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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陈年(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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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儿最近安心很多,心情也比之前开朗的多,有时候静静的坐着脸上也会时不时的露出些笑颜。随着哈察出行的日子临近,容儿反而宽心起来。婉玉的担忧不无道理,哈察一走,她就没有任何可以庇护的港湾了。婉玉可以从容儿的手里夺回哈察,容儿也可以,更何况将有这么多的时间足够她好好的用了。天空也一下子明媚起来。

这日下午,容儿忽然觉得有些饿了,让和柔去厨房拿几样小点心过来。

和柔应声出去,回来后一进门,就把小丫头打发出去,关了门,神秘兮兮的走到容儿旁边。

容儿惊讶的看着她道:“怎么了,这么神神秘秘的?”

和柔道:“格格,我刚才到厨房去,您猜猜,我听到了什么?”

容儿走到桌旁,慢慢坐下,道:“厨房里是不是在传什么谣言呀?”

和柔轻轻的道:“我听到主管婉夫人和阿哥膳食的两位厨娘在里间说悄悄话。”

容儿一下子也警觉起来,道:“说什么?”

和柔道:“她们在悄悄的议论婉夫人在格格进府前有过孩子的事情。”

容儿眯了一下眼睛,看着和柔,道:“有这种事?”

和柔坚定的点了点头道:“我亲耳听到的,不会有错。她们以为没人就躲在在厨房里间嚼悄悄话。我听见说两年前,婉夫人有过一个小孩,只是她自己不知道,依然忙里忙外,结果孩子不当心就掉掉了。将军为此和夫人还生过气,夫人也伤心的不得了。”

容儿道:“厨房里还有别人吗?”

和柔道:“现在都是午间休息的时候,其他人不是休息去了,就是出去了,只有她们两个在里边守着火。我也是正好进去,听到声音,就让小丫头们悄悄出去在门口守着,我躲在一边才听到的。”

容儿道:“原来如此。我本来就一直纳闷着呢。只是,这种事,婉玉怎么会这么不小心?而且,怎么会传到下人嘴里?”

和柔道:“婉夫人出了这种伤心事,肯定不让人提的,只是现在她好像又有了,大家就免不了旧事重提,议论起来了。”

容儿道:“难道这次她真的又有了?”

和柔道:“这个就不清楚了,看大家议论纷纷的样子,我看……”和柔看了一下容儿,“十有八九是有了”这句话还是咽了下去。

想起柳太医说得话,容儿还是抱有怀疑态度,虽然,哈察和婉玉的神情是如此令人怀疑。

即日,太后传诏让容儿进宫。

容儿依诏进宫。宫门前封总管还是耀武扬威的竖在那里。看到慈宁宫里传容儿进宫的小太监,一副不屑的样子。容儿下了马车,淡淡的扫了他一眼,径直入内,上了在一旁等候的宫内马车。不知道为什么,大概这次是皇上下了禁宫令后容儿首次奉诏入内见太后,坐在马车里,容儿竟然有些不自在,已然不像从前那般自然。

太后正在小花园里摆弄花草。慈宁宫里的太妃们天天不是吃斋念佛,就是摆弄花草,以此来打发略显无聊的生活。容儿忽然有些羡慕自己的生活,起码自己是自由的,虽然不是绝对的自由。

太后慈爱的看着容儿,道:“真没想到皇上又会派哈察出去了。前几日,我和皇上才说过,你和哈察是新婚燕儿的,怎么忍心把你们分开呀,我还怕你会有怨言呢。”

容儿道:“容儿谢太后如此体谅。大丈夫以报国为己任,难得皇上如此厚爱哈察,是哈察的福分,也是容儿的福分,容儿怎么会有怨言呢?”

太后点了点头道:“你明白就好。哈察这次一去,会有大半年,你有空就多进来陪陪我,和我说说话,解解闷。”

容儿微笑的点头。

忽然太后的侍女上来道:“太后,凝贵嫔在屋外候着,说来给太后请安。”

太后不悦的道:“没看到我和容儿在说话,让她回去,不用请安了。”

容儿道:“听说凝贵嫔是皇上的新宠,太后怎么不想见见她?”

太后道:“后宫的事,我已经没有什么兴趣了。这个凝贵嫔是个锋芒毕露的人,我看皇后是忍不了她几天了。”

容儿道:“凝贵嫔的确是过于嚣张了,要不然皇后未必不能容她。数十年来皇后在宫中一向很有威信,皇上对她也颇为尊重。这样也好,少了些勾心斗角之事,对于皇上和黎明百姓都是一件好事。”

太后冷冷的道:“她们家的非凡手段也只有她们家自己知道了。”纳喇一族世代为宫,乌喇贝勒曾经救驾有功,深的先帝宠爱,自此封侯拜相,高官厚禄,其子袭爵位,拜国公,其女嫁太子,后立为皇后,家世显赫,朝中势力也非常人能及。

太后见容儿显忧郁之色,关切的问道:”容儿,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容儿勉强笑道:“没什么,谢太后关心。”

太后道:“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容儿道:“不知怎地,忽然想起平贵嫔。”

太后不语。

容儿道:“容儿只是觉得奇怪,平贵嫔一不是张扬之人,二不是有倾城倾国之貌,怎么会和皇后结下梁子呢?”

太后叹了口气道:“这就是命吧。在这宫中,并不是忍气吞声就可以过安稳日子的。其实,像凝贵人这样的,说不定反而可以冲出一条生路呢。”

容儿道:“只可惜她晚进了几年宫。如今皇后已大权在握,又有两位阿哥和一位公主,任谁也难以撼动了。更何况,若是皇上立了太子,那皇后的气焰只怕无人能挡了。”

太后点了点头,慢慢道:”那时就看各自的造化了。不过,容儿你放心,有我在,我一定不会让皇后乘机欺负你的。“

容儿笑道:”太后言重了。谁不知道,容儿是太后宠爱的孙女,谁敢欺负容儿呀。除非她眼里没有太后您了。“

太后笑道:“乖容儿,来,你过来看看,这是速哈拉族从天山上带回来的雪莲,我吩咐了厨房,好好的作个雪莲羹,特别滋补身体,今晚你就留在宫中用晚膳吧,好好陪我吃顿饭。”

容儿笑着点了头。

看来就像平贵嫔说得,皇上对那件事下了死命令,谁都不能说。所以,太后也守口如瓶。宫中知道的人不少,只是肯说得人寥寥无几。

用过晚膳之后,已是很晚了,容儿匆匆赶在宫门关之前回去。夜深了,天也凉了,大家大抵都躲在自己的屋里,整个后宫里冷冷清清的,只看着几屡亮光忽闪忽暗。马车赶在甬道上,忽然一个人影闪了出来,横在马车前面,打灯笼的小太监厉声道:“什么人!不长眼睛呀。”

那人连忙跪下道:“小印子该死,小印子没有看清楚,请公公恕罪。”

容儿在马车里听得清清楚楚,连忙问道:“什么事。”

小太监回道:“回格格,一个狗奴才挡了格格的路。”

说罢,他又回头骂道:“活得不耐烦了,还不滚下去!”

容儿道:“叫他过来。”

小太监有些诧异,但不敢违抗容儿的命令,便吩咐道:“喂,格格叫你。”

小印子装作很害怕的样子靠近马车,贴着帘子跪下去道:“请格格恕罪。奴才不小心,挡了格格的路,请格格恕罪。”

容儿掀起帘子,细细看了一眼,果然是小印子。只是多日不见,他瘦小不少,头发和衣服都是脏兮兮的,寒风之中,他竟然只穿了一席单衣,瘦小的身影在冷风中微微发抖。通红的脸上还留有深色印痕,看来刚被打过。

容儿轻轻的道:“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一听此话,小印子已是眼泪直下,一时竟然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容儿见四处无人,只有一个赶车的太监和打灯的太监,便对那打灯的太监道道:“哎呀,我忘了请示太后,明日是否需要进宫陪太后,你快去慈宁宫问问大姑姑,明日太后有什么安排?”

又对赶车的太监道:“前面就是休息亭,我们到那里等他回来吧。”

打灯的太监忙要把灯给赶车的太监,容儿对小印子道:“这样吧,你就将功补过,给我打打灯吧。”

小印子连忙答应着。

到了休亭,容儿让赶车的把车停在路边,留在车上,自己下了车让小印子打着灯慢慢踱到亭子里。

刚到亭子,小印子就声泪俱下的跪下道:“格格,小印子终于见到你了。”

容儿扶起他道:“小印子,多日不见,你怎么成这副模样了?”

小印子道:“格格有所不知,奴才遭人陷害,被罚到后务府了。”

后务府是作劳役的地方。

容儿道:“怎么会这样?”

小印子道:“此事说来话长。奴才一直想见格格一面,只是实在找不到机会,今日奴才是拼了命才见到格格的。”

容儿看他一身落魄样子,想来他定是打听到容儿今日进宫,所以一直守在这儿吧。

容儿道:“是不是封总管陷害你?”

小印子摇摇头道:“格格是否还记得格格曾经叫奴才多多打听和瓴公主的事情?”

容儿道:“这已是一个多月前的事了。后来我就一直见不到你了。“

小印子道:“其实奴才是照格格的吩咐,拼命的找关系想混进坤宁宫见公主一面!”

容儿看了他一眼,没有发话。

小印子道:”后来奴才找了个机会,乘着给公主送膳的时候见了公主一面。”

小印子绘声绘色的说起当日发生的事情。

其时,和瓴已被皇后禁锢起来,困于屋中不得见任何人。

见到小印子带来的一点平贵嫔和容儿的消息,已令和瓴感到很安慰。和瓴告诉小印子,皇后初时将她带到坤宁宫是为了看护她,怕她有所想不开,没想到她无意中听得皇后和贴身侍女晴兰的对话,才得知皇后的害容儿之心。

当时正是哈察得宠时,容儿水涨船高,皇上口里多加赞赏。皇后心里自然不满。

晴兰就道:“早知如此,当初下药重点,让她一睡不醒该多好,今日也省了很多事。”

皇后道:“这事又岂能做的太露骨,如果今日她进了坤宁宫,回去就毒发身亡,且不说太后、王爷不肯罢休,就算皇上也不会轻饶本宫。万一事情追查下去,哪怕皇上只是对本宫起了一丁点疑心,本宫的日子也不会好过,那不是让那帮蠢蠢欲动的人得了便宜。”

晴兰道:“娘娘多虑了,在这后宫中,谁敢于娘娘争一高低?”

皇后道:“其实当初她进宫,中了那毒,正好可以让她慢慢毒发,慢慢昏迷,外面又有刘三益帮忙,她怎么可能轻易好过来?只是人算不如天算,天知道从哪里请了个名医,竟然给治好回来了,真是胸闷!”

晴兰道:“奴婢也觉得奇怪。不知道为什么容格格从小就那么受宠,还那么好运,仗着太后的势,眼里就没有娘娘。“

皇后冷冷一笑道:”哼,她的好日子也快到头了。只要她一出事,王爷和哈察必定闹翻,到时这朝廷就不是礼亲王爷说了算了。”

晴兰点点头道:”就是!其实,娘娘觉得锦妃娘娘的话是否有道理呢?”

皇后略一沉思道:“这个,也不好说。锦妃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本宫看在她这么多年还算乖巧,挺会奉承人的分上,暂时给她点甜头吃吃。她心里打什么算盘,本宫还不知道?要不然当初也不会怂恿着皇上想把七格格许配给哈察。她以为本宫不知道,哼!本宫的心里明白的很。她想有自己的势力,想让自己的儿子作太子,只可惜娘家不争气,她一个人还没这等本事。她表面是顺着本宫,帮着本宫,其实,心里有自己的小算盘呢。本宫不拆穿她,留着她,其实还不是利用她。等将来大功告成了,她更没话说了。”

晴兰道:“锦妃娘娘看来是有自己的主意。”

皇后道:“她想作甚么,本宫就帮着她呗,就当帮自己。等除掉了容格格,弄垮了礼亲王府,本宫多年前的耻辱也报了,地位也巩固了。到时,就算太后,又能奈本宫如何?对了你姐姐那边怎么样?”

晴兰道:“娘娘放心。容格格在将军府是不会有好日子过的。婉玉格格也想靠着娘娘你上位呢。”

皇后冷冷的笑着。

闻听此话,和瓴吓了一跳,不小心被皇后看到了。

皇后疑心与她,她也就见不得光了。

小印子继续道:“格格,公主给了奴才这个天大的秘密后,奴才赶忙就偷了空,溜出来到王府找您,将军府里制度甚严,奴才没能见到格格,倒见到了婉玉格格。奴才就假装说是太后传话,结果那日您不在家中。婉玉格格问奴才话,奴才也不敢说,就随便蒙了几句。婉玉格格当时还很和气,大方的给了奴才赏赐,问奴才姓名。奴才想起她与皇后是一伙的,不敢直说,就拿了小唐子的名蒙了她。奴才见格格不在,不敢久留,就先行回宫,想改日乘着格格进宫,再祥说。没想到第二日,礼事部就大换血了,封总管从坤宁宫派了过来,小唐子被挑了个刺打了40大棍贬了下去,奄奄一息,到现在还躺在后务府的床上,恐怕是好不了了。其他奴才们也都受了罚,大都被贬到后务府,奴才也没能逃过去。”

容儿道:“怎么会如此忽然?难不成是婉玉去向皇后告密了,只是,你不是骗她是慈宁宫的吗?”

小印子道:“奴才当时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后来无意中才想起,那日奴才匆匆去将军府,忘记将腰牌拿下了,怕是婉玉格格留意到我的腰牌了,心里就知道奴才撒了谎,她向娘娘一说,娘娘肯定就赶尽杀绝,以免后患了。”

礼事部是个肥差,掌握着宫内外人员的进入,外人入宫一般都会讨好这些领路太监,从他们嘴里套些后宫密事,领路太监也比一般太监自由,有可以在各个宫中行走的权利,消息、风声都比呆在宫中的太监宫女们来得多和快。

看来皇后是发现了容儿和他们的联系,自然要多加防范。怪不得后面几个小太监都有些唯唯诺诺,看来都被皇后收买了,反而成了皇后看管后宫的筹码了。

容儿道:“我明白了。小印子,辛苦你了。容儿让你受累了。难为你还能找到我,告诉我这么重要的事情,我和和瓴公主都万分感谢你。”

小印子道:“奴才也没想到和瓴公主后来竟寻了短路。照奴才看,公主八成是被皇后逼死的,皇后要守着这个天大的秘密,不逼死公主不行。格格你不知道,当日奴才躲进公主的房里,吓了一大跳。这哪是公主的闺房呀,简直就像牢房一样,里面几乎一无所有,公主一个人躺在床上,病得几乎奄奄一息,和当日的平贵嫔差不多。皇后非但不给她传太医,还百方虐待她,折磨她。她,就是要吧公主往死里逼呀。要不是公主要去和亲,恐怕她早就下了毒手。”

容儿点了点头,看打灯的太监像回来的样子,道:“我明白了。小印子,先委屈你在后务府几日。一有机会,我就会想法把你调到慈宁宫,让你早日脱出苦海。”

小印子跪倒答谢。

容儿轻轻的扶起他,道:“你自己好好保重。”

打灯的小太监急匆匆的赶回来道:“回格格,大姑姑说太后明日要求普度寺吃斋念佛,格格不用过来陪了。”

容儿点了点头,坐回了车中。隔着车纱,看到小印子躲在一边,默默的注视这马车的离开。容儿的心里忽然一酸,如果不是容儿,小印子现在还在礼事部消遥,又岂会在后务府里作劳力受苦呢?

从宫中回来,容儿的心情一直没有好过。今日突如意外的消息让她一时有些承受不了。怪不得皇后看到和瓴自尽后,除了有些惊惶之外还带有一点欣喜,原来她早有杀人灭口的心计,只是一时奈何不得。

容儿的心一阵的绞痛,她忽然觉得嫁入哈察府是她这生最大的错误。她不该卷入这莫名的纷争之中,她,是格格,她应该安然的嫁入某个府中,过着衣食无忧的闲淡生活。她根本不该去奢望爱情,她应该告诉婉玉,她不在乎哈察的心在哪里,她只想安安稳稳的过日子而已。

作为一个从小长在侯门的格格来说,她很小就明白在王府达官贵人里是没有爱情的,从来没有一个朝廷贵人会忠于一个妻子,而不纳小妾的,甚至于说,为妻的为夫纳妾是一种美德,是众人口里称道的美德。

她,何必去争什么呢?

她忽然有种冲动,她决定去见婉玉。

听到这个消息,以如和和柔都比较惊讶。

以如劝道:“格格就算要见婉夫人,也没有格格亲自去的理呀,让奴婢去请吧。”

以如的话不卑不亢,说得很在理。

容儿道:“我只怕你请她不动。”

以如一想也是,不语。

容儿道:”你去看看将军回来了没有?“

以如应声下去了。

容儿躺在贵妃椅上,心里不住的盘算着。

过了一会儿,以如回来道:“将军已经回来了,在书房里。”

容儿心里一宽,道:“很好,你们准备一下,我要去见将军。”

以如道:“格格如果有事,不如请将军过来吧。”

容儿摇了摇头道:“我们不能老是去请别人过来,必要时也该去看看别人,以显示我们的诚心。”

和柔和迎乐开始帮容儿换衣。容儿心念一动,走到梳妆台前,将玉狴貅取了出来,细细看了一下,重新放回盒中,替给以如道:“你替我拿着。”

以如道:“将军见了这个玉狴貅一定会喜欢的。”

容儿微微一笑,道:“希望如此。”

很少走出这个玲珑斋了,走在花园的小径里面,竟然有些陌生的感觉。已是深秋,连菊花都谢了,花园里显得有些冷清,冷若清秋,莫过如此。

转过花园,阿哥所里门半掩着,传出麟阿哥的笑声,他在里面和下人嬉戏耍闹。好久没有听到如此发自内心的笑声了,容儿忽然觉得心里很舒服。有时候,走出自己小小的天地,也会发现外面其实很美丽。

书院门口两个当值的人看在容儿慢慢走过来,都有些惊讶,赶忙行礼。

以如上前一步道:“麻烦两位回报一下将军,格格来见。”

容格格微微一笑,一步已经跨进书院,一个当值的赶忙往里屋跑去。

说来也惭愧,容儿来书院的次数并不多。

哈察一向衣食起居都喜欢呆在书院里,前面一个小小的院子,几棵高大的梧桐树毅然耸立在四周,秋风刮过,留下阵阵响声,萧瑟之中带些悲凉。容儿深深的吸了口气,抬头望去,天空在树木之间显得有些空洞。

婉玉匆匆迎了出来,她微微向容格格行了个礼,道:“格格大驾光临,婉玉没能迎出来,请格格恕罪。”

容儿扫了她一眼,她穿着一身天蓝色家常旗袍,挽着淡淡的双发髻,整个人清新自然,谁会想到这么一个可人心里却装着那么多浓密的心思呢?

容儿一边继续慢慢朝里面走,一边道:“容儿不知道婉夫人也在这里。容儿冒昧前来,打扰了夫人,夫人可不要介意。”

婉玉忙道:“格格说笑了。只有婉玉打扰格格的份,哪有格格打扰婉玉的份。”

容儿笑道:“原来你心里明白的很呀。我还以为你不懂呢?”

婉玉的脸蓦然阴了下来,脚下的步子也不自禁的停了下来。

容儿到了门口,回头望了她一眼,道:“婉夫人怎么停了下来,不进来了吗?”

婉玉勉强露出一点笑意,道:“婉玉忽然觉得身体不适,先回去休息了,改日再向将军格格请安。”

容儿道:“那容儿就不送了,夫人,自己保重!”

容儿目视着婉玉慢慢走了回去,心里涌出些快意。

哈察停下了手中的笔,看了容儿一眼,道:“格格今日好兴致,怎么有空出来走走了?”

容儿举目扫了一下四周,书房里的陈设简单而又有层次,看的出哈察是个爱书的人。

容儿走到书桌旁,随手翻起一本奏折,答非所问的道:“将军在给皇上写奏折呀。”

哈察道:“这是从边疆送来的奏折,我正在看,明日早朝要向皇上禀报。”

容儿道:“原来是这个。不知道边疆众部对此次和亲有何看法?”

哈察道:“我到没想到格格这么关心政事。”

容儿道:“容儿只是随意问问,这国家大事,是将军们的事,我们妇人之见,何足挂齿?”

哈察微微笑了一下,没有继续言语。

容儿走到书架旁,抽了一本书,翻了两页,道:“不知将军何时会离京?”

哈察道:“皇上定于十月十八送公主出京。”

容儿道:“十月十八,多好的日子呀。”她低头掰指一算道:“时间逝去如水,没几天了,将军就要出京了。”容儿的心里流出些悲伤,悲伤中似乎还带着点不舍。

哈察点点头道:“的确没有几天了。我走后,格格就要多操劳了。”

容儿抬起头,迎上哈察的眼,道:“将军不用担心。府里有我和婉夫人看着,不会让将军有后顾之忧的。”

哈察看着容儿,心里又升起那股莫名的感觉,一种难以言语的感觉。

对于这个容格格,他曾经有过很多的期盼,对于这个容格格,他也有过很多的猜测。但是他始终都不明白这个格格她到底要什么,或许对于容格格来说,她也不明白她到底要什么。

容儿道:“本来容儿想给将军举办个饯行酒,只是将军政事繁忙,临走之际,只怕更要应付朝中众多官员,容儿想就不要再多增添将军的麻烦了。容儿随意给将军挑了件礼物了表心意,希望将军远征途中也能不忘容儿。”

容儿示意以如将玉狴貅奉上。

容儿亲手打开玉盒,将玉狴貅拿出,道:“狴貅乃是吉祥之物,希望可以给将军带来些祥气。”

哈察接过狴貅,细细看了一下,道:“是琉玉楼的精品。”

容儿故作惊讶道:“原来将军也知道琉玉楼呀。”

哈察微微一笑道:“琉玉楼乃是京城第一玉楼,哈察还不至于如此孤陋寡闻吧。”

容儿笑道:“容儿可不敢说将军孤陋寡闻。只是,玉楼之中,女孩子家去的多些。容儿一直以为将军一直征战在外,多些英勇之气,对这些小东西不敢兴趣呢。现在看来,非也非也。”

哈察闻此忍不住也微微笑起来了。

容儿道:“让容儿给将军系到腰带上吧。”

哈察忙道:“不敢劳驾格格,这种事,让婉玉作吧。”

容儿道:“将军就让容儿尽一份妻子的义务吧。”

此言一处,哈察顿然。

哈察的腰间系着一窜翡翠玉葫芦,上面的穗子扎的紧紧密密,看的出也是费了一番心思。

哈察忽然道:“上次匆匆赠与格格的玉耳坠,不知格格是否喜欢?”

“玉耳坠?”容儿惊讶的看着哈察。

哈察道:“格格记不起来,也就算了。”

容儿道:“将军送给容儿的任何东西,容儿都深深放与心里,只是,这玉耳坠,容儿的确未曾收到过此物。不知将军是何时赠与容儿的?”

哈察心里一动,微微一笑道:“哦,我想起来了。格格生辰之日,哈察有所准备,后来人一多,忙于招呼众人,竟然将此事忘了。请格格多多见谅。明日,我必亲上玲珑斋,为格格奉上礼物,虽然有些迟了,希望格格不会多见怪。”

容儿道:“将军说笑了。将军心里能想着给容儿准备礼物,容儿欢喜的很,怎么还会怪将军呢。那这次将军可不许再忘了,若再忘了,容儿可不依了。”

哈察的心里一暖一暖的,容儿一时变得如此可爱,让他从心底有些不知所措。

容儿道:“我一路从花园走来,发现深秋之际,花园显得有些冷清,我想不如在花园里多搬些梅花来,那么冬日一到,也可踏雪赏梅。”

哈察道:“其实我原意在府邸右侧开一梅园,只是如今又要出征,这个想法只能搁浅一下了。”

容儿道:“原来将军有此意,如果将军不嫌弃,放心容儿的话,不如将此事交与容儿,容儿保证明年初春将军回府之时,定能闻到满院的梅香,看到满院的红梅!”

哈察道:“此项工程浩大,这不是要劳累格格了。”

容儿爽快的道:“能在府邸中建梅园,乃是容儿开心之举,难得将军也有此意,何不放手让容儿一试?如果将军不放心,尽可将想法告知容儿,容儿必然会遵照将军的思路做好梅园。”

哈察有些迟疑。

容儿道:“难道将军明年初春回来不想有个惊奇吗?”

哈察忽然笑道:“格格的好意,哈察不敢不受。那就有劳格格了。”

容儿道:“能够为将军做点事,也是容儿的福分。”

哈察望着容儿,一时竟然无语。

正在这时,下人来报说:“已经准备好晚膳,请将军用膳。”

容儿道:“既然这样,把我的晚膳也传到书房吧,今日就和将军一起用膳,权当给将军饯行。”

下人有些为难地道:“婉夫人已将将军晚膳运至阿哥所,说将军今日答应与婉夫人和麟阿哥共用晚膳。”

容儿有些失望,叹了一口气道:“既然如此,那容儿就不打扰将军了。容儿先行告退吧。”

哈察忽然道:“难得能和格格共进晚膳。将晚膳传到这里吧。”

下人迟疑地看了看哈察,又看了看容儿。哈察走近容儿,轻轻的挽着她,走到桌旁,扶着她坐了下来。下人应声出去了。

容儿看着哈察,心里满腹怀疑,就像哈察看着容儿一样,彼此都不知道心里在想着什么。

吃到一半,忽然麟阿哥冲了进来,一进门就直接坐到了哈察的腿上,撒娇的道:“阿玛为什么不陪麟儿吃晚饭呀。麟儿要阿玛给我讲故事。”

哈察爱怜的将麟儿抱起,道:“小麟儿,要听什么故事呀。阿玛晚上给你讲好不好。”

麟儿道:“我不。麟儿要听阿玛讲杀敌的故事,阿玛现在就讲嘛,麟儿都等了一天了。”

婉玉急匆匆的走了进来,一边对麟儿道:“麟儿来,听话,让阿玛和格格好好用膳,不要吵着你阿玛了。”

一边对哈察解释道:“麟儿见不到你吵着一定要过来,说你说好晚饭时给他讲故事的,我怎么哄他,他都不肯,一定要过来,我是实在没办法了。”

随后又转头对容儿歉意的一笑道:“格格让你见笑了。麟儿实在太调皮了。”

容儿嫣然一笑道:“原来是将军说话不算话呀。那不关麟儿的事情了,麟儿应该缠着阿玛让他给你讲故事。以如,把麟阿哥的碗筷拿过来,麟阿哥,来,乖乖坐下来,我们一边吃一边听你阿玛讲故事好不好?”

麟阿哥转头看了看容儿一眼,又求助的看了一眼婉玉,紧紧的抱住哈察不肯放手。

他毕竟只有6岁,他还不是很能明白大人间的事情。

婉玉忙道:“这怎么好,小孩子太闹了,在这儿会耽误格格用膳了。”

容儿道:“没关系的。如果婉玉你不介意,也过来坐好了。难得大家聚在一起。”

婉玉道:“这不行,婉玉还是在旁边侍侯格格吧。”

容儿道:“你说笑了,我们现在已经是姐妹了,何必那么介意。难道你还嫌侍侯我的人少吗?将军一走,就只剩下我们三个相依为命了,我们之间如果还那么客气,不是显得太见外了。”

婉玉还要推辞。

哈察道:“格格既然这么说了。婉玉,你就坐下吧。我出征后,这个家就全靠你们两个了。你要多帮着格格,多多分担些管理将军府的事情,不要让格格受累了。”

婉玉道:“婉玉明白。婉玉不会让格格受累的。”

容儿道:“将军府中的事情这么多年一向都有婉玉掌管,从来未出过什么差错,将军尽可放心。容儿也会尽心打造梅园,不会让将军失望的。”

婉玉抬起头,道:“梅园?”

哈察道:“我一直有心造个梅园,难得格格也有此心,所以就想麻烦格格,让格格来督造了。”

婉玉道:“梅园工程浩大,如今即将寒冬,只怕树木难以移植。还是等——”

容儿打断道:“这个婉玉你就不用操心了。容儿我自有办法,我答应将军的事情,就一定会办到的。”

婉玉低头不再言语,容儿的嘴角微微露出了微笑。

庆幸着什么,还是得意着什么。

容儿自己也不知道。

哈察开始绘声绘色的给麟儿讲起战场上的故事。麟儿长得很可爱,方方正正的,看上去很结实,很难想象不久前,他刚刚生过一场大病。

从哈察的脸上,容儿看到一个父亲的欣喜,一个父亲的骄傲。也许,这就是为什么每个女人都想要一个孩子,这也许真的能够牵住男人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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