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第 30 章（1 / 1）
“斐晋，”凉凉靠在他怀里说的很慢却清晰：“我可以相信你吗？”
斐晋低垂的眼里闪着琉璃色的水波，似犹豫又似哀伤。然后他闭了眼回抱住夏凉凉轻声反问：“你愿意相信我吗？”
如果不愿意她又怎么会一次次给他机会，如果不愿意她又怎么会爱上他？夏凉凉没说话，只是把手臂收的更紧，忽然觉得原来男人的腰也挺细……
她的举动让斐晋身体绷得有些生硬，微微苦笑：“凉凉，你力气真不小。”
凉凉不满他的话破坏气氛，很快就发觉小腹上某处的触感变化更破坏气氛。她抬头鄙视了他一眼，斐晋无辜地看她：“是你自己投怀送抱的。”
她自知理亏，赶紧离开他，好面子地转身：“那我回去。”
斐晋伸臂勾住她的腰抱紧，哑声说：“走不了了。”
凉凉心跳加剧，脖颈处随即贴上两片温热。他像吸血鬼般轻轻啃咬着她细白的肌肤，唇齿过处留下一片片酥麻。
夏凉凉不是矫情的女人，既然不讨厌斐晋的吻，就顺从地仰了头任他探索。斐晋对于她的配合很有些激动，低低叫了声“凉凉”一下子抱起了她。
隔着衬衫她触到他的心跳，“咚咚”的节奏竟然跟自己此时的心跳有着相同的频率。凉凉觉得这是两个人达到心灵相通的证明，心里的悸动越强烈了，不过还是矜持地戳了戳他小声说：“喂，还没洗澡。”
斐晋无视她的提议，俯身在她额头上印了个吻，抱着她进了卧室。
“斐晋……等等。”凉凉朝枕头上方拱了拱，拉住正剥她衣服的手。
“嗯？”他含糊地应了一声停下动作，视线已经被她一侧露出的小巧雪白的肩吸引住，一片红果果的欲望。
凉凉现在倒是不急了，索性捧住斐晋的脸把他的头转正，认真看着他：“斐晋，你的事……你姑妈都告诉我了。”
斐晋的目光果然立刻清澈了不少，拉下她的手在她唇上浅浅啄了下：“我知道。”
“你真的要彻底毁掉斐式？我觉得还是有些不妥……”凉凉眨眨眼，决定在他寻欢作乐之前先趁机把疑问都弄清楚比较不吃亏。
如果按斐晋以前的做法继续挥霍下去，公司按一般情况慢慢缩减裁员直到破产也就算了，至少那些员工还有一定的缓冲时间重新谋生路。但她听斐月琳说宁红玉既然已经没有能力再折腾了，斐晋也就不准备再耗下去，打算一个月之内结束斐式集团长达几十年的历史。
斐晋无奈地叹口气，似乎明白了她的意图，抓起她一根手指报复性地咬了一口，翻身在她旁边平躺下：“有什么问题，快点问吧。”
凉凉便来了精神，转过身对着他，一边拨弄着他的短发一边开始提问：“斐式真的马上要破产了？”
斐晋说得没有一丝犹豫和留恋：“这个月底吧。”
凉凉飞快算了下时间，那就还有不到半个月？
“可是那么多人忽然失业……”得付多少赔偿金啊？他会不会一下子变成乞丐甚至更惨？虽然夏凉凉绝不相信他是个没有计划好退路的人。
“你是为我的员工担心还是更为我担心？”斐晋笑了笑，问了个很俗很煽情的问题：“如果公司破产我也身无分文了，你会不会离开我？”
凉凉笑呵呵转过他下颌认真看看，避重就轻：“唔，我觉得到那时凭你的英姿也可以做做其他工作。”
斐晋立刻会意，翻身压上，眯着桃花眼调戏她：“那不如就在你这儿做专职？”
凉凉扭头躲着他，哼哼：“我可养不起你。”
斐晋不停手，悄悄伸进她衣服下探索，低笑：“只要你包吃包住，行不行？”
察觉到他偷袭的手，凉凉扭着身子惊呼，两个人折腾了一会，凉凉总算死死抓住他捣乱的手指，喘着气：“你还没回答我问题。”
偷袭策略失败，斐晋只好先在她颊上偷了个香解馋才又躺好，淡淡地说：“当初我发过誓，一定不会留下斐式。”
凉凉感到他语气里的酸涩，抓着他手指捏了捏，轻声问：“是因为你爸爸？”
斐晋沉默了一会儿，没有否认，“斐家的产业是一切悲剧的根源，无论是对我妈，还是对死去的爷爷，毁掉斐式都是对他们最好的惩罚。”
的确，宁红玉当年肯嫁给自己不爱的人是为了斐式庞大的产业，斐老爷子逼儿子和孙子替斐式效力也是为了进一步扩大和巩固家业，如果两个人一辈子追求的东西就这么被会掉，对他们而言的确是最严厉的惩罚。
夏凉凉不禁想到沦为斐式争夺战里的两个牺牲品斐离和斐晋，又不敢问他斐离当年意外的真相，心里压抑攥得他手指越来越紧。
斐晋感受到她的情绪，不知道有没有猜到她的想法，只是回握着她的手，过了会儿转过头对她笑笑：“傻瓜，别担心。没了斐式我也一样养得起你。”
“我才没担心那个……”凉凉咕哝了一声，也就顺着他的话问：“你准备怎么安排斐式那么多员工的后路？”要支付整个集团几千号人的赔偿金，绝对是个天文数字。
斐晋自信满满地一笑，俯头过来：“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凉凉觉得不划算，扭过头不看他：“不说算了，反正到时是你自己的麻烦。”
斐晋继续黏过来，换了个条件：“那让我亲一下就告诉你。”
换汤不换药夏凉凉才不上当，准备嗤笑他以为她没智商？谁知头一转过来就被早巴巴等着的斐晋逮个正着，结结实实被夺了个长吻。
斐晋便宜也占了，在凉凉发火之前很自觉地开口解释：“整个斐式现在表面看起来只是小幅度的亏损，实际上内部早已经被掏空了，只是由于跟几个实力雄厚的集团合作，受对方支持着才看不出来。一旦对方撤资或者毁约，斐式立刻就会瘫痪。”
凉凉立刻想到了像“梵天”这样的合作对象。如果“梵天”决定撤回跟斐式的所有合作项目，斐式立刻就会损失至少百分之六十的资金和市场，基本上就算是大势已去了。
“可是你有什么把握对方会同意毁约？”虽然违约金不是大问题，但既然是双方合作肯定有利可图，人家又怎么会好好的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
斐晋笑着反问：“你觉得‘梵天’不会同意？你们楚总裁可是我大哥。”
“商场无情，就算你们私交再好，楚梵天要顾的是整个公司，而不只是你们之间的兄弟情义。”
“说得很有道理。”斐晋点点头，继续不急不缓地笑看着她：“那老婆你说，我怎么样才能让‘梵天’对斐式罢手不管？”
凉凉白他一眼，毫不留情地泼他冷水：“除非你才是‘梵天’的老板，随心所欲想怎样就怎样……”
她忽然顿住，惊异地瞪着笑意没减半分的斐晋，难道……怎么可能？
“老婆你真的好聪明。”斐晋很不浪费时机地含住她半张着的唇，肆意吮着她的甜蜜。
夏凉凉好一会才回过神，也顾不上被斐晋偷吃了多少豆腐，伸手抵住他肩膀，不可置信地问：“你——真的是梵天的老板？”
难怪“梵天”会跟斐式关系那么友好密切，难怪这家伙总是在“梵天”自由出没，难怪他会要求D的家族财团投标“梵天”而非斐式……原来他竟是“梵天”幕后的大BOSS？！
“其实我当时只是出资，这些年真正出力的还是大哥。”斐晋回想起来也有些感慨：“大哥还在校时就有了开公司的计划，只是缺少启动资金。我也没想过那时候随意注册的一个小公司会发展到现在的规模。”
夏凉凉知道他是有意突出楚梵天的付出比他多，但有经验的人稍微一想都会明白，楚梵天当年是白手起家，如果没有资金支持和其他商业关系，就算再有能力也不可能在短短几年就把公司发展的这么大。而斐晋即提供了必备的资金，又可以借助斐式在商界的地位暗中帮“梵天”牵线铺路，才能让“梵天”迅速崛起跻身长三角十大名企。
而斐晋又是从什么时候起就开始计划使“梵天”一步步成为斐式最巩固亲密的合作伙伴，好达成现在斐式完全依赖“梵天”的局面？这个被多少商界大亨暗中嘲笑过的纨绔公子其实这样心思缜密深图远虑，真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夏凉凉想了想，继续提问：“虽然斐式现在一大半资金周转都跟‘梵天’的合作项目有关，但光靠‘梵天’的撤资还不够吧？美国那边呢？”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斐式总部曾建在美国，后来虽然被斐晋搬回了国，但遗留在国外的势力也不会太小。难道这家伙把国外的公司也早就安置好了？
轮到斐晋略带惊讶地看着她，语气带着赞赏：“凉凉，原来你这么深藏不露，也是个行家。来，奖励一下……”
凉凉及时伸手挡住他倾下的吻，斐晋对上她清澈的大眼也没辙，无奈只好乖乖先把一切解释清楚：“没错，我在美国也早安置了类似‘梵天’这样的合作公司。”又自大地笑笑：“所以老婆大人不用担心我没钱养家。”
“等宣布斐式破产时，我会安排‘梵天’和那边的公司直接收购斐式，公司的各部门和所有员工都会原封不动的保留。我要的，只是让斐式永远消失。”
这一招夏凉凉觉得挺熟，十分怀疑去年她工作的那家小公司被收购就是个先例。
“真的……没有一丝不舍？”毕竟他也是斐家人，毁得是已经属于他的家产。
斐晋嘴角勾起一抹讽刺：“我宁愿从来没生在这样的家庭。”
凉凉沉默，房间里一时变得很静。
“没有其他问题的话，那我们是不是可以继续……”斐晋骤然压过来，唇和手已经代替了接下来的话，大肆进攻。
凉凉慢了半拍被他一路偷袭成功，思路也变得模糊，早记不清还该问些什么。只断断续续补上一句：“斐晋……你还有没有别的事……瞒着我？”
他的眼神晃了下，没有回答，捏着她下巴重重堵住她喋喋不休的小嘴，用如火激情瓦解着她残余的理智。
世上最幸福的事，莫过于在一个阳光和煦的星期天早晨睡到自然醒，然后发现身边躺着的刚好是自己心爱的人。
凉凉微微仰头看着还没睡醒的斐晋，阳光在他一边脸上晕出温暖的光线，另一侧掩在阴影里，立体感很强。她忽然觉得斐晋很好看，无关于他完美的外表，只是看着很顺眼，愿意就这么看一辈子也不会厌。
斐晋睡眠也浅，凉凉的手指刚触到他眉毛就睁了眼，带着初醒的三分慵懒微微眯着，手臂反射性地先抱住了她。
夏凉凉的骚扰计划失败，有些窘迫地收回手：“早。”
斐晋眼里慢慢聚起玩味地笑，凑过来正要有企图，床边手机很不识时务地叫了起来。他不满地皱起了眉，凉凉却松了口气，赶紧推推他：“接吧。”
通话很简短，但凉凉还是察觉到了斐晋渐渐凝重的表情。
斐晋结束了通话，对上她询问的目光，考虑了下才说：“大哥的电话，说公司出了点事，要我们明天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