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当年案卷(1 / 1)
她见他们一直在谈茶学,桌上的茶点已经不多,微笑着站起来走了出去,不一会儿,他带着小厮端着八碟茶点走了过来,都是京师含罕有的名品,价格不菲。
王安石呵呵一笑:"看吧,我把李兄叫过来是多么明智的选择,都说李兄为人豪爽,一掷千金,果然名不虚传啊!”
李羽轩嘿嘿一笑坐下:“王大哥,你这是沾了恩师和包大人的光了,平日里想孝敬恩师,也找不到什么借口,今日正好一偿心愿。”
“呵呵呵呵。”欧阳修从苏轼身上转开目光,看向李羽轩:“越吾,(李羽轩给自己取的字,反过去念就是吾越,表示吾是穿越过来的。)上午之事,是你派人来通知老夫的吧?”
李羽轩茫然的摇摇头:“什么事?我没有啊!”
“不是你派人来告诉老夫,你在上书房有难?”欧阳修也觉着奇怪,那会是谁呢?目光扫过苏轼和徐清之,两人都摇摇头。
李羽轩心中亮光一闪,想起信王在他府门前说的话:“可能是信王爷。”
欧阳修神情一整:“是他吗?”
包拯在一旁点点头:“有可能,信王爷这人虽然风流成性,却也不昏庸。”
只有展昭笑道:“被信王爷看上,也不是什么好事,李兄以后要多加小心才是。”李羽轩领教了他的口无遮拦,知道他说的就是传闻中的信王爷的断袖之癖了,便也回他一笑:“多谢展兄提醒。”
王安石提起茶壶,给每人斟满:“来来来,大家喝茶,闲聊而已,不谈国事,大家来填词怎么样?”
李羽轩摇手:“我就不来了,今天折腾了一上午,脑袋都折腾成浆糊了。”
包拯站起来:“府里还有公事要办,我也要告辞了。”
看着展昭和王安石也同时站了起来,李羽轩忙问道:“展兄,我要想找你,怎么找?”
“你去开封府衙门找就是了,不过我大半时间在外面办案,居无定所。”
“没关系,呵呵,你什么时候在府里,我就什么时候去找你!”
包拯三人离开包厢,包厢里安静了下来,李羽轩三人向欧阳修汇报了一下这几天的情况,欧阳修也教了他们一些京师里的人脉关系,人情世故,一直聊到傍晚才散了。
三人送欧阳修上了轿子,才相携往李羽轩住的客栈走去。
李羽轩看着他们三人在落日下的影子,心里一动:“二位兄长,我们同科同榜,又年龄相仿,也是缘分,不如我们学桃园结义,结为异性兄弟如何?”
苏轼虽有些恃才傲物,也是个性情中人,当即应道:“好!”
却见徐清之久久没有说话,李羽轩问道:“徐兄,难道你不愿意吗?”
“没有,怎么会!”徐清之赶紧摇头:“只是我家世贫寒,怕是配不上两位兄台。”
李羽轩嗔怒道:“那你是看不上我们两位?”
“李兄!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好,既然两位兄台不弃,端正(徐清之表字)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哈哈哈哈”李羽轩哈哈大笑起来,典型的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她不开心都不行,苏轼唉,被她拐成她的结拜兄弟了。这比她中了探花郎还要志得意满。
她拉着两人的手,快速的往客栈跑去,趁热打铁,可不能让这两人后悔。
回到客栈,在李羽轩的张罗下,三人就在她的房间里拜了天地,烧了黄纸,结成了异性兄弟。徐清之最大,二十二岁,是大哥,苏轼和李羽轩同年,比李羽轩大了月份,是二哥。李羽轩是小弟。
彼此重新见了礼,苏轼说道:“两位兄弟,我要先回去了,出来一天,家里夫人应该等急了。”李羽轩嘿嘿一笑:“二哥,哪天带我们过去见见嫂子啊。”
“一定!”苏轼离开了一会,徐清之也走了。李羽轩开始考虑明天第一天去大理寺报道的事。她知道大理寺专掌掌刑狱案件审理,有点像穿越前的最高法院。她原来一心想来的就是这个地方,当真要去了,又有些心神不宁。第一天当官,这心里多少有点不着谱、。
第二天上过朝,便和苏轼一起到大理寺衙门,他们的顶头上司大理寺卿也姓李,人虽然长得不高大,但那脸看起来严肃得就像戏台上的包黑子。
那个真正的包黑子他也见过了,却像个隔壁家里的糟老头。
同僚们见他们报道,少不得要他们请客吃饭,李羽轩,苏轼跟着他们乐呵乐呵一天就过了。
第二天才算正式上班,她负责管理江南那边报上来的案件,苏轼负责西京一带,常州正在苏轼的管理范围内。
她们的工作比较轻松,能够送到大理寺的案子,都是州府衙门解决不了的,或者是名震京师的惊天大案,不得不惊动朝廷和官家。而一般州府衙门情愿枉杀一千,也不情愿自己属下的麻烦事上达天听,误了他们的前程。
李羽轩上午把之前的宗卷调出来看了一下,研究了一下这里的审案思路,下午就跑到苏轼那里聊天去了。
两人从天文聊到地理再聊到古文,然后李羽轩顺顺溜溜的把话题聊到了几年来没能侦破的案件上,作为五年前最大的惨案,两人在档案室里查到了李知府灭门惨案的资料。
李羽轩把资料拿出来,故意装作很惊奇的问道:“屠杀朝廷命官,这样的案子怎么都成了悬案呢?”
苏轼也好奇心起,两人便仔细的研究起这个案子来。
宗卷前页上写着:李府世代望族,祖籍洛阳,知府于常州,于皇佑五年被杀,全家无一活口。后面就是一大叠关于这个案件的查案记录。
李羽轩知道无一活口缘于自己的那一把大火,她当时从血泊中醒来,听到因为上街而躲过一劫的银子的诉说,虽然慌乱迷惘,但毕竟被共产主义教育熏陶了十几年,还是有点理智和分析能力,便在当天晚上带着银子搜罗了李府里所有值钱又能带走的东西,然后一把火烧了整个常州衙门。
她们在逃跑的路上,看到大火烧红了常州的半边天。
她对这个案件唯一知道的,就是李知府临死前压在手心里那个鲜红的王字。
案卷的最后,不知道谁用笔打着一个大大的问号,旁边很工整的写着一个王字,然后再无下文。
而案卷里,自始至终都没有一个姓王的嫌疑犯出现。
这案卷,也成了一桩死案,被搁置到了档案堆里。
很明显,苏轼也对这个案件表现出了隆厚的兴趣,从他那兴奋的表情里就可以看出来。
李羽轩看着案卷沉思道:“二哥,为什么这么大的一件案子,会查不到蛛丝马迹呢?何况这宗卷里还有开封府的查案记录。为什么连展大哥都查不出什么?”
苏轼把宗卷合上,沉吟了一下:“我看这里面只怕是大有文章,就连展大哥也不敢再查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