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都市 > 紫禁心经 > 18 茯苓

18 茯苓(1 / 1)

目 录
好书推荐: 不一样的婚礼 宠爱古代老公 一笑城倾 穿越成囚奴公主:调皮蛊妃 新月格格之宁雅 唱情歌 爱是一场局 梦回罗马 闯进魔兽争霸之无敌英雄 二马

康熙二十九年的除夕之夜降临了。这一天下了雪。惨白的雪,厚厚的铺满了紫禁城。皇宫大宴。来来去去的太监宫女。使这冬日的夜晚也变得热闹起来。

然而,有两个人却悄悄的远离了众人。皇太后身边的惟雅终于找到机会溜了出来。她一直急急的向漱芳斋走去。她要在这里等一个人。此时,人们都集聚在前面。漱芳斋附近很少有人来。惟雅踩在积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在寂静的永巷里显得更加的孤单和惊惧。远处传来不断的炮竹声。她忽然停下来。这时她意识到,那声音是从宫外传来的。她屏住呼吸,静静的聆听那愉快的声响。这是她和外面的世界唯一的联系。她贪婪的听着,一行清泪悄悄顺着腮边流下。但是她没有忘记那个约定。她轻轻扶着胸口,深吸了一口气。继续向前走去。

恪宁早已等在那里。她披着一件簇新的猩猩毡斗篷。孤单的站在雪地里。她已经很久不见惟雅。关于她即将成为皇帝的新宠的传闻不断被散布。但是到现在,皇帝什么也没有和她说。恪宁并不紧张,她只是着急。如果能给她一个关于如宣的下落。即便真的让她成为皇帝的贵人,或者任何什么人。也许,她都能接受。哪怕也许会被永远禁锢在这里。只要还能见到她,她愿意。在没有任何旨意之前,仍然作她自己。她安心了。

远远的,她已经听到了脚步声。她已经冻得两脚麻木了。但是那脚步声让她温暖起来。她向前试探性的走了两步。从月洞门那边闪过一个人影。雪地里映着红烛的光。惟雅的脸显得红扑扑的,很有生气。恪宁顾不得脚下滑。快步来到她身边。一把抓住她的双手。却觉得透心的凉。

“恪宁。”惟雅显得很冷静。“今天不好逃出来吧?”

“你知道,我会有办法的。”恪宁苦笑了一下。便拉着惟雅躲到回廊下。恪宁抬眼看看惟雅,她知道,她只会在最关键的时刻来到她身边。如果没有惟雅,她不会如此镇定地站在这里。

“我知道茯苓在哪里了。”她淡淡地说。

“茯苓!”

“她就在宫里面。确切地说,就在慈宁宫。”惟雅看向另一边,时刻注意着周围的动静。恪宁听着她的话,同时也习惯了她的谨慎。

“她怎么还会在宫里呢?不是应该在宫外吗?”

“你不要忘了,太姑姑也在慈宁宫陪着皇太后呢。”

“呵。”恪宁恍然大悟。“那么,皇太后不知道了。”

“皇太后一点都不知道。而且,那里最安全。谁也不会去怀疑,也不敢怀疑。”惟雅偏过头来。“你知道太姑姑有多大的力量。连内务府的都可以打通。你还敢通过茯苓去打探如宣吗?”

“那么太姑姑一定知道如宣的下落?”恪宁问道。但是惟雅却不答。

沉默了一会儿。惟雅说:“可现在我们只有这个机会。茯苓是最亲近太姑姑的人。而且,显然,她有话,却难以说出口。她等着有人能解脱她。让她安心得离开这里。”

“离开这里,你是说?”恪宁忽然感到一丝寒气从后背透过来。

“她那样对你,并不是真的想杀你。不然她肯定不会用这样的手段。她是忍不了了。她自己想死了。但是,她得给你提个醒儿。如今,我们要让她知道,她得把话说明白了再走。”她冷冷地说道。不带一丝的怜悯。

“我们怎么才能见到她?”

“你决定了。如果太姑姑发现了,咱们俩都得死。你要确定你想好了。”

恪宁顿了顿:“如果,我说去。只怕会牵连你。”

“我。”惟雅刚想说下去。突然一声凄厉的惨叫从背后传来。唬得二人身上的汗毛倒竖。恪宁抓住惟雅的手,轻声道:“出事了,我们快走。”

“听声音,好像就在御花园那边。”惟雅看了恪宁一眼。两人似乎都已警觉起来。同时,也有了不祥的预感。

“我们过去!”惟雅看着恪宁。恪宁向御花园的方向闪了一眼。拉起惟雅的手。向那边跑去。

御花园和漱芳斋只隔一道墙。二人到时,已有几个胆大小太监过来了。只见堆秀山下一个人横躺在那里。二人走进一看,历时都惊呆了。

这个人显然是从山上摔下来的。血浆入桃花般溅开。殷红了四周大片的雪地。血还在汩汩的流出来。如此这般景象,瘆的人们都不敢说话了。

惟雅咬着下唇。她已经认出了这具尸体。她身上已经密密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双手稳稳的抖着。恪宁愣在那儿,她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死人了。忽然,她感觉到脚底下有一个东西硌着她。她偷眼看了一下,是一支精致小巧的哨子。恪宁看清楚之后,没有任何举动。只是将它轻轻踩在脚下。她认识这物件。属于她的茯苓姐姐。是她挂在胸前的贴身之物。此时,这枚小小的玉哨子,已经脱离了它主人的身体。它沾满主人的鲜血,静静躺在恪宁的脚底下。恪宁觉得身上有钻心的刺痛。

(我知道,就在那时,茯苓从那个并不很高的假山上悄悄坠落。这是她生命里唯一一次如此自由的未来的及思考的动作。出乎她的想象。然而她一定感受到美好。为她十六岁的生命找到如此绚丽的结局。在坠落的那一刻,周围的世界像除夕夜的烟花,盛开到极致。)

这个令人恐怖的消息并没有很快传到皇帝的耳朵里。因为,茯苓死得太不是时候了。所以她的死。被轻易的掩盖起来。没有人敢在这个时候去惊扰皇帝的新年。当众人散去。茯苓的尸体被抬走。恪宁拍了拍沉默的惟雅。她弯下身,拾起了脚下的玉哨。用帕子擦掉那些血迹。惟雅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的举动。

“这是茯苓的。”

“是。”

“我们晚了一步。”

“是……”

恪宁和惟雅缓缓行走在雪地上。临近午夜,炮竹声更加纷繁。她们已经逾制,早就应该回到各自主子的身边。但是他们仍然慢慢的走着。脚步沉重。时间随之流动,转眼又是新的春天。

(那一年大选秀女时。年轻的宫女们都很开心。她们还什么都不懂。看到新鲜的面孔,看到皇宫因此有了生动有趣的场面就开心起来。谁也不去想,在这些秀女中,有多少人因此会再不得与亲人相见,终生孤老于红墙之内。有多少人会不得不在这里改变自己,变得懦弱或者残忍。有人会青云直上,有人就会悄无声息的死去。

在我第一眼看到愉谦时,我就记住了她。她安静的站在一边,目不斜视。像是兀自在想心事。也许正是这样的气定神闲,才让她看起来那样的与众不同。她已经成为了众所瞩目的人。但她自己就好像全然不知。她姓王,自幼生长于江南。她就像是一条蜿蜒柔软的小溪悄悄流进了紫禁城。那时我一直想着,看看死去的人已被忘记,又有这么多新人来填补这里的生活。)

“愉谦小主,怎么总是一个人呆着。”秋及姑姑早就将恪宁丢在一边。恪宁站在旁边看着她又要如何讨好这位即将受封贵人的女孩儿。愉谦很平静。站起身来,只是颔首,眼睛看向别处。柔声向秋及姑姑问候了一声。便不再说话。无论秋及说多少话,她都只是点点头或是微笑。秋及根本奈何她不得。只能讪讪地说了几句。便放过她。恪宁看着这一幕,“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一直看着我们?”愉谦终于开口。并且向恪宁走过来。她个子高,更显得瘦弱。

“小主吉祥。”恪宁微微屈身。

“宁姑娘好。”愉谦也相当有礼。“早就知道你这个人了。只是不敢造次。”

“小主过谦了。”恪宁淡淡一笑。“我打这路过,看看秋及姑姑怎样照顾新人。”

“皇宫就是这个样子的。我爹跟我说的。”愉谦用绢子轻拂石礅。摆手请恪宁坐下。

“北京城春天的风很大。你从南边儿来,能适应吗?”恪宁问道。

“人在哪里都是一样的。只要自己不委屈自己。”

这个回答,马上让恪宁对她另眼相看了。“说得好。”

“宁姑娘要见笑了。我们小门小户,不懂得怎样说话。”愉谦羞涩的看看恪宁。恪宁也笑了。看得出来这样说话有韵味又不太露锋芒。怪不得皇上会中意的。如此之人,想必已经懂得一些生存之道。“宁姑娘,以后要请你多指点。”

“好。”恪宁看她如此谨慎又到位的言语。心想,还不一定要谁来指点谁呢。她笑着起身,却听一声脆响。却原来是茯苓的玉哨从身上掉了下来。竟摔裂了。恪宁不觉心向下一沉。愉谦帮她捡起来。忽然笑问:“这是什么?”说着边递给她。

恪宁接过来一瞧,原来在玉哨子的里面卷着一张小纸条。已经露了出来。恪宁小心翼翼的将它抽出来。隐约觉得耳边响起茯苓以前吹起哨子的声音。她展开纸条,上面用工笔小楷写着“积香院”三个字。

“积香院?”恪宁默默念着。

“这哨子的手工很精致啊。”愉谦起身盯着那个裂了的玉哨。“这可是南面儿的手艺呢。”恪宁想了想,又掂掂这个小东西。

“你看,在里面还有店家的名号。”愉谦道。恪宁随着她手指一看,果然在哨身里面有两个小小的篆字。

“盛源。”二人同时说出口。

“那不就是贵府上雷总管在外面的商号吗?”愉谦道。

“雷养昆。他在外面有商号。”恪宁一脸的不明白。愉谦笑道,“看你就是个大小姐,自己家的铺面都不知道?面子上说是雷总管的,其实还是你们家的不是?只不过有底下人打理罢了。不然,这些官员们就靠那点俸禄,怎么养活一家子人。贵小姐足不出户,这些原也不该你知道的。”

“可是,这个可不是我的东西。是一个故人的。”恪宁略一思索。又道:“积香院是个什么地方?”

“那里,恰恰我也知道。我刚到北京的时候,住在姨夫家。我的姨丈也是在京城做生意买卖的。所以才知道这些。他们这些人有了几个钱,就喜欢在京郊置些田产。我姨丈就在香山附近建了所别院。我倒是好像听他们说起过,积香院这个名字。想来也是官宦人家在那边修的什么园子。也许,竟也是你们家的,你自己不知道!”愉谦看恪宁一脸疑惑,忍不住笑起来。“我还真是第一次见你这样的姑娘。”

“不要笑了。”恪宁嗔怪着。心里想的却是另一码事。

她很清楚自己的家。即便很多时候那不像个家。家里有多少人,父亲有多少田产庄子。这些她都一清二楚。她的母亲告诉过她。怎么会不知道□□家还开着这样一处买卖。雷养昆,她反反复复盘算这个人。他的确是个敛财的高手。很有心计的小人。不过,听愉谦的语气,这是桩大买卖。就好像所有人都知道,只有她一个人还不清不楚地。恪宁渐渐觉得头痛起来,在感知到某些事情的时候,特别是她不愿意去知道的事情时,她都会头痛。她要尽快将这件事告诉惟雅。她的不安感又一次袭来。这一次是这样的严重。

慈宁宫,慈宁宫。她在慈宁宫。可是,她突然停下脚步。慈宁宫,苏额涅也在那里陪着老太后吧。她怕了,那是多么让人无法猜测的苏太姑姑啊。茯苓的死状浮现在眼前,她怕了。惟雅天天都会见到她。她一定会害怕。她平静了一下心情。继续向慈宁宫走去。每一步,都那样忐忑不安。但是,刚进慈宁宫的宫门。却听到里面传来窃窃的笑语。肃穆的让人恐惧的慈宁宫也会有这样毫不顾及的笑声。恪宁停住了脚步。她渐渐被他们的声音所吸引。虽然他们在说满文。她的满文说得不好。也听得不清楚。可是,那种只属于孩子的纯粹的笑声。真是久违了。她慢慢的走过去,不想打扰相谈正欢的人。在咸若馆的前面就是临溪亭。亭旁古老的银杏树仿佛已经有了绿的影子。亭前石阶上有两个小小的身影,坐在一起,像是正热切地说着什么。恪宁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她的唇边有的淡淡的笑意。那是惟雅和五阿哥。原来是这样。她想起那天,惟雅的泪水静静在她的肩头流淌。五阿哥自小在太后身边长大。是个性情温柔不多话的孩子。惟雅的聪灵和静透的确很让人喜欢啊。恪宁不觉笑出声来。惊坏了两个人。五阿哥见是她,很是局促。恪宁微微施礼。五阿哥胤祺脸上很不自在,小声说了句:“免了。”便转过身离开。

“怎么我来了,他便走了?”恪宁笑着,“想是讨厌我了?”惟雅笑嘻嘻的看着恪宁道:“你总是这样鬼鬼祟祟,不是个正经人。”

“正经人?什么才是正经人?”恪宁说,“你是个正经的人。胆子大的在这里和小主子聊天儿,敢情倒说我不是正经人。皇太后知道了,扒了你的皮。”恪宁向着惟雅做个鬼脸。

“我不怕,没有那么多的人想着怎么整治我。不像有的人,专会惹事生非。”惟雅笑道,用手指绕着一个扇坠的穗子。却分明流露出酸涩的神情。恪宁忽然意识到,她们到底和这些主子们不一样。主子,奴婢,分得多清晰。于是,恪宁也沉默了

“咱们不要在这里傻站着。让人看见了,又有不是。”惟雅拉了恪宁向花园走去。便问道:“怎么,一定是有了事情才来着我。”

“你瞧。”恪宁不再多话,伸手从袖筒内拿出那个小玉哨子。惟雅一看,便别过脸去。心里不住的翻腾。恪宁见她这样。又收回了手。只轻声道:“她的这件东西里,还藏了一个小纸条。上面写着,积香院。”

“积香院?”惟雅一愣,回头瞧了瞧恪宁。像是深吸了一口气似的。“恪宁,你真得不知道吗?”

“知道什么?”

“积香院,那是,你父亲在京郊的一处园子。”

“是我的父亲。我的阿玛?阿玛?”恪宁在那一刻,忽然有些明白了什么。如果将所有事情联系起来。如此没有头绪,如此的阴暗诡异。会不会就是因为,所有的一切,都和父亲有关。所以,她永远都是被欺骗的最深最深的那一个。

“积香院,是有所指的。就算,就算茯苓已死。但是她想要告诉你的事,恐怕,已经说了出来。”惟雅看着呆立的恪宁。“恪宁。”

“难道,阿玛知道如宣她的下落!”

“茯苓是谨慎的人。她将这东西藏得这样隐秘,只能说,这个很重要。并且,绝对不能让人知道。”惟雅道。

“但又留下了白纸黑字。写得如此分明。这又是要留给别人看的。”恪宁接着说下去。惟雅点了点头。“是给自己,还是给你呢?”她问。

“我该怎么办?惟雅,我该怎么办?”恪宁紧紧抓住惟雅的手,空中响起不知名的鸟叫声。惟雅抬头看看,迟疑地说:“你在皇宫里,像鸟儿般被禁锢。又能如何呢?积香院在西北郊外,妙峰山下。只有到了那里,也许才知道发生了什么?”惟雅转向恪宁,眼神突然黯淡,“若是你能把这一切都忘了,也许,你可以更开心的活着。就是因为你总是不愿放弃,所以你才会像现在这样焦心。若有一天,你追查来追查去,发现所有人都在骗你,这些人有你的亲人,有你的知己,甚至还有你心爱的人。那时,事情的真相,如宣的下落。都不如不去知道的好。”

“我自己都不知道,到底为了什么,不愿意放开。可是,惟雅,若此生没有如宣姐,任凭她一个人流落在世间。我真的会不安。我没办法,——放手。”

“她不在皇宫,那,你只能在宫外找到她。你能到宫外吗?”

恪宁无语。

“恪宁,听我的,就当什么都没发生,你什么都不知道。留在这里,你会有个好归宿的。”

“惟雅,你说过你会帮我。”

“怎么帮,帮你出宫?”惟雅换了冷静的面孔。恪宁知道,她会帮她的。

“擅自离宫是死罪!我愿意帮你,但不会看你去送死。”惟雅怜惜的看着恪宁,“宁儿,你不知道,你有多傻。出去了,你就不能再回来。你会不会后悔,这里,是人间及至。这里有没有你离不开的人?走了,就回不来了,甚至连性命也不保。”

“我想想,惟雅,我真的会好好想想。”恪宁伏在惟雅的怀里。才知道,有人是这样的担心她。

“你一定要想好啊。”

“是。”

恪宁,一个人回来,不停的念着“积香院”这个名字。左思右想不得其解。她的心已经完全混乱了。但是她不停的在想,不停的思索。她就是要找出个头绪来,却偏偏更加的迷惑。她忍不住,觉得脑仁儿都疼起来。初春的天气,还是冷得紧。她却出了一身的汗。实在受不住就用手狠狠按一下,仍是没什么用。她逐渐不支。

“你怎么,这么不像样子?”那熟悉的声音忽然响起。倒真的吓了她一跳。“你怎么,这么不像样子?”那熟悉的声音忽然响起。倒真的吓了她一跳。恪宁抬眼看,却是胤禛,胤禩二人。他俩在一处,倒让恪宁甚觉惊奇。他俩人倒很有些相像。只是胤禛略清瘦,不像胤禩面色红润,一脸喜气。二人似乎正有什么事情相谈。恪宁这时才发觉,自己并不是走在回乾清宫的路上。这次她又失礼了。

“怎么,姑娘就是和别人不一样。整日价只把皇宫当自家园子一样闲逛。”胤禩瞥一眼恪宁,扭转头去,似乎都不愿看到她。

恪宁一愣,此时她还是心不在焉懵懵懂懂。胤禛在一旁只随意瞧瞧她。知道她这样子惯了。有时候傻模傻样让人好笑。他转身看看胤禩,笑道:“你跟个小丫头怄气。”

这句恪宁听到了,特别是他叫她“小丫头。”她愤愤地想了一下,不说话,只微微低下头看着他们的袍子角。

“四哥,今个儿知道护着人家,明天她要是算计你,你可别防着。”胤禩仍然不依不饶,在胤禛面前像个小孩子一般,撇撇嘴。毫无顾忌的看着恪宁。恪宁仍然沉默,低垂着头。她深信,此刻,她没有能辩解的词语,她的心还没有收回来。

“今儿怎么了,小鹦哥儿变成没嘴的葫芦?”胤禛向她身边凑凑,轻声道。恪宁有点窘,又向墙边退两步。咕哝道:“两位爷,都不说正经话嘛。”

“大胆,瞧着四哥和我们在一处了,你就连他也敢编派了是不是。”胤禩接着说。仍然不顾及恪宁越来越紧张无法忍耐的表情。

她不是厌恨他们,她是在想,若她逃了出去,她不能再回来。那时,她会见不到他们。他们还会像现在这样,和她开着玩笑。如此与众不同的对待她。有一天她走了,他们还会记得有过她这个人吗?也许不会吧。她根本不知道说什么,她觉察的到,她的如宣在等她。如宣要是回来了,如宣要是回来了。回来。恪宁忽然抬起头,看着胤禛。那时,他就不需要她了。有她没她,都是一样的。她的眼神吓了他一大跳。没有泪水,只是无尽的,无尽的苍凉。是不是她一直都是个影子,是她母亲的影子,是如宣的影子。若非如此,她连站在这里的资格都没有。没有,她原本一无所有。什么都不能自主。又有什么要去留恋呢?

“奴婢告退。”她直视着他,大方的从他面前走过。什么规矩,什么礼仪。都抛诸脑后。难道,她不能做一回自己想做的事情吗?只此一次。他是人,她也是人,她要他看着她作为一个人正式的从他面前走过。也许是最后一次走过。这又有何不可。

胤禛愣住了,她就是一直这样让他摸不着头脑。他都没去注意她的僭越。只注意她留给他的慌张。他在那里呆立了很久。都没注意胤禩看他的神情。

“他怎么越来越不象话!臭丫头。”胤禩瞅着胤禛坏笑了一下。“皇阿玛说,胤禛长大了。该找个合适的姑娘了。嗯……嗯……就是不知以后的四嫂是个什么样子。”

“胡说什么!”胤禛红了脸,拍了胤禩一下。“就你知道多。皇阿玛这时候哪有功夫想这个。没见才刚召了几位蒙古额驸。”

“蒙古又有事?”胤禩饶有兴趣地问道。

“想必,该是重新整顿蒙古各部的时候了。皇阿玛一定想到了。才会做出样子来,好让蒙古王公们有个准备。”胤禛淡淡地说着。他并不想在这些事情上和胤禩说太多。胤禩也明白,不再多问。二人会心一笑,向兆祥所走去。

原来,自佟后薨逝后。四阿哥胤禛便被特意安排在了钟粹宫。康熙每每想起表妹对这个孩子的那份不舍,那份眷恋。便实在不忍心让这孩子离开母亲。也许留在钟粹宫能让他心中宽慰些吧。其实胤禛早就应该像其他兄弟一样,在皇宫的乾西四所居住。然而这一次,却是胤禛自请搬离钟粹宫。这个举动,让他的皇父颇感意外。

倒是胤禛自己,自打住进了乾西四所,心里平静了许多。他不愿意和别的兄弟们有所不同,更不想惹出是非。

目 录
新书推荐: 不正经事务所的逆袭法则 至尊狂婿 问鼎:从一等功臣到权力巅峰 200斤真千金是满级大佬,炸翻京圈! 谁说这孩子出生,这孩子可太棒了 别卷了!回村开民宿,爆火又暴富 我在泡沫东京画漫画 玫色棋局 基层权途:从扶贫开始平步青云 八百块,氪出了个高等文明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