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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岳拿着份传真，敲开顾瞻的门。
“顾总”
“怎么样，商城那边新的广告铺出去，有起色么？”
薛岳点头，他就是刚收到传真。“有，根据今天来的数据，各商户的销售额度都有不同攀升。剩下的那些门面，您看怎么处理呢？”
“既然效果不错，那就还是待价而沽，不要着急。这回各方面的神佛咱们都可拜到了。”
“嗯，翁老的意见您接受么？就是给派个副总到顾氏监督融得的资金使用情况。”
“出钱的是大爷，咱要人家出钱，人家派个人去看着钱是怎么花出去的，也在情理之中。就是来做顾氏的常务副总，太年轻了。”
薛岳笑，当初您带着我们一群人回去接掌顾氏，不也才三十出头。那时董事会也是投不信任票。幸好是老爷子全力护航。也多亏您真有本事，才稳住了当初的局面。
“别笑了，看你美的。听说这回你是真的要当爹了？”融资的事谈得七七八八，商城那边又有起色，顾瞻心里也轻松起来。再加上起先云起转告的医生的说法，好歹是个念想。
薛岳一脸窘色，他奉子女之命成婚，结果到现在才有动静。
“顾总，你第二次当爹比第一次有经验了吧？”
顾瞻摇头，“顾莳那会儿，两个人都有点新鲜又手忙脚乱的，幸好有张妈张罗。这回这个，我都没怎么有精力关注。云起自己应付得挺好，就偶尔跟我抱怨下快被喂成猪了。我妈生怕小孙子营养不够，让厨房炖汤按四顿送给她喝。”
薛岳歪下头，“我当初那话没错，娶妻当如韩云起啊。我老婆，非得让我把她当祖宗一样伺候，说是最惠国待遇期。还翻来覆去的问，是爱她多一点，还是爱孩子多一点。”
顾瞻笑，“各有因缘莫羡人，有什么样的锅就会配什么样的盖子。”
“好，顾总，我过去了。一会儿又该查勤了。”
“嗯。”
云起其实也查勤，但她会做得好像她不是查勤，就是打电话来汇报一下家里的情况似的。顾瞻想起就好笑。
说曹操，曹操的电话就到了。自然打的是酒店的电话，他接起来，里头是软软的童音：“爸爸，你几时回来呀？”原来是顾莳。
“过两天把事办完就回来了。”
“我就跟你说一声，我想你了。嗯，妈妈也想你了，她不说不过我知道。”
“小鬼灵精！还不去睡？”
“周末呢，可以晚睡半个小时。爸爸，我们来讲电话吧。不过，这个电话不好。我说直接拨‘1’，妈妈给我拨了这个号，都看不到你。”
顾莳像写日记一样把这几天的情况汇报了一下，讲着讲着就睡着了。云起把手机拿过来，“她睡着了，你也早点休息吧。酒不要喝太多，烟也少抽点。”
“嗯，你可别抱她，小心动到胎气。”
“我知道，我请魏嫂来抱她上床。”
顾瞻是三天以后回来的，融资成功，但也附带给顾氏添了个常务副总。人他在翁老那里见过了，一个星期以后就来上任。
顾瞻把EMAIL转给薛岳，要他去安排人接飞机还有对方的住处。
这次的危机算是过去，只是追加后期投入有些过大。董事会中出现了一些质疑的声音。但商城的可期利润还是很可观的。顾瞻决定一个月试营业结束后，择日重新开张。
上游供应商那边，传来的消息却不大妙。供应商的生产因触碰到政策，被勒令暂停。他派去处理的应副总就近另寻乐几家同类厂家，但报价都略高于原来的供应商。长期下来，就会多出一笔不小的开支。
CMT的单正是被上次一起竞标商城的楚氏抢去的。这次他们没少在外头散布不利顾氏的消息。当然，碰到了彼此还是客气的寒暄。
而这位上海来的齐副总，虽然挂了个常务副总的职务，但是他只是负责帮翁老看着顾氏的财务情况而已。而他的反馈，对后续资金的到位能否及时，或多或少会有些影响。
薛岳在跟顾瞻汇报时，提到这位副总在顾氏和不少人私下见面拉关系。
“他这是在找顾氏的暗帐呢，这个帐怎么可能他随便找到的，会被钱收买的人就知道。由得他去吧，只要不胡乱插手顾氏的事就行。你把和他私下有过接触的人都记下来。”
“好的。”
“目前的重中之重还是商城，前前后后撇开地价都是上亿的投入了，这单生意亏不起。第二波、第三波的广告跟上，叫企划、公关几个部的经理亲自盯着。告诉他们，他们的年中金就和这个CASE挂钩，自己看着办。还有商户那边，叫咱们公司派驻的物管经理，挨家挨户去宣传早日入驻的优惠政策，大屏幕不停的播。”
“薛岳，那个齐思亮你就没发现他有什么嗜好？”
薛岳合上文件夹，“顾总，说实在的，这人的自律跟您有得一拼，糖衣炮弹没用。”
“你这意思是咱们腐蚀不了他，还得防着中层管理人员叫他腐蚀了。”
“是的，有这个风险。”
顾瞻回家问云起，“你要不要开个分店？”
云起看看自己出怀的肚子，“现在三月间，开出来差不多赶上暑假旺场。可是我们资金不足，人手也成问题。我是小富即安，没想过分店的事。不过，好像也不是不行。开第二家比第一家会轻松不少。我跟顾湄商量下，然后给你答复。”
顾湄回来，两姑嫂关着门商量了半天，决定合资，顾湄出七成，云起出三成。至于人手，在一店招募培训。装修风格保持高度一致。就是不能享受免房租的待遇了，恐怕得多亏半年才能盈利。
顾湄第二天就跑到商城去看门面去了，薛岳把手上握着的给她挑。
顾湄最后选了一处野宽阔良好的店面。然后立马开始安排装修，风风火火的。云起同她说的，你白在家难受也没用，不如好好做事，让爸看着欣慰，觉得不必再担心你了。
这天她到一店看了下人员培训，然后驱车过来看装修进度。
“顾——顾湄？”旁边有人叫，顾湄转头，看到一个带着金丝眼镜的男的，“齐师兄？”来人是顾湄大一时辅导员当时的男朋友，也就是目前来顾氏任常务副总的齐思亮。
他们在旁边奶茶店里点了奶茶坐下聊。
齐思亮问：“你也在这里租店面啊？”
“是啊，你也是来找店面的？那可得快点，没什么了。”顾湄咬着珍珠说。这可是十年前她心头的白马王子哪。她大学没读完就退学了，后来听说辅导员成了校长儿媳。
“看来顾湄你经济实力不错啊，这里的店面可不便宜，听说现在也不是谁都能在这里拿到店面。”
“同我嫂子合资的，我爸给了我一些钱。至于店面嘛，是走关系拿到的。”
齐思亮想了下，当时是听说过顾湄的父亲是有钱人。顾？
“顾湄，你跟顾氏的顾总有什么关系么？”
“他是我大哥啊。”
齐思亮恍然，“原来你是顾总的妹子，唉，我在公司听说过你，不过完全没能和十年前的小顾湄对上号。”
“还小呢，我女儿上幼儿园了，儿子也在学走路了。时间过得好快啊。齐师兄应该也结婚生子了吧？”
“结了又离了，没你福气好，孩子还没有。不过说真的，你真看不出来有两个孩子了。”而且跟以前比，简直是脱胎换骨了。
“你说你跟你嫂子合资，那就是顾总的太太咯？”
“是啊，不过我嫂子在养胎，所以就我出来看着。”
两人又随意说了些话，就道别了。
顾湄正往自己店里走，猛然从旁边窜出来薛岳，顾湄拍拍胸口，“姓薛的，你大白天的不上班，你出来吓人。”
“谁说我不在上班，我现在是公司跟这边两头跑。我可没那么闲，来这里微服私访。”
“说谁呢？”
“你刚不是在跟齐副总喝奶茶，你们什么时候混那么熟的？”
“齐副总？你说齐思亮，他是顾氏的副总？哦，那个刚来的，就是他啊。我是从前就认得他。”
薛岳贴着脚跟跟着顾湄进了她的店。
“你干嘛呀？阴魂不散了还。”顾湄踩着靴子转身。
“我这不是来你这里看看，还有什么需要效劳的。对了，你跟齐副总熟不熟？”
“说不上啊，他不叫住我，我都不一定能一眼认出他来。”他跟十年前变化太大了。
薛岳低头想想，死马当做活马医了。话说他从办公室瞟到顾湄和齐思亮一起进了奶茶店，眼珠子都差点掉出来了。齐思亮不是这么神通广大，打听消息都打听到顾湄这里来了吧?不过不怕，顾湄对顾氏的了解实在不必齐思亮多得到哪去。说不定还赶不上齐思亮。就是这个事有点费疑猜。齐思亮是怎么就搭上顾湄了？
顾湄摆明不信，“你是过来处理什么事的吧，我才不信你能闲成这样，屈尊到我的小店来。你说吧，我有什么能效劳的。”
既然对方是顾湄，薛岳也就直说，“融资的事你应该听说了，这笔还有后续的几笔资金对顾氏很重要。虽然不知道姓齐的说话，在翁老那里管多少用，但至少不能让他坏我们的事。你大哥可没空时时跟翁老保持亲密联系。”
顾湄点头，表示理解了，但是，“那我能做什么呢？我被人卖了还给人数钱，这是你说的。”
“戏言、戏言，你怎么就往心里去了呢。”
顾湄摇头，“我想问题是很简单，所以我只跟我认定的人打交道。你要是叫我去做什么，恐怕会帮倒忙。”
“我就跟你打听些事，你别紧张。”
“哦。”顾湄放松下来，她是真怕这个时候因为她给顾瞻添乱。家里的生意她帮不上忙，但至少不添乱吧。
“你问吧，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薛岳看店里闹腾腾，带着顾湄去办公室，“你就把知道的关于这个姓齐的事，都告诉我就行了。有用没用的不用管，我来判断。记住，事无巨细。”
顾湄回忆了一下，然后开口把她是怎么认得齐思亮的，以及她当年接触的，听到的齐思亮的一些小道消息都说了。
薛岳看着面前的茶杯，“记得真清楚呀，我小看你的记性了。”还有口才，居然描绘得这么诗意。
顾湄知道又被他打趣了，瞪他两眼，“找人帮忙还这样！”
“我是为谁辛苦为谁忙啊？”薛岳笑着送她下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