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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我终于看到了夕颜的眼泪(二)(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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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坚有些不情愿,但想一想,实在没理由留下,便也走了。

我明白秦晋是在替夕颜的名誉着想,怕陪夜会给她招来流言蜚语。可是,我也同样明白夕颜绝对不会在乎的,这很可能是他们在一起的最后一夜,他为什么这么顾忌感情以外的事情呢?秦晋,秦晋,你可以替对你并不友好的我去打架,又替刚刚利用伤害过你的我顶雷,可是,你为什么没有胆量替你心爱的人顶住流言蜚语,不计任何后果,在她最需要你的时候陪在她的身旁?

躺在病床上的夕颜如此苍白而无助,我看着她,感到衷心痛惜。

秦晋的走使我明白,他不可能为夕颜留在梅州的,即使夕颜为他挡了这一刀,他仍然决定放弃她,离开她。他,终究不是一个勇敢的情人。然而夕颜,如果夕颜醒来后知道秦晋明天要走,她受得了吗?

轻轻地抚摸着她缠满纱布的右手,我的泪一滴滴落在纱布上,夕颜,夕颜,大错已经铸成,秦晋就要走了,我能为你做些什么,能为你做些什么呀?

今天晚上,我好像变成另外一个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流泪,先是在V8里倚在秦晋的胸前痛哭,接着是在DJ房门口对着秦晋的背影忏悔,此刻,却是在替夕颜对秦晋的背弃失望。

从来没有一个人一件事,可以像夕颜这样打动我,她扑上前徒手握住公狗劈向秦晋的刀子的那一幕,电影定格般烙印在我的脑海中,一次又一次地重演反复,让我对自己整个的人生都动摇起来。

即使真像姥姥所说的,世上人,都是妓女与嫖客,但是至少也会有一个例外,那就是夕颜。在她握刀的一刻,她不是人,是爱的神!

我终于看到了夕颜的眼泪A

“藐姑射之山,有神人居焉,肌肤若冰雪,绰约若处子。不食五谷,吸风饮露,乘云气,御飞龙,而游乎四海之外。”

那样的神,曾经是我的理想,庄周的理想。可是前提是,她要住在姑射之山那样的仙山大谷,遗世独立,目空一切,不食人间烟火。

如果神误食了人间烟火,如果神来到地狱之中,她会怎么样?如果此处没有风露可吸,云龙可乘,她是否寸步难行?

夕颜醒来已是午夜,朦胧间我听到她轻轻呼唤:“妈妈,妈妈。”

“你醒了?”我趋近身去,“要喝水吗?”

夕颜睁开眼,看到我,有些微微的迟疑,想了想,似乎明白了,绽开一个虚弱的笑:“无心,要你照顾我,不好意思。”

“秦晋刚刚走。你睡了好久,手术很成功,你的手不会有事的。”在夕颜身边守了这么久等她醒来,似乎有千言万语要对她说,但是最终,我想起最重要也是最难启齿的一件事,“夕颜,今天在V8……”我咬紧下唇,不知如何开口,可是有些话,到了这一步是怎么也要说清楚的,“我和秦晋,那一幕是故意做给你看的。是我勾引他,我知道你那个时间会来找我们出场,故意引诱他吻我让你看到,我想气你。”

我终于一口气说出来,“其实秦晋是很在乎你的,刚才,他一直在这里陪着你,等你做完手术才走,他甚至哭了……”我看着夕颜的脸色,深深担心:“夕颜,你会原谅他吗?”

“原谅?”夕颜凄楚地笑了,“我那么爱他,爱到根本不会生他的气,又谈什么原谅呢?我只怕,我和他,连说道歉和原谅的机会都没有了。”

泪蓦地涌上来。夕颜太聪明,太敏捷了,即使是刚刚手术完毕,即使身心俱伤,她却仍然能在第一时间想到最直接的问题,那就是秦晋在梅州留不住了。

“夕颜……”我轻轻抚摸着她缠满纱布的手,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无心,帮我一个忙好不好?”夕颜用眼睛示意床边她的手袋,“那里面有个录音机,帮我试一下效果好吗?”

我有些惊疑,顺从地拿过手袋取出录音机来,按下键,里面传出我和秦晋的歌声——今晚在俱乐部演唱的合曲《爱是多情苦》:

我真的爱得好苦,我真的有些无助,

有时我好想哭,要怎样才能将爱留住,

明明是真心感动,真心满足,爱却仍漂浮,

该如何在这茫茫人海中寻找爱的归宿?

“这……”我看着夕颜,骤然明白过来,“你每天都在录他唱的歌?”

“是的。我知道他总有一天会离开梅州,我知道我们没有将来,我能留住的,不过是他的歌声。这些,就是我最珍贵的记忆了。”夕颜凄苦地微笑,“我爱他,不论我们是有一生相守的幸运,还是只有擦肩而过的缘分,我都一样地爱他。”

我震撼,这样的爱,这样的坚贞,是我不能企及的境界,不禁一时无语。

为何你的爱情我的爱情都是那么苦?

也曾付出真爱,动过真情,爱却不停留,

哦,不管爱是多情爱是无情人生还要走,

别说爱情苦,别说爱情苦,爱过就该清楚。

病房里,秦晋和我的声音重合交替地响起。听着歌声,我忽然有一种幻觉,好像和秦晋对唱的人不是我,而是夕颜,我听到的,分明是夕颜的声音。

我和夕颜,好像变成了一个人,是我在替她唱出心声,还是她借着我的声音在倾诉?

“刚才,我梦到妈妈了,我好想妈妈,好想回家……”夕颜的眼睛蒙蒙,仍然带着手术后的不清醒,可是精神很好,她忽然说,“无心,我给你讲个故事吧,关于我爸爸和我妈妈的故事。”

“你爸爸?”我怦然心动,泮坑那座离奇出现的坟的主人的传奇,一直以来我心头最大的悬疑,我终于要知道答案了吗?

“我好像,好像有点儿了解我爸爸了……”夕颜的眼睛望向病房上空,望向她自己的内心深处,望向二十年来的沧桑与伤痕。

我终于看到了夕颜的眼泪B(1)

是在莺飞草长的三月天。江南小镇。

鸟语花香里,林大志被吊在院子的横梁上挨打,蘸了盐水的鞭子一声声地响起在他的裸露的肩上,背上,胳膊上,家丁咆哮着:“说!说不说?看你硬!看你骨头硬还是鞭子硬?!”

十五岁的林大志,却只是咬紧了牙关,一言不发。

从正午打到了黄昏,。大小姐从学堂回来了,被鞭笞声惊动,看到大志身上的血水和汗水淋漓,顺着伤口往下淌,大惊失色,娇喝:“住手!你们为什么打他?还打得这样狠?”

“报告大小姐,他偷东西!”家丁汇报。

出乎意料地,沉默了半天的林大志忽然开口,大声说:“我没偷!”他热切地望着大小姐,眼里泛着血丝,不是求饶,只是渴望。渴望她相信,渴望她了解,渴望她知道他的清白。

家丁被这表白震得吓了一跳,想也不想回手就是一鞭子:“你还嘴硬?!”

“住手!我叫你住手你听到没有?”大小姐发怒了,娇嗔地下令,“放了他。”

“可是……”

“放了他!”大小姐很少过问家里的事,更少发号施令。但是这一次,显得很坚决,“有什么事,我跟我爹说去。”

林大志被放了下来,血淋淋地抬进下人房。精神却偏偏好得很,不住地对偷偷跑来照顾他的丫鬟小红说:“是大小姐救了我。大小姐说她要给我做主。”

小红抹着眼泪:“你怎么被打得这么惨?痛吗?”

“皮外伤,没事儿的,搽点药就好了。”

“可是哪里有药呢?要不,我去老爷房里偷点儿?老爷有上好的云南白药,治跌打损伤最灵的。”

“别,千万别提这个偷字儿。大小姐说了,她相信我没有偷东西,我们不能叫她没脸。”

“可是……”

就在这个时候大小姐来了,不肯直接打帘子,站在门外轻声招呼:“小红在里面吗?”

明明是来看大志的。却偏偏问小红。这就是大家闺秀的身份了。

大志忙欠起半身:“大小姐来了,这屋里脏……”

小红已经赶紧打起帘子让大小姐进来。

大志苦苦支撑着半坐,却还是“唉哟”一声躺下了。小红大呼小叫地冲过去扶持,眼泪已经先下来了。

大小姐也三步并两步地走过来,轻轻按住他:“别起来,小心扯动了伤口。”

她的手上,是一瓷瓶云南白药,瓶子上绘着山山水水,怪好看的。大小姐的脸更好看,眉是山眼是水的,随便什么表情都是一幅画儿。

她把瓶子放在床头,轻轻说:“这个药,每天敷三次,止血化淤,最有效的。”

交代完了,转身要走。大志却在情急之下,愣头愣脑猛地抓住她的手,在枕上叩头不迭:“谢谢大小姐,谢谢大小姐。”

大小姐有些懊恼,刷地抽回手来,定了定神,不便发作,只轻轻地说:“你多保重吧。”

她的影子消失在脏脏的门帘后面。

大志的眼睛却穿透了那门帘一直跟出去老远。

小红说:“大小姐是好人。”

大志不语。

小红又说:“我给你做了一双鞋……要不,我给大小姐也做一双吧,绣上花儿,说不定她会喜欢的。”

大志仍然不语。

小红再说:“就当我帮你谢谢她。”

大志终于说话了,腮上棱角隐现,是从腔子里迸出的一句话,千斤玄铁一样重的,说出口就再也收不回来。

他说:“我愿意为她死,死一百回……”

“真美。”故事讲完,我深深叹息,“这,才叫爱情吧?林大志,就是你爸爸?”

“是。”夕颜愣愣地点着头,眼中承载着那么深沉的悲哀,“是很美,可惜的是,我妈妈却不是那个千娇百媚的大小姐,而是丫鬟小红。”

“是小红?”我愣住。那么,这婚姻在起始之初,就已经注定是一场悲剧。

我有些猜到夕颜的身世了:“你妈妈爱着你爸爸,可是你爸爸爱的,却是大小姐?”

“岂止是爱,那简直是理想。”夕颜叹息,“我爸爸守护大小姐的一片心,就像一个教徒守护他的神。他对大小姐的感情,已经不能用爱来形容,而是崇拜,是信仰,他的整个世界,都是为了大小姐而存在的。”

夕颜幽幽地讲下去,“爸爸在第二年春天离开了地主家,参加了革命。解放后,他立了战功回来,开始到处寻找大小姐,却只找到小红。小红对他还是那么痴情,百依百顺,可是他却不肯娶她,还明白地告诉她,他要找大小姐,找不到,就一辈子不结婚。小红说:好,你找吧。找到她,我侍候你们两个;找不到,我一直等着你。大志说,我哪里配得上大小姐?我哪敢有那份奢望?我只想找到她,为她做牛做马。找到她,我立即娶你,我们两个侍候她,不管时世变成什么样儿了,她永远是我们的大小姐。”

录音机里,秦晋在唱:“哦,不管爱是多情爱是无情人生还要走,别说爱情苦,别说爱情苦,爱过就该清楚。”

我深深叹息,大志和小红的痴情,都算是绝品了。无奈人间的爱,好像总是某个人欠了另一个人。大小姐是林大志的债主,林大志是小红的债主,谁又是大小姐的债主呢?

“后来呢?”我问,“后来他找到她了吗?”

“然后‘文革’来了。爸爸到处打听大小姐的消息,有人告诉他在梅州的一个批斗会场上见过她。爸爸听说了,千里迢迢连夜赶到梅州来救她,却听说她去了劳改农场,但是不知道是哪一个农场。于是他又一个农场一个农场地找。这样子走遍了大半个中国,总是刚刚听到点信儿就又断了,到底也没有找到。再后来就听说她死了。爸爸一夜白头,他的寻找就此结束了,可是他的理想和热情也从此消失了。他找了大小姐半辈子,我妈妈也等了他半辈子。终于爸爸也有感动的时候,娶了我妈妈,有了我。我是在爸爸五十岁那年出生的,按理说老来得女,他应该很开心。但是没想到,八年前,他忽然失踪了,连句话都没留下,听妈妈说,他好像是从什么地方听到了有关大小姐的消息。这八年里,我几乎是伴着妈妈的眼泪长大,一直对自己说:我要找到爸爸,找到他,问他——半世夫妻和一个女儿,难道还比不过一瓶药吗?可是没想到,我只找到爸爸的墓……”

夕颜哭了。

我终于看到她的眼泪,像珍珠,在蚌的沙砾中悸动,痛楚而晶莹。

我终于看到了夕颜的眼泪C(1)

终于知道了林夕颜的故事,再也没想到真相会是这样的。

夕颜说得对,我们都是在破碎家庭里长大的孩子,却要苦苦地寻找完整。

然而,她爸爸留给她一座坟做答案,她的后半生,还能再找到完整吗?

而且,这也只是半面真相,是存在于夕颜母亲记忆中的真相。谁又能知道夕颜父亲那边的真相,还有大小姐的故事又是怎样的呢?

夕颜在请假这段时间,已经把她能想到的办法都想到也都实践了,查过户口登记处,死亡记录,确定林大志死于两年前,死因是急性肺炎,办手续的人是庙里的住持。但是那位住持半年前云游去了,关于林大志生前,此外再没有一个人知道讯息。

我问夕颜:“那么现在你打算怎么办?继续查下去,还是回家?”

“我要留在梅州,我不甘心就这样离开,这样,我没办法对妈妈交代。我要等那个住持回来,我一定要知道答案。”

我把手覆在她的手上,说:“好,我帮你,我们一起寻找真相。”

我们两人的泪流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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