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第62章 去当探路马(1 / 1)
场内凝聚戾气,在此气弥漫下拍卖会如期举行。
居高临下俯望,饱览壮观。
场地正中央是一块长方形展台,展台上摆一米宽、两米长紫檀“八仙桌”。桌上搁着一只铜锣、一只小铁捶,还有叠白纸与“文房四宝”。
苍狼等人正对下方留有一条宽两米的无障碍通道,此道现正走来一名40多岁的中年男人,双手抱拳笑容满面。身材微福,满面红光,保养的很好。
男人身后跟着一串壮丁,壮丁或捧、或抱,或抬,或扛着一只只箱子,个个严肃谨慎,想必所拍卖的展品便在此中。
拍卖会场从男人出场的喧腾至箱子一只只出场的安静,之间变化形成鲜明对比。
箱子不多,或大或小的十样被壮丁小心轻放撂在展台偏右方,放下的他们笔直立在所负责运送的展品之后。
男人笑意盈盈,随他拿起小捶敲打铜锣,拍卖会正式开始。
拍卖物一件件登场亮相,场内唏嘘不断,每展出一件拍品均能换来在场观众议论纷纷。其中,有懂行的、有凑热闹的,也有精明的商家买主。
苍狼没心思看这些展来展去的东西,在白狼的古玩店里见多了,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儿没见过,现他眯着鹰目在2994名观众光中寻找白狼的身影。观众何其多,莫说2994,就是294也会令人头昏目眩!一边犀利扫视一边在心底破口大骂白狼不是个东西,什么地方见不好偏偏找拍卖会场!娘的,嫌不够乱是怎么着?
骆晶晶不敢动,乖乖趴在他怀里数手指,左手数完数右手、右手数完数左手,小嘴一噘一噘。看希世珍品?没兴趣。只盼拍卖会平安落幕别起事端,否则……想到此扫向下方展出的珍品,这些个好宝贝可就小命难保……
楚钧天自一个月前被父亲带回“丽城”后经过多日才将身子调养好,心中放不下骆晶晶也无可奈何,胳膊始终拧不过大腿。多次想再探狼堡见见心爱之人,但迫于父亲的严谨与城池的未来最后都打消了念头。此次出现在“红城”拍卖会全出于父亲要求,父亲希望他能放松自己多见见世面,从而在最快、最短的时间内忘掉骆晶晶。本设想的很好,但今时一见全部前攻尽弃!
楚鹤愁云满面,没心思看拍卖,目光落放在儿子魂不守舍的侧脸上。儿子眼中有激喜、有爱恋,若非成婚遭劫骆晶晶早已成为他楚家的儿媳。若许,他该早一点让儿子与骆晶晶完婚。
不过,想归想,事已至此不可再强求。骆晶晶是苍狼的女人,骆烈是苍狼的儿子,不论当年发生什么,他们一家三口又为何分隔都已不重要。现下他们过得很好,明眼人都看得出,特别是苍狼对骆晶晶的占有欲尤为强烈。
儿子……唉……心中重重叹息,儿子几时才能看破乾坤放下对骆晶晶的挂牵?
骆烈、路青对拍卖会颇有兴趣,时不时的伴随展出之品弄出几声轻啧唏嘘,但离兴趣浓郁还差得远。
苍狼找得眼直花,恼怒的眨眨睫毛揉眼睛,心下再次大骂。妈了个腿子,会场都扫了一多半,该死的白狼在什么地方?揉罢眼睛甩甩头,继续!
此次前来参加拍卖会的不止人多,种类也多,360行几乎行行包括。真是够招摇,招了这么多五花八门的人来。
扫视……扫视……扫着扫着目光忽然间顿停,豁然站起,前300位中有道背影吸引他的注意。双目眯成直线辨认,没错,就是他!
他突起吓了骆晶晶一跳,从他神情中有所猜悟。随起,顺目光看去,小声询问:“找着了?”
点了下头,苍狼按住她肩让她坐回,丢下句“在这儿呆着”便拔地纵跃消失的无影无踪。不多时,一声狼啸骤然响起,在天空中形成震荡回音。
骆晶晶心下一凛,快速看向300名内那道背影。惊愕,座位上空空如也,人几时没的?太快了吧!
距离会场100米的参天大树树梢尖顶,苍狼背手而立,眯着眼睛望着从会场上空出现飞来的那道身影。
寒酸之影由远及近,稳稳当当停落于树梢,轻盈飘逸。
“抽疯吧你,这就是你白阁主淡雅脱俗的形象?”苍狼双臂环胸,将来人上下打量,眼底掠过轻蔑、唇角泛起讽刺。
“呵呵……”轻柔的嗓音溢出薄厚均匀的唇瓣,白狼俊雅的面庞散发着温柔和熙的光晕,白净皮肤沾上道道乌漆抹痕,抹痕将他的俊美掩去少许,为他添加一抹不羁。垂下头看看自己的一身打扮,轻笑问道:“怎么样,好看吗?”
“好看个屁!”苍狼毫不客气的用食指戳他脑门儿,“瞅瞅你现下是什么德性?还有点阁主的样子吗?”一身乞丐打扮,破破烂烂、补补丁丁,还有几条破衣料好似墩布随风飘荡。这这这,这还有个霸主的模样吗?
白狼揉着脑门儿浅笑,脑门儿被他戳的通红,未见生气,反倒是眼底闪掠宠溺。“偶尔换换穿着也不错。”
“不错个毛!”苍狼翻白眼,什么跟什么,一下子从霸主换到乞丐,疯了真是!“扇子呢?”平日扇子不离手,现下却看不见踪影。
闻言,白狼唇角上翘,优雅笑容浮现于面,风轻云淡的回道:“碎了。”
“什么?”苍狼吃大惊,脑海中浮现出一把晶莹通透翠绿的竹扇,竹扇由完整变得支离破碎。“谁弄碎的?”除师傅外怎可有人打得过“三匹狼”?
“我儿子。”白狼温和的眸中闪过一抹头痛与无可奈何,“碎半个月了。”
此言一出苍狼有种想从树上摔下去的冲动,娘的,如此看来他兄弟三人的下一代全是让人头痛欲裂的主儿!
白狼修长手指轻拭脸上抹痕,抹痕转淡化为乌有,俊雅面庞恢复白净。“这么惊讶做什么,你儿子不也很令人头痛?”嗓音中蕴涵隐隐笑意。
苍狼面色急剧转变,黑区区如锅底,嘶吼:“别跟我提他!”吼罢瞬间狰狞面容,“你他妈找我究竟何事?”不要跟他提骆烈,提起来就一肚子憋火!
“噗……”白狼没忍住笑出声,看来小家伙把暴燥老狼折磨的够呛,否则也不会提及变脸比翻书快。
“笑屁!说,什么事?”苍狼双手握拳,指关节“咯吱吱”暴响,骨头仿佛要碎。
“火气别这么大,消一消。”白狼左手摸上他胸口顺抚,右手入怀摸索。
“啪!”打掉他的手,苍狼恨恨瞪,嘴唇紧抿。
从破衣中摸出一张羊皮卷轴,白狼递到他面前说道:“打开看看。”
苍狼火大的夺过粗鲁拆掉封绳,奶奶的,直说不就得了,还跟他卖关子!
白狼笑意盈盈,手里没扇子真不舒服,害得他老习惯性抬起手来想扇。
羊皮卷轴打开,上头用墨色画笔勾勒出一副大好山河,卷轴较大、较长,山河处有不少红色的圈圈点点,似是一种标记。“直说,想干什么?”看罢卷轴掀起眼皮直接了当问话,对于没兴趣的东西不需花费脑筋去想。
“这是一张藏宝图,宝物乃一件背心。”白狼脚尖于树梢行走,由与他对视改为并排凝视卷轴。
“有何功效?”苍狼耐着性子听他挤牙膏似的回答,娘的,就不能一次把话说完整吗?
“万宝。”白狼用两个最简单的字来讲明背心神奇之所在。
“哼,垃圾!”不屑,苍狼将卷轴塞回他手里,“我没兴趣!”说罢,欲离。
白狼伸臂拦下急脾气的他,所答非所问道:“师傅年底的寿辰你打算送什么?”
离去之心打消,苍狼暴怒的瞪来杀眼,粗喝:“你他妈又想拿我当枪使!”
“说的真难听,我不过是让你练练手,越杀人越有感觉。”白狼总能在风清云淡中把话说的令人毛骨悚然,说歹毒言语时面上又噙着与其师傅同样牲畜无害的笑容。可畏,绝了!
“少他妈说废话!”苍狼彻底不耐烦,燥动脾气飙起。
无视他的不爽,白狼嘴唇相碰径自说道:“此背心名为黄金软甲,始于300年前,自动荡后便失去踪影。师傅神通广大什么也不缺,我想不出今年可送他什么作为寿礼。”
“所以你就把这探石问路的活踢给我去处理!”苍狼气得浑身发抖,双目腥红。笑面虎不是一般的阴险,连这图是真是假都不知就想让他去当前锋!
“呵呵……”白狼被他骂得全身都舒服,和熙笑容暖人心房,让人难以想象此毒计是他想出。
一把揪住他胸襟,苍狼瞪圆眼睛咬牙迸字:“你为何不找墨狼?他最能折腾,给他找点事做不好吗?”
伸出一根白玉手指摇摇,白狼笑得甜如蜜,“二弟腿坏出不了远门,而我又碎了玉扇没有兵器,唯一健全的只有你。”听听,说的多好。
“你这是借口!”苍狼咆哮,真想两手一伸攥紧了掐死他,王八羔子!
“不要推辞,这趟差非你莫属。狼堡待重建,堡内大事小事全由路青打理,你平日也挺游手好闲,出去活动活动,免得身体各各器官老化衰竭。”
一听见“衰”这个字苍狼整个人都抓了狂,揪着他胸襟甩呀甩,脸红脖子粗大吼大叫:“你闭嘴不许说衰字!不许说!不许说!”这让他想起骆烈骂他“未老先衰”,妈的,想他这么威猛健壮之人哪里与“衰”沾边!
白狼正想说话,眼角余光忽然捕捉到一抹白色,咽下想说的,笑容扩大。
“我不去!”苍狼双目布上几根血丝,头发根根倒竖。
才骂完,一根手指便敲上他的头。“砰!”一响,有种脆感。
“啊……”苍狼大声惨叫,大力敲击着他从树梢直线下降,好似抛向空中的球般掉落。“啪嚓、啪嚓、咔吧、咔吧、啪!”多音连串奏响,最后压轴的是更为惨烈的嗷叫。“啊啊嗷……”结结实实从高树四平八稳摔下地,身子没入地面一半。
“师傅。”树梢上的白狼唤着手指主人,方才他就看见师傅出现在苍狼身后,只是未吭声而已。
神出鬼没的无遥子软绵绵掩嘴打个哈欠,扫了眼面善心恶的他,轻飘飘跃下高树轻轻落地。
白狼随下。
将呈蟑螂状趴地上哼哼的苍狼拎起,无遥子酥音麻骨的说道;“狼儿,我要黄金软甲,听见了吗?”
苍狼被摔得七晕八素,身离地,地上凹进去一个深印,那是他掉下来时所呈现的形状。从鼻孔里无力哼声,痛得全身麻痹,“哼……”
当他的哼哼是默认,无遥子松手让他摔回凹坑。站起、回身、手入怀,一把晶莹通透的翠绿竹扇赫然出现在眼前。
白狼双眸闪烁喜光,该扇与他先前的那把一模一样。
“拿着,若再碎了我不会再做第三把给你。”无遥子将扇子递到他面前,牲畜无害的笑容煞是引人想要疯狂犯罪。
“多谢师傅!”白狼小心翼翼接过。
拿脚踢踢哼哼叽叽的苍狼,无遥子睡不醒的眨眨长睫毛,身形一晃消失的无影无踪。
白狼轻抚扇子柔柔笑,师傅早料到他损坏了扇子,故特来将新送之。玉扇,他爱极了这把玉扇!
“哼……哼……”苍狼欲哭无泪,真想就这么摔死算,免得活着要受师傅与两位师兄的捉弄。全都不是东西,通通欺负他一个人!