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入险境(1 / 1)
花十九狠狠的咬着叶知秋堵着自己嘴巴的大手,任凭泪水流淌满面,心儿好暖好酸,原来他们没有嫌弃自己,反而更加的担心自己,好想好想哭,趴在娘亲的怀里哭一场。
早在第一次花姑给君如来跪下的时候,花十九就差一点冲过去,多亏叶知秋手快,一手拉住她一手堵住她的嘴,现在什么情况都不清楚,冒然出去肯定不好,而且驸马还在这里呢!可是该死的,这手好疼啊,“我说,你轻点咬。”实在忍不住的叶知秋低声叫道。
但花十九充耳不闻,仍是紧紧盯着镖局门口的那一群人。
娘,不要哭好不好,我在这儿。
阿仁的脾气见长了,若是让山长看见一准气的胡子都撅起来,不过他是因为自己才发火的吗?
豹子叔叔还是这样疾恶如仇啊!
义父!他还承认自己是他的女儿,没觉得自己给他丢脸。
花十九感觉心里暖暖的,原来被人关心着是这样一件幸福的事啊,不行,她要出去,她要去告诉他们,自己就在这儿,什么事都没有,一点事都没有,不要担心。讨厌,为什么眼泪会掉个不停!
突然,吉六的话钻入了她的耳里,还未抬起的脚步就这样生生的停在了那里,再也抬不起来。
“……花十九跟着她的奸夫跑了,以后别来找我们要人……”花十九的脸色惨白,气得浑身颤抖,看着默认的君如来,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样说,自己差点丧命,到头来却背负了一个私奔的罪名!他又为什么要把这些话和义父他们说,看他们急变的脸色,花十九知道,君如来的话起了一定的作用。
怎么办?回去?可他们要问君如来说的是不是真的怎么办?告诉他们不是,可那不见的守宫砂要怎么说?说那个人是君如来,若让娘知道不是更伤心吗?若是义父和阿仁知道会不会拿刀去找他拼命?可他现在是驸马呀!
花十九的心又疼又乱,但她知道她再也回不去了,家门就在那儿,里面有关心爱护她的家人,可她却不能回去,看着近在咫尺的家门却进不得,花十九不知自己还能坚持多久,不,她不能再呆在这里,若是一个坚持不住,走进了那道门可怎么办?娘,义父,原谅女儿,心中默念,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跑去。
“喂,你慢点。”叶知秋看了一眼失魂落魄的君如来,有些不以为然,像这种是非不明的男人也值得女人为他争得死去活来?看了看,除了皮囊比自己稍微俊俏一些,也没什么嘛!回头见身边的人跑得远了,急忙追了上去。
一直出了密州城,花十九才停了下来痛哭失声。
追上来的叶知秋则是无奈的叹了口气,不耐烦的道,“你哭什么,一会儿回镖局和他们说清楚不就行了。”
“说的清楚吗?说的清楚吗?”花十九抬起泪眼不停的问。
张了张嘴,叶知秋一时语塞,半晌才道,“最起码可以说明你并没有和人私奔,我可以做证。”
“呵!”花十九一阵大笑,用袖口一抹脸上的泪珠,“谁会相信?一个是驸马一个平民百姓,人们会信谁?”
“我相信!”叶知秋定定的看着她,他相信,他当然相信她,整件事情从头到尾他都清楚,只是他不能说,他怕,他怕她会伤心,怕她再也不理自己,曾几何时,她在自己的心中已经这样重要了?
听了他的话,花十九先是一愣,随后压下心中涌起的感动,失落的道,“可是他不信!”
“谁?”叶知秋随后明白她说的那个‘他’是指君如来,当下怒气横生,紧抓着她的双肩吼,“他信不信又有什么关系,他就那么重要吗?”
花十九也喊了起来,“他当然重要,我宁可全天下的人都不信我,只要他一个人信我就可以了。”说完却嘤嘤的哭开了,“可是他不信我,他还……”
叶知秋十分认真的对她说道,“听我说,把以前发生的一切都忘了好不好?让我们重新开始,我会……”
“忘不了,忘不了的。”花十九用力的推开他,痛哭道,“那些事是说忘就能忘的吗?你懂不懂啊?”说完,转过身不辩方向飞跑起来。
忘不了吗?叶知秋苦笑一下,记忆太好还真不是一件好事。再抬头却吓了一跳,只见花十九几个起跃,人竟已在两丈之外,心下惊疑不已,她竟会轻功?也是,出身镖局会武功也很正常,见人影越来越远忙提气追了上去。
花十九不辩方向,只是不停的提气飞奔,她要离开这里远远的,不再让家人担心,也不要再看见那个人,忘不掉总躲得开吧!远一些,再远一些,花十九拼了全力施展轻功。风穿过她的身体,飞起的秀发根根直立,尖锐的树枝划破她的衣服在粉嫩的肌肤上刻下血痕,依然不能阻挡她前行的速度。
叶知秋在后面一边疾追,一边大喊,“停下,快停下!”真是该死,她这是往什么地方跑啊,没见这林子里的树木越来越密,路也越来越不好走了,不,是根本就没有路了。
但宛如疯了般的花十九哪里听得到他的呼喊?她的心中只有一个信念,跑,快跑,跑到没有人认识的地方去!速度之快竟让叶知秋一时没有追上。
低咒了一声该死,叶知秋索住前方的身影加快了脚步,突然,前面的身影一晃,矮了下去。
叶知秋赶上前,顾不上自己气喘吁吁,大骂道,“该死的你跑什么跑?知不知道这深林里很危险?”
花十九浑身已被汗浸透,湿漉漉的秀发紧贴着脸颊,胸脯急剧的起伏着,正抱着右脚一脸的惨白。
意识到她的不对劲,叶知秋停止了责骂,蹲下身子关心的问道,“怎么了?脚扭到了?来,我看看。”说完,将她紧抱的脚捉到了手里,大手在脚踝两侧按了按,道,“没事,就是扭到筋了,我给你揉一揉。”
“不,不用了。”见他要脱自己的绣鞋,花十九的脸一红,忽然记起,也有这么一个人曾脱了自己的鞋子,然后……她的脸色黯了下来,收回脚,紧咬着唇道,“我自己来,就好。”
见状叶知秋也不强求,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瞪着她生闷气,也气自己,什么时候闻香公子对待女人也这样无可奈何了?手悄悄的伸向腰间,只要手一扬,保证她会服服帖帖的,可为什么下了手?是不想她抱着自己时叫的却是别人的名字吧。
花十九并不晓得叶知秋是怎么想的,只是十分小心的揉按着自己的脚踝,过了一会儿,疼痛感小了很多,便将脚放了下来,抬起来正看到一脸纠结的叶知秋,以为他在担心自己,微微一笑,“叶大哥,我好了。”
尽管她的眼睛红肿,脸上满是污渍,但叶知秋还是看呆了,不是她笑的有多美,而是从认识她开始就没见她笑过,当然那次发泄的大笑不算,而且这是属于他的第一个微笑、真正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