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第37章(1 / 1)
游欣拿着吃了1/3的冰淇淋,一会讲笑话一会唱歌,一路都是她的嬉笑声。
夏季夜里出来散步和乘凉的人特别多,即使是晚间,这样两个人也那么闪光的让人无法忽视,仿佛是童话里世界走出来的公主和王子。
金言笑自始至终都宠溺的由着游欣玩,他的话不多游欣却觉得很快乐。
眼前琳琅满目的鱼游来游去好不自在,游心也毫不介意他俩在人群里引起的骚动,自顾自地蹲下津津有味地玩起盆里游动的鱼:“言,你看这鱼好可爱,我们买两``````”抬起头才发现金言笑眼神有些古怪的看着前方,依然笑得迷人温和,可是游欣却看出他的笑很是牵强,感觉到他连握着自己的手的力度都紧了紧。
“怎么了?”游欣顺着金言笑的眼神看去,一时也六神无主,咬牙又想,这样也好,虽然有些残忍,却是长痛不如短痛,自己也不过是他旅程的过客,他的“归人”不应该是自己。
游欣这样想着,释然,强迫自己笑着打招呼。可对上他恼意的眼神,她笑得大概比哭还难看。
雷勃锋站在离他们5米远的地方,眼及两人紧紧相扣的手,眼里迸放着怒和嫉。
游欣眼睁睁的看着雷勃锋眼里的光芒慢慢敛下,浪涛风涌的眼里黑色的眸子如墨洗涤过一般,深不可测,异常冷清。
三人就这样对立着站着,眼神捉摸不定,路过的人也不由的猜测这三个天之骄子之间的交集。
“这么巧,你也逛```”游欣没话找话,紧紧的反握住金言笑的手不肯放开。
雷勃峰的视线却像刚出火炉的刀子,烙出一道道灼热的伤疤。没等游欣的话说完,他就面无表情的走过,仿佛不认识他俩似的,像阵寒风,呼啸而过。
“对不起”这三个字是万不能对像雷那般骄傲的人说的。游欣有点失望,现在,连朋友都不是了吗?
金言笑上扬着嘴角,眼神有些黯然,什么事都不能十全十美的,有失也有得,兄弟,爱人。
一路沉默的送游欣回家,俩个人的沉默是一种无形的压力。
整个暑假游欣都忙得不亦乐乎,时而去师傅那里,时而又被叫去金玉堂,自从揭开‘传奇’的秘密后,金玉堂里那帮家伙就常叫她去切磋武艺,游欣当然是何乐而不为的应了,她本身就是个安静不下来的主。
每次金言笑都会陪着她,可是游欣知道笑颜依旧的他心里有个结没解开,那个疙瘩也同样烙在了她的心里。
君子之交淡如水,金言笑同雷勃锋之间交情平淡,却是比谁都了解对方。不相上下的才智,心性和同有的境界,没有一定要勾肩搭背哥儿们好的形式,却是心与心交流,他们这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朋友亦或```敌人。自是一副英雄惜英雄的气概。
自那以后,雷勃锋便再没出现过,甚至连个电话也没有。游欣常拿着电话却按不下去,打通又要说什么呢?怕是他根本就不想听她的电话。她索性把电话一扔,驼起背当起驼鸟来。
高三开课的第一天,班主任啰啰嗦嗦的讲了一大堆的话,无非说高三是冲刺的一年,关键的一年,继续承载着枯燥和冗长。毕竟明荣高中的光亮不仅是“贵族”两个字,还有较高的升学率。砸钱砸汗途径不同而已。
游欣稍埋着头,握着的笔来回的转动,似乎听的津津有味,认真的态度让班主任丁语频频满意的点头。
真有那么认真?游欣微扬的嘴角和眼里的笑意,却与那些无味的话形成强烈的反差,再看游欣的笔记上,尽是一些碳笔勾勒的涂鸦。
“他还好吧?”一下课,就有人习惯性的站在自己的桌前,用头发丝也能想到是谁,游欣头也没抬的轻声问,似乎无所谓的语气,可只有她自己才知道提及他需要多大的勇气。
“他?谁啊?”江心蕾把玩着游欣的笔记本,随即又想到她问的是谁,有些无力的说:“雷吗?!他这段时间都在公司,似乎很忙,很久没见到过他了。”
“哦。”游欣无意识的回应,突然也觉得无力,想必他不想见到自己了吧?游欣有些闷闷不乐。
“请问您是游欣小姐吗?”刚出校门,就被人拦下,游欣挑眉看着躬身站在自己面前的人,名贵的黑色西装,宽大的墨镜上反射出自己诧异的表情。
她抬头打量,这人好高,大概有一米九零吧,连对方弯着身子都感觉的到自己没什么优势,游欣问道:“有事?”
“我家老爷要见您。”那人不卑不亢的说,语调有些生硬,不像国人说话那么流畅,外国人?!
“老爷?”游欣似笑非笑的看着那人带着的墨镜:“我可不认识什么老爷。”
“游小姐,请。”那人做了个请的姿势,旁边就开来了一辆黑色的轿车,并没在意游欣的意愿。
游欣眼神一冷,沉下脸:“我若不想去,谁也拦不住我。”
那人明显呆滞了两秒,随即又说:“朱秋治。”
游欣锐利的扫了一眼那人,很少有人知道他们的关系,他提师父的名字是什么意思?他家老爷又知道多少?
接到游欣略沉的视线,那人接着说:“老爷说只要告诉小姐这三个字,小姐自己便会考虑,老爷也只是想见见小姐而已。”
游欣皱眉:“你家老爷姓什么?”
“金。”
游欣一震,大概知道了些什么。
康复医院位于友全主路,车流量大,1个钟头后,游欣到达那里,随着那人到了一间重症监护病房。
游欣没有迟疑直接进去,她知道自己在为谁不平,在为谁愤怒,可以说现在这一切都是那个在病床上躺着的人造成的,她的言原本该是那么美好的少年,可是现在她的少年伤痕累累。
难道他还想要挽回自己的孙子吗?还妄想原谅吗?可恶!
打量着白色床单下的人,游欣的心突然空了似的,眼前这个骨瘦如柴,两眼空洞的老人,怎么也无法和她在电视里见过的严肃高瘦、行事雷厉风行的金董事长连系在一起。各种各样的疏导管交织在干枯的身体上,仪器发出“嘟、嘟``````”的缓慢的提示音。屏幕上伏度不大的线条昭示着病床上的老人已是奄奄一息了。
“游小姐。”一声轻唤,游欣才回过神来,看向旁边的人,那人正是上次在林子里和言对话的人,被言称做罗老的人。
游欣有些勉强的朝他笑了笑:“这是?”
罗知鄣伏在金老爷子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就见金博无神的瞳孔里突然有了光亮,颤抖的要坐起来,有些激动。
游欣的心动了动,走上前去,也伏下头听他“吱呀”不明的话语,断断续续的。游欣只是不停的点头,不停的说“好”,声音有写哽咽。不管他的一生是多么的辉煌,有多么大的成就,而现在他只是一个垂死的老人,孤寂一生的老人,到底也还是一个想念孙子的老人。握着他嶙峋的手,心里是说不出滋味的苦涩。
游欣站在走廊的尽头,从敞开的窗口俯视下方活动的病人,眼神空洞。天快黑了。
“游小姐,我知道为难你了,可是老爷他``````他已经没多少时间可以等了。”站在她身后不远的罗知鄣酝酿着开口,他明白小少爷是不会来看老爷子的,应该还恨不得他早点死吧?但如果是游小姐的话,是否还有一丝的希望?
游欣凝视着楼下一棵巨大的木棉,树枝都快撑到顶了。他会来吗?悠悠的想起他喝醉那晚阴沉的眼神,那么狠,那么绝,游欣突然噤若寒蝉,病房里那是间接害死他父母的人啊。答案是肯定的,那样的他是不会来的。
“你认为他会来吗?”她轻声的问,听到一声似有似无的叹气。
罗知鄣的眼眶有些红肿,是和老爷子有很深的感情吧,游欣想。
罗知鄣挣扎着:“毕竟,他是老爷唯一的亲人了,游小姐,求求你帮帮老爷子吧。”深深的鞠躬,那经历过大风大浪的老者竟是以这样的姿态企求一个不满18岁的孩子。
在不知不觉中,游欣已经拨通了金言笑的电话,电话里传来他低迷的声音,那么柔那么暖,游欣的眼睛突然有些发酸。
“喂,老婆?!”
“老婆你说话啊!”
“是你吗?老婆?”
“小欣你怎么了?说话啊!”听筒里传来的是他越来越焦急的声音。
游欣深吸了一口气,强忍着哽咽的声音:“是我。”远离电话,游欣克制住自己的情绪,深深的吐气,说:“言,我在康复医院,你来一下。”
“小欣,出什么事了?你生病了?你……”
不等金言笑说完,游欣慌忙的挂断电话,蹲在地上,将头深深的埋在膝盖里,无论如何,不能让他或他留下遗憾。
“谢谢。”罗知鄣感激的说,转身进入不远的病房。
游欣仿佛没听到他的“谢谢”一样,只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维中。
走廊的另一端守侯着一群记者,他们被拦在一层层的人墙外,保镖和保安共同维持秩序。尽管如此,还是很喧哗,毕竟是大新闻,一代商业巨头是生是死都将决定着市场行情的变化,有多少人蓄势待发?而最重要的看点是这么庞大的企业竟没有人继承,金氏集团上百亿的资产没有人接手,有多少人还虎视眈眈的想要吞掉金氏?但据不可靠传言,金董事长似乎还有一个孙子,可是守侯了这么久,连人影都没有见着,是否那只是传言?
场外的记者等待着,要向上面发送第一手的消息,一个个都表现得像斗志昂扬的战士。
在医院里跑了一圈,终于在住院部看到游欣的身影,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了下来,擦了擦头上的汗珠,慢慢的走近,只见她埋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好像很难过。
“想什么呢?我叫你都没听到。”
“哦?是吗?”游欣抬起头看向温润儒雅的金言笑,也觉得安心多了,紧拉着他的手就往7楼跑:“你跟我来。”
“怎么还是急性子啊?你告诉我怎么回事?”金言笑轻笑着抗议却还是甘心的被动着被她拉着走进电梯。
任由金言笑不停的发问,游欣抿着嘴都不说话,她径直拉着他就往病房走。
拐弯的一大群记者似乎发现了什么,纷纷拿起机子拍摄,尽管只是拍到了那一闪而逝的背影,不过够了。
游欣没有理会金言笑那一刹那的诧异,他想到了,可是她必须带他去见他。
为什么?为什么她明明知道他恨那个人,她明明什么都知道,为什么要骗他来,为什么偏偏又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