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烧香(1 / 1)
第二日,福晋派人过来说要去敬香,请格格一起去。
容儿就和婉玉说了一声,回王府去了。
王爷早朝还没有回来,府里福晋、侧福晋、三格格、四格格都在,容儿道:“额娘,今日不是初一也是十五,额娘怎么忽然要去敬香?”
福晋道:“谁说不是初一和十五就不能去敬香。烧香拜佛是积德的事,多多善亦。”
容儿扫了一眼侧福晋他们,悄悄的问道:“他们也去吗?”
福晋道:“今日我们齐家出去烧香,是希望人多心诚,可保佑我们王府平平安安,顺顺利利。到了庙中,我希望大家都虔心点。”
府外马车都已准备好了。容儿和福晋同坐一辆马车。
容儿不解的道:“额娘,你很少这么举家出动的去烧香,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让你不安呀。”
福晋道:“这几日你阿玛一直神不守舍,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这么多年来,我很少看到他这副样子。说实话,朝中的事情我也风闻了一些,其实只不过是政见一时不一而已,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你阿玛有点斤斤计较,挺上心的。不过也是,皇上一向都偏宠于他,这些年来他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这次却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不合他意。他未免有些不舒服了。”
容儿道:“这件事也怪不得阿玛窝心。我这个作女儿的都没脸见他了。”
福晋道:“这又关你什么事。我们作女人的,可以改变多少呢?额娘只是担心你和哈察之间的关系。一个女人,可以什么都没有,但是一定要有一个对自己好的丈夫,有对自己孝顺的孩子,这样就已足以了。你刚刚入府没多久,和哈察本应是新婚燕尔,恩爱非常的,怎么会和哈察弄得这么僵。额娘是担心你自己吃亏,将来会受苦的。”
容儿道: "额娘不用担心,我挺好的。”
福晋叹道:“你还挺好的?!自己丈夫的心不在自己身上,你能好到哪里去?”容儿沉默不语。
福晋道:“如果你和哈察的关系不是这么僵,今日所有的事情只怕不会发生。”说到此,福晋忍不住掉下眼泪来。
容儿道:“额娘不要过于担心。您不也说了,只是政见一时不同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朝中之事,关系复杂,皇上最后自会有所定夺的。我们还是少疑风疑雨得,不用这么担心。”
福晋道:“与其说我担心你阿玛,倒不如说更担心你呀。哈察如此明目张胆在朝廷上与你阿玛相对,不知道在府里会对你怎么样呢?”
容儿道:“额娘多虑了,他这么个聪明人,还不至于如此胆大妄为吧。”
福晋道:“但是他心里对你肯定有不满。要不然他不会不找你阿玛这么大的靠山,反而去和博安儒他们在一起。容儿,夫妻之间没有什么解不开的结,一切只要用心,都可以解的。想当初,你阿玛对我也只是彬彬有礼,后来生下了你,你阿玛对你宠爱异常,我和你阿玛的关系也日渐恩爱。所以,夫妻之间没有越不去的槛,最主要的是自己一定要放宽心,好好的对哈察,额娘相信哈察一定会发现你身上的优点,知道你的好。容儿,自己的幸福要自己去争取。”福晋一向很少和容儿说如此动容的话,容儿忍不住有些忧伤起来,如果她当初不是那么任性,如果她可以不露声色的和哈察相敬如宾,现在也许不是这种情况。
或许是由于多日未见容儿,福晋显得有些唠叨,开始续续断断的说起容儿小时候的事,在她眼里,容儿是个福星,因为容儿的降临,忽然之间令阿玛对她刮目相看,就连皇太后也因为这个孩子的降临,开始对福晋厚爱起来。
“额娘将你打扮的漂漂亮亮去见太后,你没看到太后对你的宠爱,她呀,恨不得将你留在宫中,由她来照顾你。要不是你阿玛不愿意,说不定你就是从小在宫中长大的小公主了。”福晋笑道。
容儿道:“容儿还是愿意留在阿玛和额娘身边,宫中的生活太复杂了,不适合容儿。”
福晋道:“你和你阿玛当初说得话一模一样。所以说,一个男人,不管在外面有多么强悍,他还是需要自己的孩子的。说不定有了个小阿哥或是小格格,你和哈察之间也就不争而好了。”
容儿有点不好意思,道:“额娘说了半天,原来是取笑我来着。”
福晋正色道:“额娘哪里取笑你。你已经出阁了,这就是你应该考虑的。有了个阿哥,你的地位也就有了保障,也不怕将来哈察麟会欺负你,也不用担心那个婉玉能有什么作为,毕竟有王府和太后给你撑着。”
容儿低头,撇开话题道:“阿玛,昨日是否很晚回来?”
福晋叹道:“还好,吃晚饭的时候才回来。听说朝中又是吵的厉害,两派相争,必有一伤呀!”
正说话间,已到寺庙门口,容儿刚要下车,已听到后面的三格格夸张的声音:“什么地方,好脏呀!”
容儿看的车上的福晋皱了一下眉,容儿先下了车,随后扶福晋下来。容儿一看这并不是往日烧香的寺庙,而是在西山底的一个小寺庙,庙门开启,两边门上的漆都有所剥落,庙门上那三个字“苍古庵”也是迹痕斑斑,一颗千年老树横跨在庙前,或许他是这儿唯一的见证人吧。如今已是高秋,树叶纷纷下落,庙前一条小径上已厚厚的铺上一层黄叶,格格的绣花鞋踩在上面竟然软软的,只是的确有些脏。
三格格又在叫了,“这是什么地方,为什么不去福佑寺,到这个破地方来呀。”
福晋示意她不要再如此夸张了,她轻轻的道:“寺庙之内,不要太喧哗。”三格格一听也不敢再罗嗦,倔着嘴站到自己额娘旁边。
福晋解释道:“这苍古庵虽然只是一个小庵,但却是是远近闻名的灵寺,醴亲王的福晋、罗大学士的夫人都向我推荐过,听说及其灵验。我想这几日天气凉爽,也就出城来看看。到这儿来,也不用大动干戈,不必显得太慎重了。”
容儿忍不住四下打量起来,这个庵虽小,但是建在这西山边上倒也不失为一好风景。尤其是庵前这颗千年古树,让人看的心旷神怡。随行的管家早已进庵安排好一切事宜,大嬷嬷过来请福晋入庙。容儿搀着福晋进了小庙,侧福晋和三格格四格格跟在后面。
进了庙,果然是个小庙,就算庭院也是小小的,所谓的正殿其实就是一个小屋子,里面供着一尊菩萨,两三个上了年纪的尼姑在张罗着。已经有几个人在里面参拜着,福晋在屋外开始烧起香来。
烧香先得在外拜四方,随后进内拜佛。屋内也是小小的,只是打扫的很干净,前面几个烧香的看来不过是普通的一对母女或家人,絮絮叨叨的和其中一个尼姑在咕哝着什么。
福晋带头先拜了佛,然后容格格、侧福晋、三格格和四格格分别都拜了。朝着菩萨下跪的时候,容儿的心里又想起了尹平顺,在这个如此安静祥和的地方,实在不能不让人想到江南,想到那个宁静的地方。他,肯定不知道也不会明白,一个人的生活可以有这么多的斗争。她,容儿,从出生斗到现在,一刻都不能停息,当有一天她想休息的时候,等她回过神来却发现,因为她不斗争,结果一切都变样了。菩萨呀,如果你有灵,把我变成风,漂回到江南去吧,让我重新作漂儿好了。或许这样,我才会是幸福的。
参拜完,福晋吩咐下人包了香火钱,年老的尼姑看到福晋,行礼道:“施主好福气。”
福晋道:“不知大师如何称呼?”
尼姑道:“贫尼法号清云。这厢有礼了。”接着又向旁边的容儿和侧福晋们行礼。
容儿还礼道:“大师好修行。”
清云道:“施主过奖。庵小能让施主前来进香,实属本庵的福分。施主不如进后院品素茶一杯。”
福晋谦让道:“只怕不便打扰大师雅兴。”
清云道:“贫尼观施主面相,乃是大富大贵之人,只是这位小姐……”她看着容儿欲言又止。
福晋赶忙道:“大师有话直说。”
清云示意容儿到菩萨前求一只签。一个尼姑从香台后拿出求签桶。
容儿按意求了一直签。
一看,上书第九签。
容儿将其交与清云,清云缓缓道:“第九签!前无桥架后无舟,进退两难真可忧,日落西山归路远,寥寥空对水中流。解曰人生百年光阴未,几若问前程只问自己。”旁边一尼姑将她所念签文一一记下。
福晋忙问道:“此为何意?”侧福晋和三格格四格格也一下子感了兴趣,纷纷凑过来听。
清云将所记签文递于容儿道:“施主天性聪明,只怕早已领会签文之意。万事以守为本,切忌喜怒于色,莽撞行事。施主乃是天生富贵之命,虽有波折,只怕也是波澜不惊,必能逢凶化吉,转危为安。”
福晋一听,立刻放下心来。反倒是两个格格听了大为不爽。
福晋道:“大师,不知我能否为家宅求一次签?”
清云道:“施主请恕罪。本庵不轻易为他人求签,只是一个求神拜佛之处。施主只要诚心诚意,心想之事必能成功。”
一旁的大嬷嬷一听想说什么,被福晋制止了,福晋道:“那多谢大师了。改日若心愿得偿,我一定为你重修此庵。”
清云道:“多谢施主。只是这古庵百年来都是如此,贫尼也不敢擅自改修,施主能多来几次,已是本庵的福分了。”
容儿一听,对这清云不由多看两眼,心里大为赞赏。
福晋携着众人退出庵中,转身却看到又有一波人进庵。
而且是冤家路窄,进来得竟是博安儒的家眷。
一时间,众目交汇,大家都愣在那里。此时此地,在此相遇真是尴尬一片。尤其是静兰的眼睛,她直直的就盯着容儿,好像要把她吞下去一样。
静兰格格,奉恩辅国公,东阁大学士,军机大臣博安儒的女儿,当今皇后的嫡亲侄女,与容格格同年出生。自小以博学多闻扬名于宫中内外,自言读遍天下书,知晓万事,才能卓越。当然,在容格格的眼里,这个静兰格格偏向于书呆子类型。比如,容格格,她从来不会看书至深夜,从来不会日日读书,天天练字。而这个静兰格格,却是夜夜秉灯夜读,天天练字,大有王羲之之风。至于琴棋书画,女红之类,她更是钻研不已,曾经因过于专心于刺绣而导致眼睛暂时失眠,她以勤奋而得众人之仰慕。只是这种偏执却让人有些害怕。她到现在尚未婚配,据言是待价而沽。她,和她的阿玛要等着一个足够匹配这位才女的乘龙快婿才会动手。
这个一等,就是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哈察这个年少有为潜力无限的翩翩君子,却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让容格格得了手。这件事情对于皇后、博安儒还有这个心高气傲的格格来说,是个莫大的笑话和耻辱。
静兰格格和容格格的争斗或许从她们的出生就开始注定了,就像他们的父亲一样,在朝廷中你争我斗。而她们之间的较量也就像皇后和太后之间的较量,谁输谁赢都是面子上的事情。
静兰的眼睛里像是可以喷出火来,如果可以,她真想一把掐死这个死容格格。
她,静兰,多受众人的喜欢呀,就算以前在宫里和格格们一起上学的时候,她也是样样成绩好与容格格的,在宫里也比她受欢迎多了,但是她,就是想不通为什么她什么都要比这个容格格矮一等。就连封号,她这个皇后的嫡亲侄女,都只能封到一个乡君格格的名分,而容格格,倚仗她阿玛,就晋封为和硕格格,比她整整高几个等级,这让她更为不满。
果然一行人相见分外眼红,尤其是在这个乡郊野外,辅国公夫人微微侧了下身作为问候,便从旁而过。静兰更是死死盯了容格格几眼,便冷眼未瞧众人一眼,傲然而过、而其他家眷也都旁若无人走了过去。
回到车上,福晋道:“你也看到了,那个静兰对你还是耿耿于怀呢。”
容儿道:“真是奇怪,哈察又不是什么皇亲国戚。她稀罕什么呀。她许配给某个阿哥不是更好。”
福晋道:“皇后对哪个阿哥不是心怀恨意呀?她就只指望着三阿哥将来可以继承大统了。其余阿哥在她眼里算什么呀。”
容儿道:“那当初怎么没想着许配给六阿哥呀,也好满足了她作和硕福晋的心愿了。”
福晋道:“你这个小容儿呀,你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听说皇后曾有这想法,但是六阿哥好像对这个表妹不是很满意。再说两者年龄还是有些差异的。朝廷这些年来,能有所作为的人并不多,哈察也算是这些年来难得让皇上这么器重的人了。他的出现大有打破你阿玛和博安儒两权相争的局面。你说他抢不抢手呀?”
容儿若有所思。
从王府回将军府的时候,容儿忽然有一种很深的抵触。她不想回去,她只想躲到王府里,在自己那个小窝里。每天和阿玛额娘说说话,进宫陪太后玩玩,自己天天看看书写写字,心情好的时候在花园里划划船,听听戏。她喜欢明媚而熟悉的王府,不喜欢那个阴沉沉看不透的将军府。
用晚膳的时候,哈察还是没有回来。
看来他是铁定了心不和容儿一桌用膳。
婉玉还是谦逊的陪容儿用膳,她既然这么谦逊的要做好人,容儿也就来者不拒。哈察麟没有过来,看来昨晚的事情,让他对容儿又有较深的抵触。整个王府里只有婉玉一个人很好的敷衍着容儿,那么就只能利用这种敷衍了。
婉玉小心翼翼的问道:“昨晚哈察一晚上没有回来,今日他一回来,我立马通知格格。”
容儿道:“不用了,他朝中事务如此繁忙,想来今日也不会早回,就算回来了,也定是身心疲惫,你还是伺候他早些歇息吧。”
婉玉面露一丝喜色,道:“那婉玉就替哈察谢谢格格了。”
容儿撇了婉玉一眼。
婉玉忽然意识到自己说话有欠妥当,忙遮掩道:“格格如此体谅哈察,真是哈察的福气。”
容儿没有说话。
用过晚膳,容儿出人意外的在将军府的花园里散步。平常她在玲珑斋里是深居简出。最近大有冲出江湖的感觉。她的意外改变,对婉玉不自觉的造成了一种压迫和危机感。
天色有些黯淡之后,容格格才回到了玲珑斋。
玲珑阁的的熏香已经点起,容格格喜欢的铁观音也早已泡好,迎乐将整个玲珑斋整理的有理有条,让容儿很满意。
弹了一会儿琴,就看到以如急急的进来,悄悄的附在容儿耳边道:“格格,你猜得没错,婉玉格格见格格回屋后就派小卓子出府了。奴婢就让小砷子偷偷跟着去了。小卓子果然去见了伊里,想必传递什么消息呢。”
容儿想了想道:“真是难为她了。你做的很好。让小砷子再偷偷的注意着,什么时候哈察回了府,进了婉玉的屋子,就来通知我。”
以如点点头:“格格,奴婢明白了。”
容儿道:“拿些银子给小砷子,辛苦他了。”
以如退了下去。
容儿轻轻的叹了口气,一切开始慢慢露出端倪,看似平静的大海下面却是波涛汹涌。
容儿静静的弹琴,她已经很久没有弹琴了,因为一直提不起精神。
稀稀拉拉的琴声回荡在整个夜空中平添了一份哀怨。
当以如再一次进来的时候,容儿招呼迎乐坐到琴边,继续弹下去。她和以如下了玲珑阁,回到正屋中,以如道:“将军已经回来了。先去看了麟阿哥,现在正在婉玉格格的屋里。”
容儿看了一下屋外,天已暗了下来。二更了,收拾收拾也是睡觉的时候了。
容儿道:“进去多久了。”
以如道:“半柱香的功夫吧。我让小砷子一直躲在门口看着呢。”
容儿道:“很好,以如,你把准备好的东西拿着,陪我出去走一次吧。”容格格的声音听上去特别的轻柔,回头吩咐以如的时候,还破天荒的笑了一笑,不是那种客套的笑,而是发自内心的快乐笑容,笑的以如心里觉得很温暖,感觉到自己做了那么多事,终于得到格格的首肯了。
只是为什么格格忽然这么开心的笑,难道有什么快乐的事等在后面?
玲珑斋上的琴声还是一声接着一声,好似从天边传来的一样。
哈察进入蕴香沅的时候就听到了。蕴香沅在花园的一边,离容格格的玲珑斋不远。婉玉就住在这里。
蕴香沅虽然没有玲珑斋大,但是布局精巧,另有一种感觉。当初婉如也很喜欢这里,她走后,婉玉就住了进来。哈察时常过来。他和婉玉的关系整个府都已经默认了。再加上婉玉很体恤下人,大家都已经默认她迟早会入驻将军府,成为他们的女主人。
婉玉已经准备好香茶和精致小点,以备哈察食用。
哈察刚踏入院子,婉玉就微笑着迎了上去。这是哈察每天最放松的时候。没有朝廷上的争斗,官场上的虚伪和酒席上的敷衍,留下的只是身边亲人的笑容和真诚的关心,人生如此,夫复何求?
只是今天的琴声!
哈察皱起眉头问道:“是谁在弹琴吗?”
婉玉道:“是格格,谈了几天了。她很少弹琴,不知最近怎么回事,喜欢这时候弹琴。”
哈察坐下来,静静的听了一会道:“好哀怨的曲子。”
婉玉道:“幸好这儿离玲珑斋还有一段距离,要不然我还担心会吵到你休息呢。”
哈察道:“还好。这几日,她没有难为你吧。”
婉玉道:“难为倒不敢说,只是她心情肯定好不到哪里,脸色摆在那里呢,我受些脸色没什么关系,只是你倒要小心点,得罪了这位大小姐,不知会怎么样呢。”
哈察心有些沉,自从那日后,他隐隐约约觉得有些不妥,这个格格已经低声下气的来和好,但是他却这样避而不见,对她无疑于是种耻辱。
婉玉道:“唉,你一直这样避而不见终究不是办法。无论如何她毕竟是你的妻子,你冷淡了我没什么,如果冷淡了她,她去向王爷或者太后告一状,那该怎么好?我很是担心。”婉玉的言语里透着委屈和关心。
哈察握住她的手道:“你放心,我自有主张。最近主要是我和王爷政见有所不合,她才想起笼络我起来,只怕这都是王爷的意思,并不是她本意。她这个从小被人宠着惯着的人,根本不会明白什么叫体贴和温柔。你对她那么好,最终她也未必能领你的情。”
婉玉低眉道:“她待我如何,我又怎么会介意,我介意的只是你待我如何?”
两人正说话间,忽听外面有个侍女的声音“容格格吉祥!”哈察放开了婉玉的手,婉玉看了哈察一眼,两个人交换了一下诧异的眼神,婉玉整理了一下衣服,迎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