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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单是教孩子怎么会把顾莳教得哇哇大哭的？”
“我没动手打她，也没有言语暴力，就是着急上火声音大了一些。她哭可能是因为觉得受委屈了。”云起想过了，顾莳哭着说她没乱跑，她没出门，可能真是觉得受委屈了。也许小丫头是觉得她没出书吧的大门，就在里头是没有关系的。就像在家一样，家里她楼上楼下的跑，各个房间乱窜，那自然是不需要特意打招呼的。因为她没出家里的大门。
云起跟她嘱咐的是，不要乱跑，出门得经过允许，有人陪同。在她的认识里，她可能觉得到书吧的视听室看会儿卡通片跟在家里从卧房到厨房是一样的。
“你把她带到书吧去，又没有看顾好她，这不能怪孩子呀，她才多大。”
云起有点理亏，因为知道顾莳虽然皮，可是答应了事一定做到。又是在自己办公室，她一时就大意了。而且，教训了孩子，等一会儿应该给她颗糖吃。这个道理云起也是懂的。可现在这颗糖叫顾母抢着给了。小顾莳一时半会怕是会记一记仇的。
现在顾瞻又来怪责她没把孩子看好，又把婆婆气到。云起觉得很窝火，但知道他这段时日，一边忙公司的事，一边担心老父的身体，精神很是紧绷。
“我去跟妈解释清楚。”
顾莳正在小桌子上抓着刚打包回来的鸡翅在啃。看到顾瞻甜甜叫了声‘爸爸’，看到云起却撅了撅小嘴小声叫‘妈妈’。
果然还在记仇。
云起坐到她对面，“你出妈妈办公室的门，为什么不同妈妈说一声？”
“我没出大门。”
“顾莳，家里跟外边是不一样的，譬如在爷爷奶奶这里，你在庭院里玩，只要没出那个大铁门，就可以了。可是在外边，只要离开妈妈身边就要征得同意才行。妈妈下午是吓着了，怕顾莳遇到坏人，所以大声了一点点。不要生妈妈气了，好吗？”
“你不说清楚，我以为是出大门才要打招呼呢。”顾莳怏怏的说，然后看着云起，“好吧，这次就原谅你。”
云起呕，“谢谢哦！”
“不客气，但是要记得下次我没做错不许吼我。”顾莳大人大量的说。
女儿算是搞定了。
“少吃点，马上吃晚饭了。”
“奶奶说我可以吃两对的。”
奶奶说，怒。“妈妈也想吃，你给妈妈一个。”
“好吧，我少吃一个。”
云起和顾瞻去房里看顾父，顾母也在。大家都没有提下午的事，不在他面前说什么。
魏嫂把晚饭给顾父送进来，他们几人便出去餐厅吃。
云起给顾母盛了碗汤，放在她手边，“妈，喝汤。下午我是粗暴了一点，可那是因为顾莳跑去视听室没跟我讲一声，所以有点着急。”
“着急就能那么吓到孩子？再说了，谁让你把她带到书吧去。那个地方人来人往，谁知道都是些什么人。你就敢把孩子往那里带，然后自顾自忙开，不管她了。难道还想让她在你手里弄丢一次？”
“我——”云起看看顾瞻也是一脸的不赞同，倒是顾莳很疑惑的把大人看着。顾瞻看看她，“妈，吃饭吧。”以目视意顾母不要当着孩子的面说云起。
顾母这才没说什么，低头吃饭。云起看她硬是没喝那碗汤，顾母平时都是习惯先喝一碗汤的。
顾莳果然没吃两口就吃不下饭了，云起心里有点抱怨，却不敢此时出口。
吃晚饭，顾瞻告诉他妈，他准备住回家里来，有什么事也好有个照应。
顾母欣慰的点头，“那小乖，奶奶在这边也帮你添一架钢琴，让你的老师到这边来上课，嗯，肖葭也住过来。”
“妈，这边离小聂老师的学校太远了。”云起轻声说，她心里有几分生气。要搬过来，至少要跟自己先说一声吧。她不是反对，但好歹得有知情权。
顾母当即硬邦邦的说：“我派车接送她。”
吃完饭，云起牵着顾莳去散步，趁机教育她：“妈妈不是跟你说吃饭前不要吃太多零食么，要先吃好正餐，然后多吃些水果。你吃零食我也没禁止你，但不能拿零食当正餐吃。”
“鸡翅又不是零食啊，饭桌上还常常做鸡翅呢。可是都没有肯德基的好吃。你自己还不是喜欢吃。”
“我没说不让你吃，可不能两对两对的吃，吃了就吃不了饭了。”
“一对半，给了你一个。妈妈，你不要老是批评我，奶奶就从不说我。”
“我是为你好。”
“难道奶奶不是为我好。”
云起窝火，再让顾母这么插手下去，她还怎么关孩子。
回到房间，云起问拿着笔记本加班的顾瞻，“你要搬过来，事先怎么不同我说一声？”
顾瞻头也不抬，“爸的身体我不放心，住过来，万一晚上有什么事也好照应，省的妈一个人，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
“我不是在说这个，我不是反对，而是应该同我先说一声吧。”
“既然你不反对，那说不说有什么不同。”
“既然不是你一个人的事，那就要跟我商量啊。”
顾瞻揉揉额角，“云起，我现在烦透了，拜托你，不要跟妈起争执，还有，这些小事不要再跟我计较。”
想想病床上的顾父，云起忍了，不再跟他多说，拿了衣服去冲凉。
第二天一早，顾莳穿着海军裙，戴着太阳帽要跟云起去书吧。
“妈妈，你上班的地方好有意思，昨天那集《犬夜叉》我还没看完呢。”
“不行，妈妈说过看电视时间不许过长。这样吧，你上午在家做作业，下午等钢琴来了和肖葭练琴。你要是一天都乖乖的，妈妈就给你看两集《犬夜叉》。”
“可是电视里不放呀。”小姑娘仰起头。
“妈妈让它放，它就会放的。总之你乖乖在家，要按时吃饭，不要多吃零食。”
“顾莳我会好好看着。你就放心去忙你书吧的事吧。”
云起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心，怎么顾母这话听着有点刺耳呢。
“云起，快一点！”顾瞻在车里催。
“好，就来。妈，那顾莳就麻烦你了。我一下班就回来。”云起到了车上，这才想起还没同小聂老师说改上课地点的事。
唉，临时跟人家说，也不管人家方不方便，真是的。
聂萦在电话里犹豫了一下，然后答应下来。
顾瞻约了人谈事情，所以在顾氏门口把云起放下，让她自己走过去。
云起到了书吧，看了下顾湄写的交接班记录，没什么遗留事件要紧急处理的。她昨晚没睡好，想着这个样子住到一起，以后肯定跟顾母少不了磕磕碰碰的。上次安排自己老爸出国，好歹还有个事件限制。可这回顾父这么病着，她总不能问那我们什么时候可以搬回去。顾父的病得一直养着，是断不了根的。
顾莳这么让顾母带着，还不知道变成什么样。上回顾母回去以后，她花了多大劲才把那些小毛病改掉。光是看到什么就要买什么，这就不好改了。
真是烦！
手机响起《三只小猪》的音乐，朱莉。
“妞，你在哪里？”
“在书吧。”
“我过来找你。”
“好。”
朱莉很快开着车过来，云起把她迎进来，“今天不用去开店么？”
“开了，可是心情不好，在那里反而不好，给客户看到像什么样子。干脆出来晃晃。”
“出什么事了？”
“跟杨颐大吵了一架。”
“为了什么啊？一大清早的。”
“为了他那个极品妈。她老觉得我开美容院，不是正式正经的工作。总在我面前嘀咕，我实在生气就回了几句嘴，他就出来说我对他妈不尊重。他妈好歹是个人民教师，那见识怎么就这样。”
“嗨，就为这啊。难道要他出来帮腔你么。你的脾气我知道，怒火上头话不会好听。他当着他妈，当然不能护着你。肯定要你给他妈道歉了。”
“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知道，我也是做人媳妇的呀。你们不是不住一起么？”
“说是想孙子了，忙不过来这两周就没过去。你知道我不放心交给老人带，他们太惯了。小孩子的习惯要从小学好。”
云起深有同感，“是啊。”
“她怎么就总看我不顺眼呢？我就不相信教书的就比我好。”
云起笑着给她倒了杯菊花茶，“消消火。我想他们本身应该没什么恶意。但我们两代人想法差异肯定是很大的，要彼此认同不容易。相互包容吧，不是原则问题就让一让。不是你说的，换人也这样。再说了，你想想二十年后，我们说不定也更不上时代了。那时我们的观点也跟年轻人不一致。到时候发生争执，你家小阳站在媳妇那边帮腔，你怎么样？”
“我吐血。”
“这不就对了。牙齿跟舌头这么近，还有要咬到的时候呢。何况人跟人相处。你可以带你婆婆多接触些美容方面的东西。我看，你干脆给她走得近的人，都发优惠券，第一次免费，以后五折。女人啊，到死都是爱美的。她们收了你的好处，自然不好再讲你不好。还有就是让她们实地了解一下你所做的行业。”
“好像有点意思，我试试。”
“等等，你帮我也想想。你看我跟我婆婆，现在住到一起了，我跟她呢，有两个问题。第一，她不高兴我开书吧，想我当家庭妇女。第二，顾莳的教育问题，我教育她一准护着。”
“当家庭妇女肯定不行了，你婆婆那个时代都留不住男人，别说现在。顾瞻每天见的出色女人得有多少。你得自立才能让他不会觉得你是附属的。退一万步说，即便怎样，你是独立个体也不会怕。”
“我早说过了，我决不接受不忠，我也不靠男人养。”
“至于第二个嘛，不好办。我们家也是的。但是，小孩子不能放手给老人带，你得多盯着。”
“我跟顾湄商量商量，她的肖葭也给弄过去了。老爷子喜欢有小孩子在屋里跑来跑去的。可承欢膝下是一方面，小孩子的成长也很重要啊。”
“对，跟你小姑子商量吧。可惜她不是亲生的，不然她偏着你，还能替你讲讲话。”
“她要是亲生的，估计跟我婆婆一样，眼睛长在头顶上，压根看不起我。”有了昨天的教训，云起现在都不关办公室的门，省得讲话给人听到又惹是非。
“云起，你看我的问题你一下找到法子解决了。你的问题，肯定动动脑子也没问题的。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