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重识(1 / 1)
飞寅!……很独特的名字,一条修长人影悄悄伫立於窗外,默默地注视著室内。等那少女睡著了,窗外的人这才悄然进入寝室内。轻轻地为少女拉拉好被褥,又凝视少女许久,这才走到正跃动着的烛火边轻轻一吹熄了灯。
[恩……]睡的好饱,好舒服哦,檀口逸出一声满足的□□,迷迷糊糊还未张开眼,就摆开一个“大”字来伸了伸懒腰,习惯了躺在床上就伸懒腰的她,片刻後,始觉不对劲地猛然睁眼,赫然发现胤禄竟然躺在自己身边,一手还揽在她的小蛮腰间,忙不迭地往边上退开,缩到床角然后……
[啊……!!]大清早的公鸡不叫,她来叫叫,哎,这朝代还没闹钟,只能她来充当一下下。
睡得正香,猛然间被这震耳欲聋的尖叫声吓醒了一半,紧拧着浓眉目光阴冷得吓人,转头看向飞寅,很是不悦地翻身下了床,动作迅速又熟练地穿好衣服,离开了寝室。
只留下一脸惊魂未定的飞寅愣在当场。这……这是怎么回事?明明昨晚把金禄给赶出去了的?怎么就……怎么就……?突然想到什么,赶紧低下头看看自己的身躯。还好,她还有穿着内衣裤因该没发生过什么事情吧,心里忐忑不安地揣测着。虽然生在21世纪,就算真发生了什么事也不需要这么大惊小怪的,和男生发生关系尤其是这么可爱又帅气的男人。
神思恍惚间,胤禄手里拿着一套粉缎女装,面无波澜地平静而冷漠,走到床边把手里的衣服顺势丢给飞寅,[换了它!]语气平淡,接着转过身坐到书案前提笔运墨起来。
[呃……金禄,你怎么……怎么会在我床上?]小心翼翼又略显疑惑地问出口,小脸也为之臊红起来。以为对方还是昨晚那个笑嘻嘻平易近人的金禄,也就松懈了原本紧绷着的神经,脱口问道。
金禄?!他又出现了!胤禄自己也不知从何时开始,每当月圆之夜,他就会变成另外一个性情和现在的他全然相反的金禄,但每到第二天金禄就消失了,而他自己在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也记不太清楚金禄出现时做了些什么,又说了些什么话,脑海中只是依稀记得眼前的小女人叫飞寅。所以,他也是很苦闷,为什么每次月圆的时候他都会被一股奇特的力量困住,感觉就困在身体的某处,他想喊却喊不出声,只能茫然地站在一片漆黑的世界中。
而昨晚是七月十五月圆之夜,理所当然的,金禄也出现了,所以他那晚使了轻功快速离开她,不是他故意要把她独自丢在黑夜里,他也有苦衷。当他大清早被飞寅的尖叫声惊醒时,他也很纳闷,他怎么会躺在她身旁?而她又为什么对自己没以前那样恶言相对,更该死的是她叫自己金禄的时候,他却嫉妒的快要喷火。
[该死的!]低低咒骂了一声。那该死的小子怎么会睡在她身边?有没有对她做什么?为什么她叫金禄这个名字的时候,却又是那么该死的温柔,对他就从来没有如此过,才一晚她就喜欢上那该死的金禄了么?难道她真的和那小子有做过什么?越想越嫉妒,越嫉妒脸色越难看,眼神也越发的阴狠。
脸色阴霾地转身看了看飞寅,语气虽还是那样淡淡的冷漠又平静,但眉宇间却不自觉的带着怒气:[我不是金禄!]
[哐……!]这一刻飞寅顿觉脑子里一片空白。他……他……不是金禄?那……那……那他是?粗鲁男!!天那!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她?他怎么可以爬到她的床上却丝毫未询问她是否同意?太可恶了!
她双手一插腰又想发作,却突然又听到胤禄淡淡的话语丢过来:[想让我帮你换衣服么?]还真的从文案前站起身来,转过身就要往床边走去。
[呃……]一吓愣住了,不知道说什么。
[不……不要……你不要过来哦,我换!我换!我自己换就可以了,不劳你大驾,不过……你……你可不可以先出去一下?]怯生生地看向他,生怕他又会突如其来的做出什么侵犯的举动,毕竟不是第一次了么,有过了前车之鉴,她不会那么神经大条的再给他有任何可乘之机。赶紧从被单上一手抓过他丢在那的衣服,挡于胸前。
[……]凌厉的眼神,紧紧得盯着她,却也不出声。
见对方没有要回避的意思,飞寅满脸疑惑又恳求地看着胤禄。这男人不是普通的难对付哎,古代人不是最重什么礼教什么非礼勿视的吗,怎么在这个男人身上丝毫都看不到呢?还真是个大怪胎,现在怎么办哦,换还是不换啊?
换?拿眼偷偷瞟了他一下下,糟糕!那男人是不是变态啊,还在盯着她看,这叫她怎么换啊,总不能就这样□□裸的在他眼前脱衣服吧?虽然是21世纪的现代人,性观念也比较开放,但她也没开放到可以在一个古人面前宽衣解带呀!而那个粗鲁男的眼神死死盯得她,让她觉得浑身有点燥热起来,脸颊也开始不自然地臊红。
不换!?又怕他真的会冲过来脱他的衣服帮她换。怎么办?怎么办?不知如何是好,焦急的她不知不觉把自己的小手伸到嘴边,轻轻咬起来,边咬边扯的。
这小女人又发什么疯,她的小手味道有那么好吗?还是淡漠的凝望着她。此刻突然想到什么事情似的,胤禄猛然厉喝出声:[快换!]和那个杀千刀的金禄同床共枕都可以,只是让她换个衣服而已就这么不情愿吗?
被这一喝吓到了的飞寅,转过身就开始脱那件可爱的小内衣,小内衣?说白了就是女人的纹胸啦,只是含蓄点嘛。动作神速的拉过他丢在床上的衣服胡乱的套上,而后又小心翼翼地换掉底裤。
身后的某人此刻的神情依然是平静的、漠然的、毫不在意的,唯有那双冷凝的眼底深处燃烧著一把炽热的火焰,仿佛要把她烧穿看穿。见她把自己弄的乱七八糟的,盘扣也扣的上下不齐,微不可闻地叹息了一声,缓缓走过去,轻柔的扳正她的身子,替她慢慢扣上,而后又整了整衣肩。
以为他又要对自己做什么,正想往里退缩的时候,却被他一下扳过身子,刚想破口大骂却让他的温柔慑去了心智,痴痴愣愣地看着他为自己扣盘扣整衣服。有点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那个酷弊了的粗鲁男也会有这柔情的一面,真是不可思议,他温柔的时候还是很讨人喜欢的。
[粗……鲁……,呃……]本想叫他粗鲁男的,但这一刻她却叫不出口,觉得有点不妥。反正也不知道他叫什么,还是问一问的比较好吧,于是嗫嗫地问道:[呃……公子,请问一下你叫什么名字?]还用自己无辜的大眼睛怯生生地盯着他。
[……]抬眼看了一下她,似乎不打算告诉她。
[公子?!]还是继续唤他公子比较妥当,都怪自己不好,老叫他粗鲁男,他该不会那么小气地记仇吧?心底暗暗寻思着。
[好啦,对不起嘛,都是我不好行了吧,我不该对你那么凶,老叫你粗鲁男,但是你……你有时候真的是很粗鲁嘛!]哎,算啦,堂堂21世纪的新女性,拿的起放的下,道个小小的歉算什么。抿了抿小嘴,打量着眼前表情淡漠的某人。
[……]
[喂!不是吧,真的那么小气啊,人家都跟你道歉啦,SORRY嘛!]习惯性的不小心把英文拿来说了,哎!
这个小女人会说洋文?!看来她很不简单,而且这怪异的服饰和装扮,加上说话的口音,都不像是本朝人,到底她是打哪来的?又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他的府邸?不行,他要好好的查查,先留下她再说。
[胤禄!]一惯的回答能有多简洁就多简洁。
[胤……胤……胤禄!!]水灵的眼眸猛地膛大,一脸诧异地盯着胤禄。惨了,这下彻底完了!他……他竟然就是十六阿哥胤禄!也是在不久的将来成为庄亲王的允禄!死了死了死了!自己得罪了他,还对他出言不逊,死定了啦!小脸一瞬间失去了光彩。
替她穿戴整齐也没说话,转个身走到文案前,拿了幅字画一样的卷轴,就出了寝室门儿,似乎是他刚才的杰作。没过多久,月桂就端着一盆水进了门来。
[小姐,先洗漱一下吧。]做下人的自然要有双伶俐的慧眼,主子把一个姑娘家安排在自己的寝室,想必这姑娘定是主子放在心头的,于是很机灵的就从姑娘改口唤了小姐。
把水盆放在梳洗架子上后,抬手拿了条手巾放入水中浸湿再捞起来挤干了,走到床边把手巾递给飞寅。
[哦,谢谢,我自己来吧。]有点不好意思,也不习惯让人服侍,遂急急下了床来,接过手巾胡乱擦了擦脸。
[嘻嘻,小姐还真是特别呢,以后小姐可唤奴婢月桂,爷说了,以后就由奴婢来伺候小姐。]看着眼前的飞寅全然没有千金大小姐的架子,而且又平易近人得很,自然也就大了胆子笑出声。
[呵呵,哦,那你以后也别一口一个小姐的了,听着不习惯呢。]小姐小姐的听着真不舒服呢,自己又不是KTV三陪,被她叫得真是浑身不自在。
[恩,自我介绍一下吧,你好!我叫飞寅,飞翔的飞,唐寅的寅]还伸出右手来要和月桂握手,见月桂一脸的茫然,不好意思地搔搔头笑道:[呃……呵呵,不好意思,这是我们那儿互相介绍后应有的礼节,对不起,忘了我自己现在不在21世纪了,呵呵]说着说着脸上的表情黯淡下来。
[小姐怎么了?什么21世纪啊?您说得奴婢糊涂呢?]月桂追问着。
[呃……是……是我的家乡啦,呵呵]含含糊糊的想蒙混过关。
[哦,那小姐的家乡在哪啊?]该死!这月桂好奇心还真强,不停地追问她。
[在……在……呃……]现在的上海因该是叫做松江府吧?因该是的,那时候浦东还是一片芦苇塘呢。[呃,我家乡在松江府!]
[哦,那是在江南吧?奴婢没念过什么书,不识几个大字,只是听人提起过。]扶了飞寅坐在梳妆台前,边动手给她梳头,嘴巴也闲不住的一再追问。
[恩!那是个很美丽的城市……]是呀,很美丽很美丽,高楼林立的钢筋混凝土丛林,浪漫绚丽的外滩,汽笛声声的长江口岸,一切的一切都仿佛近在眼前,却又已经遥不可及。微微叹了一口气,却也被细心的月桂听见了。
[小姐怎么了?想家了?]
[恩,想家,非常非常想家……]眼眶里不知不觉浮起了一层雾气。哎,既来之则安之吧,只要还活着就会有回去的希望,她佟佳言没有什么事情可以放倒她的。眨了几下眼,把眼中的雾气驱散。
[呵呵,不打紧,哪天小姐想回去了,只要告诉爷知道,想必爷一定会乐意送小姐回府的。]心思细腻的月桂感觉到飞寅的悲戚,出声安慰着。
[恩……]不愿再去想太多,淡淡地笑了笑转开话题,想让气氛轻松一点:[月桂,都让你不要叫我小姐了嘛,叫我飞寅就好。]嗔怨地看着她,佯装生气。
[好啦好啦,奴婢不叫了,小姐不要生气嘛!]月桂讨好着,带着些许撒娇。
[恩?还叫?]拿眼从铜镜中斜睨着她。
[奴婢该死,瞧奴婢这张嘴,又说错了,该罚,该罚!]说着还自己动手掌嘴,虽说是掌嘴其实也只装装样子而已。月桂也知道飞寅只是和她开开玩笑,所以她也就乐意配合地演一下戏。
[呵呵!]飞寅瞧见也爽朗地笑出了声。[月桂,你多大了?]
[啊,奴婢今年15了。飞寅姑娘多大了?]手忙着梳理嘴也没闲着。
[我啊,今年18了。你比我小哦,叫我姐姐吧!]嘿嘿,来到大清朝唯一遇到的一件好事就是平白无故捡了个妹妹。
月桂听了高兴都来不及呢,也就很爽快地叫道:[飞寅姐!]
[呵呵,乖~~!]晕死她,得了便宜还卖乖,脸皮真是有够厚的。手拿着一个翠玉发簪子,另一手轻轻稳住头部,缓缓将簪子□□发髻中。
[好了!] 左左右右地看了一下,满意地点了点头。[哇,飞寅姐你这一打扮真是天仙下凡哦,比起你刚来时穿的衣服要好看多了呢!爷见了一定也喜欢得紧!]
[……]不知道如何回应,只觉得身体热热的,尴尬的红着小脸,微微低垂下脑袋。一提到那个粗鲁男,不对,现在因该是十六阿哥胤禄,怎么就没来由的会感觉到害羞。
见到她这副摸样,月桂也心知肚明的笑出了声:[呵呵,飞寅姐不用不好意思,府里人上上下下都知道,爷对飞寅姐可挂心呢,飞寅姐昏睡的那几天,爷都一直陪您身边,也没好好休息过。若不是心里有飞寅姐爷怎会如此?!]
[是……是…么!]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个对他冷淡淡有时候又很粗鲁的男人,竟然会陪在她身边照顾她,纵然那时他们只是初次相见,她还对他凶的可以。看来胤禄其实并不是像他外表那般冷漠寡绝,骨子里也是个充满柔情的男人呀!
一时间,她对胤禄又有了崭新的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