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第八章:心软(1 / 1)
挂了电话的赵正平坐在书房里,心情恶劣到极点。轻舟刚才说的话,他都听得明明白,他想在叶轻舟心里留有好印象,但每次都是这样,只会把事情弄得越来越糟糕。
有人敲了门进来。
“正平。”
是赵正平的未婚妻,一个长相清秀的女子。赵正平对她谈不上爱,说喜欢那是一定的,她没有杜纸的骄傲强硬,但有一点让他很喜欢,她身上有着类似于叶轻舟的平和温婉气息,最重要他爸妈对她的家世、脾气满意极了。
杨心仪端着热咖啡进来,见赵正平一脸颓废的面容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这话说得有点重,但现在赵正平心情不好,有点无法刻制,抬头见杨心仪一脸委屈的样子,很刻制地压下火气,让自己盯着她的肚子才说:“心仪,对不起,我想抽根烟,你有了身孕,先回房。”
杨心仪捧着肚子点头应着:“好,那你也早点休息。”
赵正平看着她出去,到了门边,赵正平在她身后说:“早点休息,不要等我了,我还有点事处理,今晚我在书房睡。”
杨心仪出去后,赵正平在抽屉里取了根烟抽了起来,除了应酬,他一直很节制,那些该做的,不该做的,赵正平分得很清,唯独□□,赵正平处理起来总是一塌糊涂。
烟抽到一半,被赵正平拧熄了。看到书桌上那杯还宁着热气的咖啡。这又让他想起叶轻舟,叶轻舟喜欢喝热咖啡呢。每一次赵正平很想对叶轻舟说自己喜欢她的事,到了嘴边,最后总是不了了之。赵正平觉得自己真是个屁种。尤其叶轻舟最后说的话,她说她能感到他真真正正开开心心订婚,她还说,她真的后悔认识他们。
赵正平感到很冤枉,没人知道,这个本来该是结婚宴是如何被他变成订婚宴,也没有人知道他多不愿结婚。他多想说杨心仪不是他的结婚对象,但他不能这样做,这样做了,连他自己都要鄙视自己,他是孝子,不想把老父老母气得爆气管,没办法,他是父母老来得子,他觉得这是责任,对父母有责任,对杨心仪有责任。
赵正平的订婚宴定在元旦第五天,刚好是星期六。所有亲朋戚友找不到一个请不到假的理由缺席。帝凯饭店热闹到不得了,宾客非常多,男女主角两家都不是普通家世,酒店外一辆辆进口轿车把场面压得非常大。
五点三十分宾客陆续开始入席,轻舟是在六点到达的。赵正平的电话一共催了六遍,从早上到晚上,不知情的还以为她是女主角。陪她一同到达的是俞承冠,两人相偕进场。
男才女貌甫一进场就引人注目。一字领的雪纺纱洋装露出纤细的脖颈,青色亮眼高跟鞋跟她翠绿色耳坠和脖颈的铂金巧链上的绿宝石坠子配成对,披着黑色毛呢大衣外套,脱了大衣,里面的雪纺纱洋装做工非常精细,衬着轻舟特有的细腻冰肌雪肤非常惹人注目。
穿着正式的俞承冠手臂搭着轻舟的大衣,首先迎来俞氏夫妇,俞太太接过儿子手上轻舟的衣服,贴着儿子小声说:“承冠呀!妈我真是越来越喜欢轻舟,追她做我的媳妇那就更好。”
俞承冠低笑,同样贴着母亲小声说:“让爸认轻舟作干女儿,做你女儿也一样呀!”
俞太太横了儿子一眼:“那怎么能一样呢?这跟现在有什么区别,做我媳妇才好,我们俞家跟她就一辈子脱不了关系。”
俞承冠塑性笑了出来,引得另一边与父亲热聊的轻舟也看了过来,俞承冠决定让母亲死心,拉着母亲侧过身说:“轻舟有个相识很久的同窗男友,妈,这种棒打鸳鸯的阴侧事我们不能做呀。”
“不能散吗?”
“好像很难。”
“这真有点可惜呀!”
“就是。”很默契地配合。
“轻舟,叶轻舟……”
有人大叫,会场里就拖迤着那一个名字。
然后有人看到今日的主角带着一帮西装革革的社会菁英踏过整个会场往门口那里走去。赵正平有五年多没见过叶轻舟,刚才那一刹那,只见到俞承冠携着一名气质高雅美女进场,看她脱大衣,然后那一侧脸,他就知这是叶轻舟。
轻舟一回头,就看到今日的主角了。她笑着等他走近,谁知,赵正平竟直直抱了她一个满怀。赵正平抱得非常适宜,一抱就松了开来。
“终于等来我们东洲的大才女。”
被赵正平一抱,后面那帮菁英也要来抱,赵正平很识时务地把一直忤在一旁发呆的曹严推了出来,指着曹严说:“你们要抱,要先问问我们的温情王子给不给。”
这一招果然凑巧,众人随即打哈哈,说赵少爷就会说笑,朋友妻不可欺,更何况是兄弟呀!谁不知道东洲的才女跟他们的温情王子是一对的,两人一直恩爱长跑十年。
被送作堆的两人,轻舟没来得及说话,曹严已经把握机会,下一刻就牵着轻舟的手,轻舟微一挣扎,曹严拉得更紧。轻舟抬头盯着曹严,曹严却不看轻舟,猛然搂着轻舟往自己怀里带,边走边说:“失陪一下,我有事跟轻舟谈。”
后面的人哄堂大笑,说温情王子也有迫不及待的时候,发觉有异样的只有俞承冠和赵正平。
曹严随手打开一间厢房的门,拖着轻舟进去后,反手锁上门。锁了门的曹严也不开灯,他怕,他其实怕轻舟眼里决断,怕她的冷漠。抱着她,抵着墙壁,曹严的脸埋在她的发间,很轻,带着期求,一字一喃说:“不要分手,我不要分手,轻舟不要把我放弃,我是错了,错了,我知道错,我真的认认真真去等你,除了三个月之前,这五年来,我把我们的五年翻了又翻,我对自己说,我们能挨过这五年的空白期,然后你回来,我们就结婚,我们会一辈子一起,一个小家庭,做你喜欢的事,我会幸福地拥有着自己爱着的妻子,然后会有儿子或女儿……轻舟,你不能把我的梦打碎,你不能说一句分手就分手,你不能一下子判我死刑……”
轻舟的脖子有湿意,那点湿意震惊了她,想起这曾经的五年,想起离开的五年,想起每个春节的时候曹严不睡觉打来的国际长途电话,想着那些生日时候准时快递到的礼物,想起刚到法国的艰难,午夜梦回想到外婆会哭,曹严的电话总会给她慰藉,想起初恋时分,羞涩的吻,他的手紧握她的手,拥过她入怀,那个十六岁的春天,下着雨,灰暗的天笼罩着那股湿气一直在发霉发霉,她走在细雨朦朦里,一个白衣少年为她撑起一把伞。
轻舟的泪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