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第 12 章（1 / 1）
司机先生终于喊了声“到了”，霍洢水如释重负，下车后首先做的就是深深地吸了口气。
“一一，再见。”霍洢水中规中矩的道别，拉着小胖就要走，全然忘了要还钱的事。
“咦？那不是溧水嘛？哇，好漂亮的车！”小胖一阵惊呼，拽着霍洢水的胳膊使劲的摇，兴奋地不得了。
“洢水！”霍溧水是从一辆火红色跑车上下来的，文拓堇坐在副驾驶上，很优雅的探出头来：“嗨，美女们！”
“溧水。”霍洢水看看溧水，又看看丁一一，生怕他们俩会出现什么冲突。
“洢水，给！”溧水从口袋里套出，放在洢水手里。
还没等洢水说话，丁一一从洢水手里拿出火车票，放在自己手里把玩：“这票就不用了，明天我妈来接我们。”
“我们？”霍洢水微微吃惊，心下一想，对，一定是丁妈妈的意思。
“对，我们，”丁一一搂过霍洢水，一副亲密的样子，“我的未婚妻，我未来的老婆，或许，还是我九个月以后孩子的母亲。”
这下，轮到众人惊讶了。
这个时候，丁一一的女友，简直都有晕倒的感觉，知道自己是丁一一的第N个女友，可是，她自信也是最后一个的。没想到，竟然听本尊说了这句话，现在，她开始对自己没有那么自信。
文拓堇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瞪着眼睛，就那样探出一整个黄色的脑袋，样子很是古怪。
小胖的惊讶带着女性特有的质疑，现在可是学生啊，孩子？天，她不敢想了。
最为惊慌的，不是霍洢水，而是霍溧水，他想，或许自己应该快点公布身份，认祖归宗，起码，他会和丁一一在同一起跑线上，这样，他还有一半的机会胜利。在惊慌的同时，有不舍，有不甘，也有愤怒。多种情感，在同一张脸上反复出现。
“一一，你不要乱说。”霍洢水想到自己最近几天的呕吐感觉，其实她也有一种感觉，觉得，或许，自己肚子里有个小小的孩子，而且，是和丁一一的骨肉。这样的确认，有些喜悦，又有些担忧。但这个孩子的到来，是对的，还是本身就是上天开得一个玩笑呢？
“吖，大家都在啊？”张小杰不知从哪冒出脑袋，嬉笑着和大家打招呼。
众人看看他，竟是没一个人和他打招呼。张小杰想，什么时候我人缘这么差了？
“洢水，我们去打掉孩子。”霍溧水用闪电般的速度，和大力水手的力量，打横抱起霍洢水，丢进后车座，开门，上车，关门，启动。整个动作不足三秒钟，已经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丁一一露出少有的紧张，只有张小杰在一旁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心中小声嘀咕，呵呵，丁一一，你的死穴到了吧？
一辆出租车见门口聚着一堆人，以为是要打车，不住的按喇叭。
丁一一招手，在出租车还没停稳的时候，已经打开上去了。其实，他只是猜测洢水怀了他的孩子，他还没有确定，刚刚的确是故意气霍溧水的。
“溧水，说不定我还没有怀孕。”霍洢水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在车上了，她不知道要不要留，可是，她的确是不知道到底怀没怀孕！
“不要说话，一会等我们看了再说。”霍溧水把车开得飞快，可是，这辆高性能的跑车，在这个拥挤的市区，根本跑不开，发挥不了其最大的功效。
“老弟，你慢点，我不行了。”文拓堇将半个头探出车窗，一副要吐的样子。这样的举动，让霍洢水觉得，或许怀孕的不是自己，而是文拓堇。一眨眼的功夫，又发现都这个时候了，还能想到这些，真是服自己了。
可是，任是车子在公路上穿行，或左或右，跑得飞快，自己倒是不头晕了。
“我说弟妹，你看我老弟这张脸，一副天要塌下来的样子，你竟然还开心的起来。”
“啊？开心？弟妹？”
“霍溧水是我亲老弟，我老弟又要定你了，你说你是不是我弟妹？”
“拓堇，你别吓坏洢水。”
“喂，你对她那么好，却经常对我大喊大叫地，真是太不公平了。”文拓堇撅着嘴，吃醋的可爱模样尽显。
“溧水，这到底怎么回事？”
“就是——一会再告诉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去检查，看你怀孕了没？”霍溧水分出心来看了洢水一眼，又继续看着眼前的路。
“嗯，你们没有听错，这位小姐没有怀孕，她不过是有些营养不良，而且经期不调，还有就是最近老吃油腻的东西，所以对某些东西比较过敏而已，以后多吃些清淡的食物就好了。”
“啊，太好了洢水！”霍溧水拥着洢水，紧紧的不放手。
此时，霍洢水也是一颗大石头落下了。可是，对于这样的结果，丁一一会有怎样的表情？是一声叹息，还是一声高声的叫好？伏在溧水怀里，霍洢水忽然觉得很累，不过不是身体上的累，而是是心累。
仰起小脸，霍溧水发现，溧水又长高了很多。以前是自己到他的鼻尖，而现在，竟然到他下巴了。
“医生，你确定检查没有失误？”丁一一看着那份检验报告，有些怀疑。
“嗯，你放心，我们这的仪器都相当先进。不过，如果再有什么，请直接买个验孕棒试试，不要麻烦过来。”医生摆摆手，示意大家离开，后面还有人等着呢。
“丁一一，我现在正式向你宣战，霍洢水是我的。”霍溧水双眼炯炯有神，泛着美丽的色泽，细长的身子，潇洒之极。
丁一一表情淡然，不过，那显然是掩饰过的：“是吗？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待他们都离开，丁一一揉着额头坐在走廊的长椅上，闭上着眼睛，仿佛看到那个从小扎着两个羊角辫的小女孩，在和她挥手告别，她说：“一一，我陪了你18年零9个月，你该知足了。以后，你要学会照顾自己。”
“一一，你在哪？你老妈到学校来接你了？”
“什么？不是说明天吗？宿舍那边还没圆好谎呢？”丁一一一看，天早就黑了，原来自己在医院里睡着了。呵呵，自己最近睡的有些死了，这，不是个好兆头。
丁妈妈对于丁一一在外面租房子，的确是有些不满意，但是，基于霍洢水的几句话，说什么宿舍人多，学习生活都不方便，丁妈妈也就放开了。当初她上大学的时候，也是到外面租房子的，可是，一一现在的家境，确实不能和自己当初比。
当天晚上，丁一一和张小杰在一个房间，丁妈妈丁爸爸在丁一一的房间，就这么凑乎过去了。第二天，本是要带着霍洢水和霍溧水一起回家的，可是，霍洢水十一的时候带的那个家教又让她过去带几天课，毕竟可以赚些生活费，而且又可以避免看到丁一一，所以霍洢水就欣然答应了。而霍溧水早就和霍洢水说过，会晚点回家，于是，最终，丁妈妈只得和老公和自己的宝贝儿子一起回家了。
在丁家一口人走的当天，正是宿舍封楼的日子，霍洢水正好和家教这边联系好了，也就带着简易的行李去了。将行李放放好，和那边主人说好，又回来送小胖，把小胖送到火车站，看着火车离开，才慢慢的往回走。
天色已有些晚了，华灯初上的不二市，带着夜晚特有的美丽。星星点点，却也比不上这街道边五颜六色的路灯。霍洢水盯着窗外，神色忧郁，忽然，看到霍溧水和文拓堇肩并肩走在路上，嬉笑着。
霍洢水瞪大了眼睛，想要看清霍溧水的清秀的脸，可是，司机先生似乎没有听到霍洢水的心声。公交车开得更快了，一个转弯，霍洢水再也看不到霍溧水比阳光般还要明媚的笑颜。
中午把手机给霍溧水的时候，霍溧水带着惊讶，带着喜悦，也带着感动接受了这个对于霍洢水来说极为贵重的礼物。他将霍洢水紧紧的拥在怀里，直到死亡也不想放手的样子，似乎只是过眼云烟，现在，在霍洢水眼里，她的弟弟，霍溧水，是那样快乐。
追问他干什么，为什么还不回家？霍溧水推说着，就是不说实话，那些简单的谎话，霍洢水一眼就能看穿。终于，在霍洢水持久不懈的努力下，霍溧水终于说了真话，原来，是找到了家人，现在，他一方面想和霍洢水保持着最好的关系，但又怕他的身份只会让自己和她越走越远。一方面，又想尽早摆脱这种关系，以便以后能和霍洢水在一起。所以，他在犹豫，在矛盾，在不知所措。
下来公车，还有一段路走，走着走着，霍洢水发现自己的脸上凉凉的，原来，是泪水。这个证明脆弱的东西，还是和自己见面了。霍洢水勉强笑着，虽然，路上没有什么人，但她还是不想让冬天的凄冷见证她的悲伤。
大家都长大了，丁一一不会再让自己时时刻刻跟着，也不会让她干这干那。那段小时候的娃娃亲，似乎就是那只放风筝的线，早就被大学这迟早要来的旋风刮断了。她和他，怕是没什么可能的了。
这么多年的爱恋，这么多年的辛勤，一下子，似乎就那么过去了，随着这北方的风，一去不复返。
其实，她霍洢水早就该知道的，一个能够和任何美丽的女子都能喜笑颜开的男人，她十八年的守候，又有什么用呢？去争吗？她霍洢水做不来的。去抢呢？还不如直接杀了她，那样的勇气，她是没有的。
不过，固步自封，始终都不是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这些她也知道。
霍溧水，这个户口本上自己的弟弟，已经有了自己的交际圈，记得以前，霍溧水都是独来独往，再不然就是默默的跟在霍洢水后面，一句话都不说。人家都说大学生活对人影响很大，看来，果然是没错的。现在的霍溧水，已不是那个不喜与人答话聊天，不参加集体活动的家伙了。他变得更加合群，而且，似乎有了文拓堇这个哥哥，他更加健谈很多。
那日医院里霍溧水的那句“丁一一，我现在正式向你宣战，霍洢水是我的”，一直留在霍洢水心里，像湖面上的涟漪，持久不能散去。
溧水，难道喜欢自己？不，那一定是弟弟对于姐姐的依恋，怕姐姐受伤害而已。
就这样，一路又是笑又是哭，霍洢水终是走到了她以后这几天要居住的地方。
年二十九的时候，霍洢水终于拿到了属于自己的那份报酬，在去火车站的路上，给妈妈买了件毛衣，就揣着自己的“巨款”，坐上了回家的火车。
当霍洢水到家的时候，霍溧水已经在家了。简陋的院子内，一辆火红的跑车，显然与这个地方格格不入。
认祖归宗，感谢养母，再自然不过的事了。
“妈，溧水，我回来了！”霍洢水将行李放在门口，看着脸上带着泪痕又带着笑意的妈妈，只觉万分亲切，和深深的思念。从小到大最久的离家，那种滋味并不好受。
“洢水，我和妈妈说了。”霍溧水还是直呼姐姐的名字，神情有些严肃。自然，他的心里也是不好受的。
“嗯，”霍洢水上前，跪在妈妈身边，“妈，想必您和爸在收养溧水的时候，就想到这一天了吧。所以，您一定早有准备了。”
“我是早有准备，可是，却是没想到这么快，你们，都还没过十九岁生日啊。”说着，霍妈妈呜呜咽咽的哭起来。
“妈。”搂着自己的妈妈，霍洢水不知道说什么，只好给溧水使眼色，希望溧水多说几句，别让妈妈那么伤心。
“呃……”霍溧水也一时口拙，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只是一个劲的说，“妈，您放心，我还经常回来看您的。”
“妈，你看溧水带了这么多好吃的，今天我给大家露一手，上您尝尝您女儿的手艺。”
……
这次晚饭，比往日任何时候的饭菜都要丰盛，可是，这顿饭，三个人却都是有些食之无味。
霍妈妈一个劲的抹着泪，根本没吃几口。
霍洢水想到霍溧水的离开，也有些感伤，还有丁一一的事，自己心里也不好受。
霍溧水自然是心情最为复杂的一个，面对自己一生中最爱的两个女人，他只能说着一些安慰的话，其他，却不能多做。
年三十的时候，上午打扫屋子院子，下午贴春联，一天忙活下来，虽然有些累，却被着浓浓的年味感染了，人人脸上都带着笑意，不管是强颜欢笑，还是什么，总之，大家心里多多少少是高兴的。
吃过年夜饭，霍洢水洗刷完毕，拿好钱。她要去丁一一家，把买手机的钱还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