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第23章（1 / 1）
先不管绿萍在美国纠结着紫菱和汪展鹏的事情，待在上海的紫菱和楚濂之间爆发了一场争吵。
原来，就是舜娟给绿萍打电话的前几天，楚濂的妈妈心怡到了汪家做客，闲谈间，心怡先是问了绿萍最近的情况如何、有没有在美国交到男朋友，当听舜娟说没有时，她笑了笑，慢吞吞地跟舜娟说了楚濂在学校交了女朋友的事情。
“那孩子我已经见过了，是个好孩子。模样什么的都端正。不过听楚濂说她在学校也是舞蹈社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看了看舜娟的脸色，又说：“我还想着，绿萍如今去美国也都两年了吧。怎么说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虽然曾经闹过不愉快，但是也是希望她能找个可靠的男朋友。你说是不是？”
舜娟听了心怡的话，脸色变了变，接话说：“我们绿萍可是说了，毕业前都不会考虑这些。”
“呵呵，那倒也是。毕竟找个洋女婿还是不如咱们自己国人，生活方式什么的都太不同了。”
舜娟心里不喜，面上倒是没带出来，只是说：“只要绿萍自己觉得好就行。”言下之意，就是，我家绿萍看不上你家楚濂啊，女儿觉得不好，我这当妈的也不能老跟闺女对着干啊。
心怡听出了舜娟的言外之意，只好尴尬的另找话题，坐了没一会儿就走了。走之前跟舜娟说，楚濂最近和女朋友约好了找实习地点的事情，所以可能会影响到给紫菱补课，让舜娟不要太过计较。
舜娟答应了，并在紫菱放学回来的时候跟她说了这件事情。并且还特地嘱咐了一句：“你最近如果没有什么特别要紧的事情，就不要去找楚濂了。如果他的事情真影响到给你补课的话，妈妈会另外给你找一个好的家教的。”
紫菱听到这个消息，不禁惊呆了。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到自己房间的，等她清醒过来，发现自己正对着自己窗前的珠帘，脸上满是泪痕。
明明，上次楚濂知道“一帘幽梦”这首诗以后，和她在一起的感觉就有了几分暧昧，虽然和她聊天的时候会不经意的说到绿萍，但是绿萍去美国那么长时间了，除了和家里联系的很紧密以外，都没有再搭理过楚濂。而楚濂也似乎从绿萍拒绝和他订婚、去了美国从来不联系自己的失落中走了出来。
紫菱知道，楚濂一定从“一帘幽梦”里发觉了什么，因为他时常用深思的目光注视着她，那样的目光总是让她脸庞发热，让她无所遁形。
在他和她谈论是否要上大学这件事情上，她发现，楚濂是真的懂她的！她还记得当时他说那番话时，诚恳、严肃、而真挚的面容，虽然她知道，他的这一番话，和周围所有人所说的都不同，她不应该听下去，并放在心上的，但是楚濂后来的话，让她对楚濂的喜欢更深了一层。
楚濂说：“紫菱，你看，父母们通常都喜欢为我们今后的人生安排好。但是，我们为谁而活着？为我们父母？还是为我们自己？可是，紫菱，你不能否认，父母代我们安排，是因为他们爱我们，他们以为这样是在帮助我们。▲但是，我们有时候根本不需要父母的这种安排，这样会让我们感觉到束缚，会让我们感到窒息。所以我跟我妈说我不愿意去国外。紫菱，我理解你。你大可不必为了他们的想法，让自己如此烦恼。我想，虽然母亲生下了我们，我们却不能因此而照著父母订下的模子去发展，去生活，我们的后半生是属于我们自己的，不是吗？▲”
当时，她多欢喜啊。这个世界上总算是多了一个理解她的人。虽然绿萍也理解自己，但是绿萍给出的答案更多的是在给她和妈妈之间找平衡。从那天开始，紫菱更喜欢和楚濂之间聊天，她不在乎他们之间聊的是什么话题，只要是楚濂说的，她都喜欢听，并且发表者自己的意见。
她喜欢在自己发表自己意见时，楚濂专注地看着她的样子，眼睛亮极了，里面只有一个人的倒影，那就是她——紫菱。不是绿萍，而是紫菱。她感觉自己已经把自己的身影深深地印在了楚濂的眼眸深处，印在了楚濂的心上。
她没有说破自己对楚濂的喜欢，她还是如同以前一样，默默地站在楚濂的身后，只需要楚濂一个转身，便能看到自己。
但是她刚才听到了什么？妈妈告诉她，楚濂已经有女朋友了！她简直不敢相信，但是妈妈说的言之凿凿，让她错愕之下，徒留伤心。
紫菱叹了一口气，坐到梳妆台前，看着镜中的自己，伸手从桌上抽了一张湿纸巾，仔细地擦掉了眼泪。一会儿还要和爸爸妈妈一起吃饭，一定不能露出马脚来。心里却下了决定，吃完饭要给楚濂打个电话过去。
好不容易吃完晚饭，吃饭的时候爸爸又没有回家。这已经是爸爸第几晚没有回家了？妈妈的脸色好难看，她却没有心思安慰母亲，草草吃过以后便回房给楚濂打电话去了。
紫菱用颤抖的手，拨通了楚濂的电话，在等待电话接通的过程中，她屏息静气，心里十分忐忑。待会儿要跟楚濂说什么呢？
“喂？是紫菱呀？我正准备给你打电话过去呢。正好跟你说一声，我周六的时候不去你家了。你自己好好复习啊。”电话接通了，还没等紫菱说话，楚濂便噼里啪啦地说了一大通。
“哦？你不过来了？”紫菱心里一沉，“是有什么事情么？”
“也没有什么。”楚濂飞快地说了一句：“学校有事我走不开。就这样吧我先挂电话了。”说完也不等紫菱反应，便断掉了电话。紫菱愣愣地，只听得听筒里传来的一阵茫然的嘟嘟声，身体一阵寒意，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周六去楚濂学校看看吧。紫菱对自己说。楚濂学校里有事？还是他要陪女朋友？没有亲眼见到，就不能了断自己的感情。紫菱手里握着自己的手机，心里下了决定。
心不在焉地等到了礼拜六早上，起床后紫菱跟舜娟打了声招呼，说楚濂不来自己要去同学那里拿一份学习资料，然后就出门了。
一路上紫菱不停地在想，待会儿如果见到楚濂，要跟楚濂说什么？
哦，如果妈妈说的不是真的，那么自己根本没必要这么忧烦。那如果是真的呢？自己该怎么办？
下了公交车，紫菱抬头打量自己眼前的学校大门，这里，她来过几次。绿萍也差点来这里读书。妈妈曾说让自己努力，最好能考进这个学校。紫菱憋了憋嘴，虽然最近在楚濂的帮助下，成绩已经进步了不多，但是想要考到这所学校里，还是很难的。再说……自己并不想考大学。
进了大门，紫菱朝着楚濂经常去的第五自习室走去。刚走到自习室门口，便看到了楚濂和一个女孩神情亲密，说说笑笑地走了过来。
“咦，紫菱？你怎么来了？”楚濂见到站在门口的紫菱，有些惊奇地问道。
紫菱偷瞄了那女孩一眼，咬着下唇说：“哦，我来是因为，是因为。对了，我有一些题目弄不懂，所以打算过来找你问问。我在这里，不打扰你吧？”说完，有些不安的看着楚濂。
“啊，没事。”楚濂抓了抓头发，对身边的女孩一笑：“小英，这是我爸妈好友家的女儿，也是和我从小一起长大的。最近我正在给她做家教。紫菱，这是穆英，我的同学。”
“你好。”穆英温柔的笑着像紫菱问好。
紫菱有些嗫嚅，轻轻地说了声：“你好。”又不说话了，大大的眼睛看着楚濂。
穆英有些好笑的看了楚濂一眼。楚濂尴尬地跟她说了句：“你先进去，我马上就过来。”说完，就拉着紫菱走出了教学楼。
“楚濂你慢点。”紫菱跌跌撞撞地跟在楚濂后面，手被楚濂拉的生疼，忍不住叫了出来。
楚濂拉着紫菱走到教学楼旁的一个走廊里，放开了紫菱的手，问道：“哦！紫菱。你怎么会突然跑过来，也不打电话跟我说一声？”
“我只是来问功课的。我……我不知道会打扰你和同学谈事情。”紫菱颤抖着声音说，眼睛里蓄着泪水：“我和你道歉，真的真的对不起。”
“别这样，紫菱。我不是怪你。如果你早点打电话，我会空出时间来的。”楚濂看着紫菱的眼睛，干涩地说。
“嗯！”紫菱也没说什么，点了点头。
“那么，你的功课有什么不懂，就给我吧。我帮你看看。”楚濂朝教学楼看了一眼，语气里有些焦急。
紫菱刚平静下来的双眸，霎时间又聚集起了雾气。原来……原来……妈妈说的都是真的，楚濂，有女朋友了！紫菱从书包里找出了课本，心里酸涩地想着。
随意指了几道题目，楚濂看了看，便拿着草稿纸解出步骤给紫菱看。紫菱看着楚濂有些焦躁的神色，笔下凌乱的字迹也显示出了他的焦急。紫菱什么都没听进去，只想快快地离开这里。
“好了，听懂了吗？”紫菱低着头，楚濂也没注意到她的神色，询问道。
紫菱胡乱点点头，伸手抓过课本和稿纸。她没有说话，生怕自己会忍不住哭出来。楚濂见紫菱点头，于是说：“那好，我先去教室了。有空再去你家给你补课。”说完，揉了揉蹲在地上收拾书本的紫菱的头发，快速地离开了。
紫菱站起来，手里死死地拽着自己的书包带，看着楚濂离开的方向，眼泪终于忍不住滴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