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三人行(1 / 1)
三人行
第二天出发,李羽轩发现驿馆门前多停了一辆马车,她正奇怪,信王从马车里跳了下来:“李大人,本王昨晚叫此地衙门送来的这辆马车还不错吧,怎么样,今天是继续骑马,还是坐本王的这辆马车?”
这绝对是红果果的诱惑——
这死狐狸精——
是接受诱惑还是继续挑战快要磨成茧子的屁股?李羽轩正在犹豫,徐清之也从马车里面走了出来:“三弟,这是王爷见路途遥远,怕三弟受不了骑马的劳顿,特意准备的,去吧,车里面我们都已经打点好了,你就在马车里休息,我和王爷骑马看着就好了。”
“你们不一起坐车??”李羽轩犹疑的看向信王,和两个大男人坐一辆马车,打死她她也不干——。
信王的嘴角又露出他那招牌式的笑容:“那就要看李大人的客气了,或者偶尔本王和徐大人也会来歇一会儿的。”
“那就这样说定了,你们骑马,我坐车,你们偶来进来歇息,我就偶尔出去骑马。”李羽轩最见不得信王那抹戏谑的微笑,豪气干云天的把坐骑交给身边的一个兵士,跳上马车:“王爷,下官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谢谢王爷的关照!”
信王见李羽轩坐进马车,眉毛一挑,跳上马车的驾辕,挥鞭一甩:“出发!”
马儿立刻扬蹄奔走起来,李羽轩刚在马车里坐下,听到信王的声音,赶紧拉开马车的帘子,正好看到信王扬手甩鞭的笔直背影。
徐清之骑马跟在信王身边,这几日的日晒风吹,他本来有些苍白的脸被太阳晒得红红的,那纵马而驰的身姿,总算是让李羽轩从他的身上看到了一丝阳刚之气。他见李羽轩探出脑袋来望着他,侧身对她展颜一笑。
李羽轩也微微一笑,把脑袋缩了进去,算了,上了贼车,信王爱咋折腾就咋折腾吧,反正她也改变不了他的想法。那是个绝对自我,心里绝对强势的男人。
坐马车里比骑马舒服多了,李羽轩开始细细的打量这马车,马车不小,有六人的座位,都铺着上等的皮毛,还有几个小靠垫,一床被子,车子的右前边放着一只箱子,她坐过去打开箱子,里面居然是各种小点心,她用手摸摸,还有些温热,是今天一早放进去的。点心下面,还有不少杏仁,核桃和花生,大概是这个小地方能买到的最好的东西了吧?
这是谁放的?信王还是徐清之?
她抓起一把杏仁,刚吃了两粒,脑袋里灵光一闪,想起信王说过的话:“我这眼睛阅人无数,我这个人也是在脂粉堆里打滚出来的,特别会识男子和女子......。”女子,零食?我呸——,差点又被他算计进去了。
李羽轩赶紧把杏仁放回箱子里,想用美食诱惑我?门儿都没有!
她抱着一个靠枕斜躺在座位上,掀开一边的帘儿看外面的景色,愈往北走,愈加荒凉,官道上几乎看不到一个行人,只有一座比一座更高的山矗立在眼前。
这山里,不会有强盗吧?
这个问题,从一开始出发李羽轩就担心起,总觉得那次海棠突然的造访很有问题,总会哪天冷不丁的杀出一窝强盗,把他们杀个片甲不留。
要是能有一身武功多好,不说能保护别人,就保护她和银子两个就行了。还有,徐清之也应该要保护,信王?不管他,祸害留千年,他怎么也死不了......。
她干脆闭着眼睛开始想象自己练成了绝世武功 ,像武侠电影里那样,白衣白裙,衣裙飘飘,在林子里飞来飞去的场景,下面围着一山的帅哥,都仰着脑袋留着口水望着她——。
咦,口水?脸上怎么会这么凉?
她伸手往脸上一摸,睁开眼睛,发现是雨水飘落到了脸上,面外的天已经阴沉了下来,凉风正夹着细雨扑面而来。
这山里的天气,就是这么讨厌,刚才明明还太阳高照的,这会儿就风雨交加。昨天也是,好好的一会儿下雨,一会儿出太阳,出着太阳下雨。
只是,好像,这雨愈来愈大了?
她听到信王在叫大家找个宽敞的地方支起帐篷躲雨。接着马车停了下来。
她掀开前面的帘子,正想看看到了什么地方,一个紫色的人影已经到了她的身前,见她想出去,把手一横,把她挡在了马车里。
李羽轩本来也只想看看外面而已,被他的劲道一推,登时站不住脚,咚咚退了两步,跌坐在了最里面的位子上。
信王弯腰坐进来,脸上似有不悦:“你出去干嘛?淋雨还是指挥避雨?”
李羽轩对他一直抱着三不理的原则,非公事不理,非人命关天不理,非避无可避不理。当下就当没看到他的无理,没听到他的话,对着外面还在指挥避雨的徐清之叫道:“大哥,进来避雨吧!”
徐清之点点头,却没有立刻进来。
信王知道这几天李羽轩都在有意避开他,每次他骑马在前面,她就必定走在后面,他转到后面,她就必定打马跑到前面。聪明如她,一定是知道他看出了什么。可是,既然看出来了,她又怎么躲得过?她也太小看他了。
他不管她的反应,坐到木箱前,打开箱子,拿出里面的点心吃了起来,顺手递一块给李羽轩:“吃吗?”
李羽轩正被满车子的香气勾着鼻子,见此毫不客气的接过点心:“谢王爷!”
她看到银子小小的身子正站在一棵大树下避雨,不远处的山坡上,帐篷已经陆陆续续的搭了起来。
她心疼银子,也知道银子一个小小的奴仆,是怎么也没有资格坐进这马车里来的,只得叹了口气,收回目光在马车里坐好。
她看到信王吃完点心,又开始剥花生,眼睛看在手里的花生上,一言不发,也不看她。花生剥了壳,花生米握在手里也不吃,车厢里的气氛有些诡异的尴尬。
她不自然的有些脸红,也伸手过去想去抓些干果吃,转移一下这车内的气氛,也转移一下她莫名的心慌。
她伸出的手刚到木箱边,信王毫无预警的伸手抓住了她的手,她只感觉脑海充血,心脏一下子跳到了嘴边,一个啊字还没出口,信王却抬头对她温柔一笑,反手把自己手里剥好的花生放到她的手里:“吃吧!”
“啊——”
“我不吃花生的。”
“那你为什么剥?”
“我在想事情......”
“啊——”李羽轩啊字刚出口就闭上了嘴巴,因为信王又开始低头剥花生,没有再看她。
李羽轩坐回自己的座位,看着手里的花生,感觉刚才就是在做梦一般。这是信王吗?再看向信王,只见他眉头深锁,显然是如他所说,他正在想事情。
这里远离京师,他要想什么问题?
还有,他这次自告奋勇和他们一起来送岁银,她总觉得很不符合事物的正常发展逻辑,好好的京师的奢靡安逸不过,跑出来和他们风餐露宿,还有要应付随时可能出现的危险。
他该不会是不放心她,又无法逆转皇上的旨意,特意跟出来监视她?
不可能,她还没这么大魅力,她也没这么自恋,要监视她,很多方法都可以。
那么,为什么?他难道是在利用这次送岁银的机会在计较什么吗?
对了,危险——,海棠的那件事情要不要告诉他?防范于未然总是好的,大不了笑她疑神疑鬼。
“信王!”她虽然不喜欢他,也有些不忍打破他的沉思,轻声叫道。
“恩?”他抬起头来,嘴角又显现出那抹笑容:“你主动叫我?有什么大事发生?”
“你!”李羽轩气结,这人果然不能亲近,不过为了脑袋,她忍!:“王爷,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来,想告诉王爷。”
“恩!”他丢下花生,把手里的花生仁递给她,脸上难得的正经:“说罢!”
李羽轩便一五一十的把那日海棠找她的事情说了一遍。
信王一直看着她说完,才笑着问道:“你担心什么?”
李羽轩也不想和他抬杠:“我担心海棠说的是假话,我担心咱们这一路有危险。”
“呵呵。”信王闻言大笑:“有我在,你还担心你有危险吗?”随即脸色一沉,目光转开她的身体看向车外:“相信我,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