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危机四溢(1 / 1)
展昭是何等玻璃心,看李羽轩故作云淡风轻的样子就知道她对自己有了戒心,便只是脱下披风盖在自己身上,并没有盖被子。
李羽轩见他的模样也知道了他的心思,把自己的披风也脱给了他,身强体壮的一个大男人应该不会有事吧?何况这炕烧得热烘烘的......
一个人裹着被子睡到炕边上,临睡着前还是丢了一截被子给展昭。睡前迷迷糊糊的想,要是早知道展昭没有老婆,将来和他浪迹天涯也是人生美事吧?
她的心,究竟是不安份做不成大小姐的吧?
所以,她终究是不可能和徐清之这样的谦谦君子道德典范在一起的吧?
所以,她更加不可能充到信王那个后宫里去每天争风吃醋,争宠夺爱吧?她最讨厌的就是和女人斗心机。
还好她一直是个随遇而安的人,很快就又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醒来,身边空荡荡的,一看,展昭已经起来出去了。
她翻身继续睡。
他说的不要赶路,这么早起来干什么?
再醒来,是被脸上的寒意给冻醒来的,她手舞足蹈的哇哇大叫,叫完发现展昭笑眯眯的抓着一把冰对着她:“还不起床?再不起来我就把这个塞你被窝里。”
她转头看了一眼炕上,哇,只剩下她一个人还在睡觉,他们都起床了吗?:“现在什么时候了?”
“就要吃午饭了。”
悲催,居然睡了这么久。
她还想着给他留点好印象呢。到时候跟他跑江湖打打酱油也好。能够站在展昭身边打酱油,该是一件多么快意人生的事情。
她一骨碌从炕上爬起来,小女孩也来到她身边,指着外面,指指展昭,对着她做了一个人的手势。
“雪人?你们在外面堆了雪人吗?”李羽轩拔腿往外面走去:“我也要做雪人!”
快乐的日子总是一晃而逝,不知不觉他们已经在这里住了五天,这日上午,一只鸽子停在了他们的帐篷前,展昭取下鸽子带来的纸条,对着李羽轩一笑:“王爷他们已经平安过了玉门关,根据线报,契丹萧哈喇的人马已经撤了回去。”
李羽轩松了一口气,心情大好:“那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展昭从身上披风的里襟里私下一角,再去火炉旁拿起一根烧过的小木棒在上面画了个0字,系回鸽子的脚上,把鸽子重新放回后才答到:“不急,再过几天,等他们搜完了放弃了咱们再走。”
“你这个0是什么意思?”
“天机不可泄露。”
“切!”知道了信王和徐清之没事,李羽轩对自己就没什么要求了,随便哪天走都行,或者一辈子留这里也不错,看了一眼展昭,当然前提是他要和她一起留在这里。
她知道,她这辈子再也遇不到像信王,徐清之和展昭这样的男人了。不过展昭,似乎对她没什么特殊好感,永远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信王救过她的命,徐清之也救过她的命,两人都对她情深义重,而她,心里对他们除了感激,也是有爱的吧?但是生活不单单是爱情,还有现实,现实是一把利剑,可以把爱情割得七零八落,最后零落成泥。
她又纠结了,想起这个问题就头疼。要是她还是一个单纯的小女孩多好,可以什么都不想,可以不管不顾,可以飞蛾赴火。可以从此以后灰姑娘和白马王子过上幸福的生活,可以被现实击得满身伤痕后再冷眼看世界。
而不像她,一开始就冷眼看世界。在那个消失的世界里,她也有过她的青葱岁月,有过她热情如火的爱恋,也有过刻骨铭心的伤痛。那里充斥的,都是现实的婚姻与感情。
虽然她来到这里五年,对感情依然是敬而远之,甚至有些很世俗的斤斤计较。
爱情是什么?就是在滚滚红尘里找一个想嫁的,可以嫁的人。
可是如果失去了信王,徐清之和展昭。她这辈子可能也找不到想嫁的人了。还有谁会比他们更优秀呢?
她抬头望天。
雪花马上覆盖上了她的脸,冰冰凉凉。
“展大哥,信王爷为什么告诉我你有老婆?”这个问题一定要搞清楚,她已经忍了很久了。
展昭还在侍弄着他的雪人:“王爷说的是我之前的未婚妻吧?”
果然,他还是有老婆的。
“有未婚妻不就是代表有老婆吗?”一切都是忽悠。
“她已经嫁人了,受不了等待的寂寞。我说过等包大人不需要我了,我就回去娶她。”声音淡淡的,听不出感情。
李羽轩晕死:“要是包大人活二百岁呢?你就一辈子不结婚?”这男人的脑袋有问题,哪个女人会用一辈子的青春去等一个飘渺的承诺?:“你自作自受!”
“别说我了,你说说你自己怎么办吧?回到汴梁你准备怎么办?”眼光对着她的身体打量了一周:“你这欺君大罪可是要掉脑袋的。”
李羽轩耸拉着脑袋蹲了下去:“走一步算一步吧,反正在宫里知道之前脱身就好。”
“这就好,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你还是小心为好,我就怕你执着于报仇,顾忌不到这些。”看李羽轩等着他,也瞪了回去:“放心,你的女儿身我早知道了,不是王爷告诉我的,我们这几个人还不至于卖友求荣。”
“我知道!”声音嗡嗡的几乎低不可听:“你们都是君子,我是小人,欺骗了你们这么久。”
看着她那颓废的样子,展昭摇摇头蹲到她身边:“别想着别的什么了,回去以后马上辞官,离开汴梁,就算以后要回来,也换个身份回来,明白吗?”
缩了缩鼻子:“明白!可是展大哥,你们是不是知道我的仇人是谁,又都不敢告诉我?”
展昭一怔:“你这么知道?”回答得太快了~~~
“我就知道你们知道,每次我提起报仇你和信王的表情就怪怪的,为什么不能告诉我?”继续可怜。
“因为你的仇人已经死了,报仇对于你来说已经没有意义,”声音顿了一下“所以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相信我们是为你好。”
“我想知道真相也不行吗?”
“以后你总会知道的。”
“以后是多久?”
“是你知道了的时候!”还是忽悠。
李羽轩愤愤的蹲开身子背对着他:“你不说我自己继续找。”不管找不找,威胁还是要的。不然让他看扁了她。
只听到身后一声轻轻的叹息,展昭起身离开了。
唉,李羽轩摸摸鼻子也站起来,难不成她那当知府的爹惹到的还真是大仇家?还死了?这五年朝廷里好像没死什么皇亲国戚啊?
不想了,想想回去以后怎么办才是真理。
这一待,又是三天,每天喝羊奶吃羊肉,李羽轩都能闻到自己满身的羊骚味了。展昭对她的态度亦如往常,不远不近,不即不离。
到了第四日早上,两人谢过和告别了牧民夫妇和小女孩,开始赶路。这一次没有上次逃命那么急,心情自然也不可同日而语。一路上李羽轩故意找话题和展昭说说笑笑,饿了吃东西,天黑了找地方睡觉,到第三日上午,两人已经能够看到玉门关的城墙了。
李羽轩心情激荡,有一种游子归故乡劫后重生的恍惚感,快两个月了吧?玉门关,我终于活着回来了!
她打马往前疾奔而去,来到关下,展昭拿出他的御赐金牌,两人顺顺利利的进入关内。进了关入了城,关内的繁华和关外的清冷是两个不同的世界,玉门关虽然孤立大漠草原,却是当时商人的南北通道,大概快要过年了,每家每户都透露出一些喜气洋洋。
街道上每一个酒肆里都坐满了人,一看就是守边关的将士们。每逢佳节倍思亲,所以才会有这葡萄美酒夜光杯,醉卧沙场君莫笑的寂寞和思念吧?
李羽轩发现自己愈来愈多愁善感了。
两人找了个成衣店买了两套衣服,找了家客栈住下,十天没洗澡,李羽轩直觉身上已经发霉了。
大概展昭也有这感觉,两人进客栈的第一件都是叫小二打水进来。
洗了澡,换上汉服,李羽轩神清气爽的走了出来,想去外面看看这传说中的玉门关,她当日被契丹人俘虏,直接跳过了玉门关到了西夏,这遗憾得补回来。
走出客栈,他信步在街上闲逛,她这打扮也没人注意她,就是一个在酒肆里跳舞的胡女瞥见她,顺便丢给了她一个媚眼。
大雪,酒肆,官兵,红火,艳舞,这就是逛了一圈后玉门关留给她的所有印象。
没有战争的边关,平静如乡间的小镇。
走回客栈,发现客栈台阶下的雪地里卷曲着一个老头,旁边丢着一个酒罐,大概是哪位喝醉了的老人倒地上了吧?
李羽轩一时心善,走过去叫道:“这位大爷?”
没有反应。
摸摸他鼻子,还有呼吸,便欲把他扶起来:“大爷!你不能睡这里!”
“不睡这里睡哪里?”听见他嘟嘟哝哝的嘀咕了一句,撑开了半线儿眼睛:“你不要管我。”
眼光在李羽轩的面容上扫过,突然睁大眼睛看着她:“你是谁?”
“一个路人。”李羽轩已经把他扶了起来:“要不大爷,您就先进去歇歇吧?您的儿女呢?我去叫他们过来。”
“儿女吗?”老人的眼睛又塌了下去,但是只有一瞬间的时间,这双眼睛变得精光四射,李羽轩一惊,心里知道不妙,还没等她做出反应,老人已经反手抓住她的命门穴,一个纵腾就飞到了客栈的屋顶上,迅速的朝城外的方向掠去。
这一抓一纵,就在眨眼之间,李羽轩只来得及叫了一声展大哥,就被扑面而来的风塞得说不出话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