小婚礼!
我认为这三年内生活非常平静,也很平凡,只有一次,两人之间有所冲突。那是结婚约
莫半年后,她怀孕了,很兴奋的告诉我。
“还是拿掉吧!”我毫无感情的说。
她的笑容凝住了,似乎一时不解我话中之意。
“现在不可能有孩子……我一向很小心,但是,为何会失败呢?”
不知是我的口气刺伤她,或是“失败”两字刺伤她,她的泪水夺眶而下。
“那是因为我最近经期不正常……但,好不容易有了孩子……”
我更加歇斯底里了:“不行就是不行。必须等有自信抚养再说,现在……太早啦!”
这天晚上,她整夜啜泣。
翌日,两人前往医院。虽然医师苦口婆心想说服我,却改变不了我的意志。表面上的理
由是生活困难,但,真正原因却在于我不想当父亲。一考虑到一个“人”诞生,其人格的形
成深受自己所影响,我对当父亲就产生莫名的恐惧感。
我不得不承认,两人之间因这次事件而产生明显的变化。她经常啜泣,我的心情也一直
很不愉快。之后的一、两年,裕美子常在厨房或客厅茫然沉思,到最近,才仿佛恢复开明,
但,或许她至今仍未原谅我也未可知!
不过,我觉得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事。
现在,我的想法是:尽可能不让她为我的事操心!边想着这些,直至凌晨三点过后,我
才总算昏沉沉地睡着。但,连续的噩梦却让我的精神无法休息——是被一只白色的手追逐之
梦。
我极力想看清楚是谁的手,但,影像却模糊不清。
第三节
九月十三日。
“今天是十三号星期五。”临出门前,裕美子边看着月历边说。
我不由自主的也看着月历说:“真的呢!看来今天最好早点回家。
或许我的语气太严肃,裕美子浮现奇妙的表情。
挤在电车内,手拉住吊环时,背后听到有人说话:“村桥……
我勉强回转脖子往援看,见到熟悉的制服。
是三名学生。其中一个我认得,应该是二年级的学生。她应该也认得我才对,却像是没
注意到。
她们说话的声音逐渐转高。
“坦白说,你们不觉得轻松多了吗?”
“也没什么!反正,我本来就对他的话听若罔闻。”
“真的?我被村桥骂了三次,叫我把裙摆加长呢。”
“那是你自己笨嘛!”
“是吗……”
“说真的,少了那对色迷迷的眼睛盯着我们看,你们不觉得愉快多了?”
“嗯,不错哩!”
“他一副高级知识份子模样,其实却好色!”
“对呀!我很清楚他那种‘饥渴’的心理。我有一位学长,她是穿得比较暴露些没错,
但,村桥上课时却盯着她的大腿看,她只好用书本遮住,结果,村桥急忙把头转开了。”
“真是讨厌!”
三位少女毫不忌讳周遭的视线,尖声笑了。
电车进站后,我跟在她们身后下车。瞥了她们一眼,发现都是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
我想:如果死的人是我,她们会怎么说呢?
我开始害怕她们那种天真无邪了。
关于昨夜的事件,今晨的报纸有简单报导:
女子高校教师自杀?
冠上问号,似表示警方尚来下结论。对于命案状况的说明也很简单,并无特别重视的部
分,当然也未提及密室的事,予以一种“很寻常的事件”之印象。
一想到到学校后可能被问及各种问题,不知何故,心情就沉重了,同时,步伐也缓慢下
来。
推开教职员室门,立刻见到几个人围住藤本,正在低声交谈,旁听的还有长谷和掘老师
。最奇怪的是麻生恭子也在场!
藤本见我坐下,立刻离开长谷他们,走过来,低声说:“昨天辛苦了?”
虽无平日的笑容,却也不像昨天那般愁眉不展。
“那位叫大谷的刑事又来啦!”
“大谷刑事?”
“不错。我虽只是在校工室看了一眼,但确实是昨天的那位刑事。”
“嗯…… ”
不必想也知道大谷至校工室的目的。一定是想知道女用更衣室门锁之事吧?他很可能想
要迅速突破密屋的障壁,而这也意味着警方倾向于他杀的论调?
开始上课前,教务主任有所宣布——还是一样唠唠叨叨、不得要领的方式。概述其内容
为:关于昨日的事件、完全委托警方处理;传播媒体方面由校长和教务主任负责、其他人绝
对不可多嘴;学生们情绪可能不稳,必须采取教师应有的毅然态度。
教职员朝会结束之后,导师们马上前往各教室,目的是监督第一节课开始前的早自习时
间。
我今年没有当导师,却也和他们一起离开教职员室。当我走出教职员室时,麻生恭子已
站起来,一见到我关上门,立刻走至藤本身旁,似在说些什么。从她那严肃的表情,我直觉
认为与昨天的事件有关?
我提早离开教职员室,是想去一个地方——校工室。我希望知道大谷询问些什么事!
阿板正在校工室准备割草的工具。他头戴草帽、腰间挂着毛巾,一身打扮看起来相当顺
眼。
“早啊!阿板。天气很闷热吧!”我说。
阿板深渴色的脸孔绽出笑容,回答:“是很热。”边说,他边用毛巾拭着鼻尖的汗珠。
阿板在本校当校工已经十几年,本姓为板东,但是,几乎已经没有学生知道了。他自称
是四十九岁,不过从他脸上的深邃皱纹来看,可能已将近六十岁。
“昨夜很糟吧!”
“嗯,我是第一次碰到那种事。工作一久,难免会遇见各色各样的事情……对了,前岛
老师你是发现者?”
“是呀!刑事也问了我许多事。”我装成若无其事的,设法诱他主动开口。
“今天早上,刑事也来找我。”他马上上勾了。
我装出惊讶的表情:“嘿?问些什么呢?”
“没什么!只是和保管钥匙有关的事,问是否能不经我的手就拿到钥匙。当然,我回答
说那是我的工作,一定确实保管着。”
阿板的认真工作态度一向出名,在钥匙管理上也一样。校工室内有钥匙的保管柜,但是
柜上也有牢固的锁头锁住,锁头的钥匙他带在身上。要借用更衣室等的钥匙时,必须登记姓
名,确认姓名和本人无误后,才会借予钥匙。
“此外还问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