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协议(1 / 1)
协议
妮妮薇知道,纵然缔地亚既往不咎,那当然是不可能的,但另一方面谢弗拉这边,似乎都是些认死理,不死不休的。仿佛每个朝代的完结,民间也会出现很多先朝的拥护者,人都是一些固执的念旧动物。
缔地亚开始在底比斯城公开通缉,但幸好没有传出杀一儆百的消息。妮妮薇当然没有奢望缔地亚有诸葛亮的七擒七纵孟放的胸襟和谋略,但是简单的“屈服”和“诚服”还是能分得清吧。妮妮薇满意地没有错看缔地亚,那晶亮的眸子是理智的。
最头痛的当然是谢弗拉这边,妮妮薇想不到一个有效可行的方法。自古“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种民众往往是一呼百应的,况且有他们这种“图特摩斯篡位”想法的,并不在少数,幸好这次只是单纯的刺杀,如若公开地在舆论的效应下,法老的统治会更岌岌可危,不知怎的,妮妮薇有些心痛图特摩斯艰辛的法老生涯。
这一次妮妮薇可以让他们死里逃生,那下一次呢,下下一次呢?盘坐在高高的草堆上,想得有些头痛,秋风吹来丰收的味道,“凯力,我们去田野吧。”自己从草堆上滑下来。凯力总是在离妮妮薇不远处。
民以食为天。田野里,纵然是忙碌的,但是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喜悦。
孩子们帮着父母搬运粮食。古埃及的农作物很多,谷子,土豆等。也玩得不亦乐乎。看到妮妮薇,孩子们快乐地向她挥手,不料,把怀里的土豆,稻谷全撒了下来,逗得妮妮薇一阵笑,田野中充满了欢笑。
“吉娜,法老的税收重吗?”
质朴的吉娜摇摇头,“和哈特舍普苏特法老时期一样。”
看到不远处孩子们围成圈子,有什么好玩的吗?妮妮薇也走过去,原来是看两个小男孩打架呀。两个孩子面红耳赤地扭打在一起,不分上下,似乎都使出了吃奶的劲。还很有韧劲,一时半会也结束不了。妮妮薇席地而坐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们,一边的男孩们分为两派在呐喊助威,女孩则焦急地劝架。有眼尖的看见妮妮薇,冲过来拉着妮妮薇,“妮妮薇,你快劝劝他们啊,他们一定会听你的!”
看到下面的两派人也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了,为了避免群架的危险,妮妮薇站起来,“恩,好的。”站到场地当中,“努阿,姆拉,住手。”下面的声音淹没了她的。妮妮薇一手一个,拎住两人的后颈,强迫地分开他们。
两人不服气地怒视!妮妮薇好笑地看着这两个小小的男子汉。“可以说说原因吗?”
这个时候,两个人倒听话地一起大声说:“是他撞倒了我,还不道歉!”
再次怒视。“是你!”“是你!”
“是两个撞在一起了,对不对?”
“对!”
“那一起说‘对不起’好不好?”
“不好!”异口同声。
“行,那你们继续打。”妮妮薇放开他们。退后一步,做了个“请”的姿势。两个小孩反而楞楞的,妮妮薇对着其他孩子,“走吧,我们去玩老鹰抓小鸡!”走出一段距离,问呆如木鸡的他们,“你们想好了吗?”折回。
“姆拉,帮努阿帮土豆放好。努阿,帮姆拉把稻穗放好。好,两个人伸出右手,握一下。说对不起!”
听话的好孩子!要是谢弗拉和缔地亚也这么听话就好了!为什么不可以?心中有了计划,妮妮薇一下轻松了。在广阔的田野里和孩子们疯玩起来。
看着左右临危而坐的双方,妮妮薇觉得有点滑稽。
妮妮薇站起来,“这位是森姆特宰相,也曾是哈特舍普苏特的宰相。这位是哈特舍普苏特的铁杆粉丝。”看着他们疑惑的样子,补充,“就是绝对的拥护者!先握一下手吧,说明我们本着诚挚的心来解决问题的。”
长者慈祥地开口:“你们的行为是对哈特舍普苏特女法老统治的肯定,你们是热爱埃及的,是我埃及的好子民。”天生的政治家啊!“但也希望你们做我埃及新法老图特摩斯的好子民。我能够理解你们的想法,我可以告诉你们图特摩斯的即位是名正言顺的。”
毕竟森姆特辅佐了前法老几十年,说的话还有有些效果的。看着谢弗拉他们沉思的样子,妮妮薇建议,“不如看看图特摩斯的政绩再说?如果不满意,我们再反也不迟啊。”看着惊讶的森姆特,妮妮薇笑着说:“让埃及的子民一起来监督图特摩斯吧。有一名贤明的君主是一个国家的福气,是不是?”
“也好。”森姆特的反应很快,笑着征求谢弗拉他们的意见。
“你们呢,就当养精蓄锐好了。好了,成交吧!”
“成交?”
“就是和平解决的意思。”讪笑。“毕竟没有人喜欢自己人打自己人是不是?”语气一转,“如果有人破坏了约定,那么我---妮妮薇海德绝不会放过他,我说到做到!”一阵沉寂。
凡事落笔为证,加布塔祭司以埃及众神为证人,协议达成了。
坐在卡纳克神庙庭院中的巨石上,对谢弗拉他们说:“我不知道怎样化解你们心中的不平,但我觉得这样做对埃及是最好的。”
“委屈你了,这段时间,谢谢你。”谢弗拉平静地说,事情如此转法,而自己会答应也让自己都觉得惊讶。他总是觉得在妮妮薇面前他有一种无形的压力,让他没有思考余地地听从。
在风中微笑着,摇摇头,“没有,谢弗拉,你是个好领导者。”
“谢谢你,森姆特宰相,没有让缔地亚有过激的行动。”一代名相岂会不知激起民愤的结果。
“埃及是尼罗河的赠礼,尼罗河又把你送来埃及,是我埃及的福。妮妮薇,请守护我埃及!”老相和加布塔一起跪地。
“那就让图特摩斯好好干!”
“啊?!”
“啊什么啊?”抬头看到愠怒的缔地亚正走过来,心虚地准备开溜。
背后大吼一声,“站住!”
敢这么大声吼她,真把她当妹妹了?转身,吼回去,“站住干什么?等着你来抓我啊?”赶紧脚底抹油是正经。还没逃出2米,就被腾空拎了起来,随即大手毫不留情地落在屁股上,大叫,“凯力,救命啊!”
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应。刚刚一干人等,识相地靠边站。见死不救,哼,全记住了。于是,大哭!“你居然敢打我屁股,我又不是小孩子!哇!痛啊,缔地亚,我讨厌你,我诅咒你这辈子娶个丑八怪做老婆!”
传来低低地笑。哼,这群小人!缔地亚狠很的向过去,那群看热闹的人立即乖乖地禁声。
“还知道痛是吧,怎么笨到去抢我的剑?”
晃着厚厚包着的手,“痛啊!书上不是说有一招叫苦肉计嘛,不是很有效果吗?”
“你还敢说!”那天被缠住,保护不了妮妮薇,让他自责不已,怒到要把叛军斩杀尽,知道她愿意呆在叛军这边,总有她的理由,所以明知道她在哪里,却总不敢去打扰她。因为潜意识里,她是特别的。况且有宰相和神官的建议在先,可是那晚剑上留下的血,让他的心痛得不能承受。
“好了,不哭了。”看得哭得眼泪像掉了的线,他还觉得委屈呢,只能柔声哄:“再哭,就不是美女了。”
话刚说完,哭声马上停止。缔地亚真是哭笑不得。
安静地坐在缔地亚的腿上,把头埋进他的胸膛,整个人蜷在他怀里。
“早在我让奕思通知宰相的时候,你们就有安排了是不是?所以你们早就埋伏在内堂,对不对?”
“是,如果他们有异动,我就下令杀光他们,一个不留。”冷冷道。
忍不住颤抖了一下,感觉到她的异样,缔地亚担心地低头,“怎么了?打痛你了?”
“不是,我不喜欢缔地亚这样冷酷。我喜欢缔地亚念情诗时的样子。”
手摸着妮妮薇消瘦的脸,怒道:“他们胆敢虐待你……”
“没有,没有。”
“为什么会帮他们?不用你帮签定什么协议,我一样能把这群乌合之众收拾了。”
“乌合之众不也把你绊住了?”失笑,“我不是帮他们,只是帮图特收买人心啊。在我们那里,签协议是很流行的。”
怔了一下,“图特是谁?”
“你的主子——图特摩斯三世啊。你不觉得这样叫很亲切吗?要搞好和上级的关系有利于加薪啊。”
“加薪?”
“就是加工资啊,就是加俸禄啊。”是这个词吧,不太确定。
胸膛一阵震荡,大笑出声。
“那你也和我签定协议好不好?”
“什么?”
“不要离开我了。”
“恩。”好舒服的怀抱啊。
“有什么事情都要告诉我。”
“恩。”好温暖的体温啊……
“做我的妻子啊。”
“恩。”
看着怀中沉沉睡着的妮妮薇,缔地亚抬头看向尼罗河……
在哪里都能让自己活得很好,但在熟悉的圆床上醒来,房间里弥漫着甜甜的橘子花香,妮妮薇才发现自己是这样想念缔地亚的床,缔地亚房间的香油味道,是想念缔地亚?伸伸懒腰,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看向窗外,已是明月当空了。明月啊,经过了3500年,在21世纪也是那样的纯净,在这样的星空下,自己的诺亚哥哥是不是也在看月亮,想念自己呢?趴在窗口,对着皓月大喊,“诺亚海德,你要幸福啊!”清凉的泪禁不住流下来。努力地把泪擦干净,却总是擦不净又流出的泪。轻轻的吟唱着: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而去,惟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
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恩,饿了。去找东西吃。猛然转身,扑进一个熟悉的怀抱。头顶传来笑声,“迫不及待地投怀送抱啊。”
举起缔地亚的手臂,张大嘴巴就咬。缔地亚手臂一紧,没有退缩。妮妮薇没好气的说:“你试试一天不吃饭啊。”
缔地亚没有松手,双手环住妮妮薇。“虽然不知道你在唱什么,但是很悲凉,感觉你要消失一样。我不喜欢。”
什么时候来的,是对着月亮发呆的时候?还是对着月亮大喊的时候?还是自顾自吟唱的时候?
“这是什么?”妮妮薇卷起缔地亚的右手上臂的衣袖,倒吸一口气,入眼的是用白色亚麻布包扎的伤口,血已经渗出亚麻布,自己的牙齿印也在伤口下面。“是箭伤吗?”感觉自己的手已经握成了拳。
“是。”
箭伤啊!传说清王朝的摄政王——多尔衮就是因为箭伤而死于破伤风,一惊,大声问:“箭头有没有生锈?伤口有没有消毒干净?”
“锈?消毒?妮妮薇,不用紧张,只是小伤。没有问题的。”
“我……我没有紧张!为什么会受伤?难道谢弗拉……”
“你要相信自己,不是他们,他们无论怎样也是我埃及的臣民……”
“告诉我!”
“在巡视尼罗河西岸铁矿的时候遇到几个刺客,两年来叙利亚那边有些小动作……”
抱住缔地亚,“我会保护你的,一定会保护你的。”
“永远留在我身边,陪着我?”温柔的声音有些蛊惑。
“恩。”认真地点头。
满意地笑出声,“那就这样约定了?”
“啊?”傻傻地抬头。
缔地亚叹了口起,扶住妮妮薇的后脑,狠很地印上自己的唇,“就这样约定了,如果你反悔,我会杀了所有你认识的人给你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