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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第六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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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岚!小心!”一股大力突地将我拽住了,等我回神时已经被压在了一个份外坚实得胸膛里。

身后是卡车司机的高声咒骂:

“小丫头,不要命了吗?过马路也不看红绿灯是不是?”

我这才意识到我刚刚离那辆疾驰的卡车不过一步之遥。

“岚,你没事吧?”哲将我紧紧按在怀里,力量之大几乎让我无法呼吸,更别提回答了。

他见我不答,愈发着急了,似乎连声音都变了,慌乱地摸着我的发,急道:

“伤哪里了?疼吗?”

“没!”我总算喘上了一口,摇头道:“我没事,只不过……,只不过你抱得太紧了!”

他一时惊觉松了手,慌乱的声音已然恢复如常,冷声教训我道:

“你知不知道刚刚有多危险?”

我虽然心疼虽然难过,可失恋的痛还不足以让我想了结自己的性命,所以哲刚刚救了我的命,这是不争的事实。

“谢谢!”我低头道谢。

“跟我回去!”他牵住我。

回去?回学校去?

“不!不!我不回去!”我猛地挣开他的手向后退去。

哲的表情有些沉,低低劝我道:

“岚,焰就那臭脾气,不出两天他一定会发现是他错怪了你,到时候他一定就会来向以前一样来和你道歉的。所以现在跟我回去吧,你一个人呆在外面太危险了!”

“回去?”我踉跄着后退,冷冷笑出了声:“我是谁啊?我是蓝岚诶!我是‘烈焰’的主唱,那个眼高过顶,让好几十个男生都吃过闭门羹的蓝岚诶!现在呢?现在大概所有学校里已经传遍了我被男生拒绝后,为了挟怨报复痛下毒手的事情了吧?我怎么还能回去?哲,别劝我了!这次他再道歉也没有用了!”

流言的可怕我是亲身领教过的,一个人传播的流言尚且有让人悚然的威力,何况今天台底下坐的有两千多人呢?

“焰这次做的的确过分了点,但他的性子别人可能不清楚,可是你最了解了啊!你一直喜欢他,不也同时一直包容着他的臭脾气吗?为什么这次不行?”

我摇头,缓缓道:

“因为这次不一样!我可以包容他的坏脾气,可以接受他那冲动率直的个性,我甚至可以接受他不爱我而是爱上别人这个事实,可是有一样是我不能容忍的,焰他现在已经不信任我了,我们之间长久以来的那种信任不见了。

以前不管我说什么,不论对错,焰他都会盲目的相信,只要是我说的,他就毫不怀疑地去做。可是现在呢?他只相信那个女人的一面之词,无论我怎么说他都听不进。姑且不论爱与不爱,若是连这点最基本的信任都做不到,那我还有什么理由留在他身边?”

维系着我和焰之间最重要的那丝信任现在不见了,那再多的道歉也只是空口白话,我已经完全没有理由留下了,何况现在留在他身边要面对的将是那漫天的流言蜚语。

我苦笑着问哲道:

“哲,你觉得我真的还应该回去吗?”

哲沉默了,如凝固的山石般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静静望着我,望了很久很久,低低开口问道:

“不回去,你打算去哪?你还有什么地方能去?”

我还有什么地方能去?

我真的要说哲太了解我了,他是包括焰在内我所有的朋友中最了解我的一个,他是唯一一个知道我是个除了学校无处可去的人,简单来说我没家!

我父母的婚姻是演艺圈里那种最常见的闪电结婚闪电离婚的典型。母亲在生下我半年后便与父亲离了婚,转嫁一个美国富商,远去异国他乡。

在我的印象里,我一共只见过她两次,第一次我九岁,在我外祖母的葬礼上,有人告诉我,从对面走来的那个女人是我母亲。我便望过去,她一袭黑裙带着一幅黑色太阳镜,身后跟了一大票的工作人员,像个女王一般走来。就在与我擦身而过的那一刹那,她那高贵的头颅也不曾微微俯下,看一眼我这个女儿!

第二次见她,也是最后一次见她,我十四岁,是在她弥留之际的病榻旁。五年前她与那富商离婚后,又找了一个T台模特,她为了使年过四十,已经中年发福的自己,站在小她九岁身材健硕的男友旁能显得般配,便愚蠢地通过吸食毒品与过量节食来减肥。结果一场感冒便轻易地把她打倒了,小小感冒引起的多处并发症,就那样要了她的性命。

她在回光返照的那一刻,唯一一次叫了一句我的名字,并且告诉我,她已经立下遗嘱将所有遗产留给我。可是等办完了她的后事,我们才发现这纸遗书不过是一场笑话,那小模特早已经把她的钱骗得精光。

虽然我对这个没有尽到一天母亲义务的母亲根本没什么感情,对她的遗产也并不在意,可是有时想起总还是替她感到些许不值。

我从小就是跟着父亲长大,父亲他是知名的音乐制作人,在音乐上很有才华,能作词能谱曲,而且长得很帅,人到中年依旧风度翩翩,只是性格过于孤高,自视甚高的他一贯看不起他人在名利场中的你争我夺,因为父亲的这种性格,所以注定了他在人际交往上缺乏圆通的手腕,一生也没交到一个知心的朋友。

虽然如此,但母亲离开后,父亲的身边也从不缺少女伴,不过只要他的女朋友与我之间有丁点的摩擦与不快,他便会毫不留情地将那女人赶走,没有半分辩解与转圜的余地。

这是父亲疼我的表现,我明白,所以我往往故意制造一些争端,将他身边的女伴一个接一个地赶走。我这么做的动机是什么,当时的我一直没有认真想过,只觉得赶走他身边的女伴,不让自己有个后妈,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直到两年前一场车祸意外地夺走了父亲的生命,我看着他一个人躺在冰冷的停尸间,弥漫着森森冷气的房间中,只有我一个守在旁边哭。那时我才后悔,也许我不该一而再再而三地赶走那些女人,兴许那些女人里真还有那么一个两个对他有过真心。如果他能再娶,至少这时候会多一个人在这里流泪,白布下的他也不会这般孤单。

我哭久了,有个小护士就劝我,她说要往好里想,没有后妈至少没有人与我瓜分遗产,其实她错了,没有后妈,我一样没有遗产,而且是一分都拿不到。

父亲一出事,我那两个除了来借钱就从来不见面的叔叔,就不知从哪里窜了出来,拿着一些伪造的借条上了法院,他们说父亲生前欠他们的钱,而且数目很庞大,所以他们向法院申请冻结父亲留下的所有财产,以便查证。

父亲在世的时候,也不知前前后后替这两个不成器的混蛋还过多少赌债,还替他们买房子办结婚,出钱给他们开公司开酒吧,这两个混蛋居然还说父亲欠他们的钱!

可是这一切我知道没有用,父亲当时也根本就没有让他们留过任何借钱的字据,法院不会凭我的一面之词而做出判决。借条真伪的辨识需要时间,资金的流向一时也难查明,这场官司注定旷日持久。

我的代理律师伟告诉我,那两个混蛋知道只要冻结了父亲的财产,我就没钱打官司,他们这么做就是要拖垮我,让我自己放弃这场官司。

幸而伟他很帮忙,他愿意免除我一切费用,甚至自己垫付一大笔诉讼费,来帮我打这场官司,所以这场官司才能得以拖到现在,足足两年。

官司至今没有结果,该冻结的还是冻结,该查封的还是查封,现在我连上大学的学费都是银行借贷的,没地方住只能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住在寝室里。日常的生活费,都是靠晚上教小朋友弹钢琴,或者去酒吧唱歌赚的。

哲说得对,除了学校,我还真没地方去!

我仰起头,冬日的阳光很亮,却感受不到热量,我迎着光笑笑,淡淡道:

“天这么大,地也这么大,总该有我容身的地方,是吧?”

身后忽地又一双手伸来,牢牢按住了我的肩:

“天涯海角,我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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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天高烧烧到39度,差点被疑似甲流逮进去。

最近也不知怎么了,这身体真是出了奇地不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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