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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步江边，因为靠近大学城，所以有不少成双成对的大学生情侣。云起想起自己昔日也同齐鸣赫这般形影不离过，顿觉世事无常。十年之前，十年之后。用不了十年，已是风月无情人暗换。
顾瞻也看到三三两两，勾肩搭背走过的大学生了。看云起一时眼神有些迷离，顿觉来这江边不是个好主意。他们两个，没有那样风花雪月的过去可供追忆。此刻想到的是谁，自然是不言而喻。
“回去吧。”他有丝烦躁的说。
“哎。”云起答应一声，跟着他往停车场走，像是一点也不想呆在这里。他腹内暗骂薛岳，出的什么馊主意，也不是小年轻了。心头却在烦恼，要怎么样才能走进云起心里不让人进的那块自留地去。
“起先在办公室，你那么看着我是什么意思？”一路沉默到家，顾瞻忍不住问。
云起想了一下，坦言告诉他：“其实顾湄的心思我应该很了解，就是要气气你爸。我也曾有过一段那样的时光。只是很快被人骂醒，知道那样只能亲者痛、仇者快。”看顾瞻拧起眉，她赶紧说：“我说的是我们家。”
“还有呢？”当时她那个眼神传递的信息远不只这些。
“呃，我在想我那时幸好迷途未远，只做过些翘课这样的事。不然，你...的家庭肯定是不能接受我的。所以，要给顾湄找对象，在你们那个圈子，恐怕不大好办。而且，我觉得”既然说出来了，索性一吐为快，“我觉得顾湄的真性情其实挺可爱的。如果，也让你妈跟捏泥人一样改造成千篇一律的名媛模式，就有些得不偿失了。当然，让她适当做些改变当然还是有必要的。”
顾瞻眯眼，“你看我是因为觉得，幸好那时没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来，所以没让我家拒绝接受你？”
“有一点。”她不像被人评头论足，挑肥拣瘦。不过，谁都免不了被人估价。
顾瞻看她一眼，“我家用不着我去跟人联姻换取利益，我也不会真的被老头子摆布。”
云起心头嘀咕，那你还不是为了让老头子不出手扰乱你的生意，跟我结婚了。不过，嘴上当然得给他留点面子，“哦。”
顾瞻看她半晌，然后摇摇头，上楼去了书房。
云起纳闷的看着他的背影，他对她有什么不满意，干嘛不说出来？她也跑进自己的小书房窝着，浏览租房网站，看有没有合适的店面出租。
快到年底了，人事部的事比较多。这天，丁浩然把云起叫了过去，“今年不搞尾牙了，明年搞春明晚会，年底省了一件事。”
“那敢情好。还有别的事么？”云起脸上挂着微笑，可是给人的感觉很疏离。
丁浩然合上文件夹，“好，你出去吧。”韩云起的态度他能明白，她看出些什么了，而且，不想跨出那一步，所以用公事公办的态度将自己推出了‘朋友’这个圈子。
云起合上门，走回自己的办公室，在关门的时候察觉到一抹视线，借关门的时候不动声色的瞟了一眼，小孙。
云起把自己的门也关好，小孙，她看什么？难道对丁浩然还没死心，把自己当情敌？或者认为上次跟她沟通是自己别有用心？
云起知道自从那次自己和丁浩然一起被困在电梯里，公司里就流传着一些不好的说法。有些人还打着关心的名头来问东问西，肚子里不知道在揣测些什么不堪的东西。她都笑着一一给对付了过去。其实心里头不耐烦得很。也懒得管小孙在看什么，反正自己很快就离开这家公司了。她坐下来，在电脑山打辞职报告，递了上去。之后自然是被挽留了几番，不过见云起去意甚坚，也就作罢。反正现在人才市场流动的人多得是，在猎头公司打个招呼，很快可以找到一个替代的人选。
小孙刚才是在看云起，她心头的确很怀疑云起和丁浩然的关系，从那时他们一起留在东京，没和大部队一起去游览就有这种想法。可是，丁浩然对自己而言是非常好的对象，但韩云起的老公她上次看到过，明显身家不低，而且她略略扫到一点侧面，长得很是不错。她没道理放弃这样的丈夫，难道，是要脚踩两条船？
她晚上回家，把这个疑问告诉了一起住的表姐。她是外地人，大学在本城读的，然后就留在这里工作。父母不放心，就托了表姐照顾她。表姐自己买了房，让她住客房。当然，她每月一发薪水就很自觉的上缴房租。毕竟表姐还在供房，而且这样的小区，每月光物管也得花几百块。自己有收入，虽然表姐说不用交她还是坚持。
听了她说的，正盘着腿在沙发上吃沙拉的表姐抓着勺子抬起头，“你说你的经理叫什么？”
“韩云起。”因为刚进入职场，偶尔，小孙也会把一些自己不太懂该怎么处理的人事问题拿来问表姐。只是，表姐比较忙，两人凑在一起的时候比较少。
“韩云起？原来你的经理就是她。”小孙的表姐正是柳昱，小表妹要住这里，她本来不太乐意，只是一时抹不过亲戚的面子，母亲也向她施压。不过，小丫头还算懂事听话，也就凑合了。
韩云起这个名字是她之前在肖斌那里听到的，因为一起打过球，后来因为常驻顾氏自然会多关注。现在听到小表妹说，原来曾经听闻过一两次的韩经理就是韩云起，立即感兴趣了。
“你说她和新来的人事专员有暧昧？”
“我怀疑。”小孙咬了口手里拿的苹果。于是讲了自己的所见所感。
“她说准备要孩子了？”
“是啊。”
柳昱脑中浮出那日看到的两个人各自背着球拍，一身情侣运动装的画面。那日的视觉冲击还是蛮大的，她能看出来顾总看他太太的眼神，不过嘛，柳昱玩味的捣着沙拉，顾太太的眼里没看出来同样深的感情。换言之，这对夫妻的关系其实是有问题的，并不像肖斌说的那么美好。
韩云起，你可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表姐，你干嘛那么关注她？”小孙疑惑。
“我恰好认识你们韩经理的先生，是个很出色的男人。可惜，有人不懂得珍惜。”
不用准备尾牙，云起觉得年前少了不少事，比往年轻松。丁浩然说这一次推到年后，是因为农历新年比往年早，公司方面觉得太早了，很多事情来不及准备。她在电梯事件后很注意和丁浩然保持距离，一是因为公司里一些不怀好意的揣测，二是因为她半点不想跨越雷池。说她胆怯也好，画地为牢也罢，她不愿意再去冒一次险。只要顾瞻也愿意，她觉得他们的婚姻可以白头偕老。
过年以前，朱莉终于回来了，人晒黑了不少，头发也剪短了，但人还算精神。
“姐姐诶，你总算是回来了。”云起在机场把人接到时，很是欢快。一边招呼小田帮忙接过行李，一边拉着朱莉往外走。今天周末，不过顾瞻还是有事，云起便借了小田来接人。
“呵呵，跑了不少地方，也认识不少人。不过，现在啊，我忒想我那小窝。”
“放心，前几日就找家政阿姨打扫过了。给你这个。”云起掏出来一张喜帖。
“谁的？”朱莉皱眉。她现在这个年纪，说自己不恨嫁，旁人总是不信。最不喜欢出席的场合便是婚宴了，尤其是单身出席，总要惹来多方侧目。
“小陶的，人家已经知道你就要回来了，我只好替你收下。”
“你那口子去么？”朱莉问。如果顾瞻不去，她就和云起结伴去。有个人做伴，总好过独自一人。
“他几时有这功夫？这些事，我早就问都不问他了。不过，云涌正好放元旦假，他说要跟我去喝喜酒。”云起早就习惯了独自去参加同学的婚礼、满月酒。她这一两年每月能收到一到两张这样的请柬，那个大忙人从来就不会抽空陪同。这样也好，她自在。
“他怎么这么爱跟啊？”朱莉抱怨。
临到今年的最后一天，韩云涌小朋友打电话说去不了了，他被老头子抓壮丁了，要陪着去拜访些人。云起说算了，反正他也就是找借口不想呆家里。既然老头子不肯放人，那自己一个人去好了。也可以和落单的朱莉做伴。朱莉读书的时候很出风头的，简直是风云人物，不爽她的人自然也有那么几个，往常遇到常常露出‘想不到你居然剩下了’这样的眼神。何况这次还出了林大河的事，肯定更会找她的茬。而小陶，那会关系不错，一起打双Q的牌友，不去肯定是说不过去的。
朱莉头一天回家吃饭，云起打了个电话没信号，也就不再追着打。直接元旦当日跟顾瞻打了个招呼就出门了。到了把红包送上，和小陶说了几句恭喜的话，云起便出去寻了个适合观礼的位置坐下。
四处看看，朱莉还没有到。刚抓了颗喜糖来吃，就看到魏蕤挽着齐鸣赫进来。男帅女美的画面不可谓不养眼，云起很快移开眼。有些若有若无的视线在三人身上打量。
齐鸣赫看到云起坐在花圃那边，视线也往这边溜了一下。因为是来喝喜酒，云起便稍事装扮了下，穿了袭蓝色旗袍，外面批了个貂毛的披肩，看起来很是高贵，却也不会抢了小陶今日的风光。方才就有几个同学伸手摸她的披肩。
“是一块整的吧，我也有一块，不过是拼的。可比这个便宜多了。”
“是啊，摸着真舒服。”
魏蕤也巧合的披了这样的一件披肩，云起一看：晕，居然跟她撞衫。魏蕤自然也不乐意，这可是她咬牙刚添置的。不过撞都撞了，也只好先找地方坐下。转头一看齐鸣赫，正望着云起的方向，顿时没好气的说：“看哪呢？”
“就坐这吧，视线很好。”齐鸣赫指指位置。
“是方便你看老情人吧。”魏蕤轻轻哼了一声。前两个月，跑出去见了老情人回来，就跟自己不对付。说当年就是一个圈套，哼，你自己一头钻进来的。这么几年，你是得够了便宜，什么都有我爸替你铺路。现在，翅膀还没硬呢，就想跟我叫板。不知道有个词叫捧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