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神秘老妪(1 / 1)
灰狼在前带路,小烈留下来处理流家大妈的尸体,夕和丫头跟在灰狼的身后,急速地追赶着。
两天之后,一座连绵大山横在他们面前。山高耸入云,想攀爬过去已是不可能。
“这是什么山?”夕仰着头四处观望,很迷茫地问道。
灰狼哀嚎了一声:“气味从这里断掉了,想必是他们已经翻过了这座山。”它后腿蹬地,前爪在地里刨土,刨了一会儿,停下来四下闻闻,后来累得摊在地上,有气无力的样子。
丫头看灰狼倒腾了半天,也没有一个结果,便寻思道:“这座山的另一面便是风国,夏蝉君他们带着孩子去风国干什么?”
看他们一个刨土,一个自言自语,夕没法,只好四处摸摸,到处嗅嗅,像只小狗一样趴在地上到处闻。这个举动引得丫头爆笑连连,笑得她快叉了气:“你这是干嘛?你以为你是狗啊?这是青云山脉,山上终年积雪,我们平头老百姓,不可能爬得过去。如果确定他们去了风国,那么我们就要原路返回,乘船先去雨国。再绕道野人山,提拉河,到了风国再看看能不能找到他们的踪迹。”
“那这样下来,岂不是要十天半个月才能走到?”夕略微算了一下时间,得出结论。
“恐怕是这样。”丫头抱歉地说道。
于是他们一行人火速赶回渔村,这时小烈已经将流家大妈的尸体埋入地底。几个人在坟前叩拜了,便在渡口找了一艘前往雨国的商船。上船之后,由于几天的亡命奔波,夕和丫头都累瘫在床上。
小烈把灰狼轰出房门,自己蹑手蹑脚地把门关上,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迷迷糊糊间,夕觉得有人压在他的胸口,让他喘不过气来。可是因为太累,他却不愿意睁开眼看看是谁,于是摸索着去推胸前的重物。这一摸把他吓得睁开了双眼,起身坐起。只见丫头双手双脚像八爪鱼一样,紧紧地箍在夕的身上。夕起身这一剧烈动作,都没能将她从他身上挣脱。
夕正想叫醒她,让她注意一下。可是一看到她睡得香甜的面容,时不时地还努一下小嘴,好像怕冷似的往他怀里钻,他就没有勇气叫醒她。
轻轻地躺回原处,身子一点也不敢再动,深怕弄醒了她。夕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就当是回报她这么久跟着自己受的苦吧。
第二天醒来,丫头已经不在床上。夕揉揉发酸的胳膊和大腿,艰难地移出房门,站在甲板上看风景。同样的路程,却是不一样的风景。
“吃早餐了。”丫头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夕回过头,看见她手里端着一个托盘,里面有些海藻类的食物。她的脸红扑扑的,一点儿也不像刚遇见时那么苍白。
“谢谢。”夕伸手接过,不小心触碰了她的指尖,她慌忙往后缩。托盘因为没有支撑,打翻在地。
“啊——”丫头尖叫道,“你知不知道这份早餐我做了多久,你就这么浪费了?不想吃你就说啊,没人逼着你吃!”
说完那番话,丫头赶紧转身跑进舱内,留下夕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进舱之后将门关紧,丫头倚在门边大口喘气。今早一醒来,便见到自己紧紧地抱着夕,头还好死不死地放在他颈窝。她的脸立马涨得跟番茄一样红,轻轻地抽出自己的手脚,溜之大吉。四处张望了一下,还好没人看见,丫头放心地呼出一口气。她这口气还没呼完,小烈突然出现在眼前,邪笑道:“嘿嘿嘿,昨晚都做了什么,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赶紧从实招来。”
“能做什么?”丫头不服气地回嘴,“懒得跟你这疯子说话,我做早餐去。”
“你会做早餐?”小烈的眼睛冒着绿光。
丫头走在前面,得意地笑着,就知道这小子一听见吃的,便忘乎所以。这不?轻而易举地上当了。
可是当夕接触到她指尖的那一刻,她就像触电般,反射性地缩回了手。明明知道是自己的失误才将托盘打翻的,但是她却心烦意乱地说了一通无理取闹的话。也许是为了掩饰尴尬吧。他会生气吗?会不会觉得自己很泼妇?丫头悄悄走到窗口,从缝隙里往外望,想看看他的反应。可是他已经不在甲板上了。
“他生气了?”丫头自言自语地说道。
“我没有生气。”夕的声音就在窗口,他也正透过缝隙往里看,他想确定丫头有没有因为他浪费了她的心血而难过。看了半天,里面黑漆漆地看不清楚,却听见了丫头的话。原来她是怕自己生气呀?
“啊——”丫头高分贝地尖叫再次响起,“你怎么在这里?滚回你自己的房间去。”
“我刚去问过船家了,没有多余的房间。”夕老实巴交地说道。
“那你就和小烈挤一间,你不知道男女有别吗?你让我今后怎么嫁人?”丫头连珠似的话语让夕无法回嘴,只好懊丧地去找小烈。
小烈正开心地吃着自己的那份早餐,也是海藻。趁着小烈不注意,夕偷吃了一口,味道很好,脆脆的,糯糯的,但是却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日子如水一般逝去,丫头很少和夕说话,要说话也是让小烈传话。
“小烈,你叫他吃饭。”
“小烈,你告诉他,下雨了,雨毡在红布包裹里,让他自己去找。”
“小烈,你告诉他,我们明天就到雨国了。让他自己把行李收拾好,不要到时又要人帮忙。”
小烈正想复述,夕已经回答道:“知道了,昨晚就准备好了。”
上岸之后,他们便找了一家客栈住下来。小烈出门打听行走的路线,丫头带着灰狼出了门,说是去遛狼,其实是不愿和夕单独呆在一起。
她无所事事地在街上走着。出生在贫穷人家,她从来就没有出过远门,看到雨国的景色却有种熟悉的感觉,觉得这里她曾经来过。走过翡翠街,丫头脑海里闪现了一个画面:一栋古老的房舍,爬山虎爬满了整个墙壁,屋里有位老妪,总说些奇奇怪怪的话,像一个疯子。
转过街角,眼前赫然出现了脑海里面的情景,只是房屋的墙壁更加斑驳。叩门走进房间,屋里很阴暗,正中有一张桌子,上面点着一盏油灯。老妪还是坐在那个凳子上,看到她进来,露出了微笑,皱纹爬满了整张脸,看起来让人慎得慌。
老妪招手让她过去,拉过她的手,轻轻地摩挲,嘴里念叨着:“回来啦?回来了就好。”
丫头不解她的意思,什么回来了,回来了就好?
“老婆婆,你说什么啊?我听不懂。”
“总有一天你会懂的,总有一天。孩子,如果有一天,没有退路了,一定要相信他,他可以带给你新生。我的苦命的孩子,一定要过得幸福。”老妪打了一个哈欠,从旁边桌子上拿了一个响铃,摇了一下。从内室跳出一只小松鼠,它跳上桌面,将油灯捧在胸前,在前引路,老妪跟着它走进了内室,只留下丫头一个人站在屋内。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楚。灰狼嚎叫了两声,丫头才回过神,摸索着打开房门,走进了阳光里。
一整天,丫头都在思索着老妪的话,这个“他”是指谁呢?
小烈打听到了去野人山的路径,他们一行人吃了午饭就出发了。
来到野人山山脚,已经是黄昏时分,问了山脚下的人家,都说晚上山上凶险异常,要等到天明之后再走。于是他们找了一个猎户家住了下来,这户人家只有猎人和妻子两个人,没有小孩。当谈到小孩时,妻子的神情有些悲伤。
再三追问之下,猎户才道出了其中的原委:原来山上有一头猛兽,豹身狼头,还有一根长长的尾巴。每个月它都会下山觅食,其实山上的猎物很多,但是却不知道怎么回事,它迷恋上了新生婴儿的肉。山下的住户为了生命安全,便牺牲掉了自己的小婴儿。上个月,猎户家刚生了一个小女孩,很是可爱。还沉浸在幸福之中的他们却不知道大祸将至。怪兽已经闻到了新生婴儿的味道,便迫不及待地下了山,将他们的婴儿掳走了。
“其实上个月它已经吃掉了一个婴儿,所以它肯定是把我们的孩子掳去当存粮了。现在是初五,我们的孩子恐怕……”猎户妻子说到这里,不禁泣不成声。
夕看到她的伤心,想起自己当年在流家寨横行无忌的时候,虽然不曾伤得人命,但是也让村民们胆战心惊。这头猛兽甚是可恶,居然专挑新生婴儿来吃。夕霎时觉得自己的身体里有了无穷的力量,他一定要杀死这头怪兽。要是他还是兽身就好了,较量起来方便些,现在这个人身,他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