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玉衍寒(1 / 1)
经过杨云一事,君如来决定第二天便离开追影山庄。对于太子,他虽然没有像对公主那样厌恶,却也没有多少好感,对当年设计他做证一事,心里并没有愧疚,毕竟那是事实,但君如来仍是决定离开这里,在别人找到他之前,他要先找到那个女人。
第二天,君如来的马车已经装好了,却没有走出追影山庄,山庄外又来了一位客人,也是太子的说客。
打量着面前温文尔雅的男子,冲着当初的一面之缘也好,因为那个女人也罢,君如来难得露出了一抹笑意,把他让进了偏厅。
“我没想到,京城第一公子当朝礼部侍郎玉衍寒竟也会成了太子的门客。”落座后,君如来把玩着手中的荼盏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
玉衍寒淡笑了一下,华美的面容宛如春水微漾开了一条细小的波澜,“世事无常,谁又会想到当年的驸马会成为如今震惊朝野的君阁阁主?”
君如来冷笑一下,并未反驳他的话,“你们如此急着认定我是君阁阁主还不是为了银子!”
玉衍寒面色一窘,咳了两声道,“君兄错了,太子殿下虽然为着银钱一事着急,却更看重君兄的才能!”
“才能?哈,我有什么才能?不过是被人追赶的一只老鼠罢了。”君如来自嘲的笑道。
“可这只老鼠却成了掌管流月国经济命脉的君阁阁主,这岂是一般人能做的到的?!”玉衍寒满是钦佩。
“当你心中执着的想要去做成一件事时,便会不顾一切的朝着这个目标迈进,哪怕是不择手段。”说着,君如来的双眼望向远方,神情中有一抹思念,一抹哀愁,一抹气愤。
玉衍寒自是明白他指的是什么,放下茶碗,轻声问道,“还是没有她的消息吗?”
君如来收回目前光,垂了一下头,再抬起,又是那个精明干练的君阁阁主,听到玉衍寒的问话,便回道,“若是有,便不会有君阁的出现了。”又转过头看着他,“说起来,君惜也是你的妹妹,你们也算是血缘至亲,你怎么一点也不着急?”
“妹妹?”玉衍寒苦笑一下,“我也是在那几天才知道自己还有一个妹妹的。”复又有些高兴起来,“不过,君兄你也不要着急了,太子已经答应待朝廷的事一落定,便会派人帮你寻找十九妹妹的。”
“是吗?”君如来淡问了声,并未往心里去,灵音阁都打探不着的消息,太子怎么去找?
“只是目前朝中局势不稳,若是能稳定了局势,太子地位巩固了,做这一切都不是难事。”玉衍寒继续游说道,“对于从君阁借中的银两,太子承诺,将来一定加倍奉还。”
君如来抬起头以一种淡然无谓的眼光看着玉衍寒,“我说过了,我是一只被人追赶的老鼠,实在不想再进到那个笼子里去。我若帮了太子,便等于告诉了找我的人我的下落,我想做的事还没做成,还不想就这样被抓住。你明白吗?”
玉衍寒站起身,往前走了两步,双眼紧盯着君如来看“可君兄你想就像老鼠一样躲藏一辈子吗?将来即便你找到了十九妹妹,你们又能到哪里去呢?”
君如来突地站起身来,这些事他不是没有想到,只是他现在的全部心思都放在了寻找花十九上,更多时候他故意淡忘了这些事,现在却被玉衍寒说了起来,不由颇为烦燥的道,“这件事就不劳玉大人操心了,太子的事非是小民不帮,而是一介草民实不敢妄谈国事,你请回吧!”
“等等!”玉衍寒不待一旁的商横送客,便直接喊住了欲走的君如来,“在商言商,阁主可以直接说,究竟什么样的条件才肯借出这一笔银两?”
“呵,只怕我说出来,太子也未必办得到啊!”君如来虽不想再与朝廷一干人有太多牵扯,却也不想再竖一个敌人,便有意为难他,整整袍袖又笑着坐回了椅子上。
“太子便是日后的皇上,天下间又有什么事是皇上办不到的?”见君如来肯和自己谈条件,玉衍寒悄悄舒了一口气。
“那草民就抖胆请皇上下一道和离的旨意!”君如来斜挑起一边的嘴角,似笑非笑。当初他自己就因为讨这道旨意而被当今圣上夺了官只,父亲和君家的生意也受了很大影响,就不信,现在这个根基未稳的太子敢答应他。
玉衍寒愣了愣,随即笑了,“太子猜的果真不错,你果然是以这道旨意为条件!”
“什么?”这回轮到君如来发愣了,难道太子真的能猜到他是怎么想的吗?
“君兄,你看看这个。”玉衍寒从怀中掏出一块黄色绢帕递给君如来。
君如来纳闷的接过来,待看完绢帕上的字后双目睁的老大,“这……”绢帕上写的正是核准君如来与雅馨公主和离的旨意,只是没有玺印。
玉衍寒一笑,“君兄还不明白吗?只要你帮着太子登上大宝,到时这道旨意自然就成了真!”
忽地,君如来哈哈大笑了起来,半晌,笑毕道,“说了半天,原来太子是想谋朝篡位,让我来当个遗臭万年的乱臣贼子啊!”
“君兄又错了。”玉衍寒笑道,“太子乃是正统,继承大宝是理所当然的事,何来谋篡之说?”
君如来定定的看着他,半晌不语,“我才知道原来京城第一公子不仅是文才出众,就连口才也是无人能及啊!”
对君如来的话,玉衍寒不予置评,继续说道,“其实君兄也明白这些道理,只是你正为了十九妹妹的事烦心,自然想的就不够透彻。更何况即便为了君兄自己,你也应该选择与太子合作!”
“怎么讲?”示意玉衍寒坐下,君如来端起茶杯来以掩饰刚才的失态。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太子殿下能找到你,不代表别人找不到。君兄应该已经知道皇上和公主加派了找寻你的人手,若是太子得了实权,君兄自然不必再为这些事烦恼。”
“可是……”他实在无心朝权之争,他做了这么多,直至有今天的成就,都只是为了那个女人。
“君兄可以让我把话说完吗?”玉衍寒见君如来微点了下头,他便低头略微思索了一下,复又抬首道,“认真说起来,君兄也算是我的妹婿,我是不会害你的。”
君如来挑了挑眉,没有言语,心中暗道,妹婿?叫的还真亲热,若不是有事相求,只怕他也不会认这门亲吧?
只听玉衍寒继续说道,“与太子合作,助太子掌握朝中实权,对太子有益不假,对君兄的君阁也是有百利而无一害,这些你都明白,更重要的是,若是你与太子合作,我们便有了相同的敌人!”
“相同的敌人?”君如来不解的反问道。
踌躇了下,玉衍寒最终还是开了口,“君兄想知道当年十九妹妹在客栈中失贞一事的真实情况吗?”
啪的一声,君如来原本要握在手里的茶杯竟被生生的捏碎了,破裂的碎片划破了他的手掌仍不自知,脸色极其难看的瞪着玉衍寒,“你什么意思?来看我的笑话吗?”当年京城客栈中那件事,他用时间和对花十九的爱恋及愧疚一直深深的埋在他的心底,但他并不是不在意,现在却被玉衍寒当众揭开了,宛如已经结疤的伤口,再次被撕裂暴露在空气中,当年的痛加上这些年的怨与思念,几乎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不,不,当然不是。”玉衍寒急忙摆手,“君兄有听说过闻香公子吗?”
闻香公子这四个字好似是根根利刺直扎入君如来的心脏,当日花十九与闻香公子一起消失了几个月,他心中自是不悦,但一切都未及理清,花十九便如断线的风筝一般跳入了深渊,后来,他曾派人找寻闻香公子,偏偏就是毫无踪迹,现在再听玉衍寒提这几个字,他的心狠狠缩了一下,流血的手紧握住椅子的扶把,紧瞪着玉衍寒默然不语。
“当然闻香公子本是关押在大理寺的重犯,是没有机会逃出天牢再次犯案的。”
君如来的眉头紧皱了起来,这和客栈的事又有什么关系?
玉衍寒看了眼神情高度紧张的君如来,继续道,“但是在十几妹妹出事的前几天,闻香公子被雅馨公主带出了天牢!”
“闻香公子?!”君如来重复着这几个字,心却高高的提了起来,他不是傻子,玉衍寒几次提到闻香公子,又说当初客栈发生的事,他有种预感,困扰了他几年的事,就快有结果了。
“对。”玉衍寒继续道,“当日公主与闻香公子在天牢中的一番对话,曾有人听到……”玉衍寒一面说一面注意着君如来越来越惨白的脸色,从感情上来讲,他也不愿意再次揭人伤疤,但太子说这是说动君如来的关健,他也只能继续说了。
君如来宛如置身于万年冰窟中,一直冷到骨子里,原来是他错怪了君惜,难怪她当时面对自己的责难一脸茫然;原来君惜受的这份罪都是因他而起,若不是因为他,东方雅馨又何至于费尽心机如此伤害她?都是因为这张脸吗?君如来拾起桌上茶碗的碎片,狠狠朝自己脸颊上划去。
“主子!”商横一惊,急忙拦住他抢下了他手中的瓷片。
玉衍寒也吓了一跳,叹了口气劝道,“君兄你这又是何必?该受惩罚的不是你,而是雅馨公主和闻香公子。”
君如来浑身瘫软的靠在椅子里,半晌一下从椅子里跳了起来,恶狠狠的揪住玉衍寒,“你们怎么能把这样罪大恶极的贼人放出天牢,让他来残害无辜的人?这就是你们与我合作的诚意吗?”
“君、君兄,你先先消消气。”玉衍寒费力挣脱君如来的年说道,“太子也是有心而无力啊!你还不明白吗?在流月国,只要东方雅馨还是受宠的公主,无论君兄的君阁还是想复仇,都是不太可能的。”
“受宠的公主?呵!”君如来不住的冷笑,“东方雅馨,我和你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