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九章(1 / 1)
自从发了第一张专辑,我便有了艺名,我的艺名叫做冰。这段时间我已经习惯了人们用冰这个名字来称呼我,相反真名却渐渐被遗忘了,好半晌我才反应过来,身后的那个声音是在叫我。
一回头,大厅的梁柱旁站着一个人,高高的身形,及肩的长发在脑后束起,灰的T恤,黑的马甲,背后斜斜背了把吉他,那个人竟是两年不见的哲。
我看见哲的第一反应居然是想逃,可我没处可逃,只能嗫嚅道:
“哲……好久不见!”
“是啊!”他淡淡地答:“有两年了!”
两年……
两年前我的不告而别,肯定让他伤透了心,恨透了我,其实这次回来我最害怕见到的就是他,所以这一个半月里,就算有空闲,我也哪里都不敢去,生怕就会在这城市的某个角落遇上他,没想到今天在保全这么周到的公司大厦里还是遇到了。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我实在不知道该和哲说什么,只有笨嘴笨舌地问道。
他向背后努嘴:
“呶,来试音,应征当你的吉他手。”
上两天公司原本为我这次演唱会指定的伴奏吉他手意外地摔伤了手臂,医生说康复需要时间,他肯定是赶不上我的演唱会了。这下公司急了,这两天一直在物色替补的人选,昨天试了好几个都不满意,没想到今天来试音的居然会有哲……
“你的水准我知道,你放心,公司那边我会去说的,主吉他的位置是你的!”我想这是我仅能为哲做的了,算不上弥补,只是我唯一能做的而已。
“呵!”他冷冷地笑,不痛不痒地道了句:“谢谢!”
“不客气。”
我也试图笑笑,可我的唇角标准地就上扬了十五度的角就凝结住了,其实我已经不会笑了,当刻意的模仿成了一种天长日久的习惯,当原本的演戏成了生活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模仿就不再是模仿,演戏也不再是演戏,冷漠与疏离已成了我性格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蓝岚!”哲被我的一句不客气惹恼了,他大步逼过来,吼着我的名字道:“你还以为我真的是来找工作的吗?”
“那……,那你来是?”我被他吼得退了一步。
“我是来找你的!”他大声吼着我其实早已猜到的答案。
“找我……”我又退了一步,低头道:“哲,对不起!”
时隔两年,我想我还是必须为当日的行为说一句对不起,毕竟当日是缺少勇气的我,懦弱地不告而别。
“我找你也不是来听你说对不起的!”哲道:“我是来告诉你,焰现在很不好,也许只有你才能帮他!”
焰……
我不是早就忘了这个名字了吗?为什么听到哲这么一提,我的心脏还是会在一瞬间抽紧?
“焰?”我又勾了勾唇,牵强地否认道:“我都快忘记这个人了!我还有事,差不多该走了!”
我几乎是落荒而逃的,我不想再听到焰这个名字,那种心脏急速抽紧的感觉,我根本负荷不了。
“焰他的眼睛看不见了!他现在的情况很糟糕!”哲永远知道说话切中重点,他十分清楚什么样的言语能留住我的脚步。
焰看不见了?我几乎是僵硬地转过身,不可置信地问道:
“怎么了?怎么回事?”
哲的声音不见起伏:
“还记得茵吗?那个把焰迷得神魂颠倒的女人?”
我机械地点头,我想我这辈子是不太可能忘了那个女人的!
“她是龙魂主唱麒的妹妹,他们把她派到我们这里就是为了搞垮我们‘烈焰’,让我们没法在总决赛上和他们竞争!”
我怔在了当场,原来这种事情并非当时我们随口的一个玩笑,龙魂居然卑鄙地把它付诸了行动!
“他们的目的不是已经达到了吗?”龙魂他们已经成功地让我与焰闹翻了,烈焰没有我这个主唱,绝对不会是他们的对手:“那为什么他们还要对焰下毒手?”
“就在你离开的那天,焰他发现了那个女人的骨折只是个骗局,他知道自己上了当,就要去找你回来,那女人缠着他不让他去,两个人便起了争执,结果那女人也不知从哪里拿的油漆,照着焰的脸上一泼,焰的眼睛就……”哲的声音低了下去:“从那以后,焰自暴自弃,抽烟酗酒,我们怎么劝都没用,再这样下去整个人就废了。他从来就只听你的话,你去劝劝他吧,也许他会听。”
去劝焰吗?早在两年前学校礼堂里他对我吼出那一大串毫无根据的指控时,我不就已经完全放弃了对他的所有期望吗?他现在受的完全是他冲动盲目偏听偏信的后果,他完全就是自作自受,我为什么要去管他?我又有什么必要去管他?
可为什么我的心脏会这么难受?仿佛就是溺水,呼吸是那般困难。我转身,给了自己一个深呼吸,用尽量平静的声音道:
“我刚刚好像说过了,我连他长什么样都不记得了,应该没有去劝他的必要了吧?我很累,真的要走了!”
“岚!”哲一把扣住了我的腕,大声道:“你的心里明明还有他,为什么要这样自欺欺人?你明明就还爱着他,为什么要强迫自己当做忘记?难道你真的能眼看着他把自己给毁了吗?”
心里明明还有他,明明还爱着他?不!不!我怎么可能还爱着那个男人?两年前礼堂里发生那一幕后,我和他就再也没有丁点关系!
没有!一点点都没有!
我摇着针刺般剧烈疼痛的头颅,挣扎着冲哲吼道:
“你以为你很了解我?你以为你能看透我的所思所想?我告诉你,你错了,我不爱他,我心里根本没他,他是死是活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放手,你快放手,你抓得我好疼!”
“岚……”哲愈加收紧了手劲,不可置信地看着我,喃喃道:“就算退一万步来讲,至少,至少你们曾经是朋友……”
朋友……,至少我和焰是朋友……
被他捏住的手腕似乎要折断了,剧烈的疼痛让冷汗一下爬满了我的额头,我忍不住低声呼痛:
“好疼……”
“你是什么人?干什么?”琴大约是找到了车,带着两个工作人员推门而入,看到我这情况,工作人员赶忙过来大力拉开了哲,大声喝问道。
“冰,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琴则检视着我发红的手腕,紧张地询问。
“我没事!”我将手腕藏到了背后。
“快!快通知安保,让他们把这家伙送到警察局去!”琴瞪了哲一眼,愤愤地道。
“不!不!我没事的!”我赶忙摇头:“他是来应征的吉他手,别为难他!我们走吧!”
我拉着琴就走,只听被工作人员制住的哲在身后道:
“蓝蝴蝶酒吧,每天晚上十一点左右,焰会在那里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