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午夜幽香(1 / 1)
不久,天际逐渐露出白肚皮。
天亮了。
安德鲁和千色依然僵持不下。
早起晨跑的人路过看到,不自觉的缓下步伐,因为太惹眼了,无论是这个女人,还是这个男人,都像是上帝特别眷顾下的‘品种’。
晨曦下,阳光朦胧,投射在他们身上,两人宛若天神与天女下凡,看到的人不约而同衍生出一种不枉此生之感。
这两人百年都难见啊。
因为没有看到女人有呼救的举动,路人也不便插手,脑海里控制不住的飚想两人是什么关系?
以两人的年纪差距看,是父女吗?
不像。
那是……情人?
嗯,像,而且十分般配呐。
尽管看上去,女人和男人的年纪差上了一大截,但如今都什么时代了,还不许老夫少妻吗?
恋爱是无关乎年纪的。
一定是夫妻吵架了。
是噢,年纪差那么多,总有代沟的。
三姑六婆似的想法,在路人的脑海里蕴生,到最后干脆停下脚步开始围观,想要知道自己猜得对不对。
千色眼见周边的人越来越多,有些局促起来,她是个杀手,如非必要,不喜和人接触,冷不丁被一群人围观,她会觉得很不安,可眼前这个男人,非常强势,似乎打定了主意,在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前,是不会放过她的。
“你到底想怎么样?”她的左手被他死死的攥在手里,动不得分毫,有点被逼急了,语气包含怒意。
“你的名字!”安德鲁不为所动,重复着这个问题。
他也不知道是着了什么魔,面对一个第一次见面的女人,竟会如此死缠烂打。
因为他的心在悸动!在触碰到她的那一刹那,他死寂了十几年的心,又活了,颤抖着,悸动着,甚至是号叫着。
别让她走,别让她走。
这是自‘她’去世后,不曾再有过的。
眼前这个女人让他有了熟悉的悸动,如面对‘她’一般。
所以,他不能放,绝不能。
至少要知道她的名字。
千色瞅着他,他是个非常好看的男人,迷人之中更带着魅惑之态,但凡见过一次,便会难以忘怀,尤其是他一双灰色的眼睛,分外美丽,好似冰山,好似云雾,又冷又看不透,可当他看她的时候,她竟觉得他眼里的冰山好似要融化了,让她的心湖泛起圈圈涟漪。
她甩了一下头,这时候可不是研究他眼睛的时候,这男人的缠功,比之外在更让人记忆深刻,再僵持下去,只会不妙。
安德鲁是铁了心要知道她是谁,“既然你不肯说,那就让我来问。”
问?他想怎么问?
“你是不是姓慕容?”这是安德鲁唯一能想到的可能性,如此相似,她和‘她’或许有什么血缘关系,虽然‘她’是孤儿,可并不代表‘她’的上一代,上上一代没有亲族。
慕容两个字,让千色心里冷不丁嘚了一下,不过一会儿,她认出了眼前的男人,心里大呼一声:安德鲁•塔克•雷蒙特!
这次任务开始前,她对与慕容悠有关的人都细细了解过。可他不是应该在芬兰吗,为何会在纽约?
“为何不回答?”安德鲁迫问。
“不是!”她回道,脑子里正快速的寻找脱逃的方法。
虽然没和他碰过面,但关于黑白两道对他的评价,她却知之甚详,他不仅恐怖,还非常敏锐,稍有不当就会让他看出端倪来。
安德鲁寻思着,看来是自己想错了。
“你能不能放开我。”视线转向一直被他禁锢的左手。
未料,安德鲁还是那句话,“你的名字!”
“你……”千色被气得一口气差点提不上来,再拖下去,恐怕她会更难离开。
黑眸闪过一丝冷凝,脚跟微抬,猛得踩了下去,安德鲁虽疼,却面无表情,但手上的力道稍放松了一点,被他禁锢的左手便滑腻的从他手中溜走。
千色本想以封穴来来制服他,但若是如此,他恐怕会更起疑心,左手只好撤回,伸出右手猛力一推。
以安德鲁能力要擒住她并不是难事,但他不想伤了她,微闪而过,仅是避开。
千色眼见,立刻后退。
等安德鲁意识到时,她早已飞奔而逃。
安德鲁想追,但她速度快的惊人,刹那间就消失夜色中,正为此懊恼之时,他视线瞥落,惊见地上有张刚飘落的名卡。
他捡了起来,这是某家酒吧的名卡,灰眸顿时一亮。
*
千色拼命的跑,直到确定他没追来才敢停下,心里隐隐的不安,稍作歇后,立即将任务的伙伴召集,将遇到安德鲁的事情坦言告知。
这是组织的规矩,任何可能影响任务的事情,绝不可以隐瞒。
房间里,唐、黑羽、冷玄、翠,听完后都表情凝重。
寂静了许久,冷玄开了口,“看来,我们遇到一个大麻烦了。”
“也不一定,千色还没有暴露。”没名,没姓要查谈何容易。
翠又开始咳嗽了,等停了,他用咳哑的声线说道,“如果是别人,可以不用理会,但这个男人不得不防,他的能耐,我耳有所闻,人称魔王的男人,没什么做不到,万一他真的动手查找千色,不能保证他查不到。”
“他真有那么厉害?”黑羽不相信地问。
“你可以查查他的资料,我保证你永生难忘。”
安德鲁塔克雷蒙特的名字,就像是黑道里的神,翻云覆雨皆可为。
不能怪黑羽不知道,在组织里,他通常都做后援,很少冲锋陷阵,有时候为了能够进入某个重要系统,大半个月都会躲在屋子里,与世隔绝。网络的确是好东西,可以不出门了解天下事,但未有人告诉他安德鲁的存在,他又怎会关心这个人是谁。
黑羽听闻,倒真通过网络开始查询,一查之下,果然令他咋舌。
这时,他身边的另一台电脑有了动静,他十指跳动,熟练的操作,顿时一惊,大叫道,“你们过来看。”
几人围拢过来,屏幕上是他们为了任务精心挑选用来约见的酒吧,就是之前黑羽调戏千色的那家,为了能随时掌握酒吧内的动静,黑羽早已神不知鬼不觉侵入了酒吧的警备系统,酒吧内的一切他都了若指掌,这也是以防若有什么可疑人物出现,他们可以尽速提防。
这个时间,酒吧早已打烊,谁会大清早去光顾,可是门口却站着一个人,若是其他人,黑羽也不会惊诧,偏这男人他刚看过,他瞄向另一个屏幕,安德鲁的照片赫然在上头。
“他怎么会知道这家酒吧。”冷玄惊疑道。
千色见了也是一惊,她可从未透露过任何关于这家酒吧的事,惶惶然下,她摸向口袋里的酒吧名卡,这张名卡是与黑羽见面前拿到的,上面写有酒吧的地址和店名。
不在!
她脸色刷的一白。
“怎么了?”翠问。
千色也没隐瞒,这的确是她大意了。
翠忖度道,“看情形,他不找到你是不会罢手的,约见的地点可以换,并无要紧,但若是他就此见不到你,难保他不会通过其他途径,到时候可能更危险。”
千色越想越心惊。
翠为了止住咳嗽,吃了一颗药,等药吞下去后,他又说道:“那就只有千色去见他了。”
黑羽和冷玄惊愣的看着他,这不等于自投罗网吗?
千色细细思量翠的话,“不,他说得对。”
黑羽不解道,“对什么啊!难道你真想自投罗网?”
千色笑笑,“安德鲁想找我,无非是我长得像慕容悠,说这是移情作用不为过吧。”
黑羽的语气颇为吃味的说道,“是,否则……他也不会如此纠缠你不放。”
“既然如此,若我没有他以为的那么好,他会如何?”
冷玄和黑羽更为不解了。
翠却懂了,“没错,他要找得是一个像慕容悠的女人,一个他认为最美好的女人。”他加重美好两个字。
千色点头,“我们只顾担心安德鲁会识破我的身份,却忽略了我的存在不过是他急于想抓住的一个梦,倘若这梦并非如他所想得的那么美好,恐怕他连看都不会看我一眼。”
若BOSS给她的资料无误,那么安德鲁绝对会是如此。
与其躲藏,不如让他主动放弃。
“可是要怎么做?”冷玄问。
千色眸光一闪,似乎已有了计划。
“唐,你怎么看?”翠问向一直都未发过言的唐。
一直沉默不语的唐,脸色教人不敢窥视,当听到千色说遇到安德鲁开始,他的脸色就没好看过,像是天上所有乌云都遮盖在了他的脸上,他突然看向千色,“你打算怎么做?”
千色回道,“让他认为我是个贪慕虚荣,人尽可夫的女人!”
“啊!?”黑羽惊叫,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
“这是唯一行之有效的方法。”
从古至今,男人对这种女人都不会感兴趣的。
翠倒是听得通透,“要委屈你了!”
千色摇头,“这是我犯的错,自然得有我弥补。”
“你打算怎么个……人尽可夫法。”翠问。
千色思量了一下,目光朝向黑羽,尽管不喜欢他,但这件事恐怕只有他可以帮她。
黑羽愣了愣,“看我干嘛!?”
千色瞥开眼,没去解释。
翠上前拍了拍黑羽的肩,“你有甜头可以吃了。”
黑羽仍是云里雾里,想开口问清楚,耳际被冷不丁射过来的飞镖擦过。
唐满目的杀气,手还保持着射镖的姿势。
翠和冷玄同时挑眉,看来有一个人是不会同意了。
“唐!”千色扣住他行凶的手。
他喝道,“不行,太危险了。”
“那你有更好的办法吗?”翠回应,别看到他长得一副柔弱的样子,长发飘飘,笑意满含,可是关键时候,他潜藏的性子就会流露出来。
杀手的冷,是任何东西无法比拟的。
“我们的职责只有一个――完成任务!”绿色的眼睛冰凛无比,慑人心魄。
唐张开口,急于想说出一个反对的理由,想了很久,他也找不出一个驳反的理由来。
“安德鲁是我们现在必须要提防的,为了完成任务,任何纰漏都不可以出,所以……”翠见他不再反驳,视线里的冷也淡了下去。
他只能接受。
千色深知他是担心她,保证道,“我不会有事的。”
唐握紧拳头,最后只能颓然松开。
*
夜晚再次降临预示着夜生活的开始,像酒吧这样的店,一到晚上便会热闹起来,在纽约,很多人都喜欢酒吧的气氛,它热闹、狂野,也是等待一夜情的最佳地点。
安德鲁坐在酒吧的一隅,像是融入了这片昏暗,让人很难发现,美酒在手他却无心品茗,注意力全部放在进出酒吧的人身上,他不能肯定今夜她会不会出现,但哪怕只有一丝可能,他都不想放弃。
名卡是从她身上落下的,这家店她必定来过,问过服务生,的确在昨夜见过她,像是和什么人约好了,一来就进了包厢,没过多久又走了,问是什么人订的包厢,得到的只有一个名字,其余的再问不出什么,倒是抱怨不少,说是昨天包厢里的客人无缘无故的撒气把包厢给砸了,还好给了修理的钱,否则这生意亏大发了。
什么也没问到,他只能尝试着碰碰运气。
酒吧内异常嘈杂,人影攒动,灯红酒绿下无论男人还是女人都特别兴奋,不管是主动交际,还是被人搭讪,在这里都是司空见惯的事,甚至有些人就是为了这个目的才来的。
一拨又一拨的人勾肩搭背的离开,或是醉醺醺的被人扶走,都无法撼动安德鲁期待,那双眼睛依然像雷达一样运作着。
倏地,一抹桃红色跳入眼中令他振奋。
千色艳妆浓抹的踏入酒吧,无论是谁都会眼前一亮,因为她是在太过引人注目了,曼妙的身体被暴露的桃红色的丝质薄裙包裹,那裙短得几乎能看到底裤,领子低得能看到大片的酥胸,后面更是整片背脊都露在了空气中,和没穿根本没什么两样,她好似喝了很多酒,步伐踩得很不稳,真怕她会被脚下起码有四寸高的高跟鞋给崴了。
她一进来就让男人离不开视线,不仅美,不仅艳,那眼波中流露出的风情更是让人心猿意马。那双走得歪歪扭扭的长腿白皙的即使在昏暗的酒吧里都像会是发亮似的刺眼,只要是男人都会忍不住幻想,若被这双腿缠在腰上会是怎样的销魂。
“酒保,给我一杯酒。”她朝着吧台大叫,微醺的脸有着胭脂般的红润,醉眼迷朦间,更像是被男人狠狠爱过后残留下来的余韵。
见她是一个人,很多男人都开始蠢蠢欲动。
突然门口又进来一个中年男人,他秃顶的脑瓜子闪着油腻的光亮,身材臃肿到像是身怀六甲的孕妇,他脸色潮红,也是一副喝醉酒的模样,一双眼睛里尽是肉欲之色,一看到千色就扑了过去。
“宝贝,别想跑!”
一开始众人都以为这老家伙借醉吃豆腐,未料想千色竟一点都没反抗,还一副娇羞的模样。
“讨厌!”她娇嗔。
中年男人嘟起嘴就想亲她,却被她的手捂住。
“还来,你还折腾得不够啊。”她眼波流转,吐气如兰,手指顺着男人的领带来回的抚动。
男人明显是按耐不住了,被她捂着嘴还猛往她肩上凑。
她咯咯的笑,那声音像能魅惑人似的,让人心头直发痒。
见她不放手,男人急了,拉开她的手,起身抓过一个服务生就问,“有没有空的包房。”
“有是有,不过已经被人订……”
话都没说完,男人就从口袋里掏出一叠钱,洒在服务生脸上,“包房归我了,谁都不准进。”
他拉着千色就往包房的方向走,千色看似不愿意,叫嚷道,“不要啦!”
男人哪容她不要,双手一抱,将她整个人抱起来,她扑腾着双腿,笑得更欢,明显是欲迎还拒的老手。
她被抱着进入某个开着门的包厢,门砰的一声被关上,随即就是她夸张的尖叫,接着是像是被人搔痒的嬉笑声。
在场的人再蠢也知道,他们在里头是干什么。
包厢里,千色被男人压在身下,却不似刚才的风情万种,而是冷然。
易容成中年男人的黑羽低下头,美人在前,他是真想一亲芳泽。这角色简直就是为了他存在的,要不是千色的左手……他瞟了一眼,若真亲了,恐怕他命也没了。
“你真的认为这样能骗过他。”黑羽不是滋味的说。
千色压根就不想理他,吧台前虽是演戏,他可没少吃她的豆腐,要不是他最合适演这个角色,她也不可能隐忍到现在。
算算时间,他们进来也有小一会儿。
她推开黑羽,“他应该走了。”
黑羽一脸失望,这甜头未免也太短了。
千色整整衣服,正想起身,门被人一脚大力的踹开。
密闭的空间根本没有风,安德鲁的发却似在飘动,鬼魅似的脸难掩一股肃杀之气,狭长的眸里涌动是猩红的血色,看得人直发怵。
他竟然还在!
被踹毁的门倒在地上,发出一声轰响,他踏步而来,视线锐利的像把刀子,先是看她一眼,转而又看向黑羽,霎时,锐光一现,他已揪起黑羽的衣襟。
黑羽反射性想要攻击,千色心脏猛得一抽,第一时间便是抓住黑羽的手。
“你要干什么!?”她泼妇一样的对着安德鲁咆哮,手暗使劲的压向黑羽示意他不要乱了方寸。
黑羽自然会意,朝着安德鲁嚷叫,“谁让你进来的!”
安德鲁阴沉的脸色未有一丝波动,一用力,就将黑羽甩了出去。
黑羽本可以安然落地,但若是如此,身份很可能便会暴露,只好完全不抵抗的重重摔在地上,一阵杀猪叫。
千色想去扶他,安德鲁挡住了她的去路,他冷凝着一双眼,对着黑羽喝道,“滚!”
黑羽仍在杀猪叫,听见他的滚字,自尊心开始发酵,真是忍无可忍。
千色暗使眼色,“走,赶快走。”
黑羽瞧见,原不想妥协,耳朵里佩戴的隐形耳麦却发出警告,“走,千色能应付得了。”
是翠的声音。
他咬咬牙,只好撤退。
待他一走,千色就像疯妇一样对着安德鲁乱捶乱打,“你这个疯子,你吓走了我的客人。”
客人!?
安德鲁回眸,脸色瞬间难看了百倍,饶是千色也有些心惊。
“你……你想干什么?”她颤齿道。
他阴冷的打量她,这个女人有一张‘她’的脸,一样的声音,却是……他愤恨的咬牙,他怎么会把这样一个女人想成是‘她’。
她不配!
他有种被欺骗的感觉。
所谓的奇迹、美梦,不过是他的一厢情愿,他根本不该有所期盼。然而,他还是放不下,即便明知道她是那种女人,他仍是无法甩袖离开。她被拉进包厢的刹那,当听到她刺耳的嬉笑,他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冲了进来。
他眼里流露的是鄙夷,是厌恶,是想把她生吞活剥了的怒气,偏又不离开,让千色心里很是越忐忑。
“你……你不走,我走总行了吧。”
她跳下沙发,只想赶快离开,他显然已对她不感兴趣,目的已经达到,还是走为上策。
脚刚踏出一步,安德鲁迅速的将她扣住,她正欲怒骂,整个人像米袋一样被他扛到了肩上,怒骂只得变成了尖叫。
“放开我!”她乱踢乱打。
他一点没反应,扛着她往外走,一群人好奇的围拢过来,千色又怒又羞,身上的裙子短得离谱,先前虽是做戏,但每一个动作,她都有分寸,不会让自己春光外泄,现在他这样扛着她,根本没法遮住自己,乱踢乱打只得停下,免得露得更多。
一出酒吧,夜的凉意让千色忍不住打颤,街上到处是人,她躲无可躲,又碍于自己的穿着,动都不敢动一下。
安德鲁将她塞进早已久候的车内,进了车厢,千色才缓过来。
“BOSS,要去哪?”司机恭敬的询问。
“酒店!”
司机立刻发动引擎,千色无法猜透他的心思,心里更是惊慌,但没在脸上表现出来,头一抬,一双眼妩媚的闪着波光。
“你要带我去酒店?”她媚波横生的瞅着安德鲁,一副明白的表情,痴痴的笑道,“讨厌,你早说嘛!吓了人家一跳。”她抚上他的胸,挑逗似的画着圈圈,“我可告诉你,我的要价很高哦,不过……”她看了看设施极为豪华的车厢,看你的样子,应该付得起。“
”把手放开!“安德鲁凶目瞪她。
”怎么了嘛!是你自己……“
”放开!“
千色悻悻然的放下手,他那模样,要是不放,恐怕手会被他折断。
她恼恨的咬牙,长腿一伸,狠踢了一下驾驶坐的椅背,”停车!“
安德鲁冷睨她,”做什么?“
”我不想做你的生意,行了吧。“若她真是妓女,遇到他这样的客人也不想赚他的钱,免得惹一身骚。
”停车!“她歇斯底里乱踢驾驶座。
司机在千色的踢击下根本没法好好开车,车子一路扭来扭去,最后只好刹车。
车子一停,千色不管不顾的对着门拉手猛拉猛摇,暗中左手一使劲,车门的集控锁被卸开,她立刻打开门冲出去。
安德鲁速度快的惊人,未等她离开车两步,已经下车阻挡在前头。
千色对着他一阵怒吼,”你到底想怎么样!?“
安德鲁也难解自己到底是想要做什么,一方面厌恶她,一方面却无法放下她。
他清楚是她这张脸在作祟,她不配拥有‘她’的脸。
杀了她或许更好,但他下不去手,即便如她这样的女人,他也下不去手,他怎能对着‘她’脸逞凶行恶。
他曾伤害得‘她’那么深,那是他一辈子的阴影,他不想再看到‘她’脸上有任何痛苦。
他爱得太深,也太痴了,即便不是同一个人,仅仅是像,也能让他收起残酷的一面。
”你很缺钱!?“他问。
千色一怔,回道,”不缺钱,谁会干这一行。“
安德鲁从西装内掏出一本支票簿,本想写上数字,似又嫌麻烦,直接撕下空白的支票给她。
千色愕然看着他递来的支票。
”多少随你,别再干这行了。“他像是完全无惧她会拿光他所有的钱。
千色愣愣的站在原地。
安德鲁蹙眉,”不想要!?“
这要千色怎么回答,她是该接,还是不接,按理她应该接,然后溜之大吉,若接了,她不提钱会如何。
到时,他岂不是更怀疑,就算提钱,以她现在表现的身份,应该贪得无厌,狠狠敲他一笔,数目大到根本无法直接提现金走人才符合,虽然黑羽可以制造完美的账户让她存钱,但是电子过账的时候,银行势必要得到他的确认,那样的话,账户的信息他便会一清二楚,万一哪天他突然心血来潮想看看她是否真的金盆洗手了,怎么办?简直防不胜防,一样留下了可能被识破身份的隐患。
若是不接……千色思量着,心中一阵咒骂。该死的,这个男人为什么就是缠着她不放,她表现还不够他厌恶吗。
”不要!谁知道是真是假,还不如……“她媚眼一眨,十足的荡妇像。
安德鲁眉头拢成一条线,她是无知,还是本性就是如此。
千色嬉笑道,”老实说吧,我喜欢这职业,和钱没关系。“
这样一个荡妇,他总该放弃了吧。
安德鲁眯了一下眼,出奇的平静,”你在哪里做事?“
千色又是一怔,她并不是没有准备,计划前她已想到,既是风尘女子怎么能没有名片,不然怎么招揽生意,但他问得太平静,告诉他绝对不会是一件好事。
安德鲁一再追问,她只好拿出黑羽做的名片,她并不担心会留下指纹,名片上的店家也的确存在。
安德鲁随意瞟了一眼名片,”午夜幽香?“
这是她的花名。
”很好!“他的唇角微扬,表情却冷得可怕。
千色愣愣的盯着他慢慢启口的唇,”从今天开始,我包下你。“
她只觉一阵天旋地转。
安德鲁冷然的抚上她的脸,并无怜惜,仅是像抚摸一件艺术品,一字一句道,”我不容许任何人玷污这张脸。“
千色内心激颤莫名,他眼中的捍卫是如此绝决,如此坚定。突然想起曾看过的资料,对于安德鲁的感情,仅是轻描淡写的一句他最爱的女人是慕容悠。
这最爱到底有多爱,最的又有多深。
不,那是痴狂,痴狂到即使是一个人尽可夫的荡妇,他也要捍卫,因为他不容许有人玷污这张像‘她’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