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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终于发现我和晓东像兄妹的特征了,这话出于钟理寰之口,他说:“你们啊,果然是兄妹,:/”他的冷笑话,我习惯性的对他回礼笑了笑,而晓东根本不看,低头喝着酒。
一年不见,他的酒量见涨,来主桌敬酒的很多,管它熟悉不熟悉的,有没有来头的,他均是一视同仁,来者不拒,一两一杯直接干。
有时候车是最好的保护伞,譬如现在,来敬酒的人很多,我都一开车推掉了。其实我可以喝酒的,这种场合喝酒是在所难免的,有时候几十万的生意就一杯酒定的事。只是看到晓东这么喝酒法,心里顿时没了兴趣,酒杯在我面前晃了几次,我都没喝下去。
“董经理,别人的酒可以不喝,我这杯酒应该喝吧?”钟理寰把酒杯递到了我的面前。
“今天开了车,喝酒了我怎么回去?”我回答。
“今天你喝酒开车回去路上被抓了算我的。”他一脸豪气,在A市只有到了他这种地步才能说出这样的话。有时候一种触犯法律法规的话在特定的场合特定的人中是一种身份的象征。
“有钟市长的话,我当然不怕,只是自己那技术,一沾酒就觉得路特别宽敞,就什么都缺就是不缺胆了。”
“董经理,真的是精打细算啊,生意做这么大也不知道配个司机,喝高了坐我的车吧,我带了司机,这下该喝酒了吧。”钟理寰把酒杯倒的慢慢又递过来。
我伸手去接的时候,手还未碰到酒杯,已经被人接了过去,转头一看是晓东:“我妹子,去年出了车祸,医生交代过不能喝酒,钟市长这份情只能我替我妹还上了。”说完,他仰头一饮而尽。
此时的他,正站在我的身旁。一年不见,他瘦了很多,颧骨突出,眼睛深陷,此时几分醉意下,布满了血丝。
“你瘦了。”他丢下酒杯,从我身边离开时我说。
他停下了脚步,站在我对面,却不敢对上我的眼眸,他伸手过来,拿起我胸前挂着的那个项链的坠子:“好美。”他说。
那个正是,去年生日,他送我的蓝钻石莲花。
说完,他转身离去。
一场酒席下来,他再也没有说话。
离场时,他已经醉的不轻,他打了个电话后,一个人过来扶着他急匆匆的离去,
我起身,准备离去。回头看一帮子人还在围着钟理寰做最后的寒暄,我懒的加入庞大的马屁军团。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径直去了停车场。
停车场和里面宴会厅一样的热闹,石阶上或站或蹲着抽烟聊天的司机们。碰到一个像我这样清醒的走出宴会厅还能够去看车的人,一个个倒是对我肃然起敬。
开着车,驶出了停车场,一绿荫道路旁,一人向我挥手,昏暗的灯光看不清来人,走近了才发现是钟理寰,刹车已经来不及了,超过了十几米。
车停稳后,他慢慢的走了过来。
“董经理,很是不给我面子啊。”他叹了叹气,趴在车窗上。
“钟市长,您说哪里的话。”我回答。
“现在只有我和你,别说官话了。”他回答。
“原来,你也厌倦这些。那就不说了,钟哥。”我答。
他终于笑了笑:“董小姐,既然钟哥都叫了,你可是把我气伤心了好几回了,你说怎么办好?”
“叫我晓柔吧,我可不敢气你老人家啊,你一跺脚,我可是尸骨无存。”
“这句我当你奉承我了哈。我一个管文体的副市长,说白了就是花边。有啥实权的。”他笑着跟我打哈哈。
“文艺的魅力是无穷的。”我回答:“只是看钟市长怎么用好你手里这张牌了。”
他一听愣了下,马上恢复了笑容,出乎我意料外的,他手伸了过来在我脸上拍了拍,我躲闪不及,被他得手了:“小丫头片子,鬼精灵。”他应该是跟他的A明星B明星随便惯了。
“你这个父母官,丢下你一帮喽啰出来,很不称职。”我想尽快离开,所以找了一个借口。
“好吧,算你说对了。不过记得,你可欠我个人情。有机会可要还上。”说我他慢慢的走开了。他把政府工作那套原原本本的搬家到了我身上,政府的两大特色无一例外得以体现,一是欲加之罪、 二是秋后算账。
终于看着走他走后,我扭头,车灯照耀下,前面几米的位置,熟悉的奔驰车,他正靠在车门旁看着我。
我推开车门准备下去时,他却打开了车门钻了进去,瞬间奔驰就扬长而去,只是下我站在巡洋舰旁,望着昏黄的路灯下,一串串鱼贯而出的车辆。
第二天,我正在考虑着,公司下半年的经营方向时,晓月来了。当秘书告诉我一个晓月的来找我时,我以为是同名同姓的人,没想到她推开门进来时,真的是晓月,唯一不同我花了很久才把她认出来。
她穿上了职业的套装,头发变回了本色,挽着漂亮的发髻,一直职业的白骨精形象,与一年前那个海龟的假洋鬼子判若两人。
“我都以为你出国了。”我按她的习惯伸手抱了抱时她时,她却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忙完没?想跟你聊聊。”她说。
“既然你有事,走吧找个地方。”我丢下了工作。
我开着车她安静坐在我身旁:“小丫头,长大了。”我说。
“是么?”她回答。
“怎么还待在国内,不是说一年就回去的么?”我问。
“我一个人留下了。”她说:“我妈已经出去了,办了移民了,不会回来了。”
“为什么?”我问。
“我妈眼不见心不烦。”她回答:“你知道原因的。”说积极好听点,她真的长大了,说难听的,这个社会又吞噬掉了一个灵魂。
“我是问你。”我问。
她的答案似乎很难开口,她想了几次,都没有说出口,焦躁的揉着手里的真丝裙子,几分钟后,她开始打开她随身的小包,翻找了很久,她终于说出了口:“有烟没?”
我自己没抽烟,但是应酬客户,所以车里常备的有烟。她一句问句把我惊讶的不轻:“你怎么学会抽烟?”
“应酬呗。”她回答。
“借口,应酬的方法很多,不一定你要吸烟。强女人喝酒的多,强女人抽烟的不多。”我回答。
“你还是像我爸一样罗嗦。”她回答:“到底有没有烟?”
“你前方的储物柜里有,没有女士专用的,你看着办。”我回答。
她打开柜子,拿出烟,熟练的抽出一只,点燃抽上。
我打开了窗户,她如瘾君子般吞吐着烟圈。
“是不是二伯和二伯母出了什么事情?”我尝试着问。
她摇了摇头,降下了身旁的车窗,烟伸出窗外,潇洒的抖了抖烟灰,然后深深的吸了口烟:“他们那几百年的老账了,无法解决。”
“那怎么了?”我问。
她一直没有回答我,直到几分钟后,她抽完了一支烟,拉出了车上的烟灰缸,掐灭了烟头。
“我喜欢上了张晖。”她终于说出了口,如释重负。
而我一个急刹,巡洋舰停在了路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