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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大半个月才‘五一’，不过顾大忙人得是事先预约，云起便找了个机会跟他说：“五一我们去玩吧，上次你那个朋友不是说他的水城刚开业，让咱们去捧场去。”去泡泡温泉挺好，况且嘉嘉也喜欢亲近水。
“这个，我到时有些事，要去外地。”顾瞻手里抱着女儿，小家伙手上拈着不标准的兰花指，张嘴笑着。
云起有些不乐意，五一呢，还有事，她已经提前预约了，时间也不能给她。顾瞻坐到身边，“不然回头过了五一我安排一下，去各地分公司巡视，带你们娘俩出去转转。”
这还差不多。选五一本是为了配合他的时间，既然可以出去倒也不拘是不是五一了。而且，还不用跟人挤去，挺好。这回出去，看我不好好拷问你个闷骚男人。云起心头浮现出海滩、落日，还有落日下被她拷问不得不招供的顾瞻......
嘉嘉的小兰花指一把揪住了顾瞻身上做装饰用的一颗金色纽扣，小家伙不肯松手，还把头凑过去，要送到嘴里。顾瞻忙腾出一只手，想把她的小手抓开，无奈抓得还很紧。而且嘴巴里还知道表示抗议。
云起已经跟他说过，最近长牙，最喜欢放东西到嘴里磨牙。可小孩子谁知道会不会直，接吞咽进去，所以，什么小东西都不能给她看到，不然就要下手的。
“云起”对着小祖宗轻不得、重不得，搞得顾总只好申请外援。
“转开她的注意力就好了。”云起在核着准备书吧成本，抬头看了一眼，给当爹的支招。书吧定在‘六一’儿童节开张，到时让顾莳小朋友亲临剪彩。
顾瞻随手抓起旁边一块到她面前晃，小家伙不理会，照旧把头尽力往他纽扣伸去。顾瞻走到云起梳妆台前，坐下让小公主照镜子。小家伙忒臭美，没事就喜欢对着镜子看自己。
果然松开了手，对着镜中的自己打起招呼来，她爹她娘都不知道她在说啥。
跟镜中的自己交流了一会儿，得到友好回应，小家伙不满足于一个抓不到的小伙伴了，伸手指着外头，示意要出去，跟小区里的小朋友们一起交流。
顾瞻便把她放到小小的婴儿车里，小家伙拒绝被车里的绑带绑上，左右扭动。
“坐车不系安全带，爸爸这个司机会被罚款。”顾瞻还试图跟她沟通。
云起腹内暗笑，她理你才怪。
“嗳，你来跟她说，叫她乖乖绑上才可以出去。”顾瞻对云起讲。
“我跟她说？我也不会婴儿语。”
“那你平时怎么给她绑上的？”
“你作势不让她出去，她就会乖了。”
顾瞻伸手抱人出来，小家伙不住在他身上踢腿，嘴里呜呜叫着，试图让妈妈来主持公道，她被爸爸欺负了。云起笑笑不理。
然后顾瞻又把小家伙放进去，要给她绑上绑带，这回她配合了，虽然还是在扭动，但幅度已没有先前大。顾瞻把她双肩还有臀下的安全带扣上，避免她一会活动幅度，从车里翻出去。小家伙忒好动，这个东西很有必要。
“一起出去？”顾瞻问。
“好。”云起推开东西站起来。她现在雇了家政人员做晚餐，用大多数时间来陪女儿。进去拿上阿姨准备的小家伙的外出行头，挂到婴儿车上。没法子，小朋友随时要吃、要拉，啥都得准备好。她耐性可不好，等不及饿了再回家来吃的。那会嚎得整个小区都听见。
小区里的小婴儿不少，傍晚总有一堆年轻妈妈推着孩子在花圃里走动、交流育婴心得，也有少数男士陪同。云起很自豪，她闺女绝对称得上小区的第一美女。
两人推着孩子在小区里慢慢走着，顾莳小朋友看到第一个小伙伴，高兴的跟对方打着招呼，那个同样在婴儿车里的小男婴看到她，立时止住了哭声，只是眼中还包着一包要落不落的泪，可脸上却开始咧开嘴笑了。
顾莳也笑，笑小朋友哭哭笑笑的模样。那个年轻母亲微笑着说：“小祖宗，总算止住了。”
两架婴儿车便并排放一处，任小朋友自己交流。两个母亲小声聊着天气、育婴心得，顾瞻无聊坐到一边长椅上去，好像没他什么事儿啊。
“你先生好耐性，居然陪你带孩子遛弯。”
“头一回，头一回。”云起笑答，不过小酒窝已经出现在脸上了。
顾湄和肖斌远远而来，看到他们一家三口便走过来。
“喔唷，大哥大嫂，你们秀恩爱呐？”顾湄低头哄着小侄女，心头突然有点抽痛。肖斌也唤了声‘大哥、大嫂’，蹲下一起哄小家伙。
小顾莳很给姑姑面子，给了个大大的笑脸。肖斌在顾湄肩头轻轻拍了拍，小家伙也伸手有样学样的拍拍，不过她手短够不到肩膀，就拍到顾湄的手背。
“小宝贝，叫我怎么不爱你？”顾湄把她从婴儿车里抱出来。
那位年轻的母亲推着儿子回家了，顾莳依依不舍望望小朋友，然后转过头来看姑姑。被姑姑亮闪闪的耳环吸引，云起暗叫一声不好，刚往前走了两步，小家伙的手指已经穿到顾湄的耳环里去了，还使劲拉着。
顾湄惨叫一声，险些松手，肖斌赶紧伸手摆出抢救落地婴儿的造型。
“呜呜，坏孩子，快松手，姑姑的耳朵要被拉掉了。”顾湄的耳环造型夸张，很是硕大，小家伙伸了两个指头进去，很好使力。
“宝宝，到妈妈这里来。”云起把手伸到面前，小家伙看看四个大人，最终开恩伸手向妈妈讨抱。这就解救了顾湄的耳朵。
顾湄嘟囔：“是天使也是恶魔。”
顾瞻笑，“谁叫你戴这么大耳环！”
顾湄看看云起，果然一身朴素得很，光秃秃的，啥都没有。
云起小声说：“她很喜欢金色或者亮闪闪的东西。”顾湄当即动手把身上、手上的装饰物都摘了下来。
肖斌在一旁看着顾瞻推着婴儿车，一脸的稀罕。
“看什么看，你也会有这一天的。”
小家伙不想被绑着，拒绝再坐车，云起只好抱她回去。顾湄一会儿就忘了耳朵痛，又争着要抱小公主。云起乐得给她，“去，去闹姑姑去。”
小顾莳听话的用小胳膊圈着顾湄，头搁在她肩头。肖斌看着露出笑意，是，他也会有这一天的。
顾瞻那日去见的十年前的同学赵旭辉，一直是竞争对手。彼此的身份说起来还有些尴尬，赵旭辉是他前任女友的现任老公。
而且，赵旭辉来找他，说的也是件尴尬事。赵旭辉的儿子不是赵旭辉的。赵旭辉当年算是从他手上把人抢走，然后现在他说把女人孩子一起还给他。
这都怎么回事啊？什么叫把女人孩子还给他。他有自己的女人，也有自己的孩子。可是，赵旭辉那个儿子出生的年月确实是很尴尬。虽然他当年防护措施一直做得很好，但谁也不能保证100%的安全。难道，他真的步上父亲的后尘了。
云起，能接受么？虽然这件事发生在他们结婚以前。恐怕是不会的。
顾瞻近来一直在苦恼，要怎么跟云起说这件事。他不想引起一场家庭大地震。赵旭辉说把人还给他，是激愤下的气话。可是，如果真是自己的儿子，要让他留在别处，叫别的男人爸爸？真是头痛，一时年少轻狂，到这时来承担后果。
当年初到国外，不管生理还是心理，都想要有个温暖的躯体为伴。而梅莉，是当时他身边看起来最合适的人选。无论样貌、身材、还是学业，都是很出挑的。在华裔留学生圈子里，是很带的出去的。所以，她提出同居时，他并没有犹豫多久便同意了。然后梅莉就搬到了他租的公寓里。这种同居关系，在留学生里很寻常。有些就是找个伴，有些甚至为了节约水电费，到了各自毕业回国便自然而然的散了。这些，他事前也和梅莉说过，你情我愿。好聚好散。
后来叶旭辉挖墙角，他是很生气，不过更多的是才出于男人尊严受损。
梅莉虽然背叛了他，但并不是滥交的人。既然验血证明孩子不是赵旭辉的，那就应该是他的。原来，他已经有了一个九岁的儿子。
据说，是因为孩子摔伤，需要输血，这才被发现。
对父母来说，没什么差别，都是孙子。可是，云起怎么能接受做一个九岁男孩的母亲。他努力了这么久，好难得这段时日才有了些软化。眼看就要可以攻占她心灵的堡垒，却发生这样的事。难道像父亲那样，把孩子藏在外面？
顾瞻摇头，顾湄从前怎么也还有个母亲。赵旭辉说的很明白，他可以不离婚，但不当这个冤大头替人养儿子。
还有，要怎么对小孩子去讲，你叫了九年爸爸的这个人不是你亲爸爸，我才是。然后，你现在跟我走，回去认祖归宗，姓回顾姓。顾瞻想想就头大。那男孩子倒是可以让母亲带着，可在感情上，人家怎么能接受突然冒出来个亲爸。
顾瞻想了又想，做出的决定是，他去赵旭辉跟梅莉住的城市一趟，和他们一同商议一下，到底要怎么做，才是对小孩子最好。
云起在孩子背上轻轻地有节奏拍着，哄她睡觉。可小公主就是不肯闭眼，手顽固的指着外头。唉，前几日，跟顾湄玩疯了，打乱了生物钟。真是麻烦，可她又不忍心从玩得最乐呵的小家伙从顾湄手上要回来。顾湄看孩子的眼神，总让人觉得有点可怜。为长远计，云起决定，以后要给顾湄上点眼药，让她知道小孩子睡觉的时间是不可以随便改动的。
好容易，把小家伙哄睡着，云起交给阿姨看着，自己上楼去。卧室里没人，顾瞻还在书房。他搞什么名堂？云起觉得有古怪。前两天，她进去，还发现他在里头发呆。这可是从没有过的事。肯定有什么事瞒着她。
她轻轻敲了下意思意思，然后推门而入。这回倒没再发呆，但发现她走近，像是换了个浏览界面。
“顾瞻，你有事瞒着我。”最不可能的就是知道她看了电脑，在害羞。难道真得了什么怪病？云起疑惑的看着他。
“你别瞎猜。”顾瞻看她眼里露出惊恐，知道怕是想歪了。
“那你自己告诉我呀。”
顾瞻看看她，还是算了，等我先去确认过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