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生醋意 登科试身手(1 / 1)
只见来人:二十来岁,素袍冠带,面如冠玉,天庭饱满,地格方圆,鼻直口方,耳目有神。眼不怒自威,语不多自谦。好漂亮的男子!好高雅的人物!夏登科在心里暗暗称赞,却留心去看李淑惠的反映。只见那李淑惠竟像呆了一样,她不敢相信,世上竟有如此俊美的男子。李淑惠痴呆的盯着面前的俊美男子,不妨夏登科心中已经很不受用,冷不丁踩了李淑惠一脚,李淑惠吃痛,不由“哎呀!”一声。
青年公子已注意到了李淑惠,很温和地问道:“你怎么啦?没事吧?徐大人,没想到你这里还藏了这么一位漂亮公子,但不知怎么称呼?”
徐阶忙道:“王……黄公子,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首辅大人夏言的孙子夏登科,这位……”
“这位是我的弟弟夏惠!”夏登科不等徐阶说完抢先说道。
徐阶微微一笑,黄公子微一拱手,谦恭的道:“原来是夏公的两位孙子,失敬!失敬!久仰夏公的为人和作风,刚正不阿,不屈权贵,性情爽直。在下黄载垕,今日有幸结识夏公的两位贤孙,深感荣幸!”
下人忙搬过一把椅子,黄公子正襟坐了,冲徐阶一点头,徐阶也坐下了。夏登科和李淑惠都感觉到这个黄公子的来头一定不小,不然,徐阶不会显得那么恭敬,隧也慢慢坐下,不敢妄言!
黄公子很柔和地笑着问李淑惠:“不知夏公子你贵庚了?”
李淑惠见对方谈吐文雅,谦逊有礼,心中爱慕,遂微微一笑道:“快十七岁了!你呢?”
黄公子见李淑惠不仅长得让人喜爱,还性情直爽,原已对她有几分好感,现在不觉对她又多了几分爱慕,便回道:“我现已二十,长你三岁。如夏公子不弃,可否与我兄弟相称?”
“蒙黄公子抬爱,小弟恭敬不如从命!”李淑惠忙笑道。
黄公子不由将椅子挪得和李淑惠更近些道:“小兄弟现读何书?可预备科考?平日里还喜欢做些什么?”
“小弟我四书五经倒粗落学了些,至于科考,小弟才疏学浅,还不敢想。平日里嘛……闲着无事,倒也喜欢练练拳脚!”李淑惠坦然道。
“原来小兄弟也喜欢练武,太好了!我也练过一两天,今晚闲来无事,与其大家坐着发闷,不如我们切磋一下,娱乐娱乐如何?”黄公子一听李淑惠会武,立刻高兴起来。
此时的夏登科见他们两个一问一答,聊得如此投机,好像他根本就不存在一样,心中很是怄气,又听他们要比武,一张白净的脸登时气得通红,也不顾徐阶在场,用手一拽李淑惠,李淑惠看了夏登科一眼,见他一脸不悦,知道他在吃醋,忙说:“我也只会点皮毛,不敢搬门弄斧。”
黄公子已经注意到夏登科的表情和举动,心中有些不解,微微一笑道:“那有何妨?我们不过切磋切磋,打发一下时间!小兄弟,你就不要推迟了!徐大人,让他们点灯笼火把!小兄弟,请!”黄公子边说边站起身,李淑惠看看夏登科阴郁的脸,站在那里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黄公子无奈,只得走到李淑惠面前,柔和的道:“不要扭扭捏捏的像个女人,来!相互手下留点情就是了!”
李淑惠又看了夏登科一眼,见他不言语,忙往后一躲,笑道:“黄公子,要不明天吧?今天太晚了!”
“我看天色尚早,难得大家相会,你就不要推辞了!”黄公子说着就伸手去拉李淑惠。站在一边的夏登科,脸都快气绿了,伸手去拦黄公子道:“哪有如此无礼之人?怎有强求别人比武的?”
黄公子松开拉着李淑惠的手,躲过夏登科伸来的手,一个转身,另一只手却又拉住了李淑惠,面带笑意,神情迷人。徐阶看出黄公子是故意逗他们的,一挥手,左右下人,忙过去把椅凳撤了,院子里亮起了灯笼火把。夏登科再去拦的时候,黄公子已一脚踢出,腿挡在了夏登科面前,夏登科登时恼怒,挥拳击向黄公子,黄公子闪身躲过,手却不松李淑惠,使劲一带将她拉在了自己面前。一弯腰将李淑惠轻轻抱起,纵身飞出屋去,口里喊着:“有本事你就来抢!”
被黄公子抱在怀里,李淑惠才发觉事情的严重性,她伸手在黄公子的肩井窝处使劲一点,黄公子吃痛,手臂一松,把个李淑惠摔了个脸朝上。夏登科一见李淑惠被摔在地上,忙奔过来关切的问:“摔疼没有?”
李淑惠呲牙道:“不痛才怪,屁股都两半了!”
“哈!哈!哈!不摔你的屁股也是两半的。谁让你不老实,抓我的肩井窝来着?”黄公子边笑着边要弯下身去拉李淑惠,李淑惠一个金铰剪,双腿夹住了黄公子的头,又一个鹞子翻身,把黄公子重摔在地上。
“啊!”徐阶吓得叫出声来,李淑惠笑嘻嘻的从地上爬起来道:“看你的屁股现在几半?我要把你的屁股摔成八半才能罢休!”
夏登科余怒未消,想过去踢打黄公子,徐阶忙跑过来拦住道:“登科呀!行啦!行啦!黄公子,你没事吧?”
黄公子从地上坐起,斜着眼看着李淑惠道:“你偷袭,不是正人君子!”
李淑惠把眉毛一扬道:“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君子?”
“既然你都承认自己不是君子了,我也就不和你一般见识了!”黄公子从地上拍拍手站起,看着一脸得意的李淑惠,心里忽然被一种温暖的东西填充着。走过李淑惠的时候,不忍在她细嫩的脸上轻扭了一下,无限怜爱的说:“小家伙!鬼灵精怪的!叫人喜欢!”
夏登科立时又两眼冒火,这时,黄公子似有意又似无意的冲他淡淡一笑,夏登科不由一惊,把紧攥着的双拳慢慢松开。
“裕王爷,您没伤着吧?“徐阶关切的问。
“练武之人,摔一下又有什么,徐大人不必担心。”裕王爷微笑着转过脸来,原来却是那位黄公子。裕王本是嘉靖帝的三子,名载垕,因母杜康妃失宠。又非长子,很少得到父爱,在他刚满十六岁那年,就搬到了裕王邸,开始了独立的生活。他知道朝纲颓废,官吏腐败。了解南倭北虏之患,民不聊生之苦。严嵩专权,严世藩勾结倭寇,心怀不轨之心,他只身下江西,搜集严世藩的一切不利证据,为扳倒严氏父子打基础。
徐阶陪笑道:“那孩子心底善良,虽使诈摔倒裕王,希望裕王爷不要和她一般见识!”
裕王温和的道:“看得出,徐大人很关心她!但不知,你们是如何相识的?”
徐阶见裕王并没有生气的意思,便把庐山相遇李淑惠一事的经过,说了一遍,独将她是女子的真相不提。裕王含笑点头,称赞道:“没想到,他小小年纪就如此侠肠,不畏权贵,真真难能可贵!像这样的人物,我结交还来不及,又怎么会怪罪呢?徐大人放心安歇去吧,明天还要忙于公务,我就不打扰了!”
徐大人这才告辞出去,裕王看着手中那块温润的玉佩笑了笑,忽然,脸色又凝重起来,这块玉好面熟啊!怎么会在‘他’的身上?那另一块呢?在哪里?在那个夏登科身上吗?不对,福媛姐姐怎么可能会把玉佩送给臣子呢?况且,她素来好静,不理政务。没想到物在人亡,这是福媛姐姐答应和亲时,自己送她的礼物。一对龙凤玉佩,代表着龙凤呈祥。福媛和自己都不是皇后所生,在众多的王子和公主中,他俩的感情却较为深厚。福媛走了一年,就传来了病故的恶讯,边关再度吃紧。和亲并没有带来和平,虽然,俺答汗没有再挑战事,但那些属下们,仍会经常骚扰边关百姓。父皇又信任奸臣,沉迷道教,不理国事,唉!自己空有凌云壮志,却无用武之地。咳!现在想这些没用的干什么?不如出去走走,看那两位夏公子睡了没有,问一下玉佩的来历,说不定,还能探听到一些关于福媛姐姐的什么?
“怎么?你又想不辞而别?”夏登科在门口拦住了正要出走的李淑惠。
李淑惠见夏登科早有防备,只得顾左右而言其他道:“登科哥哥!你怎么还没睡?”
夏登科一语点破道:“就知道你想逃跑,所以才守在这里!”
“哥哥!”李淑惠急得一跺脚又转身回屋,夏登科随后跟了进去,把门关上。
要知裕王作何反映,请看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