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第十五章(1 / 1)
巷子里那件事发生后的第二天,我的照片就上了各大报纸娱乐版和大小娱乐周刊的头条。
照片上都是那天晚上,我衣衫不整被三个小流氓围在那里的镜头,一些大报纸还算公正客观,多半说是我夜半遭遇歹徒袭击,或者说是被疯狂歌迷围堵。
可是小道的娱乐周刊配的标题就耸动得多,说什么“是谁融化了冰美人?”,说什么“是遭遇?还是交易?”还有更过分的,直接点出说是娱乐圈默认的不正当交易,乃至引出娱乐圈的潜规则等等问题。
一时间铺天盖地的□□几乎将我淹没,公司花了大力气想要平息这件事情,可是不知为何,每隔一天两天就会有神秘人主动爆料,源源不断的新照片被送到报纸和周刊。
我抱着焰的照片,哲拥着我的照片,我卑贱地跪倒在小流氓面前的照片,每一张都被冠上更为不堪的题目。
当时的我真的想不通这些照片是从哪里来的,在那个午夜荒僻的巷子里,在我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时候,居然还有人好整以暇地躲在一边拍照片……
事情在接二连三的不雅照片的炒作下彻底失控了,大批歌迷对我的为人产生的质疑,说我在人前的形象统统都是伪装,甚至说我下贱说我恶心的都大有人在。
但是这还不是最糟的,最糟的时候是在演唱会上,喉咙完全毁掉的我,在那场演唱会上别说唱歌,就连话也一句都说不出来,事先的仓促的录音在互动环节中不幸穿帮,愤怒的歌迷甚至堵住了所有出入口,不放我离开会场。
于是第二天的报纸已经不仅止于质疑我的为人,而是质疑我的音乐了,甚至有报纸说我那三张专辑里所有的歌曲都是请人代唱的,而我只是利用了潜规则,被经纪公司硬行包装出来的花瓶罢了。
我的公众形象彻底毁了,后面五场演唱会的出票率都不足百分之二十,而且在那场演唱会后我彻底病倒了,喉咙发炎化脓,高烧并引起了肺炎,最危险的时候整整昏迷了四十八个小时。
公司不得不取消了后面原本计划的一系列活动,包括那五场个唱,当然由此引发的一切损失都要由单方面毁约的我来承担,两年间创作的十多首歌曲的版税,三张唱片的发行收入以及其他所有的杂项收入,统统都成了违约赔偿金。
然后公司与声带受损永远都无法再演唱的我中断了合同,我被无情地扫地出门。
在星辰门口等我的是琼,她得意洋洋地告诉我,那所有的照片都是她请人拍的,我要想抢她一姐的位置就只有这个下场,那时我才回忆起琴曾经的善意提醒。
看着琼如同女王一般站在星辰的门口,我只有静默,我突然发现我一点也不恨她,更不会对她有丝毫的羡慕。像我和她这样在常人眼中的明星,其实也不过就是天边闪烁而过的流星罢了,人们往往只能记住我们光辉灿烂划过天际的那一刻,而又有谁能关心流星划过后的最终归处呢?
我肯定不是这些流星中最亮的,也不是最大的,不会是第一颗,更不会是最后一颗,而琼也一样,她现在虽然比我飞得高闪得亮,但终是无法避免从空中坠落的那一天,而那一天肯定不会太远!
身无长物的我回到了焰的身边,我想尽一切办法想让他摆脱那种潦倒颓废的状态,可是没有用,过量的酗酒已经差不多完全毁了焰。他对我只会说一句话,那就是“对不起”,然后就让我不要管他,只要我一个疏失,焰就会逃出去喝酒,每次都要喝到酩酊大醉,然后在醉梦中一句接一句地继续说那三个字“对不起”。
过量的酒精摄入已经损伤到了焰的肝脏,他常常疼得站都站不起来,可是他却拒绝治疗,反而通过继续大量酗酒这种方式来麻痹自己的神经,这种方法无异于抱薪救火,而我对此无能为力,只能眼看着他的脸色越加灰黄,看着他的身躯日渐消瘦,看着生命的力量从他身上急速流失。
医生说这是心病,而我明白造成焰这种心病的却是他的眼疾,我相信只要他能复明,焰一定可以重新振作起来。
其实焰想要复明也并不是不可能,只是一个角膜移植手术罢了,以现在医学水平和医疗条件来说并不困难,而且成功率很高,可是五万块的手术费用却难倒了我。
我没钱,分文没有,衣食住行全仰赖于哲的接济,我只能求医生,不断地恳求,好在有个医生曾经是我的歌迷,在我反复的恳求下,他答应可以免费为焰动刀,可是关键的是,用来移植的角膜在哪里……
太阳似乎已经落了下去,晚风吹在身上居然很有凉意,时间不早了,我想我该回去了,我拢了拢衣襟,起身离开。
可才走了两步,我便发现我犯了一个错误,很严重的错误。我落下了一件不能落下的东西,我居然忘记拿我的盲棍了。
虽然把角膜给焰至今已经有大半个年头了,可我似乎还不太习惯依赖我的新“眼睛”,但是现在没有它的我,根本寸步难行。我回过身,慢慢地俯下身子去摸索,这一切只能怪我太过粗心。
冰凉的金属棍状物忽地出现在我的手边,真是幸运,有好心人将盲棍递给了我,若是让我自己摸索寻找还不知要找到什么时候。
“谢谢!”我向着那好心人的方向微笑道谢,他真是帮了我一个大忙。
一股大力霍地将我拥进了怀里,如铁双臂牢牢锁住了我的肩膀。
我惊恐地挣扎道:
“谁?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