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 第 77 章(1 / 1)
【我醉过斟下冰凉的美酒,醒来以后还有你在陪着我】
原以为曾良说的钓鱼,就是随便找块岩石蹲着,然后默默地晒太阳发呆,只到老大大发慈悲放过自己。到那时候还要检查一下自己是不是变成人干。
事实上,曾良比少年想象的极限走的更远。他把他们带到海湾的小码头,居高临下有不少货轮进进出出,卸下整箱的鲜鱼和其他海产品。
有位小哥头上包了一块绿毛巾,老远地举着喇叭朝曾良喊:“良哥,好久不见。”
曾良朝他遥遥招手,又找一个靠自己近的小伙子,“喇叭借我一用。”
“哟~良哥好久不看你出海,据探子回报说是金屋藏娇,今天怎么舍得大太阳带着两跟班出门溜?”
“不就是来收保护费吗?”只有这时,曾良才难得露出一丝痞子气。
“小官,今天有没有船借我,我要出海。”
常开和俞立达背手站在曾良身后,拿胳膊撞自己唯一的战友,“你说良哥会不会把我们卖到海外去做劳工?”
“就你这样的细胳膊细腿,难上加难。还是去泰国比较有前途。”
“这么想起来不是没有可能啊,常开。把我们卖掉,然后在奴役我们的妻小……良哥果然不负刺青,开的也是黑店。”
“你这句话有问题,”常开特别敏锐,眯起眼睛,久违地腹黑一把,“说说清楚,胜雪楼两位少女一位萝莉,哪个是你的妻,哪个是的小?”
俞立达也难得张口结舌,“我……本来的意思,其实我把铃铛当成自己的小妹妹。至于展眉,朋友妻不可戏的道理,我懂!”
“欲盖弥彰。”
过了一会儿,日头更炽,小官把船驶来,又召集帮手替曾良搭起甲板,一群人围拢,延请曾良大哥带小弟上船。
曾良今天穿白色紧身T恤,胸口印了个马龙白兰度在欲望号列车里的经典造型,如今把短袖卷起来,更显得气势十足。
有些东西,你年轻时候沾染过,饶是日后如何洗刷摆脱,都会留下一些深深浅浅的印子,只能看你“视而不见”的功夫有多高杆。
“谢啦,船下午还你。”
“自家兄弟这么客气作甚?不过良哥我得提醒你,船的发动机似乎有杂音,别开得太远。”
“了。”
常开对船只种类大抵没有什么了解,上传以后也只是卷起袖子和裤脚,打赤脚,帮曾良把船帆升上,麻绳擦着手心,火辣辣的痛。放眼望去,除了大海还是大海,连一个比基尼美女也没有——如果呆在胜雪楼的话,还能哄展眉穿上粉红豹比基尼泳衣去游泳。
常开开始后悔干嘛对曾良言听计从。
俞立达也在身后唉声叹气。
待到了理想海域,曾良便将马达熄火,任其随着海浪的节奏载浮载沉。固定住鱼竿,曾良双手枕在脑后,平躺椅上,不管事了。
常开跟着睡躺椅,俞立达被发配到绳床上。
虽说是睡在阴影下,但太阳这么无遮无拦地直射而下,蒸不熟一个人,却把空气烘得发烫,人被整个裹在里面,时间长了,便有说不出的难受。
“良哥,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俞立达憋不住,终于开口。
“说。”
“为什么这么热我们还要出来钓鱼,离岛上难道没有菜市场吗?”
曾良手够过来,狠拍俞立达的头,“到这儿都不得安生,你就不能学常开任劳任怨吗?”
“那……那不是本座的美德!”
俞立达鼓足勇气,不畏惧恶势力,“给个理由先~”
曾良叹气,“等你们长大就明白了,怕烦。”
“哎?”连常开也开始好奇,“麻烦?”
曾良大大地叹气,把墨镜摘下一般,看着两少年,“你们天天和自己的女伴黏在一起,不嫌烦吗?”
常开诚实地摇头,“没有。”他与展眉正在热恋,所以没有这一层烦恼。
俞立达也不怕承认,“李铃铛很有意思,和她在一起觉得不闷。”
曾良有些意外,不由地摸摸下巴,自言自语,“果然是她年纪太小的缘故吗?”
说完发现自己把话题待到一个比较危险的地步,连忙刹车,走几步,装模作样地看鱼竿,东摸摸西摸摸。
“所以说你们还小嘛,总觉得女朋友就和发声玩具一样,时时刻刻在一起也有意思,等到在长大一点,就会觉得‘唔,虽然她很可爱,但是有时候还是很呱噪’,这样。”
“那时候怎么办?”
“没怎么办,”曾良语气中带着满满无奈,还有一些说不出的小得意,“因为她的确很可爱,说她也舍不得,只能避出来,让耳根清净一会儿。”
“这不是骗人吗?!”
“男人哪个不骗人?”曾良对于少年的幼稚嗤之以鼻,“不过就是好男人骗姑娘一辈子,坏男人骗一阵子。常开,你打算和我家展眉骗多久?”
“……我不知道。”
“她如果现在在场,立刻就会把你过肩摔到海里去喂鱼!”
“不会这么严重吧!”
“相处久了你就知道,这一家的姑娘都一样,外边看上去不羁啊,随和啊,其实内心纠结得要死,别扭的要死,最会打持久战了。嘿嘿~不过还好都算是清新可人,稍加调/教就是秀色可餐。”
“总觉得良哥您这句话很危险,”俞立达说,“不过听您这么一点拨,我觉得我挺幸运的。”
看看海景,然后喝几口冰冻啤酒。这三个人懒懒散散地在海面上杀完一天时间。三点钟的时候回航。
曾良又推翻了上午还在信誓旦旦的理论,“你说真的忍住一天不见面,光是那个人的声音,说过的话在脑子里转,还是会很想念。”
少年一边帮忙撤下船帆,一边悻悻然OS:不要像摧毁沙堡一样推翻成熟男人的理论啊,良哥!
他们的船尾也没有拖着一条大马哈鱼,或者是它的骨骼。就这么空手回到码头。
其他船只已经进港,密密麻麻排成一列。早上见过的小官蹲在岸边抽烟,看到曾良连忙招呼,“留了一箱海鲜给你,今天弄来的,新鲜。”
常开和俞立达连忙帮着抬箱子。
“回去就说,是我们的收获。”
“会不会太卑鄙啊!”
“有人会相信吗?”
曾良咬着烟,回头冲他们眯眼睛,“你说是,她们就会相信。”
事实证明展眉根本不会在乎这些海鲜是不是他们亲手捕获,她和李铃铛都比较在乎味道好不好,以及捏着鱼尾巴或者触手,猜测品种,玩得不亦乐乎。
铃铛则捏着鼻子还用手扇,“臭死了!都是鱼腥味,快点去洗澡!”
曾良抛给他们一个“你看,我就是这个意思的表情。”
等他们一身清爽地上去天台的时候,宝玲已经架起烧烤架,点起炭火,桌子上其他烧烤工具也一应俱全。
展眉拿着啤酒,李铃铛抱着白葡萄酒,不知该如何抉择。
“你们这是打算把我吃穷吗?”曾良看着丰盛大餐说。
“小舅舅,别这么小气嘛~毕竟聚在一起的时间很难得。”
“这倒也是。”
胜雪楼算是离岛上比较高的建筑,此时海风吹过来,已经觉得凉爽,浑身轻松。加上少女们皆穿着短得不能再短,有伤风化的小短裤和背心,露出长手长脚,附送明媚笑容——有人会为此倾家荡产也在所不惜。
可惜绝大部分没有这个能力,所以就会揽着女友的肩膀,指着天际说,“那颗星星是我们一起发现的,我用你的名字为其命名,然后把它送给你。”
人生苦短,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所以最开心的事,莫过于有可以交付后背的同伴,有随时可以靠的肩膀,而在一切暂告段落后,喝的酒都会特别美味。
今后还会遇到一些什么呢?现在还不知道,所以,活在当下,那便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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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喝混合酒最容易醉,也说就不最让你人自醉。年轻人贪杯爱新鲜,什么都要尝一尝。
俞立达搞怪,把生吃的章鱼触手沾上芥末,含在嘴里,一动一动,忙着去吓唬李铃铛。
那时候李铃铛已经有几分醉意,两颊通红,胆子也比平素大,踮起脚,捧着俞立达的头,一口啃咬住章鱼的另外一段,不松开。还喃喃,“叫你吓唬我,叫你欺负我!”
他们两个距离离得太近了,连一厘米都不到。俞立达虽然爱玩爱闹,但碰到这种事也顿时失去章法,睁大眼睛,挥舞手脚,连骗带哄,求李铃铛放手。
最终李铃铛在千钧一发放开,又拉着俞立达不松手,傻笑,“芋头~告诉你我刚才就是故意的!怕了吧~”
“怕~真的怕了,皇后娘娘,微臣再也不敢了。”
风波告一段落,烟花冲天发出“砰砰啪啪”的声音又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几对人不约而同地朝着夜空看,让一簇一簇各色烟花,填满视线。
“真好看。”
“俗~这时候就应该横槊赋诗,如此星辰如此夜~”
“你又不会为了我风露立中宵。”
“那……我们就学着他们来跳舞吧~”俞立达像是要挽回刚刚的尴尬,突然搂住铃铛的腰,指着展眉和常开。
一起来跳舞吧。
带上露台的小音箱传出微微沙哑,却又缠绵悱恻的歌声,曲风是轻快爵士,让人有微微摇摆的冲动。
Patti Austin的《Sayyou love me》。
“Don't you know that I want to be
More than just your friend
Holding hands is fine
But I got better things on my mind
you know it could happen
If you'd only see me in a different light
Baby when we finally get together
You would see that I was right
Sayyou love me……”
展眉承认今晚的确喝多了一些,此时此刻常开轻轻抱着自己舞蹈,就觉得天旋地转。好几次都踩到他的脚。
“对不起,”展眉嘟囔,想要把鞋子脱掉,可怎么都做不好。
常开把她扶到凳子上,把她的脚放到自己膝盖,很有耐心地帮忙拖鞋。
展眉顺势低下身子,把手臂还有全身的重量压在他身上。
“好舒服。”
“不如回去睡觉。”
她摇摇头,“我舍不得。”
展眉手肘靠在说上,整个人往后仰,突然触到一个硬硬冷冷的东西,费力去过一看,是一小碟酱料。
她用小指稍微挑了一点,勾了沟手,让常开靠近些。继而用另一只手在他脸上反复流连,仿佛比划什么。
常开一把捉住,接着,展眉把甜酱统统抹到他鼻尖,用很快的速度贴上去,吃掉。
看到常开一下子楞掉的样子,展眉“咯咯”只是笑。
“你果然喝醉了,要回去睡觉。”他轻轻拍打她的脸。
“真快活,”展眉眯起眼睛享受夜风,看宝玲踩在曾良脚上,让他带自己翩翩起舞,“如果能够跳过高三这一年,大家一直这么快活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